为师？
司砚错愕，不敢置信，“司永不是您的……儿子？”
江诺惊讶瞪眼，也跟着看过去。
司永冷嗤：“儿子个屁！要真是他儿子，老子之前被你百般折辱，他能连个话都不说？！”
“真正的司永早就死了！老子……前半生被当做司永的替身，要为他而活，本以为能捞个继承人当当！结果…又要被当做替死鬼！”
司砚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自记事开始，他就恨司永杀死父母，为了争夺少主的位子，无所不用其极。
可时至今日，才发现一切都是爷爷的谎言，他该去恨谁呢，爷爷想换回父母，司永想活下去……好像所有人都有“不得不”的理由。
“司砚，别多想。”
江诺扶着他的肩膀，低声哄道：“这和你没关系。”
“是啊……一切，都是老头子的错。”
司明德左手藏在背后，手心里还紧紧攥着024给的东西。
那个号称系统的东西说，只要阻止江诺毁掉这个世界，就可以换回来他的儿子儿媳。
但一步错，步步错啊！
司明德苦涩摇头，突然嘱咐：“小诺啊，你是道然的孩子，爷爷还是希望，你可以加入协会，那也是…你父亲的心血。”
“小砚，以后你就是协会的会长，要好好的……都要好好的。”
江诺意识到不对，伸手去拦住，却差了半秒，“爷爷…”
“爷爷！！”司砚惊吼，瞳孔放大。
司明德用尽毕生的灵力修为，狠狠捏碎了手心里的东西，猛地冲向被月舟和周灵几人包围的024。
“老夫绝不会做错第二次！！”
即便以身入局，也绝不成为后辈的软肋！
倏忽雷暴怒震，灵息竟然直接在废墟之中卷起了龙卷风，裹挟着毕生修为直攻向024的数据核心€€€€半球体睁开的巨眼。
024大惊，电流音都紊乱颤着：“你……你居然！”
你们人类都为何如此愚笨！！
明明它都答应会逆转时空，把那两个人换回来了！
巨响过后，024再次被重创！
周灵众人再次乘胜追击，现世界的阵法不会受系统影响，拓跋鸿的精神力也可以毁坏024用以控制怪物的磁力链接。
而司明德……
肉身成阵，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司砚来不及救下司明德，被废墟炸裂的巨大冲击波震摔，茫然抬头，望见满天尘埃。
江诺喉咙有些哽咽，拉住奋不顾身想冲过去的司砚，一把搂在怀里。
“别过去，司砚。”
司砚呼吸沉重，紧紧搂住江诺的腰身，整个人埋在他怀中。
“诺诺……我没有爷爷了。”
最后的亲人也没了。
江诺心中蓦地一疼，抬手捧着司砚的侧脸，指腹摩挲眼尾，“你还有我……对不起。”
司砚摇头，不许江诺和他说抱歉，用尽全力拥抱这个世间仅存的依恋。
司永错愕看着这一幕，觉得荒唐。
他还没动手报仇，司明德就死了。
是为了最在乎的人类苍生而死。
一瞬间的松懈，司永的意志彻底被王疤抹杀占据，趁乱化身为巨蛇触手，尖啸着冲向江诺。
他必须杀死这个妄图毁坏系统的疯子！
司砚冷眸往江诺身后看去，气势凌人，忽地护住江诺后退，凌空而起！
所有的痛苦，在此刻化作杀意。
这一切都源于024。
仇恨、思念、生离死别！
都源于系统的控制！
而他，也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再伤害江诺。
司砚的力量极为强大，取之不尽的灵力化为无数利刃，在他立于半空的身后组成致命杀阵！
王疤大骇，进入闯关事件这么久，便是和巅峰时期的江诺交手，从没有直面过这么磅礴恐怖的力量。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怒吼着撕咬而上，蛇嘴大张，带着吞噬天地的怨气。
两人交手，周遭怪物都被波及。
章泉眼疾手快，用尸力护住还在杀怪物的玩家，把他们硬生生拖拽了出来。
“啊啊啊啊€€€€”
随着王疤的痛苦嘶吼，十几条蛇头触手全部被炸碎，司砚狠厉扼住王疤的喉咙，以极快速度向巨石砸去。
“啊！”周围的玩家吓得赶紧后退，不敢置信，看着身体碎裂成两半的尸体。
这个人……
果然能和江诺在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他们这是上贼船了！
被重创的024眼看着最后的底牌也没了，气得要死。
024再次链接所有副本，源源不断传送怪物进来，势必要阻止他们毁灭这里。
第377章 024毁灭，江诺陷入沉睡
再放怪物，整座城市陷入末日深渊，无比动荡。
不断有玩家身死，已经不想再去计较究竟能否成功。
就算有一线生机，他们也要毁了系统！回到各自的世界！
与此同时，024再次感受到不对劲。
江诺徒手撕开结界裂缝，宛若天道相助，而传送大厅竟然也被毁了！
024分神进入屏幕，才发觉大厅里的玩家，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有排行榜玩家带头，绝大多数都反抗它的统治。
为什么！
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
昔日有整个小队做先锋，有江道然那样智多近妖的人做队长，那群玩家都没有反抗……
恍惚间，024骤然明白过来。
因为立场不同。
江诺是疯子，疯子不想当救世主，而是想毁灭这个世界。
024开始慌乱，前所未有的慌乱。
它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学习了所有玩家智慧和思想，而不断进化的数据系统。
突如其来的规则打破，让024无所适从。
不对！总还会有办法的！
鬼慈……
024骤然睁眼，强行召唤鬼慈进入这座早已破烂不堪的副本城市。
“江诺！你的孕育者是我创造的！若你毁了我，鬼慈也会消失！”
话音刚落，废墟裂缝中生长血色蔷薇，鬼慈现身，无可奈何看了眼024。
“你何必呢，江诺在副本内，是经由我调教出来的孩子，他不会如你所愿的。”
他轻飘飘把玩着发丝，漫不经心扫视所有怪物和玩家。
自诞生以来，每天面对这些东西早已经厌烦，唯有和江道然相处的那段时间……
鬼慈垂眸，无视024在意识海里一遍遍下令，走至江诺身前。
江诺紧握拳头，“爹爹…”
“我没法自杀。”
鬼慈歪了歪头，轻抚江诺的发顶，“成全我。”
“我不想忘了他。”
江诺朝他弯了弯唇，“我知道。”
鬼慈放下手，又看了眼司砚，这才侧身。
“既然唤我出来，那便由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024意识到鬼慈想要做什么，气得胡言乱语，“鬼慈！你不想看见江道然吗！”
鬼慈眸光疏冷，“我的创造者，那就是我分不清真人和假的区别吗。”
假的，永远都是假的。
鬼慈抬掌，自诞生起的所有妖魔力量，全都倾注于江诺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