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对方知道咱们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就不出现了?”
要不他变成狐狸形态半夜守在食肆,这样多方便。这个想法白玉璃还没说就被他自己否决了,一会儿陆湛又该说他不听话了。
“应当不可能,食肆里都是咱们自己人,不会有人出去胡说的。”经过上一次众人齐心协力度难关,陆湛现在对食肆里的人有些信任。
好嘛。
下午的时候,他们打烊特意比之前早,连之前要守夜的伙计都安排走了,食肆空无一人。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坐着马车离开了,走了有些远的距离,几人又下来了。
“陆哥,今日也继续盯着吗?”石秋问。
他们陆记周围都有客栈,这几日他们晚上什么都不干,就盯着前后门,若是有人进去或是在屋顶,一定会被发现。
“你和冯宣一个盯前,一个盯后。食肆人进去太多,动静太大了。”陆湛道。
他和白玉璃周围好些客栈的掌柜都认识,他们来住客栈引人怀疑。
“知道了,陆哥。”
他们这这间房间窗户开个口子,就能瞧得一清二楚。
程玉和他一起的,从进屋开始石秋就没坐下来过,瞧了就让人心疼。
“先喝口水吧,真有人进去了,老板他们还在食肆呢,肯定逃不过。”他们这样里外都仔细,定是能抓到人的,只是前些天都扑了空,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石秋接过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净:“我没事,你去歇着吧,累好几天了。”
他一个男人辛苦些没啥,哪能让夫郎跟着一起受苦。
“歇啥啊,我一点事都没有。”程玉摆手说。
石秋不是个嘴巴能说的人,夫郎说不用他就闭嘴了。
看他这个样子,程玉也是恨铁不成钢,算了算了,他男人不爱说话,他嘴快就成了。
他就看中石秋的人品了,而且他俩成亲后,石秋对他更好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两人就能有孩子了呢。
石秋看得专心,忽然他手指微蜷窗户咯吱一声,定睛一看,黑暗中一个人影忽然从食肆后门的墙壁爬了上去。
那黑影进去后又堂而皇之的出来开了后门,将一堆看不清是什么的玩意扛了进去。
“走,赶紧下去!”石秋拉着自家夫郎就冲下了楼。客栈的小二都奇怪了,这俩人叫都不答应,跑那么快,家里有人急着生孩子啊?
陆记,食肆内。
白玉璃在楼上就听见有轻微的动静了,虽然声音就跟老鼠一样轻。
他要下去把人抓住!
陆湛赶紧把他拉住了,轻声说:“稍安勿躁,先观察,估摸着石秋他们来了再动手。”他们两人摸不准对方的实力,若是个身手好的,身上又带了刀剑的话,很难不吃亏。
听他说得有道理,白玉璃郑重地点头,他知道了,脚步也放轻轻的。
陆湛拉着他,两人熟悉环境,即便食肆乌漆嘛黑的也不会摔倒。
听着细微的动静,白玉璃被牵着,他猫着腰,呼吸声都不敢大了。
那人在灶房?
陆湛顺手摸了个柜台上的花瓶拿在手里,视线不清,那一身黑的男人不知在灶口摸索什么。
白玉璃看向陆湛,两人悄悄靠近也不敢说话,陆湛挠了挠他的手心,拍拍肩膀,白玉璃表示自己知道了。
黑衣人正在偷梁换柱,正要起身时附着头从□□看见两条移动的人影,他眼神狠厉,手缓缓探进靴子里迅速一把抽出向身后刺去。
陆湛胆战心惊:“璃璃!”
白玉璃反应极快,一双幽蓝神秘的眼睛紧紧盯住面前的男人,黑暗中他的眸子成了唯一的光亮,男人恍惚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满脸的凶狠。
“砰”的一声巨响,陆湛站在身后手里的花瓶狠狠砸向了黑衣人的脑袋上,他锋利的短刀掉落在了地上。
食肆的大门被打开,冯宣和石秋几人冲了进来,黑衣人被花瓶砸得眼冒金星,头上流下鲜血,还没站起来就让几个人用麻绳捆住了。
石夏一进来就点燃了油灯,此时灶房亮堂堂的,黑衣人被五花大绑,挣脱不得。
白玉璃跑过来窝在陆湛怀里,方才他真的害怕了,还好这招数之前对付过陶为,今天也让这人一瞬间恍惚了,否则他和陆湛准要受伤了。
陆湛拍拍他的背:“没事了,不怕。”
白玉璃被安抚,心脏此时才平静了:“我没事,我不怕。”方才就是太突然了。
“总算是被咱们等到了,说!你是谁派来的?”冯宣气不过地踹了黑衣人一脚,顺便一把扯开了他蒙面的黑纱。
男人不屑地倪了他一眼:“啧,你是冯家那个没出息的败家子?”
冯宣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对着他又是狠狠一脚:“老子让你乱吠,吃本少爷一脚!”
男人被绑得动弹不得,陆湛翻找了一遍他方才摸索的地方,是在灶口的位置。
如果又要故技重施,怎么没有发工具?
白玉璃见陆湛在这一旁观察,就问男人:“坏蛋,你这次又准备怎么对付咱们?”
男人索性直接闭上了双眼,他是不会多说一句的,这些人就死心吧。
他方才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觉得眼前被一片蓝光闪过,竟一时就恍惚了,若不是如此,他两刀就解决了陆记的东家和他夫郎,哪里会是现在这样糟糕的场面?
抓住他也没用,自己是不会透露一个字的。
白玉璃看这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恨不得抽他几巴掌。不过还是忍住了,他要去看看陆湛在灶口研究什么。
冯宣也跟在身后过去了: “师傅,你找啥?”
“这人方才进了灶房一直在这个位置鼓捣,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陆湛翻找着,可都是些不起眼的杂物。
白玉璃也学着陆湛的样子蹲了下来:“我来找,我鼻子灵!”
冯宣等人以为他要添乱,其实白玉璃鼻子是真的挺灵,跟只小狗似的嗅闻,上次那个老捕快就是闻出来他们米饭被投毒了嘛。
陆湛也是当真信他,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小狐狸。
白玉璃还真闻出了不对劲,有种很苦涩的味道,他们灶房此时也没有食材会发出这种气味啊?
白玉璃踌躇着拿起一截木头,怎么感觉怪怪的呀?他又闻了其他的,都是一样的。
看他这动作,陆湛也察觉出来不对了:“咱们食肆用的木材是上好干燥的松木,这一堆摸着还有些湿,品种也不是松木。”
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听见他们的交谈,闭着的双眼都睁开了,瞧着倒是没有方才的沉稳了。
白玉璃看了那男人好几眼:“肯定是这堆木材有问题,他都怕了。”
男人还是不说话。
灶房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程玉都熟悉,他拿起了木头:“老板,这肯定不是咱们灶房平时用的木材。看着像是把咱们的原先的掉包了,然后换成的这些。”
掉包的目的似乎显而易见了,陆湛心里明白了。
气味不对,还微微的湿润,这些人怕是觉得投毒闹的太大,索性换个方式把毒水浸到木材里,他们烧的时候饭菜自然或多或少会有影响。
就算不会让人吃了没命,但拉肚子呕吐是避免不了的。
男人意味深长地哼了声。
“真是好巧妙的心思啊。”冯宣惊掉了下巴,“师傅,那现在这人改怎么办?”
按理说这逼供人是官差的活儿,只是这人虽然是个被指使的但也给他们添了许多麻烦,连银子也损失了不少。
陆湛心里并不痛快:“给你个机会,若是识相还能少受点罪,谁派你来的?”
男人还是沉默,他看出来了,整个食肆陆东家最不好对付。
但他不能上当,真露出了什么,主子们也不会放过他。
“不说也行。”陆湛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阴险。
黑衣男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你想干什么,敢动我一根手指,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们。”
这话有点可笑,陆湛:“等我给你用完刑,你若想告就去吧,不拦着。”
白玉璃也好奇陆湛究竟要做啥,怎么笑得像一个坏蛋呀?
“璃璃,我记得柜台里有桑皮纸,你去拿来给我吧。”陆湛吩咐说。
忽然要纸干嘛,又不写,不过白玉璃还是很快地去拿来了。
其他人没经验,但冯宣比他们见识多些,一眼就看出陆湛是要干嘛了。
狠,他师傅真是个惹不得的狠人。
如此的用刑,既然不会在表面留出伤口,又能让人生不如死。
冯宣还不等他吩咐就自觉地去打了盆水来,陆湛点头,孺子可教。
白玉璃兴致勃勃地留下来观看,他还不知道陆湛要干啥呢?
陆湛:“璃璃,你带夏哥儿们出去吧。”
小狐狸性子单纯,之前收拾那个招摇撞骗的老道士,他明显就是被吓到了,陆湛不愿白玉璃再看到这些。
白玉璃不解,有啥是他不能知道的。
不过陆湛说得认真,白玉璃听话了,陆湛肯定是有法子让这人说实话。
好叭,白玉璃拉着石夏他们出去,在大堂等好了。
灶房里只剩陆湛,冯宣,石家两兄弟了,哥儿们都出去了。
被捆的结实的男人丝毫动弹不得,显然是知道了他们要做什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师傅,他嘴硬的很,让我来收拾。”冯宣自告奋勇。这样的刑法,就算明日送去官府,也看出丁点痕迹,着实妙啊。
“行,交给你了。石冬石秋替他把人按住。贴严实些,不能有一丝缝隙。”陆笑了笑说,在一旁的椅子上了坐了下来,悠闲地用茶。
这个折磨人的法子,石家两兄弟没听说过,但是瞧见冯宣把桑皮纸浸湿,一层一层的覆在这人的面上。
一开始挣扎还挺剧烈,不过被强势地按住,等覆盖在面上的纸张变多,这人四肢就开始轻轻抽搐。
眼看着快没气了,陆湛提醒:“别玩死了。”
冯宣一下子揭开纸张,男人面色紫青,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大口大口的吸气,使劲把空气全部卷进肺里。
陆湛神色淡淡:“这位兄台,还想再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