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今晚的重头戏真的是他,真漂亮啊!”
人头攒动,咿咿呀呀各说各的,许汐白什么也听不见。
只是从每个人脸上各怀鬼胎的表情中猜到,这秀场应该不是什么慈善捐款活动或是公司年会。
但难得穿着如此昂贵的华服露面,许汐白亦不想糟蹋,他挑了块干净的地方落脚,两只嫩白的脚丫上还涂了透明指甲油,脚腕上的银铃一步一响。
拍卖人一抬头,发现许汐白已经上台,愣了两秒,敲下拍卖锤控制现场秩序。
“各位老板,请保持安静。下面将进行今晚最后一场拍卖,起拍价……”
“我出一百万!”
没等拍卖人说完,后排就站起个中年男人,猴急似的将三十万抬升到一百万。
“一百……万?”许汐白默默念叨着,这是他印象里的人民币吗?
见拍卖人旁边还站着位年轻女士,他挪步过去轻声问:“小姐,请问这些人在拍什么,是我吗?”
被问的女士表情僵硬,她只见过在台上偷偷啜泣的背债人,就没见过一脸微笑礼貌询问拍卖意图的古怪家伙。
还是那位远近闻名的许公子。
但她还是快速回复:“是的。”
许汐白的脑袋飞速运转,环顾四周的场景,再加上残存的记忆,他继续问:“那买我的人需要我做什么啊?”
对着如此纯真无邪的疑问,助手侧过脸沉声说道:“买了你,自然是当男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吃住都管?”
“是的。”
听上去,十分不错。
台上的人聊着,台下已经吵作一团。
有人嚷嚷着:“没有敲锤吴老板你瞎喊什么啊!张口一百万,这拍的可是男j!”
“就是啊,你把下等货拍这么高,后面的人怎么加?”
喊声洪亮,这次许汐白切切实实听进耳朵里。
他嘴唇不自觉微撅,向前走了几句,叉腰抱怨道:“干嘛呀,说我下等,我才不下等呢!”
许是觉着说话语气有些冲,他抿唇莞尔一笑:“老板们,你们再多加加价,我才愿意跟你们其中一位回家~”
第2章 你是我买来的狗
以周楠桐作为笔名出道,已是第四个年头。按照小助理的话说,也快到每个当红作家的瓶颈期,何况他还是个弯的不能再弯却毫无恋爱经验的Gay。
《白鹤笼》凭借塑造立体丰富的人物形象和复杂的故事背景,在同期纯爱小说中脱颖而出,男主许汐白与男一封鹤的感情纠葛也一度成为热议话题。
可最近,他被一篇痛斥作者没有心的热帖搞垮心态,只因发帖人对作品解读透彻,字字诛心,开头就撂下狠话:这作者铁定母胎单身!才能写出这么渣的攻!
“渣?我的小鹤鹤明明是汐白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根本不渣嘛!”周楠桐嘟囔着嘴,对着小助理抠手指。
“读者骂也是另一种热度,桐桐大大别伤心。”
“可是……这个人也骂的太难听了……”
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愤怒,就像是男二的自我旁白。
男二……肖钰……
唰€€€€
蒙头的布袋被掀开,许汐白睡眼惺忪,茫然地看向正对面表情严肃的男人。
他被捆绑住塞进老爷车后座时的惊慌也就持续了十几分钟,伴随车辆平稳行驶,他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竟酣睡一路。
这时对视上男人不带表情的冰眸子,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噙着困倦感柔柔地问:“先生,是你买了我嘛……”
肖钰想过无数次与许汐白的重逢,被秀场欺辱折磨一番又换上魅惑男人的下贱衣裙,那张冰洁高傲的脸上一定充满痛苦与绝望。
他已经想好了该怎样就着这份惊恐的情绪,将对方的命攥在手心里,死死碾轧、践踏,像对待弱小无助的蝼蚁。
可那人一探出头,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阴冷潮湿感,略显不适的甩头,朝着他靠近了点。
天气灰蒙蒙一片,小雨淅淅沥沥,雨势逐渐增大。
许汐白很快被淋湿,衣服布料浸水裹在身上冷彻入骨。
肖钰没有过多犹豫,用拇指与食指用力扣住许汐白的下颌,蔑视地看着他:“你是我买来的狗。”
买这只狗比预期多花很大笔钱,其中大部分都是许汐白没皮没脸吆喝来的,老板们也在他一声声甜美的笑声中迷失自我,等邵管家火急火燎赶到时,价格已经飙升至八百万。
按照秀场历年来的规则,成交价最多不会超过起拍价的二十倍,毕竟百花争艳迷人眼,谁会愿意花买栋洋楼别墅的价钱去买男眷。
意识到自己误入小说中的懵圈作者还算反应机智,他最懂秀场的规则,所以从一开始就故意扰乱竞拍秩序,想着让价格失控便无人敢拍,最好起个口舌之争愈演愈烈厮打起来,还他自由身。
谁知道,有人花了一千万把他买下来,即刻套上项圈托运进豪车里。
邵管家默默站在边上撑伞,而许汐白被男人掐得喘不上气,双手锁在身后,面红粗喘,眼底渐渐蓄满泪光,他唇瓣快要滴出血,难受得说:“……先先生……疼……”
“别叫我先生,我是肖钰。”
男人脸上被阴暗笼罩,牙床暗自用力,表面还维持着看似平静的淡笑。
一个淡淡道出的名字却让许汐白后背发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入变态追求者的手中。
为了衬托封鹤的柔情,特意描画出性格阴鹜,爱而不得变得暴戾、喜怒无常的男二,就伫立在他面前。
真是前世因今生果,被自己坑惨了!
皮制脖套的另一端连着铁链,重物垂吊落地,他身上那件合身旗袍被揉搓皱,腿间春色低头便能看见。
肖钰粗暴地拍了拍许汐白的脸颊,将他的唇彩搓开,居高临下地望着:“看到你这么卑贱的样子,我心情很愉悦。”
指腹摩挲过的粗糙感,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与军校毕业后退军从商的封鹤不同,肖钰借助家势成了少将。
许汐白的印象里与肖钰只有过两面亲密接触,一次是当面退婚,另一次便是今日。
肖钰追求许汐白也只因和朋友间的一个赌,传言许家公子不喜女色,又偏爱与生意场上的聪明人打交道,若是家境够优越,能替许家糖盐生意开辟新路,说不定就能娶回家当老婆。
有钱人彰显财气的方式除了找十几个姨太太,还有一种,就是养男眷。
能拿下许汐白,估计能在全城吹嘘三天三夜。
以许汐白的高傲劲儿也许不愿意当男眷,狐朋狗友都调侃肖钰:“肖公子你也别当真,都是玩笑话,许汐白谁也追不上,他啊能看得上的只有天上的神仙。”
可肖钰选择上门提亲,礼金厚重到无法想象。
人们都觉得肖公子太想赢,想赢到疯癫。
邵管家杵在旁进退两难,他想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何突然下命令闯入拍卖现场,白白浪费一千万买回来恨之入骨的许汐白,现在又攥着人家的细脖子恨不得捏断。
“咳咳……咳……不……”
许汐白浑身瘫软,可怜兮兮地望着肖钰,双膝屈着两腿难受得蠕动。
就在氧气完全被剥夺的前一秒,肖钰松开手,朝向仰面喘息的许汐白冷笑道:“不能让你死,我会一点一点折磨你。”
届时邵管家微微松口气,今晚的拍卖现场大佬云集,报社记者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许汐白被拖进肖家的车里,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捡回半条命的许汐白躺在地上抽噎,他被肖钰的威胁吓到,胃部狠狠抽痛起来,又饿又怕。
不是说好了买回来管吃管住,这暴徒上来就动手掐脖子,活该不喜欢你!
“邵管家,把他关进柴房。”
挽起衣袖,肖钰将额前刘海向后抓起,冷漠地睨了眼地上的人。
仆人听从管家指示,抓住许汐白的四肢,像扛牲口般抬起,转头扔进又冷又脏的漆黑屋子。
许汐白就在整夜的暴雨声中又挨饿一晚,他也哭嚎了一晚,负责看守的仆人听得最清楚,屋内接二连三的可怜哭腔€€€€“大变态!太坏了!太坏了呜呜……”
次日清晨,许汐白虚弱的睁开眼皮,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
说是食物,不如说像是牲畜饲料,乌黑一团糊状物里夹杂着几粒谷糠。
他拖动笨重的铁链爬过去,低头嗅了嗅,立刻干呕不止。
原本白嫩的脸蛋上布满灰尘泥土,两条纤细的手臂上到处是沙砾木屑扎破的痕迹,他眼神清亮,尝试向前来送饭的仆人求情:“大哥,拜托你……能不能给我口饭吃,能入口的那种~”
他身上的旗袍早已破烂不堪,腰线露在外面,双腿打开,就连一向做事谨慎的男仆也忍不住朝着下方看,脸色羞红。
可肖少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允许与柴房里的男眷说话,也不可援助。
想到这,男仆对少爷恐惧至极的情绪油然而生,连连后退。
“大哥!帮帮我吧……”
饿出金星的许汐白顾不上形象,一把抓住男仆的裤脚,谁知失去重心扑通趴在地上。
鼻头撞到木柴发酸,眼泪呼得涌上来,他捂着鼻子委屈地抱成一团。
“你们太坏了!我要吃饭!€€€€€€”
见男仆不回应,他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抹泪喊叫:“肖钰!€€€€我要吃饭!€€€€”
越想越委屈,许汐白泪眼婆娑,豆大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啪啪往下砸,眼睛红肿惹人怜。
“别别……别哭啊……”男仆的魂儿都要被面前的祖宗吓出天际,这个点鸡刚打鸣,肖少爷还在睡觉。
“肖钰!呜呜……肖……”
咚的一声,柴房的门被踹开,门栓肉眼可见甩过一圈,飞到草垛里。
被吵醒大为不悦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将男仆踹翻在地,顺手拿起挂在墙上的细长铁链,朝着违背命令的人狠狠甩去。
仅仅两下,男仆惨叫出声,捂着腿趴在地上痛苦呻吟。
许汐白的脸变得苍白,眼眸颤栗,他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如同过电般抽搐。
居然真的把这暴徒给喊过来了。
“为了吃饭,就张开腿诱惑下人。”肖钰一进门就看到许汐白露出的半截屁股,却是谈不上什么清白。
铁鞭扬起落下,打在他毫无保护的腰上,剧痛过后背上又挨了一下。
“啊!疼……疼………”
眼泪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许汐白的嘴唇咬出血,蜷缩在角落里捂着被鞭打过的部位,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