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文HE后,带球追夫 第40章

不差这一次了。

但也,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周煜林把自己说服了。

因为暴雨的缘故,外面的天暗得格外的早,半空好像罩着一个沉重的锅盖,压得人也喘不过气。

等街道上的路灯,陆陆续续地亮起时,客厅里传来了开门声。

不过一分钟,房间的门被打开。

周煜林一回头,就看见被淋得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的狼狈男人。

靳修臣笑着进来,一手拎着包子,一手提着蛋糕,第一时间想去抱他,。

意识到自己衣服都湿了,不太方便,又退了回来:“林林好乖,真的一直在等我。”

靳修臣在他腿边蹲下,把包子放进周煜林怀里,又捧着蛋糕仰头看他,献宝似的巴巴的:“林林,看,是不是跟当年的一模一样?”

周煜林眨眼,怔然了。

真的。

一模一样。

连细节上都还原得一般无二。

好神奇。

这个人总能让他觉得惊喜和神奇。

要知道,那是十年前,而现在是十年后,十年有多漫长呢?

漫长到,足够消磨掉一份深刻的爱。

漫长到,当年的那个蛋糕品牌,早就倒闭了,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漫长到,蛋糕的模型款式,都变了又变,十年前的样式,早就随着人类和社会审美的变化,被淘汰了,如今已经绝版。

周煜林手抚上蛋糕:“你怎么办到的。”

说完后他顿了下,恍然意识到,这十年里,他问过太多次这句话了。

靳修臣似乎,永远都只把美好的成品放在他面前,永远都不提自己背后的辛苦。

大概,这就是周煜林能被他养得那么好的原因吧。

因为靳修臣从来不让周煜林看到他的苦难,所以周煜林没有背负过愧疚,没有过沉重的心理负担,总是被保护得很好。

靳修臣就像周煜林最忠诚的骑士,一路护着他披荆斩棘走到现在,只给他捧上最耀眼的王冠,最漂亮的鲜花,从来不提荆棘多难斩,怪兽多难杀,自己又受了多少伤,痛不痛,累不累。

这一瞬,周煜林的心脏变软了,他释然了。

不等靳修臣回答,他就俯下身轻轻抱住了靳修臣,一手抚摸着他还在滴水的碎发:“辛苦了。谢谢。”

谢谢这十年。

谢谢为他背负的这一切,谢谢曾经为了他那么努力。

靳修臣僵硬了下,努力做出平时的嬉皮笑脸:“很容易的,没什么好谢的。”

“我就是,凭记忆画出了当年蛋糕的样子,然后指导店员做出来的。你知道我记忆很好,这都算不上什么,对不对?所以不辛苦,不需要谢谢。”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抬手把周煜林抱紧,有种难掩的慌张:“别谢我,林林我不要你的谢谢……”

谢谢和撇清有什么两样。

他不要。

周煜林只是浅笑了下,把蛋糕放在桌上,拆开包装盒:“吃蛋糕吧。”

靳修臣却不依不饶,捉住他的手,牵引着放在自己脸上:“林林看我,看着我。”

周煜林依言看向他,眸色平静无波。

靳修臣眼巴巴地:“我可以解释,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解释。跟凌数的事儿,我也可以解释。”

周煜林却只是摇摇头。

靳修臣握着他的手缓缓松了,有片刻受打击:“你……你不想听?”

为什么?

靳修臣:“是不想听,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不在意他跟别人怎么样,不在意他想怎么样,或者说,根本就不在意他这个人……

周煜林沉默。

他累了,累到连真相都不再想知道了。

因为都不重要了。

靳修臣的目光和神色,逐渐冷了下来,半晌后,嗓音已经不复刚才的温柔:“好。这是你自己选的。”

周煜林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这个人,又在让他看不懂了。

但如今他已经不想再去探究了,以前惨烈的教训告诉他,强行去思考和探究自己不懂的人和事,只会让自己难过受伤。

靳修臣松开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如冰冷的山:“林林,我们都让对方难受过了,就这么扯平好不好。”

周煜林张了张嘴,一瞬以为自己失聪了,听错了。

靳修臣俯下身,眯起眼看他:“我知道你一直在跟靳修竹联系,从今天开始,你跟他断了,我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也跟凌数断了,往后我们仍然都只有彼此。”

周煜林脑子嗡嗡的,好久后才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却是笑了:“什么样的彼此?互相都给对方捅刀子,然后再扯平的彼此?”

刀子拔出来了,伤口呢?

就算伤口会愈合,那记忆呢?被最爱的人捅刀子,往后每回忆起来一遍,就像是又被凌迟了一遍。

这怎么扯平?

周煜林一只手撑住额头,嘴唇颤抖得厉害:“靳修臣,我是不是在你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我的伤心,我的难过,我的所有情绪,对你来说,是不是根本就一毛不值。”

靳修臣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旁观者:“那你管过我的死活吗,你知道我看见你跟靳修竹走得近,我多发疯吗。”

“我恨不得弄死他,再弄死你,然后跟你一起去死。”

“都他妈别活了……”

周煜林再次惊住,他从来没听靳修臣说过这样恶毒的话,此刻眼前的男人,让他觉得陌生得不能再陌生。

那双眼睛,蛇一样,淬了毒的狠戾。

是真的带了杀意。

那种疲惫感又涌上心头,周煜林无力道:“你这样有意思吗?我都说了我跟他没什么,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而且我跟他才是先认识的,比你都还要早得多……”

这句话刚落下,靳修臣就发了疯地挠了下自己的头,然后一脚踹在旁边的柜子上:“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你是我的!是我先看到你的!最开始就是我先发现你的……他怎么什么都要把我的抢走……是他抢走的!”

靳修臣像个被人抢了玩具的小孩,陷入了一种极端的暴躁和癫狂中,他疯狂地捶打着墙面,浑身都笼罩着一股戾气。

周煜林从来没见过这样失控的他,把自己蜷缩起来:“什么是你先……什么叫他抢的……”

靳修臣猛的回头看向周煜林,那双眼睛猩红透了,此刻的他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

看了两秒后,靳修臣突然大步过来,捏住周煜林的下巴,就重重吻了上去:“这是我的,谁也不准抢,谁也抢不走……”

周煜林挣扎,却被更狠地按了回去。

靳修臣手下的力道丝毫没收着,手指把周煜林的胳膊都掐出了一圈青白。

周煜林被弄疼了,他最怕疼了,逐渐就不动了,任由靳修臣在他身上,落在一道又一道凶狠的吻。

衣服凌乱地被扔在地上,他们在靠窗的地上荒唐。

今晚的靳修臣,格外的粗暴。

周煜林只躺着,脸是红的,眼里无神。

算了。

一个曾经处处讲究细节,讲究仪式感的人,如却今处处都算了。

这是一种心死。

朦胧间,周煜林听见耳边男人的粗重的呜咽:“你什么都不知道……”

怀里的人,很难过,像是要碎了。

周煜林望着天花板,本能地抬起手,想抚慰他,最终他的胳膊却缓缓落了回去。

这一晚,靳修臣很疯狂,周煜林感觉已经不太对了,让他停下,他却只不断地喃喃:“林林……,我们是属于彼此的……只属于彼此的……”

最后靳修臣把自己折腾昏了过去。

周煜林呆呆地躺了很久,最后还是无奈地爬起来,把人抱进浴室清理干净,再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

算了。

他在心里跟自己说。

光是这一天,他说的算了都已经快一箩筐了。

后半夜过得很快,外面天光逐渐白了,靳修臣有些醒了。

但他装作熟睡的样子,把自己往周煜林怀里塞,含糊地呢喃着:“抱抱……”

周煜林只是睁着眼睛:“你醒了对不对。”

靳修臣的眼皮颤动两下,但没掀开,仍然安稳地闭着。

周煜林:“我们……扯平吧。”

所有爱啊,怨啊,不甘,伤口,痛苦,以及……曾经的幸福,全都扯平。

让它们像是被一阵风席卷走一般,从此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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