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一下子想起昨晚季青临半夜来找他的事,不会是军校里出了什么大事,有什么奇怪的外来人闯进来,才引起这样的警戒?
军校开始严格限制人员出入,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都增加了几倍人手在军校内巡逻,取消了任何出校外活动。
季青临似乎很忙,本来姜酒想找季青临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去办公室也没看到季青临在。
这两天他身上酸痛得厉害,晚上睡得也不安稳,但又陷在睡梦中醒不过来,早上起来时,睡衣的扣子松开好几个,一大片胸膛露在外边。
刷牙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嘴唇很红,是睡不好熬夜上火?
他去食堂买份绿豆汤打算降降火,没想到在食堂碰到刚训练回来的陈执,陈执一见着他就立即拔腿跑过来,排在他后面。
“你怎么这时候出来?”陈执蹙眉,“最近军校有点乱,你公寓离食堂又远,你想吃什么,你联系我,我送过去给你就行。”
“不用。”姜酒接过打包好的绿豆汤,转身要走。在扭头的一瞬间,军校服后领处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子,但下一秒,陈执就愣住了。
“你脖子后面怎么回事?”陈执一把抓住姜酒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掀姜酒的后领,目光沉沉地盯着姜酒的后颈看。
掩藏在衣领下,白皙光洁的后颈满是斑驳的红痕。
姜酒看不到自己的后颈,莫名其妙伸手去摸,也没发觉什么,“我脖子后面有什么吗?”
陈执面色沉郁,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愤怒,“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看他是活腻了。”
姜酒瞥了他一眼,挣脱开他的手,往自己公寓回去,陈执追了上来,紧跟着他到公寓还不肯走。
姜酒放下绿豆汤,进去洗手间,拨开后领,侧着身去看自己脖子,镜子倒映出他红成一片的后颈。
尤其是在腺体周围,红痕很明显。
他放下衣领,拧开水龙头,微凉的水打湿手,他泼了点冷水到后颈上。脖子后的红痕他看得不太真切,但腺体周围变红,其实也不是怪事。
通常如果他受到alpha信息素的刺激,后颈腺体会跟着发红发烫,导致那一片皮肤都是红通通的。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常喝抑制剂的缘故,喝多了身体会不耐受,类似点过敏现象,所以后颈,尤其是腺体附近会发红。
他没大惊小怪,只淡淡对陈执说了句,“只是有点过敏而已。”
“过敏?”陈执咬了咬牙,“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你那明显是被人...”
陈执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姜酒上前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好几天没见的季青临,诧异地说道:“季上校?”
季青临注意到姜酒房间内多出的陈执,眉头细微地蹙了下,未等开口,就被冲上来的陈执一把揪住衣领。
“是不是你干的?”陈执语气难掩愤怒,“你敢利用职务之便欺负学生?”
姜酒拦住陈执,“冷静一下,你先松开他。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本来陈执知道他是omega身份的事就已经够麻烦,他不想再多讲他平时偷偷服用许多抑制剂,就没有跟陈执解释,没想到陈执脑洞大开竟然联想到季青临身上去。
季青临冷静地拽开陈执的手,两人推推扯扯出了门外,走廊外传来陈执的争执声,很快,就有人过来拉走了陈执。
过了会,公寓内恢复平静,季青临走过来,“抱歉,陈执性子向来急躁,给你带来麻烦了。”
“下次如果他再来闹,叫人把他赶走就行。”
姜酒:“这件事是陈执误会了,不过,季上校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季青临说道,“最近比较忙不在公寓,你今晚有想吃的夜宵吗?我刚好也想煮。”
“不用了,多谢季上校好意,”姜酒笑道,“我最近上火,刚从食堂那里打包了份绿豆汤回来准备吃,季上校你自己煮着吃就行,不用管我。”
季青临微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低头看了眼腕表,低声说道:“好,那我不打扰你,吃完早点休息。”
姜酒关上门,回到屋里开始喝绿豆汤,这才想起忘了问季青临军校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算了等下回见到季青临再问。
他想起被赶出去的陈执,走到阳台往下看,楼下没有看到陈执身影,他给陈执发过去一条消息。
姜酒:【你误会季上校了,我脖子的事跟他没有关系。】
消息一发出去,陈执就立马回复:【那是谁做的?】
姜酒:【没有人,是我自己过敏,你别多想了。】
收到姜酒回复后,陈执脸色越发阴郁,这段时间除了季青临频繁接触姜酒,没有其他人,姜酒难看清他自己脖子后面的痕迹,但他看得一清二楚。
压根就不是什么过敏,明显是被人亲出来的痕迹。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季青临嫌疑最大,季青临这个近水楼台的家伙,表面看着跟冰块似的冷淡禁欲,但背地里谁知会不会就是个衣冠禽兽。
他不能就这么放任季青临这么欺负姜酒。
*
等到了夜里,陈执沿着管道爬到姜酒公寓五楼,幸好姜酒平时睡觉喜欢开着窗户通风,他轻轻从窗台跳进去。
他就是特意等到晚上,来看季青临有没有半夜偷偷潜入姜酒的房间内,他不相信姜酒脖子后面是过敏,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人为的,而季青临就是最大的嫌疑犯。
房间内的大床上,姜酒睡得正香,他站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了会。
忽然,他听到窗台边有动静声,他立即躲到床底下,趴在床底,眼睛紧盯着地板。
有细微的脚步声慢慢朝着床的方向走过来,他看着那人穿着的鞋子,目测这人身高跟他差不多,季青临就是其中之一。
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果不其然,真让他逮到了,这回让他在姜酒面前抓个现行,看季青临还怎么狡辩。
他慢慢屏息,不让屋里那人察觉到他的存在,他在床底等了会,随后听到衣物€€€€€€€€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在脱衣服!季青临这个衣冠禽兽!
陈执咬了咬牙,拳头攥得死紧,等听到拉链拉开的声音时,他忍无可忍,从床底爬出,拎着那人的后领将他从姜酒身上拉起来。
那人身体一僵,很快反应过来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手肘用力往后一顶,趁陈执腹部受到重击的时候,快速移到窗台边。
陈执追过去,却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背影,那人肩膀忽然张开巨大黑翼,往下一跳,快速消失了。
打斗的动静声吵醒姜酒,姜酒从睡梦中惊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屋内站着个人影,顿时心下一惊。
他立即按亮床头柜上的床头灯,光线照亮屋子,姜酒也看清了屋内的人是谁。
“陈执?!”
姜酒又惊又怒,怒指着陈执,陈执听到声音后,转过头,待看见床上的姜酒后,睁大了眼睛,随即偏过头。
“你...先穿好衣服。”
姜酒一愣,低头一看,立即快速系上衣扣,随后随手抄起桌上的书,就朝陈执砸过去。
“变态吗你?!”
“陈执,你要不要脸?大半夜搞这种偷袭?”
陈执被扔过来的书砸个正着,他一边挡着姜酒的进攻,一边解释道:“你误会了,不是我!”
姜酒怒火中烧,跳下床,直接照着陈执的鼻子给了他一拳,陈执高挺的鼻子一红,有鼻血顺着流了下来。
“真不是我。”陈执边捂着鼻子,边弱弱解释。
“不是你的话难道我见鬼了?”姜酒冷笑一声,反按着陈执的手背到身后,坐在他的腰间压制着他,“偷袭上瘾了是吧?”
紧接着,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季青临的声音从外传进来,“姜酒,你没事吧?”
“没事,你等一下。”姜酒抬起头,回了句,又压低声音对陈执说道,“安分点,不准动!”
陈执连连点头,心里冤得要命,本来是想来抓人,结果现在被姜酒误会,反被当成变态抓起来了。
姜酒起身去给季青临开门,季青临看到屋内趴在地上的陈执,顿时脸色一沉,“他为什么在这里?”
姜酒冷哼一声,“那就要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大半夜不睡觉翻墙到别人公寓里,你说他想干什么?”
季青临寒着脸,“解释。”
陈执真是感觉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张了张嘴,苍白无力地辩解,“真的不是我。”
他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恨不得对天发誓,“刚刚我躲在床底下,看到有个男人从窗户那里偷潜入姜酒的房间里,我就跟他打起来,结果大意让他跑了。”
姜酒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编,继续编,这都几次了,次次都有新借口,还杜撰出其他男人过来他房间?
“真的,我可以发誓!”看着姜酒不信任的眼神,陈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个男人,背后长了黑色双翼!”
听到这里,季青临脸色微变,“你说你看到背后有黑色双翼的男人出现在姜酒房内?”
姜酒一怔,他想起之前见到过谢博超背后也是长了黑色双翼,他与季青临对视了下,心里共同生出同个想法€€€€虫族。
季青临立即对着紧急通讯器吩咐下去,封锁全校,立即开展搜查。
陈执也知道那是虫族的特征,不过当时没来得及抓住他,之后又被姜酒误会,这才解释了出来,看着姜酒和季青临的神色,估计他们已经信了八九分了。
姜酒也回过神,那这么看来,这些天季青临忙着要的人就是隐藏在军校中的虫族,此事非同小可。
“会不会是我们军校内有人吃了N34药剂?”姜酒犹豫着说道,毕竟莫名奇妙就出现在军校内,以前又没发现,很有可能是内部人自己吞吃了违禁药。
“很有可能,”季青临神色凝重,他们前阵子已经抓到谢博超,但无事于补,违禁药剂已经在民间开始大规模流通,而且还有人制作出改良版。
相比于之前的N34,药剂溶入血液后,通过仪器是检查不出的,很难辨认出此人是否服用药剂且产生了变异。
他们如同普通人群掩藏在帝国星际中,如果不是突然暴毙,或者出现虫族特征被他人识别到,很难发现他们。
这么久了,尚无一例能成功转换abo身份,但还是有无数人追捧这个药剂,拿着那点微弱的希望来赌上自己的命。
不仅仅是beta追求,更有不少omega渴求能变成alpha,想摆脱发情期和生育的束缚。
这种违禁药剂屡禁不止,引诱着长期处于底层的beta和omega,像飞蛾扑火一样不顾一切。
“对了,那人来我房间做什么?”姜酒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他看向陈执闻道。
第031章
陈执鼻血刚止, 想起听到那人拉裤链的声音,和姜酒当时身上被解开的扣子,脸色沉郁, 后悔当时没抓住那人。
“他想上你!”
“你衣服被人脱成那样了, 你都没感觉吗?!”陈执咬牙切齿地说。
姜酒:“......”他这几天晚上一直在沉浸在睡梦中,跟鬼压床似的醒不过来, 如果不是今晚的动静声太大,他也压根不会注意到屋内多出了人。
“那...”姜酒还有困惑, “那你又是为什么会躲在我床底?”
陈执身体一僵, 这件事是他误会季青临,误以为季青临趁着夜深人静偷偷对姜酒做什么, 他才偷潜入姜酒公寓。
“上次不是说你脖子后面有痕迹, 我不放心,就偷偷过来看怎么回事?”陈执心虚地说道。
姜酒:“......”如果要不是多亏陈执发现虫族的事, 按陈执招呼都不打一声,跟变态似的偷藏在他的床底,真想当场给他踢萎。
季青临一直在听着他们的对话, 眼底一片冷意, 这时通讯器里响起声音, “季上校, 没有搜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