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迭心并没有立即打开,反而把它推回了谭臣手边。
“谢谢……”沈迭心说。
即便是对奢侈品不甚了解的沈迭心,也认出了这经典橙黑配色的品牌。
如果不是谭臣,沈迭心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品牌还有护手霜。
“但是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谭臣瞥了眼沈迭心,“我不是送给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其实沈迭心有些粗糙的手并非掀起巨浪的元凶。
那些荡漾在谭臣耳边的话语。
明亮眼眸中闪烁着的水雾。
还有跟随他手指颤抖的背。
交织构成一张名为欲的网,从他的理智中打捞出喷薄般地冲动。
那日的昏暗月色之下。
客厅的灯被担心南南起床的沈迭心关上。
破旧的沙发笼罩在黑寂中,他们只能靠着感觉判断对方。
两具年轻的身体压抑着自己不停飞升的肾上腺素。
南南就在卧室,他们谁都不能出声。
除了谭臣强.迫沈迭心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在谭臣用手指描摹沈迭心脊背上蝴蝶的时候,沈迭心用喑哑的声音叫出他的名字。
谭臣希望,无论今后是谁再触碰到沈迭心背上的蝴蝶,沈迭心都只会想到,在这一夜,他只叫过的那个名字是“谭臣”。
谭臣拆开礼盒,打开一支玫瑰香味的护手霜,挤在自己手心揉化了,再推涂在沈迭心手背上。
他手掌滚.烫的温度带着黏.腻的乳霜,包裹着沈迭心的手背。
这股浓郁的香气沾满两人全身。
即便沈迭心已经站在EV的台上,玫瑰的香气也没有散去。
沈迭心的目光逆着人群汇集在他身上的目光,落在台下的谭臣身上。
伴奏响起。
是他临时决定换上的歌。
这也是他过去最喜欢的一首歌。
在过去难以入睡的许多个夜晚,他都是听着这首歌入睡。
《清醒梦》……
有人清醒着入梦,有人在梦中清醒。
嗅着淡淡的玫瑰香气,沈迭心觉得自己已在梦中。
但他清醒着知道,一切都是场随时破碎的梦。
何时破碎的决定权在谭臣,而不在他。
但清醒的权利在他,而不在谭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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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换香水了?”贺知确用力吸了吸空气里那股香气,看向谭臣的目光带着不可置信,“还是玫瑰味的?”
谭臣摊开手,“护手霜。”
“你还用上这东西了?手养嫩了,手冲都没劲了。”
说话的人叫顾舟同,是EV实质上的经营人,也和谭臣厮混多年。
打扮地一副精英模样,实际除了能把酒吧经营地风生水起,就是把原创的成人用品品牌开成知名连锁。
“我用干嘛,给他涂的。”
谭臣扬了扬下巴,点向台上正在唱歌的沈迭心。
EV和Twilight不同,来这里喝酒的人更多,而非撒钱消遣。
但沈迭心的出现让今晚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的目的,这个拥有雌雄莫辨声音的女人仿佛有种魔力,他们的眼睛和耳朵都不受控制,只关注了沈迭心一人。
谭臣喝了口杯中的酒,视线却始终没从沈迭心身上移开过。
顾舟同主动和他碰杯,说:“看你对你这个小玩意还挺上心,打包一些新产品,你带回家玩去吧。”
护手霜都涂上了,别的油啊霜啊也都用了个遍吧。
关于这方面,顾舟同是专家。
“你们两最近玩得都挺花的。臣哥倒是稳定了,怎么确哥这半个月总换人啊。”
顾舟同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贺知确。
而贺知确的目光尽头,同样也是台上那个“女人”。
顾舟同之前不敢在谭臣头上松土,此时多看了沈迭心两眼,才惊讶地说:“确哥最近身边那个小明星怎么有点像台上这个?”
贺知确就像听见什么难听的话似的,狠狠把手里的酒杯嗑在桌面,“不会说话就别说。”
“真得像啊,尤其是眉眼那种冷冷的感觉……”顾舟同非但不松口,还继续说:“但台上这个更好看。”
贺知确之前带的那个四线女星在诸多电视剧都刷过脸,乍一看的确漂亮。
可没想到对上只着淡妆的沈迭心,那女明星瞬间被对比得平平无奇。
贺知确面色阴沉,他扯动嘴角笑了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淡然。
“我找得那个最起码是真女人,这个算什么……”
“算我的。”谭臣冷冷地弯起嘴角。
“你……”
贺知确被堵得哑口无言,胸口淤塞地闷气胀得他快要爆炸。
他猛喝一大杯龙舌兰,用酒精灼烧喉咙的痛感来刺激自己。
“臣哥,你该不会对他动真格的吧?”贺知确眼底浮动着幽暗的光,“你有林听那么好的人在先,这种不男不女还不干不净的人,你怎么能看得上的?”
谭臣不语,点燃一根香烟。
贺知确慌了,提醒道:“想想林听。”
谭臣是个一旦认定,就绝不放手的人。
而过去这种情况,只有林听能把谭臣叫醒。
这次也没例外。
谭臣缓缓吸了口烟,回答说:“我没忘。”
明灭的烟头也无法照亮他深不见的眼眸。
贺知确劝说:“任谁被你家人那样羞辱都受不了,你怪不得林听。”
谭臣从鼻腔中发出一个“嗯”。
仅仅是一点风声传进谭家人耳朵里,林听就被轮番羞辱。
他那样骄傲的人,固然无法原谅这份难堪。
谭臣是不怕和家里那群人撕破脸的。
可林听却不愿意。
让他放下脸面来对付谭家人,可能性几乎为零。
谭臣的这帮兄弟都说林听人好性格好。
但表面温润的林听其实是个非常要强又有自尊的人。
谭臣过去也思考过,如果不是林听,还有谁能代替林听解决谭家人呢。
他一度认为自己找到了答案。
但现在……
指尖骤然感受到高温和刺痛。
谭臣的手抖了抖,才发现烟头已经悄然燃到尽头。
贺知确皱眉说:“你还说你没忘记林听,可我看你已经鬼迷心窍了。”
“我清醒地很。”
谭臣搓了搓指尖被烧过的地方,粗糙的质感让他想到沈迭心。
“有些事情,林听受不了,但有人可以。”
贺知确怔住,“……什么意思?”
“即便不可以,他收了钱,也该做他该做的。”
或骗,或明说。
比起林听,沈迭心这种人为了钱,衣服都可以脱,尊严和脸面当然也可以不要。
这是谭臣一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只不过沈迭心比他想象得要木讷。
所以他决定演得更真,才让能沈迭心足够配合。
没错,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诱沈迭心入套。
一定是这样。
谭臣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简短了一点,明天多更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