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忽地有温热气息靠近,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在想什么?”
姜酒回过神,转过头一看,“是你啊,今天不骑车回家?”
说完他才想起陈默手受伤的事,“哦,差点忘了你手还没好。”
“姜酒,”陈默目光认真地看着姜酒,“以后别再跟江肆走进,离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姜酒不明所以,为何陈默总是在重复这句话,就好像江肆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最好离得远远的。
陈默低敛下眼,“我们已经高三,最好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其余的以后再说也不迟。”
“我不希望别人耽误你,尤其是江肆。”
姜酒摇摇头,“他其实...没有耽误我什么,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误会的话趁早说开比较好。”
“你不会明白的。”极轻的声音一飘就散,姜酒没来得及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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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姜酒打开自家的门,让陈默走进来,他妈妈听说了陈默父母的事,知道他们家最近都没人回来,便多做了份饭菜,让姜酒去找陈默留下来吃晚饭。
陈默打量了下姜酒同他一样老旧但温馨许多的房子,静静地看着姜酒打开冰箱拿出里面做好的饭菜。
“进来啊,愣在门外做什么?”姜酒不解地看向一直站在门外不动的陈默。
好一会,陈默才慢慢走进来,放下包拿过姜酒手里的盘子,打开水龙头就着水洗。
“...你的手。”姜酒想提醒一下。
“只是小伤。”陈默手脚麻利热好饭菜,端上饭桌。吃饭期间,隔壁传来踹门声,粗哑带着醉意的声音一直在骂骂咧咧。
姜酒认出这是陈默继父的声音,抬头看了陈默一眼,陈默神色漠然无动于衷,像是习以为常。
巨大的拍门声一直传来,连踢带踹,嘴里连连骂着小畜生和婊子。
偶尔有忍受不了噪音的邻居开门出来,但见到他面红脖粗,喝得醉醺醺,生怕他冲动做出什么事,又只好忍气吞声忍了下来。
持续好长时间都不见停,姜酒想了想,缓缓开口:“这段时间不如你先住我家吧。”
陈默夹菜的动作一顿,“不用,会打扰到你。”
“没关系,我睡觉沉,没什么影响,你现在回去...不太好。”姜酒说道。
“多谢,打扰了。”
吃完后,姜酒坐在书桌前做卷子,陈默在浴室里洗澡。姜酒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手机,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给江肆。
身后就响起脚步声,陈默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走过来,姜酒放下手机转过身,“纱布没进水吧?”
“还好。”陈默低头看着姜酒光脚踩在书桌下面的板子上,忽然蹲下身触碰了下姜酒微凉的脚背。
姜酒诧异地缩回了脚,不解地看着蹲在他脚边的陈默,“你在做什么?”
陈默没说话,站起来转身出去了,姜酒疑惑地看着陈默不一会就带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进来。
放在地上,捉起他的双腿按进盆中,“脚太冰了,泡会热水。”
姜酒震惊地看着陈默,尴尬地想缩回脚,不停挣扎。
“别动,再泡会。”陈默握住姜酒的脚踝,紧紧按住。
因为挣扎,有水洒出,飞溅到陈默手掌包扎的纱布上,被水浸湿后漫出一点红,姜酒见状慢慢停下了挣扎。
“行了,你放开我。”姜酒不自在地说。
陈默一言不发低头看着水里姜酒白皙光洁的脚背,因为热水的浸湿,就连脚趾都是漂亮的粉白。
握着脚踝的力道下意识地越发收紧,直到姜酒闷哼了声,才慢慢松开手。
顺着脚踝握住小腿肚慢慢按揉,力道放得很轻,“平时学习坐的时间长,要多按揉开小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泡在热水中的缘故,姜酒感觉全身臊热得厉害,陈默手指带着薄茧,每次摩挲过他的小腿时麻麻酥酥的。
泡脚确实有用,泡了十多分钟后,姜酒感觉浑身都热乎了起来,出了些汗浑身都舒爽了许多。
陈默用干毛巾擦干姜酒脚上的水,“去洗澡吧。”
姜酒浑身舒爽洗了个痛快澡,出来时看见陈默在打地铺,心情不错地拍了拍床,“睡床吧,地上凉。”
话音刚落,背对着姜酒整理被子的陈默背影一僵,好一会才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姜酒。
“过来早点睡。”洗完热水澡后浑身骨头都是软的,姜酒困倦地躺倒在床上,侧过身看着陈默,“你还站在那做什么?”
床不算大,容下两个高中生之后没剩下什么多余的空间,尤其是当陈默躺下时,空间瞬间变得逼仄。
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能互相闻到对上身上的气息。
见陈默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也不动,姜酒好笑地凑近他,“不习惯跟别人睡同一张床?”
“那等等明天收拾整理客房出来,你住过去。”
一直僵硬地躺着的陈默转过脸,看着近在咫尺的姜酒,“不用。”
“什么?”声音很低,姜酒没听清,侧过脸与陈默面对面,两人视线相交。
不知怎么的,姜酒感觉此时陈默的眼神很炙热,烫得他不自在地转回脸,“算了,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抬手关上床头灯,屋内逐渐暗下来,黑暗中好一会他才听见陈默的声音。
“这里被窝很暖。”
第149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连续好几天, 他身旁的位置都是空着的,向张章打听也是不清楚江肆去了哪。
姜酒每次去老师办公室拿试卷时,时不时能听见他们聚在一起讨论江肆的事, 听说年级主任亲自给江肆父亲打了电话, 但只得到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敷衍。
姜酒试着打过江肆的电话,也是无法接通, 江肆整个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因着和陈默住到一起的缘故,很自然地又恢复成一起上下学。
只不过......
陈默同桌许白屡次见到他和陈默一起学习和回家, 有次凑过来问能不能跟着他们一起课后学习, 姜酒想着揪出许白身后那人的事,便没有拒绝, 应承了下来。
原本两人多加了许白进来, 许白平时性子看着比较安静,但慢慢相处之后, 发现他其实是比较慢热,熟悉之后话也逐渐变多了。
有时陈默去兼职不在时,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做作业时, 许白明显要更活泼些。
“学委, 这道题能帮我看下吗?”许白拿着卷子从旁边靠近过来。
姜酒不自在地往回缩了缩与许白相触的手臂, 许白的身体总是冰冰凉凉的, 肤色也比常人要苍白上些。
短袖校服外露出的手臂相互触碰到时,姜酒被冰得忍不住往回缩了下手。
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离许白远了些, 这才拿起笔开始给许白讲题。
许白手撑着下巴,低眉顺眼听着姜酒讲题, 时不时点头示意。
姜酒的目光落在许白稍长的刘海上,忍不住问了句。“刘海有点长, 不会挡眼睛影响看书吗?”
“啊?”许白愣愣地摸了下自己额前的头发,说话变得结结巴巴的,“因为...太忙,忘记剪头发了。”
“找个时间去剪头发,别影响看书。”姜酒提议。
“好...”
果然,第二天姜酒看着微低着头走进教室的许白,注意到他的头发整体都短了不少,在他经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白像是被吓了一跳,一脸紧张地抬起头。
姜酒看着许白剪至眉上的刘海,眉眼微微往下耷拉着,一双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又黑又亮。
看起来...好像一只无辜受到惊吓的小狗一样。
“挺好看的。”姜酒夸赞了句。
许白的眼睛亮了亮,手指紧捏着书包带,低低地应了句‘嗯’,又飞快地跑开了。
张章也注意到了许白的变化,抬起手一把捞住许白的肩膀,“你搁哪剪的头发,挺不错的,也带我一个,正好我最近头发也长了。”
许白小幅度地挣扎了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见许白不说话,张章无趣地松开手,嘀咕句,“怎么还是跟个哑巴一样不会说话,剪了头发像个人样,不还是不会说人话。”
“要是老大在就好了,起码还能一起出去打个球。”
许白越发低下头,沉默不语地回了自己座位。
“学委,连你也联系不到老大吗?”张章问姜酒,“老大很听你话的,你稍微哄一哄他就回来了。”
姜酒:“......”
“他没接电话。”姜酒摇了摇头。
“什么?”张章睁大眼睛,“不会吧,老大连你电话也不接?”
“完了,完了。”张章面露惊恐,“老大这回是真生气了,不然怎么可能连你的电话也不接,课也不来上。”
“都怪那个人,好端端地偏要和老大作对,要不是他,老大也不至于跟你闹别扭。”
说话的同时,陈默从外面走进教室,张章一见到陈默,立马噤声,目光恨恨地看着陈默,可惜都没注意到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
“装...”张章偷偷啐了声,真他妈会装,表面装得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背地里就是个阴暗小人。
要不是他,老大和学委又怎么会闹矛盾?
想到陈默和姜酒的成绩,说不定以后两人还会读同一所大学,岂不是更膈应人?
张章凑上前,看着正在做卷子的江肆,“学委你以后打算去哪所大学?”
姜酒想了想,“A大”
A大就在本市,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学府,离家不算远,还能经常回家看他妈妈。
“A大啊...”张章羡慕地感慨了句,A大对他而言简直遥不可及。
陈默抬眼看向姜酒,眼里有浅浅的笑意一闪而过。
注意到这一幕的张章气得咬了咬牙,“那你呢?班长打算去哪?”
“A大。”陈默淡淡地回了句。
这下张章真的气得咬紧了后槽牙,真是看不惯陈默这小子装得云淡风轻的样子,越想越气,怒火无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