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礼不悦侧头,长长的睫毛抖啊抖:“刚刚已经吃过了,我也是小鸟胃,我不饿!”
“那我饿了,”程酌用力扶过少年的腰,逼他重新贴到自己身上,“可以吃你吗?”
云礼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惊慌道:“你、你干嘛?这是外面。”
程酌半笑不笑:“这是酒店。”
*
夜色不知何时而至,再回神时,窗外已是金色阑珊。
激情过后的身体陷入无法自控的乏力,云礼压根不清楚怎么洗完的澡,只半睡半醒地蜷缩在床边,每寸白皙的皮肤都透出微妙的薄红,而后腰处的那尾鱼影纹身,更显嫣然暧昧。
温热的大手忽然抚上。
少年敏感到身体微抖,睁开泛着水意的眸子。
程酌搂住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吻过光裸的可爱肩头。
云礼隐隐闻到食物的味道,瞥见摆着红酒冰块和鲜花的推车停在远处,却没有力气和胃口。
尽管很熟悉彼此的身体,可单纯为了上床而在酒店开间房,还是很突破少年的认知,故而忍不住小声抱怨:“你把我教坏了,为什么不回家……”
“等不及,”程酌仍旧抱着他,“看你为那些小事吃醋很可爱。”
云礼摸住他的手腕:“不只是这样吧……我觉得提起死去的朋友,你心情不太好。”
程酌没有否认。
云礼忍着身体的疼痛努力转身,瞧向他问:“你看,我还是挺了解你的,为什么我不能当你的知音?”
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身份”,程酌直言:“因为我爱你,我没办法单纯地欣赏你。”
……
云礼瞬间脸红,慢慢用面颊贴住他的胸肌。
隐隐的心跳,一声重过一声。
总是能勾勒出绝美画卷的修长手指轻滑过少年的脊背,顺着腰窝温柔而下。
仍沉浸在愉悦中的云礼不由抬头委屈:“都、都好几次了,你是涩情狂吗?”
程酌低头吻他,在灼热的气息中含糊承认:“是。”
云礼似在呼吸急促地忍耐着,扶住结实花臂的手越来越用力,最后简直在用抓的,哭腔哽咽:“哥哥……你是我的。”
小狐狸突如其来的宣言很是霸气。
程酌轻吻掉他眼角难耐的湿润,但转而更温热的泪便涌了出来。
云礼在头晕目眩的刺激中努力想看清男人的脸,吃力表达:“你过去的人生……我没机会参与,可我……我要你的全部,你不准……在意曾经……”
程酌深吻上去,许久后才低声问:“有了你,我还怎么在意?”
云礼哭得一塌糊涂,可怜巴巴地确认:“那我是比知音还重要的人吗?”
程酌轻咬他的耳垂:“你是我的宝贝。”
“我是你的主人。”
云礼闭眸用力搂住他的脖颈,这样哽咽着讲完,便再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夜更深,色旖旎。
第56章 礼服
巴掌大的三花小猫咪被从保温箱里拿出来, 完全是懵懂的模样,似乎不知自己少了一条前腿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汤圆在它面前宛若巨物,谨慎地闻了闻, 而后竟然舔了一口。
云礼吓得立刻举起:“你可不要把它吃掉!”
说着忙把小猫放进了隔离的笼子里。
汤圆似乎感觉很冤枉,不满意地朝程酌喵喵叫嚷。
程酌淡笑, 转身去厨房洗手做饭。
云礼追在后面问:“哥哥, 小猫咪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是你养的, ”程酌翻着食材随口回答,“自己取。”
“难道不是我们一起养的吗?”云礼不高兴, “分这么清楚,不会是计划和我分家吧?”
程酌轻笑:“想多了。”
“我警告你哦,”云礼凑过去盯着他, “分家我要把汤圆带走。”
正在水池边偷虾的汤圆抬头眨眼。
云礼又抱住程酌:“把你也带走。”
“胡闹, ”程酌揉乱他的短发,“不要考完托福就懈怠,作品才是关键。”
“我知道, 我只是有点没灵感。”云礼讪讪地松手, 叹息道, “一想起稿子是要拿来申请学校的, 就感觉无论怎么思考都不完美……”
程酌很平静:“别忘记初心,如果它成了令你头疼的任务,还不如乖乖学历史。”
这话倒很是中肯。
云礼若有所思, 过了会儿又一吭不吭地朝楼上书房迈开步子。
程酌望向少年的背影, 不由勾起嘴角。
*
当所有的爱好都是秘密时, 每次得到一点点自由, 皆为难能可贵。
可如今有程酌的守护,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服装设计, 再没感受半点压力,反倒不如过去那般容易珍惜了。
初心……
少年呆坐镜前,于回忆中想起很多过去的得失,一时间情绪复杂。
在厨房蹭吃失败的汤圆溜达上来,熟门熟路地跳坐到云礼腿上。
他适才回神,摸着猫猫头苦笑:“我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呀?”
汤圆不明所以地缓慢眨眼:“喵~”
怎么会忘记初心呢?
从一开始,不就是为了靠近真实的自己吗?
云礼打开速写本,对着白纸愣过许久,方才下笔如有神。
人专注时总是忘我,忙碌的过程中,少年甚至没听见楼下呼唤吃饭的声音。
程酌疑惑地缓缓走到门口,望见云礼一丝不苟的身影,不由面露微笑。
有些人,注定会到梦想的地方去,因他本就属于远方。
*
陈年难忘的旧相识,是朱砂痣还是白月光?
某日傍晚,苏锦左右环顾地走在落羽杉中,怅然之余,感慨万千。
他沉湎于悲伤时,身边忽一阵清幽的玫瑰香风刮过。
是位长发微卷及腰的少女。
她抱住堆颜色各异的轻纱,脚下还踩着滑板,好奇而自在的美脸犹如精灵。
“哈,你怎么来了?”
少女出口的却是清亮少年音。
苏锦这才认出对方是程酌那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小男友,因着实接受不了女装行为而后退了半步,谨慎蹙眉:“做客,不行吗?”
云礼毫不客气,上下打量的同时质问:“怎么,还想逼着哥哥帮你找工作吗?听说你比他大两岁,那也快三十而立了吧?老指望别人干什么?”
程酌不在,苏锦并未示弱:“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云礼沉默片刻,紧接着一字一句:“怎么没关系?我是他最亲密的人,他的一切都和我有关。说实在的,找不找工作我不在意,但别的念头你收一收吧。”
苏锦认识程酌十年有余,此刻依然无法完全接受少年的存在。
他似乎觉得好笑,又难免心有不甘,忽而威胁:“不要以为睡过了就能代表什么,我和他之间的过去,永远都不会被改变。”
“废话,过去本来就是不能改变的,但我们正常人都活在此刻,”云礼完全不受影响,“你是说戴均的事吗?那又不是哥哥的错,你总拿这件事折磨他算什么?”
苏锦多半认为没必要和小朋友争执这些,顿时不满地侧过头去。
“警告你哦,再用那事拿乔,今晚就让哥哥拉黑你,”云礼也满不在乎的样子,故意弯起大眼睛一笑,“睡过就是代表很多,你羡慕吗?”
说完他就踩上滑板扬长而去了。
苏锦心里的忧郁已然烟消云散,他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但又无可奈何。
*
程酌永远是周到体贴的。
尽管苏锦不请自来,他还是备上茶水,耐心劝说:“聿深跟我讲了,你的立项方案不适合易迅现在的状况,这两年很难考虑。”
“我知道一下子给我投那么多钱不现实,”苏锦蹙眉,“但连机会都不给未免也太武断了。”
程酌无奈:“你所谓的机会是几千万的成本和上百名高级员工的调动。”
苏锦陷入沉默。
“如果你愿意从事美术方面的工作,”程酌认真提议,“我其实有些不错的岗位可以推荐。”
苏锦不接话茬:“所以,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帮我了?”
他从前也是很任性的,但如今这任性的成本越来越高,着实令人无法招架。
认真地思考过后,程酌实话实说:“你的能力不足以支撑你的野心,或许再以制作人为目标历练几年,未来会变得不一样。”
“你不肯再帮我,”苏锦忍不住问,“是因为那个云礼吗?你忘了戴均对不对?”
程酌认真反问:“和小礼有什么关系?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到底是真的怀念他,还是只想利用他来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