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江齐霄又是这种勉为其难收下的语气语调。
路心宝盯着他的脸,他们在一起四五天了,面都没见几次,为数不多的时候也就是牵了下手,还都是路心宝主动的,初中生谈恋爱估计都没有他们两个要来得纯情。
路心宝扭扭捏捏地道:“亲一下行不行?”
“亲哪?”
“亲脸……”路心宝说完之后又有些反悔,磕磕巴巴地又问道,“亲、亲嘴行吗?”
江齐霄望向他的嘴唇,回忆起来上次的触感,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行吧,路心宝都求他了,那亲一下又怎么样。
所以江齐霄在路心宝鼓足勇气靠过来的时候没有拒绝,路心宝弯着腰笨拙地一点点靠近他,他紧张到连如何呼吸都忘记了。
只敢用嘴唇贴住他的唇,然后笨笨呆呆地一动也不会动,好像这样就算亲了。
路心宝的眼睛也没闭上,就这样眼巴巴地盯着他,瞳孔紧张地颤动着。
“白痴。”
江齐霄抬起手,伸手遮了一下他的眼睛,跟他说:“接吻的时候要闭眼。”
路心宝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睫毛在江齐霄的手心里扫过。
跟在宴会里的那一次不一样,他很难描述嘴唇上的触感,不像是被羽毛轻轻刮过的感觉 ,而是吮吸,有种在云端的轻飘飘感。
亲着亲着,他好像被人抱住了腰。
江齐霄停下了动作,又命令他说道:“张嘴。”
路心宝愣愣地张开嘴,舌头也被人咬住。他紧张笨拙地不会用鼻呼吸,亲得腿有些发软,差点跪倒一样,又被江齐霄拦腰抱住,坐到了他的腿上。
停下的时候连江齐霄的呼吸都有些紊乱,路心宝跟江齐霄面对面坐着,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暧昧又很亲昵的距离。
路心宝的脸上去没有依赖满足,而是一种有点伤心的怔愣,他别别扭扭却小声质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是不是以前跟沈凌敏亲过……”
江齐霄瞥了他一眼,明明上一次才是他真正的初吻,打开现在他办公电脑上的浏览记录,都是在提前有备无患地搜索接吻教程。
因为上次他觉得自己好像亲得有些蠢,忙着查漏补缺。
可他偏生不说,因为他就是想看路心宝脸上因为他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
这会让他有种满足感,他就是喜欢这样拿捏路心宝,让他觉得自己有多来之不易,这样他才会永远像最初一样喜欢他。
他不说话否认,路心宝自然默认为他跟沈凌敏也亲过,委屈地皱了皱鼻子。
可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路心宝也只好闷闷地说道:“那你以后不可以亲别人了。”
*
路心宝好像也知道自己的爸妈不太喜欢江齐霄,但又觉得谈恋爱这种事情还是要坦诚地告诉父母,于是在一次晚餐的时间鼓起勇气说了跟他谈恋爱的时候。
徐琴气得差点给把餐桌掀了,尤其是听说路心宝吧那颗钻石改成了男戒,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差点直接给昏过去。
她想要逼路心宝快点分手,路建国扶着她的肩,他看人非常准,不然也不会一步一步地从一个普通的矿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路建国扶着徐琴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他喜欢就让他去,你逼他分手他反而什么都不懂,你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他会明白自己跟江齐霄是走不远的。”
江齐霄嘴上说是戴戒指很麻烦很硌手,但事实上除了洗澡的时候他会把戒指摘下来,平时基本上都戴在手上。
可他戴的却是右手食指的位置,就像是一个没有特殊意义的装饰品。
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却好像又跟没在一起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路心宝更加黏人。
因为路心宝对自己跟关系亲近的人就是这样。
江齐霄却很忙,不能经常抽出时间来跟路心宝约会,他也不允许路心宝来公司找他,基本没有什么人知道他们两个谈恋爱了。
他们谈的跟地下情一样,或许是因为路心宝粗神经,也或许是因为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头脑。
路心宝刚谈恋爱,谈的还是他最喜欢的人。
他的确有自己的生活,大概是因为谈了恋爱灵感爆棚,每天都可以窝在画室里画一天的画,但是这与他天天想跟江齐霄见面也没有冲突。
可江齐霄却连这点时间之间都没有常常分给他,总是断断续续,今天见了,明天就不见。
--------------------
这几天在外面玩,更新都会比较晚。
第15章 “江齐霄不适合你”
江齐霄近期很忙,他半夜回到家也没有彻底放松下来。保姆做的菜放在保温柜里,江齐霄今晚在饭局里没怎么吃东西,却一点也不饿。
他闭上眼睛在沙发上浅靠了一会儿,眉头却还紧皱着,并没有完全放松。
宁家跟江家联姻只是为了单纯的联姻,利益扩大之后,就变成了谁更像吞了谁,更何况还是只有江齐霄这一个孩子。
江齐霄跟江硕川姓就是因为宁家本来就不如江家,尤其是这几年宁家一步步地再走。
如果江齐霄愿意等,等到江硕川变老,等到他主动放权。
可江硕川过去那一刻教会江齐霄不要等待,他想跟宁婉一起把江硕川拉下马。
比如江硕川在国外发生些什么意外,又比如江硕川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或者他有了什么精神病。
只是需要等也需要安排一个合适的时机,从步棋一步步开始,也需要好几年。
他愿意跟宁婉合作并不是说是他们两个关系更亲近,而是因为比起一个有私生子的爹,他还是更愿意跟最起码怀胎十月在血缘上与他更亲近的妈做同盟。
当然,在江齐霄权衡利弊之下,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他跟宁家站在一块,最终掌握话语权的还是他。
江齐霄最烦心棘手的事情是沈凌敏回了国,他被江硕川施压了无数遍,逼着他要去跟她见面。
在关于路心宝的事情江齐霄的决定上做得不够理智。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似乎总是在他身上举棋不定。就比如跟路心宝在一起,对于他而言,是一个非常不正确的选择。
他跟路心宝谈恋爱的事情无法公开。
因为同性恋对他而言是件很自找麻烦的事情,这不单单是子嗣的问题,在这个同性恋还并没有被完全接受的年代,哪怕他能封上所有人的嘴,舆论对于他而言也是稍显麻烦的事情。
路心宝跟他在一起,其实无论多久,都不可能真正意义上地被公开出现在所有的场合。
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也不能承认。
如果要长长久久,其实最好的方式是他跟路心宝都去跟别人形婚。江齐霄坐在沙发想象了一下路心宝跟女人手拉手结婚的模样,他又觉得凭什么?
他无法忍受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路心宝出现别人,手挽手做出恩恩爱爱的模样,那个女人还要亲密地挽着路心宝的手臂,有时候还要在脸上两个简单的亲吻。
江齐霄越想越烦躁,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他以为是物业管家有事,便没有起身。
但很快门铃声停了下来,变成了焦急的拍门声。
江齐霄皱着眉起身去开门,站在门外的不是别人,而是刚才他还想着的路心宝。
他有些意外,又在一瞬间消散刚才所有的一切东西。
路心宝这么喜欢他,那么在乎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路心宝愿意做任何事情。
他为什么要去心烦这个?
路心宝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耳朵跟鼻子冻得通红,但是都没有他焦急的眼眶红。
他看到江齐霄安安稳稳地站在眼前,悬着的心好像才终于放心下来,委屈地说道:“我下午给你发的消息你一直没回我,打你电话也一直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
路心宝下午发的消息江齐霄看见了,只是他十分习惯性地晾着,后来突然出现了一场计划之外的会议跟饭局,他的手机一直在助理身上。
他现在彻底闲下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没电了。
路心宝确认完江齐霄还生命体征稳定地活着,却还是没走。
他的脚步挪来挪去,探头探脑地往屋内看,最后按着恋爱班里老师教的,紧张地舔舔唇,试探地问道:“我能进去喝杯水吗?”
“路心宝。”江齐霄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你图谋不轨。”
路心宝心虚地低头看鞋,结结巴巴:“没、没有,我真渴了。”
江齐霄的这套房子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私人领地,除了保姆没有任何他人再进来过,连路心宝都只知道他家的地址,没进来过。
他堵着门站了几秒,最后还是放了路心宝进来。
江齐霄刚准备给他拿双拖鞋,但他家根本没有备用拖鞋,保姆穿过的拖鞋他不想让路心宝穿。
“没拖鞋。”他看着路心宝乖乖站在门口等他拿拖鞋在进来,硬邦邦地说道,“你光着脚进来。”
他自己平时都喝冰箱里的矿泉水,但给路心宝倒了一杯温水,杯子故意用力搁到茶几上的声音,吓了一跳眼睛滴溜溜不停观察江齐霄家的路心宝。
路心宝认为自己能成功进门是喝水的借口,所以他捧着杯子,只敢装模作样地喝一小口。
一边喝一边看江齐霄脱外套,解领带,又解了两粒领口处的衬衫扣子,中途还缠着他又抱了两下跟亲了两下,又看着江齐霄把保温盒里的饭菜拿出来吃,跟着坐到了他对面。
路心宝每次喝完一杯都说还渴,最后喝到肚子都发胀,真的喝不下去了,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我想知道你家的密码。”
江齐霄停下动筷的手:“干什么?”
路心宝讲话又习惯性地带着语气词:“过来找你呀。”
“找我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路心宝抱怨着说道,“就想在你家等你,你那么忙,我平时都没有时间跟你在一起。”
江齐霄放下筷子,盯了他几秒钟,他怀疑路心宝在觊觎他的身体,正在一步步地实施计划。
比如现在是想得寸进尺地跟他同居。
他最后又“哼”了一声,还是把密码告诉了路心宝。
从那天之后,路心宝找到了能跟江齐霄多待一会的方法,就是晚上去江齐霄的家等他。
他最开始还会每天礼礼貌貌地通知一下江齐霄,后来干脆自己每天准时准点地去他家里报道。
趁着江齐霄难得早回家的一个路上,路心宝欢欢喜喜地准备了switch跟手柄,还有双人成行跟分手厨房的游戏卡带,他想要跟江齐霄一起玩这种情侣游戏。
结果跟路心宝预想的不太一样。
没什么欢声笑语,他差点被江齐霄骂哭,也真的差点玩游戏玩到被分手。
自此以后,路心宝再也没想搞点别的事情。
他就只想跟用这个时间跟江齐霄待一会儿,牵牵手,抱一抱,还可以亲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