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淡淡地瞥了姜鹏一眼,依旧无动于衷,林茹咬了咬牙,猛地拧了下姜鹏的手臂,姜鹏痛得脸色一扭,立即放声大哭。
“姜姜,我知道你是不高兴当初鹏鹏上你家偷你家母鸡来吃那回事,鹏鹏不是还小嘛,不懂事,伯母让他跟你道歉。”林茹按着姜鹏的头,“臭小子,还不快跟你堂哥道歉!”
“我不!”姜鹏大喊,“是他害我被夹了手指,我凭什么跟他道歉?!”
林茹瞪圆了眼睛,一边抄起扫帚打姜鹏,一边骂骂咧咧,“我让你嘴馋!我让你不听话!一天天的不好好学习,净往外跑,看我不剁了你的手!”
姜鹏哭得撕心裂肺,姜酒看着这场闹剧,姜宏胜院外挤满了人,几乎是挤着脑袋想进来看。
等姜鹏的哭声转为哑着声抽泣,姜酒抬脚就要走,林茹立马扔了扫帚,喊住他,“姜姜你看,伯母这也教训过鹏鹏了,你就原谅他吧,他还小,不懂事。”
“我红包呢?”姜酒直视着她,“不打算还给我了吗?”
“这...”林茹脸一僵,吞吞吐吐大半天说不出话,姜酒冷笑一声,“看来伯母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见林茹还在犹豫,姜宏胜忍不住上前推开林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犹豫!”
他握住姜酒的手,“姜崽啊,伯父对不住你,都是我没教好姜鹏,偷偷翻墙进去你屋里乱翻东西,还拿了钱藏起来,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姜酒:“......”
他没想到这两夫妇脸皮厚到这种程度,那边姜鹏哭得越发大声,惊恐地瞪圆了双眼。
“还不快去拿出来还给姜崽。”姜宏胜眼神示意一旁愣住的林茹,等姜宏胜不耐烦地大吼一声,她才反应过来,跑回了屋里。
飞快地拿出个破旧红包,姜酒接过打开一看,仔细数了下,里边的钱一分未少,看来之前那沾血寿鞋的事确实唬住了他们,还没敢花里边的钱。
姜酒拿回了红包就要走,姜宏胜露出讨好的笑,“姜姜啊你看,你这红包也拿回去了,咱们那什么遗嘱的事,就算了吧。”
姜酒轻轻笑了下,“伯父,这事我一个后辈做不了主,不如这样,等我回去给爷爷烧香托梦问下,看到时候爷爷愿不愿意把房子留给你们一家住再说吧。”
话音一落,姜宏胜和林茹的脸色面如死灰,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姜酒他们三人走远的背影。
在回去的路上,见周围四处没人,姜酒忍不住高兴地蹦€€起来跳了两下。
看到这一幕,关原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笑吟吟地看着姜酒,拍了拍傅明轩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
“这就是姑妈以前说的,你那打小就定下婚事的老婆?”
傅明轩眼中带着笑意,一本正经地推开关原的手,没有出言否认。
“啧啧啧,没想到你这寡王也有要脱单的一天,行吧,你赢了。”看傅明轩一副默认的样子,关原牙酸地回了句。
回到家中,姜酒跑进屋里,重新藏好红包,随后出来殷勤地搬着板凳到院子里,又取出昨晚放在井里的瓜,拒绝他们的帮忙,开心地切好瓜递给他们。
傅明轩吃了口瓜,笑道:“很甜,谢谢你。”
姜酒脸色微红地低下头,以前都是他误会傅明轩了,没想到这次他们真的帮了他一个大忙。
这红包里的钱是他全部的家产了,之前为了给爷爷买寿材,办寿礼花了不少钱,仅剩下红包里那几百块。
要是真拿不回来了,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都不知道还要攒多久才能攒到钱。
想到这里,他又跑回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他们的。关原看姜酒像个小旋风一样跑来跑去,眼里满是笑意。
“鬼精灵的,还会模仿自己爷爷的字迹,出了这个鬼点子,把那两口子吓得腿都软了,还喊什么‘青天大老爷’”
听到这个称呼,刚才他差点绷不住,差点就要笑场了。
“哦对了,你们谈了定亲那事没有?你家老爷子知道他是男孩吗?”等乐够了,他想起这件事,忽然问道。
傅明轩脸上的笑意微收,神色也严肃起来,“我跟爷爷已经说过他是个男的,但我...还没有跟姜酒说过这件事,他一直以为跟他定亲的是个女孩。”
“哈?”关原一愣,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乌龙,“那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了,这万一他不喜欢男的...”
傅明轩若有所思,这也是他不敢轻易开口坦白的原因,他怕好不容易跟姜酒缓和点的关系,又闹僵了。
“我打算先问问他哥哥的意见。”傅明轩思索片刻说道。
“那行吧,你自求多福吧。”关原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我看他哥估计也宝贝着他这个弟弟,看那白嫩嫩的脸蛋,娇贵得很,一点也不像干农活的。”
傅明轩想起那身材健硕,面相颇凶的周正,蹙了蹙眉,他觉得周正对他的观感不是很好,并不愿意他靠近姜酒。
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防备和警惕。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好好沟通下,只要他诚恳,相信会对他有所改观的。
等姜酒一出来,两人的说话声立马停了,关原有意让姜酒对傅明轩印象再好点,故意开玩笑,“明轩,我这千里迢迢赶过来帮忙,你总得表示表示吧。”
傅明轩颔首,“城南那块地,可以再让百分之三的利润给你。”
“行啊!够大方!”关原眼睛一亮,他是个商人,听到傅明轩这么大方让出利润,看来傅明轩对他这个未婚夫确实是喜欢得很。
姜酒支着下巴,听他们谈话,虽然不大听得明白,但还是能看出傅明轩给了关原很大好处,顿时有点紧张起来。
这么说来,那他岂不是欠了傅明轩好大的人情。
傅明轩见姜酒神色紧张,以为姜酒在担心姜宏胜那边的事,出声安抚,“不用担心,后续有什么问题我会处理。”
姜酒抬眼瞧他,双眼清澈明亮不带一丝杂质,傅明轩眼神微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姜酒柔软的头发。
“......”关原感觉自己牙又疼了,煞风景地站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回去眯一会。”
姜酒送他们出门,傅明轩有心想再多陪陪姜酒,但又不能就这么扔下关原不管。
他取下手上戴着的腕表,塞到姜酒手里,“这个送给你。”
姜酒好奇地翻来覆去看着手上的腕表,里边镶嵌一圈的东西闪着光,傅明轩抿唇一笑,握着姜酒的手腕帮他戴上去。
“劳力士啊...”关原拉长了声音,感慨地说道。
姜酒晃着手上的腕表,“什么是劳力士?”
关原瞥了傅明轩一眼,笑道:“不是什么,你戴着好看就行。”
姜酒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喜欢里面闪闪的石头,傅明轩摸了摸姜酒的头,“明天早上十点钟我开车带你出去兜风好吗?”
开车?!姜酒眼睛一亮,就是之前他看到的那辆气派的车?他想都没想就点头,“好的。”
得到答复,傅明轩脸上的笑意更深,他看向关原,关原立马会意,摆了摆手,“我明天懒得出门,你们去就行。”
傅明轩满意地点了点头,跟姜酒约好时间之后,他们便离开了姜家,姜酒关上门,跑回屋子里,来回看着手上的腕表,越看越喜欢。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手表,以前那些承包地的老板也见他们戴过手表,不过看起来没有这个好看,也没有里面的闪着光的小石头好看。
他臭美地在镜子前,摆弄着手势,决定等周正回来让他看,他收到了一个特别好看的礼物。
还要告诉周正,明天有人邀请他出去兜风,还是坐着那辆气派出去玩。
到时候让傅明轩开着车在村子多绕上几圈,他坐在里边跟村民摆手打招呼,到时候村里的人肯定都羡慕死了。
那可是城里有钱人才能坐的车。
他兴奋地跳起来,打开衣柜念叨着明天要穿什么衣服,找出一条白T和黑裤子,白T不耐脏,他平时干农活不舍得穿怕弄脏了。
但坐车出去刚好,不会弄脏衣服。他还特地拿了双过年时他爷爷给他买的新布鞋来搭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周正回来的时候,姜酒还在摆弄着衣服,周正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姜酒,从床上铺着的新衣服,到姜酒手腕上的手表。
“谁送你的?”
听到背后忽然有声音响起,姜酒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周正,这才松了口气。
朝他招了招手,神神秘秘从一个锁着的箱子里拿出一封红包,晃了晃,“看!我拿回来了!”
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手上的腕表闪得周正双眼一刺,看着姜酒毫不掩饰的喜意,低下了头,“我先去煮饭。”
“不用了,”刚刚傅明轩又来过一趟,还给他带了好多吃的,他吃不完还留了些给周正。
“我吃过了,”姜酒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桌上还给你留着菜,你直接吃就行了。”
周正僵硬地转身离开,看到饭桌上的大鱼大肉,胸口里的刺痛感越发明显。
听到姜酒拿回了钱,他也很高兴,但看到姜酒手腕上看起来名贵不凡的手表时,他又觉得心里闷得厉害。
约莫觉得不管是拿回钱那事,还是名贵手表,都跟那天那个男人有关。
这两天,那些村民在地里边干活边闲聊时,他也得知了那人是傅家人,是傅老爷子的亲孙子,听说当年还曾跟姜家定过亲事。
这次回来,傅明轩一直在试图靠近姜酒,其意图不言而喻。
那姜酒是否知道傅明轩就是跟他有婚约那人?还是已经知道了,所以他们两人的关系才又变好了起来。
还收下了傅明轩送的礼物,甚至刚才还在€€饬衣服,是要跟傅明轩偷偷出去私会?
已经下定决心想要甩掉他这个没钱没势的村夫?
看着满满一桌的饭菜,周正完全没胃口,只沉默地坐在椅子上。
【反派炮灰任务值+10,总计反派炮灰任务值40.】
“你在想什么呢?”姜酒准备好明天要穿的衣服和带的东西,出来时看到周正沉默不语坐在椅子上。
连饭桌上的饭也没动一口,只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紧锁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周正摇了摇头,“我还不饿,我给你去烧水洗澡。”
姜酒觉得这两天周正都怪得很,晚上他中途醒来上洗手间时,看到周正独自坐在院子,也是这样,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过了会,周正烧好了水,喊姜酒过来洗澡,姜酒应了声,从屋里走出来,周正接过姜酒脱下来的衣服,顺手就在一旁洗了。
“啊...差点忘了,”姜酒惊呼一声,刚进浴桶里,才发现手表忘摘了,这万一进水了那可坏了。
周正抬头看他,看到他小心翼翼摘下手表,一副宝贝得不行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涩。
“你那么喜欢这块表吗?是傅明轩送你的?”周正压着声问。
姜酒将手表放到干净的板砖上,这才将身体没入水里,下巴支在水桶边缘上,高兴地说:“是啊,他送我的,他人可好了。”
想跟周正说今天傅明轩和关原帮他的事,但话刚一开口,周正的脸色就难看了。
他纳闷不已,用手将水桶里的热水,往周正身上甩了甩,“你今天怎么了?”
周正站起身,沉默地转身往屋里走,只留下他一脸懵,周正一言不发甩脸就走的举动,也惹怒了他。
从刚才他告诉周正找回了红包,周正脸上一点为他高兴的表情都没有,沉着脸凶神恶煞。
这会子问他又什么也不说,莫名其妙的,好像别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他洗完澡,回到屋里,恰好看到周正拿着他挂在衣柜外明天要穿的衣服,他立即冲过去,抢了过来。
“别碰我的东西!”刚刚被人甩了脸,这会子姜酒也恼怒了,不甘心地呛了声以示抗议。
周正眼睛黑沉沉的,目不转睛盯着他,“你要跟他去哪?”
“要你管!”姜酒冷哼一声,又将衣服挂回衣架上,抚了抚上面不小心弄出的褶皱。
这是明天坐车要穿的衣服,可不能皱,得板板正正的,这样别人才不会觉得他太过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