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笑坤拍了拍沈迭心的肩,“我去看看。”
他虽然表现得吊儿郎当,但店里遇到棘手的事情,都是他第一个挺身而出。
贺笑坤上前和陌生客人攀谈,实际是把他拦住。
没过一会,贺笑坤带着他得到的信息回来。
“他说要点我们这里最贵的酒。”
沈迭心微怔,“最贵的?”
“他说他的老板就要喝最贵的,附近只能找到我们这家。他还说……”贺笑坤悄悄靠近沈迭心耳边,轻声说:“价格不是问题。”
贺笑坤笑了笑,沈迭心却不觉得这是好事。
哪有掉馅饼的事。
沈迭心的肩被拍了拍。
贺笑坤说:“别担心,有我呢。”
而刚提出要求的客人上前,双手递上一张写着地址的房卡。
“我老板希望你们能上门调酒,价格好商量。”
贺笑坤和沈迭心对视一眼。
沈迭心抿唇,“我们这里不……”
“可以。”贺笑坤抢着说。
但他的左手束起两根手指。
客人问:“两千?”
贺笑坤微笑,“两万。”
客人的脸色变了变,“我需要核对一下。”
趁着他出去打电话的时间,贺笑坤和沈迭心说:“这事能成就是捡到便宜,要是没成就是个乐子。”
没过一会,精英打扮的客人又回来。
“请带着酒和工具,老板希望你能早些出发。”
-
通往顶楼的观景电梯一路向上。
N市的景色尽收眼底。
贺笑坤被带到N市最贵的酒店,看样子还是顶层的总统套房。
西装革履的客人把他带到门前就退下了。
看着豪华的内饰,他惋惜地觉得两万还是开少了。
他向内走去,终于在书桌前看到了豪掷千金之人的真面目。
和周围豪华环境完全适配的高傲气质,周身似乎都散发着寒冽的气息。
如雕刻般的五官被阴郁和淡漠包裹,抬眼看向贺笑坤时,幽暗的眼神更是难以捉摸。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白净的指节交叠放在腿上。
“就你,值两万?”
“当然。”贺笑坤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看在两万的面子上,他把东西准备好就开始调酒。
这位出手阔绰的男人站起身来,身高也是压迫性的优秀。
他的目光落在贺笑坤身上,仿佛要把他从内到外看个透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
贺笑坤挑眉,“还需要自报家门?”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总要追责。”
有钱就有理,贺笑坤报出自己的名字。
男人本就不清朗的面色更是沉了些。
贺笑坤……
的确是三个字。
谭臣嫌弃眼皮,再次把眼前这个痞里痞气的男人打量了一遍。
这样一个人,就是沈迭心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简直可笑。
-
酒店大门每出现一个人,沈迭心都会立刻关注。
这次出来的终于是他等的人了。
“怎么样?”沈迭心看到贺笑坤严肃的表情,连呼吸都轻了,“没事吧?”
贺笑坤不说话,板着脸,然后拍了拍外套的口袋,发出闷闷的声响。
沈迭心微怔。
贺笑坤脸上的笑终于藏不住了。
“真是给你了?”沈迭心有些诧异。
贺笑坤把口袋里现金露出一个角。
这么厚一沓,他装着都觉得重。
“那个老板除了看起来有些神经之外,没有别的问题……不过这个神经大款还约我下次去合作。”
贺笑坤安然无恙地出来,还带着约定好的钱,本是万无一失,但沈迭心的眉毛还是突突地跳。
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又觉得是他过于敏感。
贺笑坤看出他的忧虑,一把勾住沈迭心的肩膀,笑着带沈迭心先前走。
“有钱为什么不赚?赚了钱,把店里好好装修一下,你再给南南买点好吃的,这不是好事吗?”
贺笑坤拍了拍沈迭心的肩膀,“你偶尔也该相信自己会有好运。”
好运二字,唤醒沈迭心脑海里某些恐惧的片段。
之前有也人祝他好运。
可是等待他的,是挥之不去的痛苦……
好运气这种事,他从来不相信会降临自己身上。
-
谭臣注视着车窗外的目光冷得像冰,秘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正是下午那间店里的两个人。
“下午去把合作的订单签了。”谭臣转过头,下颌线条绷紧,周身弥漫着冷漠的气息,“记住,让那个长头发的签。”
秘书点了点头。
两年没见,谭臣远远看了眼沈迭心,和他想象中大差不差。
沈迭心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站在路边像枝单薄的玫瑰苗。
但比起从前,他似乎更成熟了些,举手投足中都不见青涩模样。
所以这两年里,他根本就没有被好好照顾。
爱人如养花,沈迭心如何被养得失去单纯,责任就在那个名字三个字的男人。
谭臣心中冷笑。
让司机跟上沈迭心离开的方向。
他倒要看看,沈迭心拿着钱到底过上何种生活。
-
一路上,沈迭心和身边那个人似乎非常亲热。
那人的手要么插.在口袋,要么就搭在沈迭心的肩上。
而沈迭心……也没有表现出任何闪躲和不适。
谭臣薄唇抿成一条线,冷声让司机继续跟。
他们上了公交车,驶向和店相反的方向。
去哪里?
回家?
家这个字刺得谭臣心头一抖。
这个家,是沈迭心和那个男人的家……
他一言不发,直到沈迭心独自下了车,来到了一家诊所前。
谭臣皱眉,“你下去跟着,等他走了,你去打听他是去看什么病的。”
秘书照做。
谭臣沉默地看着窗外,手指交叠放在膝盖上。
所以……
沈迭心离开他,就是为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过这种生活?
在一家破店里守着过日子。
挤公交车。
看病到小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