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咋换就咋换,跟他没什么关系。
人尴尬的时候总是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见江肆一直低着头整理,姜酒敲了敲江肆的课桌,状似无意地缓缓说道。
“好像某人说过,只有狗才愿意凑过来跟我当同桌?”
话音刚落,姜酒就看见低着头的江肆后颈瞬间全红了,眼底的笑意愈深,“那你是吗?”
江肆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直到上课铃响,姜酒听到伴随着铃声很低的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边。
“汪...”
******
讲完物理卷子,下节课就是物理实验课,主要是完成上节课布置的物理课题。
一等下课,江肆就拉着姜酒往实验楼走,手臂搭在姜酒的肩上,回过头目光挑衅地朝默默走在后头的陈默笑了笑。
陈默安静地不远不近跟在他们身后,表情漠然地看着江肆挑衅的举动。
随后目光移向搭在姜酒肩上的手臂,定定地看了好一会才移开目光。
一切又像是回到了原地,陈默和许白依旧沉默寡言,只静静地做着实验,全程只有江肆话比较偏多,围在姜酒身边,时不时递东西过去。
张章眼珠子来回转,观察着几人的一举一动,表面装得十分镇定,脑子里已经脑补出几十部狗血爱情剧。
一整个实验下来,就属他最轻松,交完结果上去时,还十分感慨而心满意足地说了句。
“这真是我上过的最忙碌但又十分充足的实验课了。”
在收实验器材的江肆听到张章的话,反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就你最闲,要点脸行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张章捂着后脑勺讪讪地笑了笑,刚才光顾着看八卦了,压根没顾得上做实验。
“这不是因为有两位大佬带飞吗?哪里需要我在那里帮倒忙?不添乱就行了。”张章开始找补。
“你再哔哔一句?”江肆€€了他一眼。
张章缩了缩肩膀,心虚地避开大家纷纷看过来的目光,指了指讲台的方向,“看,老师要宣布成绩了。”
物理老师拿着判分的表,“根据你们的设计思路和实验过程以及结果综合判定,最高分的是第五组。”
张章兴奋双手一击掌,“看吧,我就说我们队有两个大佬带飞,肯定没问题的啦,我们拿第一名了!”
张章激动地说,不过江肆连头都没回,陈默更是连看都没往他的方向看一眼,他只好尴尬转过身跟一旁的许白击了个掌。
台上的物理老师还在念成绩,“除了第一名的五组,第二名的三组和第三名的七组可以先离开,其他组的都先留下来,好好复盘下这次的实验的失误。”
此话一出,人群中有喜有悲,其他要被留堂的组员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留了下来。
“走吧,我们先回教室。”江肆勾唇笑了笑,拉着姜酒离开了实验室。
提前结束上课,先行离开的其他两个组开心地拿着篮球到下面去耍,姜酒也还不想回教室,便在校道上随便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
已经是深秋,虽然天气还炎热,但已经有慢慢变凉的迹象,校道上落满了枯黄的树叶,秋风吹过时发出€€€€€€€€的声响。
还未下课,所以校道上很安静,偶尔能听见远处教学楼传来学生的朗诵声。
高三那栋教学楼,离高一和高二教学楼比较远,像是被独立出来,与高一高二的学生划出鲜明的界限。
就像一个分岔路口,高一高二生往左,高三生独自往右,看着被分散开的人群,走在这条校道上时。
会明显感受到自己已经是一名高三学生,黑板上也已经开始写下了高考倒计时。
“为什么要重来经历一遍高考?”姜酒抬头望向远处高三教学楼,想不明白系统给他发布的任务的意义?
身边的亲人,朋友,同学都是曾经的样貌,好像一切都不曾改变。
仔细回想了下,那时候他好像也收到了奇怪的蓝色信封和短信,不过他当时一心投在学习中,根本没有理会过这些。
或许,完成任务的突破口就在于要先找出这背后之人。
但那人他已经揪了出来,就是陈默的同桌许白,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没发觉许白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平时大多数安静地独自一人,就算做那种事,也只敢私下里偷偷来,生怕被人发现,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不过这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没人知道许白真正的样子,现在只是藏得很深看不出来罢了。
本来想再次警告他别再给他发消息,但许白总是躲着他,每当去找他时,总是沉默地躲开不跟他交谈。
江肆见姜酒的脚步越走越慢,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把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
“渴了吗?我去买水。”江肆让姜酒坐在长椅上等他,便转身离开了。
张章将耳朵凑在许白耳边小声嘀咕,“看吧,我就说他们‘感情’很好。”
许白蹙了蹙眉,转头看向神色漠然的陈默,又看了看江肆远去的背影,心神不宁地应了声,“嗯...”
张章见江肆离开,便胆子大了些,开始拉着许白八卦,“你不知道吧,他们感情可好了,连坐都要坐一块。”
“你看看陈默,不也是最后被赶了出来了吗?”
张章朝许白挤眉弄眼,越讲越兴奋,声音逐渐变大,引得许白紧张地偷瞄了眼前方的陈默和姜酒。
“你又在嘀咕些什么?”
话音一落,张章后脑勺挨了一巴掌,痛得捂着脑袋回头一看,见不知何时回来的江肆面色不善地盯着他,自觉心虚的张章立即噤了声。
往旁边让了让,看着江肆拎着一杯奶茶走向姜酒 。
刚灭下去的八卦之魂又升了起来,两眼放光,“他们之间绝对有猫腻,学校里没有奶茶店,江肆肯定是偷偷翻墙出去给姜酒买的。”
“这事我就只跟你说,你可千万别传出去。”张章拍了拍许白的肩膀,他很放心讲给许白听。
毕竟许白这人平时性子沉闷不爱说话,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刚好满足他想找人倾诉,又能保密不泄露出去。
许白缩了缩肩膀,试图避开张章的手,低低地应了声,“嗯”
“这跑腿小弟服务可真到位,还贴心插上吸管递到人家嘴边,他俩要没点什么,我把我的头割下来当球踢。”张章啧了声,摇晃着脑袋,“哪像我们,人家哪里有空管我们渴不渴。”
江肆余光中又瞥见张章暗戳戳看过来的目光,眉头一拧,将手上其余的袋子扔向张章那边,“赶紧喝你们的水,废话一天真多。”
张章惊讶地接过扔过来的袋子,打开看到里面的几瓶饮料,顿时笑了,“老大,我们也有啊?”
“在学校小卖部随手拿的,就当庆祝我们组拿了第一名。”江肆朝他摆摆手,勾着姜酒的肩膀转身往高三教学楼走去。
张章咧嘴一笑,拿出两瓶饮料,他一瓶许白一瓶,还剩下一瓶,他刚想递给陈默。
抬起头,却发现陈默已经走远了。
远远看过去,陈默一直不远不远地跟在姜酒和江肆的身后。
张章若有所思地看着,“你同桌平时有没有说过对咱们学委感兴趣的话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许白一怔,慢慢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那好吧,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张章搭着许白的肩膀,也慢悠悠地回了教室。
******
这两天都是跟着陈默一起上下学,姜酒背着书包走出教学楼,目光下意识地往一旁的停车棚看去。
那里并没有往常陈默推着单车等在那里的身影。
还在教室没下来?要不要等他一会?
不过天色很黑,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会不会陈默已经先离开了?
正当姜酒犹豫是要上去看一眼陈默走了没,还是就在楼下等一会,说不定陈默很快就下来了。
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下,他转过头,是江肆。
“走吧,快下雨了。”江肆拉起姜酒的手腕,催促道。
“有没有看见陈默?”姜酒仰头看了眼天上暗沉沉的乌云。
“没有。”江肆不悦地拉着姜酒往外走,“估计早就走了,我们也赶紧回家。”
姜酒被他带着往前跑了几步,挤进人潮中,因为要下雨的缘故,外宿生过来接送的家长也变多。
本就放学期间拥挤的路段越发拥挤,外面的私家车上不来,学生被车挡着也下不去。
江肆一边拉住他的手,一边避开人流往一旁走,就算这样,还是被堵了好一会才顺利下了学校那段路段。
姜酒回头望去,人群乌泱泱的,不少家长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甚至有些不停鸣笛示意别人快点让开。
在很嘈杂的人潮中,姜酒蓦地瞥见在他身后不远处陈默推着车的身影,挺拔高大的个子在人群中很扎眼。
姜酒脚步一顿,与陈默遥遥四目相对。
原来陈默还没走啊......
姜酒想起这几天陈默的免费接送,莫名生出了些许愧疚,说到底,他也是被江肆连累得不停换来换去座位。
“等一等陈默。”姜酒拉住江肆,示意江肆往后看去。
江肆脸色瞬时一沉,目光不善地盯着陈默的身影,但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姜酒站在一旁等着陈默下来。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姜酒伸出手拦了下走下来的陈默。
“没事。”陈默低敛下眼。
“那我们走吧。”姜酒走在三人的中间,气氛莫名开始变得很沉默,静静地走过学校拥挤的路段,就连一向话偏多点的江肆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直到察觉到有冰凉的雨丝在飘,他想起什么转过一问,“你带雨伞了吗?”
“没有。”
“趁着雨还小,你先骑车回去,我等会坐公交就行。”姜酒说道。
江肆一边揽过姜酒的肩膀,一边拿起背包挡住姜酒的头顶,揽着姜酒跑向公交站。
雨已经开始逐渐变大起来,公交站那里等了许多学生,挤在亭子里躲雨等车。
陈默停下脚步,看着江肆护着姜酒跑到公交亭内,半边身侧身挡在姜酒身前,没有被遮到的右半边肩膀逐渐被雨水打湿。
两人离得很近,胸膛几乎是快要抵在一起,江肆正俯身擦拭着姜酒被雨水沾湿的脸。
陈默安静地站在原地,直到姜酒和江肆上了公交车,公交亭内两人挨在一起躲雨的身影消散。
来往撑着伞的学生困惑地看着一直站在雨里不动的陈默,本想上前关心几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但看到陈默冰冷至极的眼神时又心生怯意,纷纷加快脚步离开了。
******
好不容易在雨彻底下大之前赶回了家,因两人身上都被雨水打湿了,姜酒便让江肆先上去他家里等雨小点再回去。
江肆推着姜酒先去洗了热水澡,姜酒出来见江肆身上都快全湿透了,想了想,便去衣柜给他找了套宽松的衣服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