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酌警惕:“谁跟你说的?”
云礼睁开眼眸:“同学聊天提起来的,我去小红书上搜了,可我还是不明白。”
这该怎么解释呢?
程酌向来喜爱浪漫,一时间找不到文雅的词汇去做出形容。
而且有些事,说得太明白就没什么意思了。
微妙对视片刻,他只是轻笑:“中学时连成|人电影都没看过吗?”
本还倦意满满的云礼震惊:“在哪里看?我们全镇都互相认识,奶奶知道要气死。”
而后他迟疑:“我问过桑雀哥哥,他说€€€€”
程酌略显不安。
云礼眨眼:“他说零就是被爱的人,他在骗我吧?”
……
幸好不是问的秦世,不然现在小可爱的整个灵魂都要变得污浊不堪。
“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了。”
程酌没再多言,只抱着他站起身,一路朝楼上走去。
云礼搂着他的肩膀,极动人的眸子里浮出几分狡黠€€€€
可能是家教太好的关系,程酌哥哥相当体面,体面到甚至会替旁人的不妥举动而感到尴尬。
所以他那样回答,代表这个词与性有关,而且不太适合与人大肆谈论。
小狐狸目光乱瞟,反而更加好奇。
*
后半夜,睡了半截的云礼溜去卫生间。
他悠悠闲闲地坐到浴缸边上,重新开始搜索:男同性恋、成|人电影。
结果五花八门,大部分都是扫黄打非的新闻。
云礼抿了嘴角,又开始搜:成|人电影、小零。
结果出现了更多可疑广告。
他挨个点进去认真翻阅,瞧得云里雾里,直至误打误撞地翻到半篇盗版BL小说,因着里面过于露骨的涩情词汇,方才恍然大悟。
…………
……
啊???!!!
几秒前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云礼,一下子明白了不得了的信息,许多疑惑瞬间迎刃而解。
怪不得桑雀微信回得相当敷衍,怪不得程酌欲言又止……
天!我究竟在问什么东西?
云礼羞耻到面色充血。
但他转而又感觉很害怕,甚至本能地质疑这件事情的合理性:那、那么夸张的,要、要进入根本不是做那种事的地方……
会直接痛死吧?!
血色一点点褪去,云礼变得极为苍白与恐慌,想也没想就跑回卧房,直扑到程酌身上哀求:“哥哥,我不想当零,你当零吧。”
猛然被惊醒的程酌:“……”
第31章 谎言
程酌继承了母亲张扬的美貌, 的确吸引过不少风流成性的家伙,肖想他成为下面那一个。但依然出乎意料,这种话竟然会被云礼讲出来。
实在离谱, 无言以对。
刚成年的少年无法彻底脱离稚气,内心仍旧懵懂。
此刻他只觉性是桃色的深渊, 迷雾重重, 说完自己又惴惴不安, 悄然松开了按着程酌的手。
“别闹了,明天不是还有课吗?”
程酌缓过神来, 语气一如既往地宠溺,手臂却极为用力,将云礼紧紧地禁锢到怀里, 仿佛生怕小可爱被吓跑。
……想也知道哥哥对当零兴趣为零。
可云礼一时间无法平息, 见他如此敷衍,不禁心里委屈,竟然朝着宽厚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
疼痛感让程酌逐渐清醒, 在黑暗中无声地张开眼睛。
云礼质问:“所以你一开始就想对我做那种事是不是?”
程酌轻笑:“我想把你当小菩萨供起来。”
……
大人的世界太害羞太可怕太混乱了!
云礼努力挣扎开, 简直愁眉难解。
但真让他离开哥哥, 心里又完全舍不得。
“睡吧, 你不愿意我就不碰你。”程酌慢慢地和云礼十指相握,“不会伤害你的,乖。”
尽管彼此的年龄地位体型和力量都相差悬殊, 但云礼在程酌身边, 的确从未产生过被威胁的感觉。
他郁闷地想了又想, 终究还是抵不过深更半夜的混沌困意, 缓缓地合上了可爱的眸子。
倒是程酌仍不自觉地醒着,许久之后, 才温柔地拉近云礼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过,笑意无奈又温和。
*
工作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还难免要掺杂上人情世故。
次日程酌刚忙完周例会,一进办公室便看到秦世不请自来,正闲坐在沙发上喝咖啡,不由警惕打量:“有何贵干?我最近很忙。”
秦世嘲笑:“忙着当免费保姆?之前高看你了程老师,堂堂东港万人迷连个小朋友都拿不下吗?”
在亲密关系方面,程酌是相当尊重另一半的。
他明白以云礼现在的心智根本无法应对太多,所以也从未想过从自己这边公布恋爱事实。
别扭当然有,好在自本质而言,这本就与其他人无关。
“说你自己的事就行了,”程酌放下笔记本,靠在桌边抱手:“别跟我兜圈子。”
“是这样,我前年投资了个动画电影,里外里花了八千万。”秦世装得很诚恳,“最近快上了,想找老师您画一张主海报。”
“什么时候宣传的事也需要你亲自操心?”程酌无情戳破他的目的,“怎么,审核被刁难了?”
艺术当然是无价的,但同样无价的还有人脉关系。
很多公司殷勤地找程酌参与项目,多多少少是想借由他的名号当背书,在文化方面被保驾护航。
其间有程酌自己的资源,也和他外公不无关系。
秦世毫不遮掩,依然笑容得体:“动画本身也是挺不错的,样片我发你邮箱了,你先看看再说。”
其实帮帮朋友也没什么,家里开娱乐公司的秦世不可能拿不靠谱的东西来烦他,可毕竟快年底了,易迅的工作堆积如山,云礼又要期末考试……
程酌坐在电脑前陷入沉思。
秦世凑近蛊惑:“《西游记》题材,票房肯定爆,而且这不是云礼喜欢的吗?到时候你带他去看首映,电影院门口摆着你的作品,多有面子。”
“幼稚吗?”程酌狐疑,“你又知道他喜欢什么了?”
“当然,我和小云礼聊得很投机,我们是好朋友。”秦世坏笑,“你也希望我能继续替你美言几句吧?”
程酌瞥他:“你少说废话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而后他也没再推脱:“行吧,给我一周时间。”
“这么快?”秦世很开心,“不如我送小云礼辆顶配机车当酬劳怎么样?”
……
秦世收到他目光里的警告,哼道:“不要算了,不识好人心。”
*
“出差?去哪里呀?”
开开心心睡觉前,云礼忽听到这安排,自然有点郁闷。
事实上程酌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专心画画,毕竟他准备较复杂的作品时,经常会熬个几天几夜昼夜颠倒,若在家中,恐怕对彼此都不方便。
“北京,忙完就回来。”程酌嘱咐,“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已经习惯每天都黏着他了,云礼不开心地哦了声。
他打开素描本,又心不在焉地合上,最后如失去灵魂般“扑通”一下倒在枕头边忧郁走神。
摆烂小狐狸。
程酌轻笑,拿过本子垂眸翻阅。
如果以非美术生的水平评判,云礼对人体结构的掌握还算不错,而且的确练习得很认真。
除此之外,素描本最后还有几页套着裙子的女体轮廓,看得出来反反复复修改了很多遍。
程酌相当敏感:“你在设计衣服吗?”
云礼有几秒没吭声,而后又含糊:“嗯,好玩。”
这样想来,袁教授也提起过,少年对历史仅有的兴趣便是汉服。
向来细心的程酌略感意外:“你喜欢服装?”
或许是他的事业太成功了,云礼很羞耻于承认自己孩子气的小愿望,故而假装漫不经心:“还好吧。”
程酌倒挺认真:“服装设计和传统美术有很大区别,如果你€€€€”
“哥哥。”云礼抬眸打断,“从前奶奶总是替我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