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钰回:“知道。”
“怪不得呢,神不知鬼不觉的,又跑去许公子那晃悠……”
肖钰也不甘示弱,扬了扬眉道:“封老板也做事神秘,对肖府的人下手,还偷偷摸摸的。”
他说的当然是万晴,自打招入府里就与肖许二人经历了无数坎坷,也算遇见真情了。
许汐白清清嗓,由车里走下来,提醒了句:“你们堵在大门外,旁人怎个进去啊?”
封天歪头靠向肖钰那侧,冷不丁地说:“你心上人差点被你气死过去,你可知道?”
肖钰后背微微僵直,表情郁闷地怼了句:“我要是不去北岭地区,也不能混上这些政府颁发的荣誉,更没法给我母亲正名……就别在这挖苦我了。”
“我鼓励你继续追呢,我可给你一直盯着呢,许公子压根就没和王绻那小子度过夜,问题不大。”
眼看着许汐白双臂抱上,气鼓鼓地瞪着两人,肖钰简单概括了下自己现在的处境:“问题大着呢,他脾气是越来越大,看我哪都不顺眼。”
许汐白插入他们之间,拽起肖钰道:“你知道就好。”
这人哪像是曾经五感顿失的样子,恢复果决,听力也似乎比一般人的要好。
肖钰想揽住许汐白的腰,可当温热的手掌覆上来的时候,许汐白睨了他一眼:“不要犯浑,你得尊重我。”
肖钰微扬下巴,示意他看向其他结伴而来的宾客:“他们不都是挽着的嘛……”
许汐白:“他们是情侣,我们不是。”
肖钰不死心地摩挲着他的腰:“你只要答应一句,不就是了吗。”
“不答应。”
肖钰今个的耐心挺足,听到拒绝的话也不急,脸上依旧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封天咂舌:“你搁这皮笑肉不笑的,怪吓人的。”
肖钰:“滚。”
他只是在学着尊重许汐白,将追人的步调放缓。
许汐白在意的点他大致了解,也能够理解,毕竟之前他们有更多的时间互通心意确定关系,可都因为自己的固步自封和执拗给毁。
他以前总觉得,许汐白只是需要一个无比强大的靠山,只有他成为这座山,才能让对方永远不会选择其他人。
所以他花费大量时间,利用谋略在商战中赢得封家,拆穿封鹤的真面目,为的就是向许汐白证明,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许汐白需要遮寒避暑的屋子,需要逃离梅家秀场的泥潭,他便先人一步将那人抓回来。
许汐白惦念着封鹤的好,他就一层层戳穿对方的伪善,让那人梦想破灭郁郁寡欢。
可那终究像一场掠夺,是他与封鹤的较量,而许汐白在不经意间就变成了战利品。
与爱,之间,似乎差之毫厘缪以千里。
这时,肖钰手臂滑落,贴在身侧。
真的将许汐白的劝告听进去了。
原先,许汐白真不觉得男人能坚持多久,维持着相对温柔含蓄的模样,还特意疏远些距离。
但宴会开始后,肖钰全然跟在自己身后,像个不出声的影子。
男人倒是内敛,可参加宴会的宾客们对肖钰人尽皆知,纷纷前来道贺。
“肖少将,您这回可真的是为家族光宗耀祖了!”
“……您何时回的沪城啊,可还有做生意的打算,我愿意多支付一些佣金,想和您合作!”
“肖爷福大命大,菩萨保佑……”
……
面对这些关怀,肖钰只用一句话搪塞所有:我今日是陪同许公子参席,不方便聊其他的。”
众人皆惊愕的想,这许公子不是刚与王老板离婚吗?
都听说过肖爷对许公子的偏执情感,当年闹得沸沸扬扬,许公子还作为男眷被扣押在肖府。
当年与肖钰打过赌的公子哥们都议论着,瞧见没,就没有肖钰拿不下的人!
沪城起兵前,不少人还觉得,许汐白能被肖钰看上,一定是骨子里媚男得主。
但经历各场罢工、洋人军队大批抓捕民众和城内反击战后,他们也深刻认识到,许汐白并不是猜测中那样只有趋炎附势的能力。
他们被这二人的再次合体惊呆,眼珠子直直盯过来。
既然许汐白是能和肖爷共同参会的关系,那应该感情还没断,中途怎么又会答应下王家的婚事?
瓷器店王老板携王家成员出席露面,王绻自然也在队列之中。
时隔半月,王绻面庞稍微红润了些,不知从哪里积累下的喜运。
许汐白热情迎上去,唤了声:“阿绻,你未婚妻呢?今天也来吗?”
王绻光顾着看许汐白,没注意到他身边的人,自动将身穿常服的肖钰当作保镖。
王绻:“我们刚合离不久,宾客们还没摸清楚头绪,我想着这么快结婚也不像话,就让她等一等。”
许汐白忽然被酒水呛到,倒吸了口气,咳嗽着说:“咳……阿绻,如果是因为我没公开解释,耽误了你婚期,那我……”
王绻怕许公子又瞎操心,抓着他的衣袖详说:“不用,咱们也是人,得有私人生活空间。要不是你鼓励我给我勇气,我哪敢去追求我未婚妻呀!婚约为假的事要是这时候提起,怕给你二姐添麻烦。”
也对,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做什么。
人云亦云,都是喜欢看热闹的。
甭管他许汐白嫁的是王公子还是李公子,在背后说闲话的也不会因为换了对象,而少说两句风凉话。
只要王绻的未婚妻能理解,王家支持,那就无用与旁人多说。
王绻这时举杯,朝许汐白手中的酒杯碰了下。
“等到时候请帖发过去,要是不方便许公子可以不来,但感激我要带到,干杯!祝贺你代表沪城入选世博会商家……”
杯中洋酒晃动起微波,确是被另一个杯撞上。
肖钰眼神发生细微变化,不自觉得变得深沉:“汐白今日不便饮酒,我替他喝。”
王绻一惊,什么时候旁边多出一人的?!
他与肖钰见面机会不多,当时物色缓兵之计也是他舅舅与他合计,肖钰没有出面。
一时间王绻觉得男人熟悉又陌生。
叫不上来名字,也不敢乱叫。
“这是……”
王绻惊慌地看向许汐白,他脑海里已经冒出肖爷的名讳,但不敢确定。
许汐白眼眸敛起,没接话,而是又将自己的酒杯横过去。
“我与阿绻的酒,就不需要你代劳了。”
肖钰舌尖在口腔里扫过半圈,闷声道:“刚才的不都替你挡了,他的为什么不行。”
许汐白眼神躲闪,忽视掉男人的质问。
他心里想的是,这不是你找来的合适人选?
即便是刻意为之,也是亲口重伤过自己,说什么像他这样放荡不堪的人抱不了女人。
“我和阿绻感情好,他和别人不一样。”
肖钰眼神暗淡一瞬,压抑着心头焦灼的滋味,昂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接着,他夺过许汐白的酒杯,咕咚一倒全喝干。
王绻愣在原地,手一动也没动,结果他的那杯也被男人拿去,喝得精光。
今天饮下的酒,有点超过肖钰的酒量。
他喝的急,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接连灌下三杯洋酒,刚才又替许汐白挡下其他宾客的围堵,女儿红掺着洋酒,在体内发酵,醉意盎然。
只见肖钰猛地甩甩头,眼中满是慵倦感,逐渐迷离。
他眯眼睨着王绻,语调中夹带着半分威胁:“他不能喝酒,谁……谁让他喝一滴,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肖钰!你在说什么啊……”
许汐白狠狠拧了下肖钰的胳膊肉,低声细语着:“不准威胁人,这都是合作伙伴。”
“我没威胁……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凶你,我就说他两句,不打人……我是好孩子……”
量变产生质变,这是真的。
或许那三杯酒,直接带领肖钰冲破理智和意识的阈值,现在在酒精的驱使下慢慢开始说胡话。
肖钰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王绻,将结实的手臂搭在那人肩头,轻言道:“我威胁你了吗?”
王绻极力摇头:“没有。”
肖钰笑笑:“你是个老实人,老子真以为自个要死了……才把老婆让给你,可现在……老子不让了……”
王绻被重重压着,表情极度尴尬,疯狂暗示许汐白将人带走。
“肖钰!”许汐白怒目,就差扑过去狠踹男人一脚。
说什么酒量大增,练就千杯不倒,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烂!
“在呢……老婆,接着要和谁喝啊……走!喝倒他们!€€€€”
许汐白一人架不动,只能拜托王绻和他一起:“帮我一起把他拖到……”
本想拖进车里,但想想自己的车技,没有肖钰坐镇他还真有些手生。
许汐白犹豫片刻说:“我还是开间宾馆,等他醒了再说。”
“他是你先生不?”
许汐白:“……是。”
第63章 先生索吻
太阳快要下山,上空燃烧着夏日旖丽的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