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柔弱不能自理 第21章

为什么非得向什么低头才有资格活下去?

……

正胡思乱想着,门被敲响了。

“裴灼,你的光脑忘在浴室了,一直在响。”楚夭在门外问,“是家里人吗?”

“嗯。”裴灼开门,取回自己的光脑,继续回到床上,翻了一遍来自秦闻州€€€€嗦嗦的留言,不想回复,顺手塞进枕头底下。

床头边上,红色的泡面桶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口味是自己最爱的“劲辣!红烧牛肉面”。

“……”他丢开枕头,爬过去端起泡面嗦了一口,边吃边想,楚哥和其他alpha还是不一样的。

吃完泡面,又给秦闻州发了个消息:别等了。

然后躺在床上失眠到凌晨一点。

裴灼:“……”

他发现以往能在楚哥这里找到的安定感不见了。

死亡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有人想带自己面目全非地离开,有人给自己撑起了一把伞,却没有人与自己同行。

跌到、爬起,头破血流地一起逃亡,跌得满身尘土泥泞,走过山川、河流、沼泽湿地,直到利剑坠落的前一刻也不松手。

最后还会给自己立一座矮矮的坟墓,上面刻着“裴灼”。不是谁的omega,也不是027,只是裴灼。

他找不到这样的人。

于是又告别了楚哥,漫无目的地骑行着,不知不觉便往小区的方向去了。

今晚的月亮很亮,照着回家的路。

一开门就看见银发的alpha坐在玄关,等自己等得睡着了。月光微微地打在他的长发上,泛起奇异又漂亮的银光,像一盏小夜灯。

-

裴灼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轻轻拱了一下,又很快归于寂静。

他穿上小狗拖鞋,等着那句“你是不是被欺负了”,再应付着说两句“没有”之类的话,结束掉这疲惫又厌倦的一天。

“你……”秦闻州总算把话说完了,神色担忧,“你是不是骑车摔了?外面黑灯瞎火的,有没有受伤?”

裴灼:“……嗯?”

因为意料之外的答案反应有些迟缓。

“断掉的墨镜腿有没有捡回来?粘上应该还能用。”alpha继续关心,“便利店有卖可以装在车把手上的灯,明天我去买一个。”

“……不用。”裴灼回神,有点诧异地看着他,半晌,才继续道,“不是骑车摔的。我揍了周应淮一拳,走得匆忙,不小心把墨镜摔了。”

“哦。”alpha脸上的担忧迅速退去,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甚至还有一点快乐,“那他是不是死了?”

裴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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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闻州(自信):老婆出手,对方肯定死了。

第21章 主要责任在你

裴灼在门口站了半天,踩着小狗拖鞋来到alpha面前,揪住衣襟把人拎了起来,仿佛在打量什么从未见过的东西,目光奇异。

片刻之后,问道:“你不担心?”

秦闻州也被问得很茫然。

半晌,小心翼翼地开口:“担心……什么?姓周的没死透吗?”

“担心我……”裴灼也觉得不太对味儿,声音越来越小,“被欺负。”

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揪着衣襟的那只手上€€€€这足以单手拎起一个身高一米九alpha的惊人力量。

就在前天,还用一根撬棍在五分钟内杀死了三个混混。

秦闻州:“……??”

裴灼面无表情地松开手,绕过他,进了卧室,“砰”地关上门。

秦闻州:“?!”

秦某人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男朋友这是在和自己撒娇!

他一个猛虎下山,转身扑到紧闭的卧室门口:“担心!当然担心!我担心得吃不下睡不好一晚上都坐在门口抹着眼泪等你回来!裴灼,裴灼?你开开门,让我看看哪里擦破了皮,我给你上药,给你去买酒精碘伏棉球创可贴……裴灼?裴灼,你怎么不说话?那个姓周的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等天亮我就打车过去把他……”

门开了。

连珠炮似的声音戛然而止,alpha一头栽进去,咕咚栽在了omega脚边。

裴灼蹲下来:“你知道打车过去要多少钱吗?”

秦闻州:“。”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的身影映在眼底。

片刻之后,裴灼打了个哈欠,浓重的困意涌上来,好像终于在那双玻璃似清澈的眸子里找到了栖身之地。

“我困了。”他起身,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alpha,“你陪我会儿。”

秦闻州愣了一下,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在裴灼的眼里见到了笑意。

他赶紧爬起来跟上去,等裴灼盖好被子躺下之后,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床尾。

“……?”裴灼掀开被子探出头,“你为什么坐在那?”

“陪你。”

“这张床有两米宽。”

“嗯、嗯?”

“你也一晚上没有睡,”裴灼觉得有时001的智商低得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不耐烦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天快亮了,别折腾沙发床了。”

秦闻州呆了足足十秒钟。

随后猛地跳起来,蹿到客厅抱起被子再蹿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掉衣服躺下,生怕裴灼反悔。

Alpha扑到床上的时候像枚炮弹,整张床一颠一颠地弹了好几下,omega也跟着颠了两下,睡意全无。

裴灼:“……”

他后悔了,想把人踹下去。

但是alpha很规矩,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起来,掖在床边上,中间宽得还能再睡一个人。

床买大了。秦闻州遗憾地想。应该买一米二的,不仅能看还能挨得近一点。

裴灼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又睁开:“不要盯着我看。”

“哦。”秦闻州用被子把自己蒙上。

又过了片刻,裴灼忍无可忍:“从被子缝里看也不行!”

Alpha委屈地翻了个身。

然后因为睡得太靠边直接掉下去了,能听见很重的一声响,还有闷哼。

“……”裴灼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好脾气,没有直接让alpha滚回客厅睡,继续闭着眼假装没听见动静。

大概几分钟后。

“裴灼,裴灼。”

“……”

“我睡不着。”alpha裹着被子蛄蛹两下,稍稍靠得近了一点,在耳边咕叽,“我失眠了,我想……”

裴灼猛地睁开眼,瞪着他,眼下两片乌青愈发黑重,像没睡够觉的鬼,怨气冲天。

秦闻州:“。”

他往被子里缩了缩,继续勇敢地咕叽:“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随即看见omega神色变了,先是错愕,紧接着又变成了刚回家时那种沉沉的不快活,夹杂着一丝厌倦。

“好啊。”他听见omega这样说,半边脸也恹恹地埋在蓬松的枕头里,嘴角勾起的弧度十分冷淡,仿佛行刑场上的刽子手,准备宣告什么的死亡。

秦闻州莫名有点紧张,但还是凑了过去。犹犹豫豫半晌,终于在眉心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又用指尖抚摸了一下。

因为被薄荷味包围着,心跳得很快,像夏天的雨点敲打着屋檐。

“晚安吻。”他小声地解释,“还有……皱着眉头睡觉容易做噩梦。”

裴灼微微睁大了眼睛。

落地窗外,远处高楼的间隙里亮起微微的朝霞,将城市原本的模样抹去,只剩下幢幢错落的影。

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在心底沉沉积压了一夜的东西不见了,只剩下纯粹的困倦,舒适又安逸,让人想立刻坠入梦乡。

“你想说什么?”alpha还在那里紧张地思考,“不喜欢吗?还是想再要一个晚安吻?”

“你……”裴灼闭着眼,顿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梦呓似的喃喃,“你是不是弱智?”

“不是。”

“那就睡觉。”

……

世界终于安静了。

-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

窗帘是拉起来的,只有缝隙里透着光,朦胧地柔和着,特别适合睡懒觉。

裴灼醒来,转头看了一眼,发现秦闻州不在,于是又闭上眼睛赖了一小会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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