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璃摇头,他又不累,有什么好休息的,还不如在大堂招呼客人呢。
“老板,小老板,外头有个汉子和哥儿拉了一骡车的东西,问搬哪里呢?”一个小伙计从门口跑进来说。
是李家哥儿和他丈夫柱子,上次炉子也是这人给他们送到家的。
陆湛刚叫上伙计出来搬东西就听见李双在数落自家男人:“上次让你不要把钱收全了,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今日还得我抱着孩子跟你一道来。”家里都是些男人,婶子家孩子又多,他不带着,人家看不过来。
柱子就不是能说会道的性子,被夫郎一数落当真是觉得自己不会为人处世了。
陆湛给设计的炉子让他们一家去年生意出乎意料的好,一年就赚了几年的钱,日子越过越好,连自家小哥儿出生也能打上一对小银镯子了,还大摆了满月酒。
而且爹还说了,这次陆湛也是特意照顾他们生意。
“陆老板他们出来了。”柱子提醒。李双瞧了也不说他了,省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陆老板,咱们来送东西了。”李双抱着孩子站到一边,让柱子把锅子还有其他小物件都卸下来。
陆湛看了看,照样的好质量:“劳烦了。”
白玉璃记得上次看见这哥儿的时候,记得他挺着个硕大的肚子,现在就变得瘪瘪的了,已经生了在怀里抱着了,好神奇。
他眼神老往孩子身上瞄,李双察觉了视线看过来,这哥儿瞧着像是在哪里见过,好熟悉。
他疑惑之际白玉璃已经凑了过去,甚至伸手摸了摸孩子滑嫩的脸蛋:“真软。”
李双笑笑:“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他看方才陆湛出来的时候和这哥儿挨得很近,关系看着不一般。
陆湛让人把东西抬进去,又请两人进去歇脚,大老远送来想必已经累了,那李家哥儿腿脚不是很方便还抱着孩子。
两人也没有推辞,陆湛短短时间内都当上食肆老板了,他们还真是觉得稀奇。
去年年初这人处境还那样艰难,被陆家逼着和他成亲,如今却是大不一样,他们几个村子挨得近,有点啥事大家都会传的。
陆家老两口偏心眼,怕是没想到这是把最有出息的孩子赶出去了,剩下两个儿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也不知道内心有没有后悔过?
两人喝了水就要离开了,此时李双怀里的孩子却开始哭闹起来,白玉璃看起来挺喜欢这白胖的孩子,还摸了摸他眉心的红痣:“他是不是饿了?”
应当是的,他们的骡车上有带着孩子吃的羊奶的,柱子出去拿了进来让夫郎喂给孩子。
陆湛看白玉璃从头到尾地盯着人家孩子看个没完,有那么喜欢吗?
等他们喂完了孩子走后,陆湛和白玉璃也回家了,因着他们来送东西还耽搁了些时间。
白玉璃一路上回家的时候也不像之前那样话多,陆湛说什么他都是嗯两声,不是很有兴致。
忙完全部的事,白玉璃今日早早就休息了,他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不时转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湛洗完澡上床的时候他也没反应,陆湛摸摸他的脸,白玉璃烦躁地一把拍开了:“别闹,我好烦!”
脾气这么大?
陆湛:“怎么了?”
白玉璃叹了口气,侧过身来哀怨地看着陆湛:“我才知道,咱们两人都是男的,是不会有孩子的你知道吗?”
那些人老是把他当成一个哥儿,可他不是,也不会怀孕的。
可是没有男人是可以接受自己没有孩子的,他看李家哥儿的丈夫就很喜欢孩子,还有王振也是。
他突然提这个话题,陆湛皱了眉头,眼神也暗了,白玉璃表现得是挺喜欢孩子:“怎么,你是觉得跟我一起是不对的,要找个女人?”声音低沉,语气也很危险,一副白玉璃若是回答的不如他心意,那他今晚就死定的样子。
看他醋意上头,俨然是没有思考这是多么不可能的事,白玉璃气愤地一拳捶在他的胸膛上:“我真想咬死你!”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愧疚的是自己不能像哥儿那样给你生孩子!”吼完白玉璃还有点不好意思,脸颊也红了。这好像是个不好的事,可他是个公狐狸,确实没有这个能力。
他这话没有安慰到陆湛,反而泄愤地在他嘴上咬了一口。来到这个世界能遇到白玉璃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两人在一起没有孩子又如何,他宠一个都宠不过来,要孩子干嘛。
白玉璃痛得嗷呜一声,捂住自己的嘴巴:“你疯了呀,好痛哦。”
陆湛:“谁让你想那么多的!”想了想不说明白,白玉璃估计还会纠结,“我最讨厌孩子了。”
养孩子不像小猫小狗,就像在现代时,他爸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从来对他都是不闻不问,两人之间除了割舍不断的血脉,并没有一点亲情可言。但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当个好父亲,这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如今只想当个好丈夫,照顾好自己的小夫郎,爱他宠他就够了,更不想有其他事物插足在两人之间。
若是真能有孩子,他就不是小狐狸心中最重要的了。他突然有些庆幸小狐狸不是那种能生的特殊体质。
白玉璃不解:“为什么?”
陆湛:“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
好吧,看他这个认真的态度应当是真的不喜欢吧?那自己还挺喜欢的,不过他还是最喜欢陆湛,谁都不能比。想通了,白玉璃脸上又带笑了。
陆湛把他搂进怀里,肌肤紧贴,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白玉璃有点不敢动了,陆湛硌到他了。
“我若是更努力,或许有可能?”陆湛说,掐着他的腰劲儿大得很,白玉璃一看他嘴角的坏笑就知道是在作弄他,他是男的怎么可以!
“陆湛,你这个大混蛋!”骂人的代价就是更加惨兮兮,白玉璃身子一颤一颤的,眼尾都红了,咬着嘴唇尽量不叫出声,否则有点丢脸啊。
第68章 小狐狸呢?
店里已经有了挺多回头客,陆湛又让几个伙计敲锣打鼓地宣传,而且一大叠的传单也要发出去,尤其是发给女性。
陆小妹回家同自己丈夫商量了,结果还是来陆记食肆吧,早些赚钱把大哥的钱还了也成,一直拖欠着他们心里不踏实。
对面酒楼看他们这个操作,东家都懵逼了,咋还能出去发小纸条。
吃饭,还免费体验上妆,染指甲,还能撸萌宠,这又是什么新玩法?
大家都干劲十足的,老板出了点子后就出门卖力吆喝,势必让全县的人都知道。
白玉璃提前让陆湛给他把毛发打理的油光水滑的,脑袋上还用红色的蝴蝶结扎了一个小揪揪,特别精神。
他身子挺得直直的,脖子上狐狸形状的金锁露了出来,真是富贵又可爱。
陆湛本不想让他变成小狐狸蹲在柜台上,只是看白玉璃好像是真的喜欢,一早上都活力十足的,由他吧。
广告打出去后,来店里用餐的女性顾客确实比平常肉眼可见的变多了。
她们一进门的时候就会注意到柜台上的小狐狸,都会伸手摸摸他的皮毛,陆湛每看到一次就想上前把白玉璃抱走。
但是白玉璃爪子交叉给陆湛看,制止他的动作,不可以!
他的小狐狸,怎么能让那么多人摸。若是食客们真的喜欢毛茸茸,他在店里养只猫也未尝不可,但是做吃食卖的地方,猫狗养多了也不好。
而且猫是没有他家小狐狸可爱的,估计大家不吃那一套。
店里人多了起来,乱哄哄的,陆湛也来大堂招呼客人了,也顺便交代伙计们看着小狐狸,别让人欺负或是抱走了。
“小二小二上菜,咱们等了好一会了。”有客人高声喊。
“这上妆手艺还挺好。既吃了饭又能免费染指甲,真划算。”
“这么长的队,啥时候才轮到我啊?”
有妇人和小姑娘在抱怨,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难等,老板也不多请两个人。
陆小妹看着店里的人用完了饭,又来她这角落里收拾出来的圆桌排队,真是大颗大颗汗水的掉。
这生意怎么好成这样,她之前在街上摆摊的时候从没见过这阵仗!
还好今日怕不适应让大庆给码头的管事请了一天假,可就是这样她还是忙不过来。
大庆也是,他干力气活还成,媳妇儿这些精细的东西是真的看不懂啊,也就能在旁边递个东西。
他这笨手笨脚的样子,陆小妹看了就有些头疼,不过也是没办法了。
夏哥儿是食肆里的管事,陆湛觉得他心细,所以他平时比两个哥哥都操心些。
想着陆小妹之前的遭遇,她觉得这姑娘也挺不容易的,命没比他好多少,还好有陆湛这个大哥,否则真被卖给了那个老财主,现在活不活得成都是问题。
他让大庆跟着伙计们上菜,当店小二,招呼客人用餐。他来帮着陆小妹打下手。她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客人,才会显得手忙脚乱,之后习惯就好了吧。
夏哥儿干活麻利,心思也细腻,看陆小妹给人上妆了一次,就说自己来扑粉,需要描眉画唇就让陆小妹上。
果然有他一帮忙,陆小妹轻松了许多。
白玉璃被个小姑娘抱在怀里,都挣不脱。早知道今日就不变成狐狸形态了,失策失策。
呜呜呜,他毛都要被薅秃了,怎么这么多人围着他。
他们食肆生意平日就好得让人眼红,此时有免费撸的小狐狸和上妆服务,算是彻底火了。
对面醉仙楼的陶掌柜看着自己空无一人的大堂,连还在吃饭的客人都被吸引了过去,彻底坐不住了。
连厨子们都跑出来围观了,没有伙计来报菜名啊,他们都闲了。
他们醉仙楼都开多久了,现在就被个开张没多久的食肆压得死死的,这不是笑话吗?
陶为脸色也是异常的黑,之前开张看陆记生意不好,他和伙计还上门嘲讽了一番,结果现在是狠狠打脸了。
他们凭啥生意那么好?
“命啊,都是命,对面食肆柜台上的白毛狐狸一看就不简单呐。”一名老道士用筷子夹完碟子里的最后一颗花生米,喝了一口酒,起身摸摸垂到胸前的胡须道。
这人头顶梳成了道士头,插着根木簪,身上一身灰色长袍,还拿着把拂尘,怎么看怎么装模作样。
陶为打量,还是个穷鬼,进来了也不吃个饭,就花生米下酒吃了半天。
“你是说,对面食肆生意那么好是因为柜台上的那只狐狸?”陶掌柜问。
这不是无稽之谈吗,一只畜生,又不是财神爷,哪里有这样的神通?他看这老东西也是在胡说八道。
老道士摇头晃脑,故弄玄虚:“是也不是。这狐狸机灵,不似凡物。”
他如此一说,陶为倒是细细观察了起来,结果发现那小畜生聪明的很,上蹦下跳的,还会对客人们笑,甚至会拱爪子,还真是神奇的很。
“这狐狸定然是修炼了多年,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化形。”老道士眸内精光闪烁,继续说道。
“真的?那这不是妖吗!”这话让陶为都彻底不淡定了,对面食肆有妖物镇宅,他如何能斗得过,怕是过不久就要关门大吉了。
老道士看他终于有了危机感,摸摸自己腰间瘪瘪的钱袋子,是一个铜板也没了,好不容易遇到个人傻钱多的,不宰说不过去,他耐着性子道:“使个法子抢过来不就是你的了?”
方才还觉得老道士是江湖骗子,此时再看陶为就觉得这人是真有本事了,否则他咋看得出来那狐狸不简单的?
“还请法师指点迷津呐,否则我这酒楼怕是要做不下去了。”陶为弯腰拱了拱手说。
老道士:“我这人就是看不得妖物作乱,但又不能轻易出手。”
陶为把在大堂的伙计厨子都支开了,亲自给老道士倒了茶,又拿出五十两银子面值的银票放桌上。
老道士看他上道,把手中的拂尘放下,从身后背的一个大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他。
陶为用手轻轻一捻纸包,里头应当是粉末状的东西,他疑惑地看向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