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柏？”沈清忽然茅塞顿开。
“bingo！”唐天歌满意地拍拍手，夸赞道，“沈哥果然聪明。”
不是沈清聪明，而是唐天歌的形象让沈清第一个联想到的角色就是小柏。
小柏是谭宇的地下情人，说白了就是第三者，江小冉的情敌。
“你……挺合适的……”沈清神情复杂地看着唐天歌，不知道是不是立马把他代入了角色的缘故，沈清现在看着唐天歌，心里多了一点令他不太舒服的敌意。
“是吧，我就说我最适合这个角色了，跟石总争取了好多次，”唐天歌不满意撇撇嘴，“他还嫌弃我烦，最后还不是用了我，哼。”
“他……为什么最后还是用了你？”沈清问。
“你说为什么啊，当然是做交易喽，他那个臭男人才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唐天歌埋怨道。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猜测被证实后，沈清的心里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做交易，做的什么交易大家心知肚明。
沈清苦笑一下，说起来自己也是跟石柯做了交易的人，现在放眼看来，这个剧组里跟石柯有过交易的人还不知道有几个呢，想想都觉得可笑又心酸。
沈清看着手里沉甸甸的早饭，觉得它碍眼得很。
“吃过早饭了吗？”沈清问唐天歌。
唐天歌摇摇头：“没呢还。”
“给你吧。”沈清把早饭放到唐天歌手里。
唐天歌受宠若惊，开心笑道：“谢谢沈哥，那我就不客气咯。”
“不用客气。”沈清冷冷清清地看着唐天歌，淡淡道，“我不会跟你抢的。”
早饭也罢，人也罢，沈清都不想要。
唐天歌挠挠脑袋，听不懂沈清不着边际的话，只觉得他本就孤清的脸蛋好像又冰封了一层。
石柯睡了一上午，下午晃晃悠悠地来到拍摄现场，他到的时候沈清正在拍一组近景的镜头，石柯双手插兜站在一棵大树下，靠着树荫懒散地看着正在工作中的沈清。
唐天歌眼尖地发现石柯，兴高采烈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
“石总。”唐天歌夹着嗓子软软叫了一声。
石柯看到来人后，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
“人家进组了嘛。”
“今天有你的戏？”
“没有。”
“那你在这碍什么眼？”石柯不留情面。
唐天歌不恼反笑：“人家在这里观摩啊，看看前辈们拍戏，多学习学习。”
“嗯，那你好好学，少说话，一边待着去。”石柯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唐天歌的脑门上，把他往一旁推开。
正在拍摄的沈清恰巧转头，余光看到石柯亲昵地把一根手指头点在唐天歌的脑门上，唐天歌脸上洋溢着笑容，两人看起来疯打闹地开心得很。
沈清把脸又转了回去，眼不见为净。
沈清的镜头拍完后可以暂时休息一下，剧组各部门需要先调整下一组画面拍摄的参数和场景。
沈清向自己的休息椅子走去，刚坐下就看到石柯大摇大摆走了过来，沈清喝一口水，假装看不见他。
石柯站到沈清身旁，唐天歌也跟了过来，一直不停地跟在石柯屁股后面碎碎念着。
石柯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唐天歌假意委屈地缩缩肩膀，小声道：“石总，你不喜欢人家了嘛？”
烦躁，沈清又喝了一口水，听着唐天歌娇滴滴的口吻就心烦。
嗓子眼这么细，喝水能喝得下去吗？沈清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压根就没喜欢过。”石柯更烦。
是啊，没喜欢过，不都是你的玩物而已嘛。沈清在心里接话道。
“石总，你这样讲话人家好伤心的啊，你看人家的眼睛是不是红了，你看人家的€€€€”
他俩是不是有毛病，干嘛讲话非要在别人眼前！
沈清忍无可忍地蹭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森冷看着身边叽叽喳喳调情的两人。
石柯看到沈清起身，刚想张口讲话，就被沈清莫名其妙杀人的眼神给刀了。
“石总，可不可以麻烦你离我远点。”沈清态度硬邦邦地，和软软的唐天歌形成鲜明对比。
石柯没想到自己一来就碰了一鼻子灰，脸色当即也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你以为老子是来找你的？”
“不是最好，”沈清把椅子折叠起来，拎在手里，“我没空陪你玩任何游戏。”
沈清拎着折叠椅转身走向另一边，在离石柯好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专心看着手里的剧本。
石柯看着远处的沈清，瞬间火冒三丈了起来！
操，谁招他惹他了？昨晚没让他爽够？他这个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石总，他好凶诶，还是人家温柔体贴吧~”唐天歌也不怕工作人员的眼光，有恃无恐地贴了过来。
“这么热的天，贴屁贴！”石柯一手指头又戳在唐天歌的脑门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据说石柯当天下午直接离开了剧组，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用李大海的话说，石柯大少爷来如风也去如风，从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
如同万花丛中过，不恋一只花的渣蝶蝶。
第36章 强迫综艺
石柯离开后的几天，没人再来惹沈清不痛快，也不会再有人拉着沈清“做运动”到大半夜，沈清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角色里，越投入沈清愈发不想看到饰演小柏的唐天歌。
沈清觉得，自己算是入戏了。
在剧组潜心拍了半个月的戏后，沈清突然接到A+传媒经纪人的电话。
沈清没有专属的经纪人，他跟很多十八线小艺人共用一个经纪，负责他的经纪人叫阿森。
阿森很少联系他，因为公司很少给沈清安排工作。
沈清看到阿森的来电时有一时的晃神，上次接阿森的电话是什么时候来着，太久远了，沈清记不得了。
“沈清，最近拍戏辛苦吗？”阿森是南方人，讲话地域口音有点重。
“还好。”沈清跟他并不亲近，回答简短略显疏离。
“那就好，别太累哦，保重身体最重要。”阿森虚假地客套着。
“有什么事吗，阿森。”沈清不想跟他虚与委蛇。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想你了，你也知道的，我太忙啦，手下艺人太多了，有时候可能会顾此失彼，在所难免的，你不要怪我，”阿森讪讪笑道，“我其实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你的。”
“嗯。”沈清知道这些都不是重点，他静静等待阿森的下句话。
果然阿森又开口道：“是这样的，为了弥补之前对你的不关心，我给你接了一档综艺，是番薯台新推出的一档慢生活综艺《听林间》，这个节目我很看好的！我手里很多艺人想上的，我可是特意给你留出来的。”阿森言之凿凿，情深意切。
“阿森，我在剧组拍戏，不如把这个机会留给想上的人吧。”沈清反应很平淡，完全不为所动。
他现在根本不是接综艺的时候，以前没见阿森给过他资源，现在他在拍着《同归》，阿森却推给他一档综艺，剧组最烦的事情之一就是演员轧戏和请假，作为资深经济人阿森不可能不知道。
“没有比你更合适的啦，而且《听林间》的冯导也很中意你的！”阿森不肯放弃，极力游说，“沈清，你现在是有一些热度，也是在拍摄大制作的电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离电影上映少说也得个一年半载吧，你这期间需要不断曝光来趁热打铁，这个圈子更新换代有多快不用我说吧，好不容易熬出点头，可不要前功尽弃啊。”
“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还是想先把眼下的事情做好。”沈清再次拒绝。
“你都入行多久了，你看哪个稍微火点的艺人不是行程满满的，要想事业更上一层楼就得多方位发展，只靠在剧组是行不通的。”阿森苦口婆心。
“阿森，李导要求很严格的，他不喜欢演员到处跑行程，而且我现在也不想参加综艺，我只想专注在《同归》的拍摄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公司还有很多艺人比我更适合这档综艺。”沈清的态度也很坚定。
阿森那边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没了先前的热情：“你真这么固执的话，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档综艺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公司已经替你把这趟活接下来了，合同也已经跟栏目组签完了，你要是不配合，就是违约，沈清，赔违约金事小，但你现在事业好不容易才起步，推掉这档综艺在业内得罪冯导不说，在外人眼里，很有可能会被冠上耍大牌的名头，太多的例子你也见过，其中厉害关系不用我多说吧。”
阿森这番话已经变成了赤裸裸的威胁。
沈清刚毕业就签了A+传媒，那个时候的他刚初入社会，也没有名气，在跟公司签合同上的话语权不多，其中有一项条款就是规定公司拥有艺人的独家代理权，换言之，艺人的所有通告可以由公司全权代理做决定。
现在公司绕过沈清，直接跟《听林间》节目组签了合同，沈清就必须参加，当然沈清可以拒绝，但这样会换来公司的持续雪藏，公司可以把沈清日后接到的所有的资源全部推掉，这次能参演《同归》是因为石头星娱乐公司的公关力量推波助澜，但沈清不敢保证下次还会有给他保驾护航的团队。
毕竟，娱乐圈里永远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他若不能用，自然有的是人排队等着机会。
沈清对公司的做法有些不满，公司接的这趟活表面上是给他资源有捧他的意向，但实际上是在扰乱沈清在剧组的拍摄，而且很有可能会引起导演的不满，《同归》和《听林间》的份量孰重孰轻，明眼人都能看得明白。
可眼下沈清无法，以他现在的地位和价值，他没有和公司对抗谈判的资格。
沈清的不满转化为沉默，他和阿森陷入了僵局，最后还是阿森先开口打破尴尬。
“沈清啊，公司的决定可都是为了你日后的发展，而且这个综艺你就是去当飞行嘉宾的，只给你签了三期，你只要跟剧组请假一个周就好了。”阿森说得轻巧。
可是对于剧组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就是经费，而且作为主演的沈清若是请假一个周，剧组的拍摄日程可就要全部做调整，这里面牵扯到的部门各方面的安排可是十分复杂的。
沈清握着手机，面色铁青：“阿森，是蔡总让你这么做的是吗？”
沈清早就料到蔡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是没想到她的动作来得这么快。
“蔡总可是特意关照过的，要好好照顾你的，免得外界认为她在雪藏你。”阿森话中有话，“沈清，你可真有福气，既能让蔡总为你的事情上心，又能让石头星的石总为你忙前忙后的，你日后大火的时候可不要忘记我哦。”
听阿森提到石柯，沈清的心脏莫名抽动了一下，如果找石柯帮忙解决这个事情……
沈清摇摇头，把不成形的念头从脑海中摒除，他怎么会想到要找石柯帮忙的，真是荒唐。
且不说这是他跟A+传媒之间的事情，与石柯无关，就说他如今跟石柯的关系，他也无法开口找石柯帮忙。
他凭什么让石柯帮他，难道两人再做一次交易？
沈清沉默良久，最后缓缓开口：“阿森，告诉蔡总，我希望拍摄《同归》期间，不要再给我接任何项目，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如果蔡总一意孤行，我不介意发文告诉大家，雪藏是真的，蔡总想潜我也是真的，尽管我没有证据，但我相信把蔡总和A+传媒推上风口浪尖还不成问题，蔡总也不想公司的股价受影响吧。”
阿森闻言愣了片刻，似乎没想到平常沉默的沈清这次会变得如此强势。
“你这说的什么话沈清，艺人和公司是利益共同体，蔡总的初衷当然是为了你好，你放心，你的意思我会传达给公司的，但你作为员工，应该遵从公司的决策，不然真传出去，到底是你耍大牌不配合公司的安排还是公司真的要雪藏你，可有待于考究了。”阿森做了多年的经济，又岂会随便被沈清拿捏。
两人都各自表达立场后，不欢而散。
沈清挂了电话，缓缓吐出心中郁闷不快的那口气。
再经过一下午的思索考量后，沈清决定跟剧组请假，他打算接了这次的项目，但只此一次，若后期公司仍然不顾他的意见跟他继续接活来扰乱《同归》的拍摄，沈清想着那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不了和公司撕破脸，弄个鱼死网破。
跟李大海请假的时候，沈清肉眼可见李大海脸上的阴霾，李大海平常笑嘻嘻的，可在工作的事情上其实是十分严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