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没有讲话，看着石柯认真工作的侧脸，心跳地愈发不像话。
石柯大概是看完了文件，这才转头看向手机屏幕，盯着镜头中的沈清。
沈清有种偷看被发现的慌乱，赶紧开口：“石总……”
石柯的眉头轻微一皱，似乎有点不满，但未置一词。
沈清等待着石柯的下文，但石柯只是把身体往舒适的皮椅上一靠，揉搓了一下眉头，放松了一会。
沈清静静等待着，他看着石柯有些疲惫的脸，心头再次涌现一丝歉意，他不可避免地想着是不是因为今天去《听林间》把自己带回来耽误了时间，所以害得他此刻深夜还在加班？
“石总€€€€”
沈清再次开口，想表达一点关心，谁知刚喊了个称呼，石柯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白天亲你的时候还支支吾吾地叫名字，怎么，亲完了就变成石总了？”石柯讥嘲道。
俩人白天接吻的画面第N遍又出现在沈清脑海里，石柯吻得他透不过气，沈清只能喊他，希望他能停一下，断断续续的“石柯”一直在两人耳边回响。
“……你找我什么事啊……”沈清感觉耳朵在发烫，眼神飘忽不定，根本不敢再看镜头里的石柯一眼。
“明天跟我去一趟A+传媒。”石柯说。
“嗯？”沈清忽闻正事，眼睛又重新看向石柯。
本来沈清今天应该是从《听林间》节目组离开后直接转机回《同归》拍摄剧组的，但石柯说他已经跟李大海打过招呼，给沈清又请了两天假，沈清当时就问石柯这么安排的用意是什么，石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等他安排。
现在看来，石柯的安排已经来了。
“为什么要去A+传媒？”沈清心里大概有了猜测，蔡华的安排明显扰乱了《同归》剧组的正常拍摄，石柯应该是去找蔡华“算账”的吧。
石柯不急不慢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吸了两口后才看向沈清。
“你难道想一辈子被蔡华打压？”
“……什么意思？”这跟沈清预想中的答案不太一样，为什么会提到自己？
“你跟A+的合同我已经研究过了，不平等条约太多了，虽说A+是给了你一些资源，但都是惯用手法，”石柯音色一直很好听，他慵懒地吸着烟，明明是很认真严肃的事情，但他却漫不经心地说着话，让人更专注在他的脸上而容易忽略他讲的话，“给你资源，但不多也不好，擦着合约内容的边儿变相雪藏你，沈清，你真的是笨蛋吗，这样都还能坚持下去是因为A+食堂的伙食好吃？”
石柯明明在讽刺沈清，但沈清却有种被关心的感觉。
“不是，是因为闻礼……”沈清小声解释，“我俩一毕业就签了A+的，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
石柯冷哼一声，骂了一句：“蠢货。”
“你的姜闻礼可是一直顺风顺水，你这么在乎人家，可知人家是不是也同样在乎你。”石柯沉脸看着沈清，态度有些不耐烦了，“你今晚考虑一下，是跟A+解约到我这边来，还是继续在那里陪着你的好闻礼。”
“解约？到你这边？”信息量一下子太多，沈清有点吃惊。
“不解约难道等着被蔡华耗死？”石柯彻底失去了耐心，蹙眉看着屏幕里傻乎乎的沈清，一字一句讽刺道，“或者，你可以跟你的好闻礼共侍一个老女人。”
视频被无情挂断，留一脸茫然的沈清。
石柯……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本周连更5章（7~11号）~
第41章 解约交锋
石柯挂断电话，手边是团队搞到的沈清跟A+传媒的合同，从白天跟沈清吃完午饭分开后，石柯就开始着手沈清的事情。
跟冯导谈判的时候，冯导说过一句话，石柯觉得很有道理。
冯导问石柯：“沈清也不是你旗下艺人，有必要这么护着吗，最后还不是为他人作嫁衣。”
石柯本来是没有计划要把沈清归入囊中的，他俩之间的交易已经完成，只是在石柯踏进农家院子看到花架下沮丧垂头的沈清时，石柯的心头莫名涌起一丝烦躁。
好像沈清，可以随意被人欺负拿捏。
自己还没玩够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欺负了。
石柯回到公司立刻召集法务、运营、公关部门，针对沈清的个人履历和跟A+传媒的合同探讨了一番。
公司也一致认为，按照沈清目前的热度，可以把人挖过来，而且从沈清过往的作品来看，他是有潜力的演员，外形条件也好，按道理如果资源给得好的话，跻身一线也不成问题。
石柯让团队拟订方案，直到傍晚时分终于敲定了针对沈清解约的各方面细节，剩下的便是跟A+传媒的谈判。
其实石柯明天没有必要亲自去A+那边，那样只会让蔡华觉得石头星娱乐很看重沈清，蔡华必然会狮子大开口，但石柯还是不想把这件事完全假以团队之手，他想亲自把沈清拿到手。
他要去打这个头阵，顺便给蔡华一点震慑。
石柯从办公椅上起身，站在硕大的玻璃窗前看着下方的车水马龙，耳边是沈清白天在车里的一声声质问。……
“你凭什么说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很了解我吗？！你知道我生日几号，身高多少，血型什么吗？！”
“你凭什么认为我那晚去是为了抱金主的？！我就不能是因为脑子一时短路去的吗？！”
“你还骂我笨，我是笨！不然也不会跟你三番两次纠缠不清！可你也不见得多聪明，你要是够聪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不离我这个笨蛋远一点！”……
石柯站在窗前，又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烟圈，烟雾弥漫中他的思绪在一点点理顺。
沈清既然问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他，那就把他的合约代理权拿过来不就有资格了。
沈清问他很了解自己吗，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慢慢了解不就不成了。
至于沈清说他也不见得多聪明，为什么不离沈清远一点……
石柯的眸色沉了下去，在心里给出了答案：因为老子还没操够呗。
第二日，沈清下楼，一眼就看到那台毫不懂得低调的布加迪，沈清租住的小区很老，石柯那台车太扎眼，而且石柯穿着一身潮牌，靓丽得像是走台的模特，大长腿往车上一靠，引得小区里的老太太频频回头。
沈清把口罩又扯了扯严实，压下脑袋上的鸭舌帽，快步走到布加迪旁边。
“上车。”沈清低声催促，仿佛那是他的车一般。
石柯也没墨迹，两人上了车，沈清这才松了口气。
“你要不要这么夸张。”沈清皱眉。
石柯不懂：“哪里夸张。”
“座驾夸张，衣服夸张，妆发……你这是做了造型？”沈清鼻尖微动，嗅了嗅空气，“你还喷了香水？”
石柯无语：“老子一直都这样，你是我老婆？管这么多。”
“哦……”说得也是，沈清乖乖闭嘴，但又随即开口，有些不服气，“可是我都说了直接公司里见就好，你干嘛还要来接我，你这么日理万机的大老板，这样做难道不是太夸张？”
石柯伸手在沈清的帽檐上一拍，有点恼羞成怒地凶巴巴：“废话真多。”
布加迪一路风驰电掣，两人到达A+传媒公司，石柯早就跟蔡华打过招呼，所以一进公司内部便有人前来迎接。
沈清来公司的次数不多，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环境，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反倒是望着走在他前面昂首阔步的石柯，沈清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沈清皱眉，盯着石柯的后脑勺，觉得自己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是不是该去医院做个心电图看看自己的心脏是否有问题了。
石柯和沈清被引进蔡华的办公室，沈清没想到在办公室里看到了姜闻礼。
姜闻礼脸上的笑容在看到沈清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哎哟，小石来咯。”蔡华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眼睛冒光地看着石柯，然后又扫过他身后的沈清脸上，看着两人，一脸的不言而喻。
“快坐，喝点什么？”蔡华引着石柯入座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
石柯没客气，直接入座，大长腿交叠翘起，看着一旁的沈清：“坐啊。”
就怕别人不知道沈清是他的人。
“小沈，好久没来公司啦，我都有些想你了。”蔡华虚情假意对沈清寒暄，“你现在的发展是越来越好了。”
蔡华边说边坐到沙发上，然后朝姜闻礼勾勾手，撒娇道：“闻礼，过来给我揉揉肩膀，最近好疼哦。”
姜闻礼看一眼沈清，脸上重新挂起笑容，走到蔡华身边，替她揉捏着肩膀。
沈清转头，心里有些刺痛，眼前的姜闻礼不再是和他一起长大并肩走过每一段路的姜闻礼了。
大概是沈清脸上的表情比较明显，姜闻礼缓缓开口了：“清儿，别站着了，石总都让你坐了，还不好好伺候石总。”
言外之意，你与我有何不同。
石柯抬眼看着沈清，拽住沈清手腕把人拉到自己大腿上坐着。
沈清想抗拒起身，石柯稍稍用力收拢臂弯，然后看向蔡华：“蔡总，谈谈吧。”
蔡华笑得更加动容：“小石啊，你想要沈清啊？包养还不够，还想把他纳入自己旗下？会不会太抬爱他了呀？”
蔡华毫不避讳沈清，讲话理所当然，所有艺人在资本眼里，不过都是棋子戏子而已。
本来圈里对石柯和沈清的关系还有所猜测一二，但在昨日石柯亲自去《听林间》节目组那带回沈清，他俩的关系便成为圈里公开的秘密了。
“抬不抬爱的呢，就不劳蔡总费心，大家都不是什么闲人，不如直接开条件吧。”石柯直截了当。
蔡华一脸虚假的演技，回头看着给她按摩的姜闻礼，为难道：“闻礼，你说呢，你跟沈清可是一同来公司的，你觉得应不应该放他走啊？”
“蔡姐，人家要走咱们也留不住吧，石总都亲自出面了，总得卖他这个人情吧，”姜闻礼笑道，然后看着沈清，暗暗讽刺，“清儿，命可真好呢，能入得了石总的眼，没少费劲吧。”
“嗯，怎么说呢，遇见我之前命是不太好，不过从今以后，”石柯感受到怀里沈清的颤抖，大腿轻轻一颠，有点安抚坐在腿上沈清的意味，“星途坦荡，混得比你好是不成问题。”
“那这么说来，沈清我可舍不得放掉咯。”蔡华抓住加码时机。
石柯嘴角微勾，看向蔡华的时候一脸不加掩饰的质疑：“蔡总不放掉又能如何，A+传媒不捧他，他就是无用的棋子，A+传媒要是捧他，那保不齐就得动摇你这当家小生姜闻礼的地位，蔡总，你舍得？”
姜闻礼捏住蔡华肩膀的手指不由用力了一些。
“哎呀！你弄疼我了！”蔡华不满瞪一眼姜闻礼。
“你若是真捧红了沈清，你觉得沈清会像姜闻礼这般听话懂事？”石柯说，“蔡总，大家心知肚明，你留着沈清意义不大，不如趁我对他还有点兴趣的时候，转手卖个好价钱。”
石柯的话讲得并不算好听，他把沈清的价值分析得很透，沈清隐忍地坐在他的腿上，听着他那些没有感情的话，觉得自己像一件被流转拍卖的商品。
蔡华听后果然思忖了片刻。
“小石啊，沈清呢好歹也进公司这么多年了，要让我真的放手我还确实有点舍不得呢，不过你讲得也不无道理，既然你都亲自登门来要人了，我肯定不能驳你的面子嘛，”蔡华一脸算计，“只是你也不能让姐姐太亏哦。”
“所以我不是让你开条件了吗。”石柯已然占了上风，态度也从未拿蔡华当回事，他从进来那一刻，就很游刃有余。
他做的准备远远比这些多，如果蔡华真的为难他，他不介意让A+传媒的股票跌一跌。
要整一个人的办法有很多，只是他不想大费周章，因为蔡华还不值得他出手，双方若能协商谈妥自然最好不过。
“解约费自然不用说，依照小沈现在的发展，五千万的解约费不多吧，”蔡华掖了掖耳后的头发，狮子大开口：“听说贵公司最近有好几个大IP的电视剧和热门综艺，小石，我家艺人其实也很不错的啊，闻礼的演技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手里还有很多条件不错的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