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小可怜重生后成了撒娇精 第80章

桑颂这都送到他门口了,他还在跟人说介绍导游。

桑颂慢慢呼了口气,两只手把手机按在心口,闭上了眼睛。

然后就睡着了。

江棠调高了室内温度坐在一边守着。

他已经看出来了,桑颂之前说订婚宴之后要出去寻找灵感,是早就打定了主意去找时非承的。

那么开朗的粉色卷毛小太阳有一天也会收敛自己的热情,小心地去试探。

江棠有点心酸。

因为时非承不是陆应淮。换作陆应淮,绝不可能读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没一会儿谢逸思推门进来,眉间皆是疲态,对江棠温和地笑笑:“我在这里守着吧。”

江棠没多推辞。

外面太喧嚣,谢逸思看起来不太适应,他现在过来是因为想一个人呆着吧。

江棠从房间出来,一眼看到楼梯拐角处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的陆应淮。

盛星竹和江丞言大概去忙了,谢瓒也不见踪影。

男人独自靠着栏杆站着,身高腿长,随便往那一杵就是张构图完美的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有人上前与他攀谈,江棠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陆应淮有些不耐烦。

三两句话就把人打发走了。

江棠很少见到陆应淮单独面对别人时的样子,他这才知道,和他一起时,陆应淮对别人的态度已经是克制的了。

似有所感,陆应淮抬眼往过来,冷淡的神情瞬间变得温柔。

没有一丝犹豫,他边走边把手机收起来,腿长步伐大,几步就来到了江棠的面前。

“你……”江棠张了张嘴,又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冷杉气味包裹着他,带着男人身体的温度。江棠像是件珍宝,被男人温柔拢入怀中,无论多少次相拥,江棠都会感到一阵悸动。

偏那人撩而不自知,低沉悦耳的嗓音在江棠耳边流淌,短短三个字,便让痒意在江棠的心尖上蔓延。

陆应淮说:“想你了。”

江棠莫名腿软,伸手在陆应淮后背拍了拍:“才半个小时。”

“分开就想了,”陆应淮的脸埋在江棠颈窝,声音有些闷,跟在委屈撒娇似的,“从第一秒钟开始就想了。”

陆应淮并没有这样抱着他腻歪太久,很快就松开,把他打横抱起往楼下走:“结束了我们回家……”

他低头,嗓音下压:“回去造宝宝。”

江棠在他怀里闹了个大红脸,都不想搭理他了,但是宝宝……

“真的可以吗?”

“‘造’可以,”陆应淮笑得蔫坏,“但宝宝现在还要不了。”

复健结束之后再谈上学的事情,宝宝断然是不可能现在就要的。

轮椅在楼下,江棠刚刚坐稳,一只玻璃酒杯碎在他面前不远处。

陆应淮眼疾手快,把轮椅往后一拉,本能地旋身上前单膝跪地把江棠护住。

酒杯摔碎飞溅起的碎片在陆应淮小臂划出一道血口。

明明只要用力把江棠拉远点就行了,陆应淮也不知道怎么做到一瞬间好几个念头闪过的。

他怕拉动轮椅幅度太大,江棠依照惯性前扑会摔到,所以上前挡了一下。

“没事吧宝宝?”

确认江棠没事,陆应淮才起身。

“哎,您注意一点儿!”

一声急切的呼唤之后,是鞋子蹋在碎片上的声音。

江棠望见了一双含着震惊的深红色眼眸。

过去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过来。

红眸的主人唇瓣哆嗦,怔怔看着江棠,不可思议道:“是你吗?方哥。”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李方’。”

-“我可以叫你方哥吗。”

江棠唇色隐隐发白,陆应淮把人往自己身后一挡:“你认错人了。”

对方激动起来:“我没认错,方哥,我找了你很久!”

江棠的手紧紧握住轮椅扶手又松开,往前挪了一点,冷淡地看着夏凌:“好久不见。”

夏凌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略显不解地看看陆应淮:“我记得方哥你不能接受别人触碰。”

而陆应淮刚刚抱住了他。

“他是例外。”江棠的声音如同机械般冷硬,“他是我的Alpha。”

夏凌彻底愣住了。

娃娃脸上露出割裂般的表情:“不可能,你在骗我。”

他突然跪下,引得看热闹的人一阵惊呼。

那双膝盖重重跪在酒杯碎片上,白色的西裤瞬间染上血色,夏凌却没有痛觉一样:“我来晚了,哥。我知道那件事以后一直在找你,哥,你别生我气,别骗我。”

他像个疯子。

江棠不为所动:“夏凌,你比我大吧。”

夏凌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许久,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

第92章 跟我走

半年前的冬夜。

二十二点多的小镇静得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江棠把饭店院后的小门关上,被洗碗水冰得没有知觉的手一直在颤,那把铁锁在他手中掉落了好几次才被挂在锁扣上。

饭店距离李家有三四公里的距离,江棠没伞,淋着雪往回走。

走回那片平房区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路灯都熄了,土路因为近日化雪而格外泥泞难走,他深一脚浅一脚的,穿着的二手棉鞋浸得湿透。

好不容易走到巷口,却见李家门口围了不少人。

大冬天的。

寒冷也无法驱赶这些人看热闹的兴趣。

大家裹着棉袄棉裤,戴着厚厚的棉帽站在他家门外,还有人打着手电,呼出的白气在光照下格外明显。

没人注意到巷口被黑暗裹挟的江棠。

他没再上前,叹了口气。

饭店下班都很晚,这对他来说其实算件好事。因为他到家时所有人都睡了,他可以摸黑进屋躺下休息而不用被数落。

可是……又是这样。

他在巷口都听得见李母的哀嚎和求饶,一阵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吵得左邻右舍都不得安宁。

四岁的李虎力气大得惊人,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经常把家里砸得乱七八糟。

不能过去,江棠心想。

李父最近几天在外送货,家里只有李母跟李虎。

就算被打得鼻青脸肿,李母还是不舍得责骂李虎半句。李虎是她流产好几次,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还是个儿子。

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会得到溺爱。

而江棠就是出气筒。

李虎打骂李母,李母再把气撒在江棠身上。

他要是回去了,今晚就不用睡了。

不到十七岁的江棠在黑暗里浑身僵硬。

明天被骂是明天的事,今晚不睡他也不能回去。

雪还在飘,甚至有越飘越大的趋势,门口的人渐渐困了,有人打着哈欠朝江棠走过来。

江棠没再犹豫,转身就跑。

溅起的泥泞打湿他的裤腿,他越跑越快,有一种能逃出命运的错觉。

但他只是从一团黑暗跑到了另一团黑暗。

这边是一所废弃的小学,早就没人看管了。

江棠熟门熟路地钻进去。

他不能去网吧,不能去任何有人的地方,否则第二天就会有好事者告诉李母。李母不仅会责骂他,还会去人家店里撒泼,躺在地上控诉他们赚她家的血汗钱。

江棠凭着隐约的轮廓在废墟中穿梭,他知道有间屋是没有窗户的,在这所窗户全部被砸烂的学校,那个地方最暖和。

要是在外面,这种天气,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冻死。

冻死也没有关系,只是……也许那人会来这里第三次,他要是死了,就遇不到了。

他踩着满是灰尘的楼梯摸黑上楼,二楼拐角处有团黑影动了动,接着江棠听到了警觉而嘶哑的一声:“谁?”

他看不清,但是隐约听见风声,敏捷侧身一闪。

有东西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去,落地时发出“叮咣”的金属碰撞声。

应该是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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