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文HE后,带球追夫 第61章

正是上班摸鱼的时间,小李秒回:陆序啊,你问他干嘛

小李:他早就被老板开了,都好久没来公司了

周煜林指尖顿住,缓缓凝眉:因为什么?

小李:€€,我就一个破打工,我怎么知道

小李:但公司传言,是他惹到老板了,天子近臣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周煜林这回心里有点数了,跟小李说了声谢谢,把聊天框切换到陆序的界面

周煜林:如果你看到消息,一定回我,拜托

收起手机,周煜林心里涌起细密又绵长的愧疚。

都是他,如果不是他让陆序帮自己的忙,把人卷进他跟靳修臣之间,陆序也不至于丢了工作。

但对方这样失联,估计不会是因为失业难过这么简单。

到底是什么原因。

总要确认陆序没事才好。

周煜林正想得出神,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靳修竹挨着他坐下:“怎么了,最近总看你发呆。”

周煜林简单把事情同他叙述了一遍,神色担忧。

听完后,靳修竹安抚地拍拍他:“这好办,哥如今虽然落魄了,但人脉还是有的,找个人多大点事儿,交给我。”

周煜林瞬时安心不少:“谢谢哥。”

看靳修竹的脸色苍白,身形肉眼可见地消瘦许多,周煜林想起他的病,又不免担忧:“会疼吗。”

靳修竹怔了下,双手十指交叉搁在膝盖上,淡如白水般平和:“医生有开药,所以还好,基本没什么感受。”

周煜林:“凌数知道吗。”

靳修竹笑了下,锋利的眉眼流露出嘲意:“为什么他要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事跟他没关系。”

周煜林了然,难怪,如果凌数知道,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靳修竹。

虽然在外人眼里,凌数看似并不爱靳修竹,但周煜林却能敏锐地察觉到,靳修竹并不是一厢情愿,他们两人是互相有感情的。

但是这份感情,太过复杂,爱恨交织,让身在其中的人,有些迷失,看不清自己,只能等他们自己醒悟了。

靳修竹突然想起什么,眯起眼对他打预防针:“对了,我的事儿,别告诉凌数,否则哥跟你翻脸。”

周煜林很轻地叹了声:“哥为什么一定不肯做手术。”

他嗓音难过:“人一辈子这么漫长,以后好好生活,总会找到能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期望。为什么要半道放弃自己。”

靳修竹视线拉远,眼底稀碎的光在盈动,他轻声喃喃:“是啊,这么漫长……谁不想好好活着……”

谁都能好好活着,为什么偏偏到了他这里,老天就要当头一棒呢。

他自问这辈子,除了对凌数和靳修臣太过恶劣外,也没造过别的什么孽,怎么就落到了这个地步。

靳修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颓丧感,他以前是个很意气风发的人,站在权势的顶端,谁都要仰望他,敬畏他,永远那么桀骜恣意,只要他在的场合,总能把别人都衬托得光芒尽失。

如今却如同一只被拔去爪牙、病入膏肓的老虎,让人看了都惋惜、心疼。

周煜林隐隐感觉,靳修竹心底还是想活下去,趁热打铁地想再劝说劝说,突然就瞧见,一滴血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上。

周煜林惊了一瞬,猛地抬头看,就发现靳修竹的鼻子在流血。

靳修竹自己似乎也有所察觉,下意识抬起手捂住嘴,抹了把脸,结果下半张脸直接被血糊得乱七八糟。

周煜林惊声:“别动!抬头!哥你流鼻血了!”

他很少这样惊慌失措,一边用手托起靳修竹的下巴,一边探过身子,从旁边的茶几上去够纸巾盒。

但还不等他扯来纸巾,突然哐咚一声响动,靳修竹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

周煜林脸色瞬间发白,忙把人扶起来,掐着人中急声喊:“哥!哥你怎么了!”

恰好这时凌数从外面回来,看见靳修竹紧闭着眼,那么了无生气地倒在那里,脆弱得像是一只被绞杀的蝴蝶。

他脑子嗡了下,随后发疯似的,丢了手里的东西就跑过去。

几乎是从周煜林怀里把人抢了过来:“醒醒!你怎么了,别吓我……”

永远都面色平和,情绪内敛的凌数,此刻像是一条被抛弃的落水小狗,狼狈又慌乱,他揽着男人的手,都在细微地发颤。

片刻后,靳修竹眼皮缓缓掀开了,看见自己躺在凌数的怀里,他眸子闪动了几下,又安抚地看向周煜林:“我没事……别担心,扶我进去睡一觉就好了。”

凌数惨白的脸缓和半分,没吭声,只是双臂有力地将靳修竹抱了起来,转身径直朝卧室走去。

靳修竹在他怀里挣扎:“你走开。”

凌数却不管不顾的,任凭男人的手,胡乱打在他脸上,胸膛上。

脖子被靳修竹拇指上的饰品戒指,划出了一条血痕,火辣辣的疼,他也不在意。

周煜林想跟上去,但到了门口时,凌数却请求地看向他:“让我跟他单独待一会儿,拜托。”

靳修竹抗拒:“不……”

周煜林想了想,狠心点了头。

或许,凌数有办法让靳修竹接受手术。

毕竟凌数在靳修竹心里,是很不同的,周煜林认为他的劝说,会比自己的管用。

如果能让靳修竹做手术,怎样都行,他什么都愿意做……

房子隔音不错,周煜林靠在门口的墙边,一点都听不到屋内的动静。

过了很久,门终于开了。

凌数双眼通红地从里面出来,整个人那么悲伤,无力,像被寒霜摧残过的茄子,每个落地的步子,都沉重不堪。

周煜林张了张嘴,叫住他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儿,最终咽回了喉咙。

他进屋,靳修竹正靠在床头,一双凤眼平静地望向窗外。

周煜林在他床边坐下:“好点儿吗。”

靳修竹点头,突然说:“林林,我想做手术了。”

周煜林心头一跳,这么多天布满愁容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一点笑意:“好。我会陪着你的,别怕。”

也不知道凌数说了什么,才让靳修竹改变了主意,不过只要他肯接受手术,怎么都好。

靳修竹搭住他的手,语气意味不明,又带着点飘忽的悲伤:“林林,我想拜托你一件事,等我做完手术,你带我走吧。”

“你要去米国留学,也带上我一起,我的资产足够请一个高级护工,不会拖累你。”

周煜林怔了下,又浅笑:“好。别说拖累的话,我不怕拖累。”

他就只有靳修竹这么一个亲人了,靳修竹愿意活着,就是老天对他的恩赐。

他没有问靳修竹跟凌数之间的事儿,没有问为什么靳修竹想离开,谁都有想要逃离某个地方、不想跟别人说的理由。

靳修竹垂下眼:“还有,等我做完手术,不要让我落到凌数手里……哥知道这很为难你,但哥没求过你什么事。”

周煜林觉得他这话有些怪异,但也没多想,只安慰地拍拍他的手:“放心。”

€€

到了跟靳修臣约定,一起吃最后一顿饭的这天了

靳修臣本来想约在外面,高级茶室餐厅,或者宾馆,说那样两个人才能不被打扰地,安静地谈话。

但刚好这天凌数和靳修竹出门去了,家里就他们两人,周煜林就说别那么麻烦了,在家也是一样。

靳修臣当然是什么都依着他。

两人点了豪华的外卖套餐,靳修臣指明要喝酒,周煜林就叫了外卖,算是他对过去十年,最后的一点尊重。

去拿外卖的时候,周煜林站在门外,手握着门把手迟迟不动。

想了想,掏出手机,点开曾经那个情侣软件,然后开始一条条翻看自己写的日记。

分手快一个多月了,但他看着这些文字,曾经的难过,绝望,无力挣扎的痛苦,都如数涌入他的心脏,清晰得像是黑夜里刺目的太阳,仿若一切都发生在昨天。

那些卑微、没有得到回应的爱和乞求,水泥一般迅速硬化了他心脏,他感觉自己在心生怨气。

周煜林只能把情绪压下去,他轻吸一口气,转身推开了门。

靳修臣正坐在餐桌旁,穿着工整帅气的西装,还特意打理了头发,英俊高贵得像一个王公贵族。

听见开门声,他目光温柔又热切地望了过来:“林林快来!”

周煜林跟靳修臣面对面坐下,把买好的酒放在桌上,沉默地垂着眼。

不知道该说什么,没什么想说的。

他的热情和耐心,已经在过去一年里耗尽。

而且靳修臣跳楼那招太狠了,好像把他对这个人剩余的所有情感,都在那一瞬压榨光了。

如今他的心,仿若一个干枯的泉眼,就算是他想挤出一点感情,也都没有了。

靳修臣把酒开了,倒入他提前准备好的杯子里,然后就那样巴巴地看着周煜林。

靳修臣:“林林你还记得我爱喝这种酒。”

周煜林没吭声。

靳修臣扯开一个笑:“当年我们还是十七八岁的时候,刚高考完的那个晚上,说一起庆祝下解放,喝的就是这种果酒。”

酒精的浓度不高,带点果子的甜味儿,微醺到刚好。

靳修臣嗓音缓慢,怀念:“虽然是果酒,但你还是喝醉了,满脸通红地抱着我哭,说你想爸妈了,说这种日子他们不在,你好孤独。”

“然后我就说,没关系,我陪着你,往后我都陪着你,好不容易才把你哄好……”

周煜林脑子里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来当年的情况,他全身心都在抗拒,直接冷漠地打断:“都是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

靳修臣定定地看着他:“你是连我们的过去,都不肯承认了吗。”

他怨念道:“林林你以前不是这么胆小的。是因为怕我说这些,会让你动摇?那你还是爱我的。”

周煜林同他对视:“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靳修臣不想激怒他,小声反驳:“有意义,你在意我你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还要赶我走。我想你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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