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柯……我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了。”
石柯用力抱紧沈清，安慰：“我知道，只是黑粉最近还没有消停，不是你重新出来的时候，不过你放心，公关和招商都在积极经营，一切都只是暂时的，相信我，等过了这段€€€€”
“不会的，不会好起来的。”沈清摇头，打断石柯，眼眶微微泛红，“石柯，就算我可以复工，你我都心知肚明，很多好作品以后都不会用我的，谁会用一个同性恋去演言情里的男主，观众不会出戏，不会膈应吗？”
“谁说好作品只有言情，我可以为你量身打造更适合你的，你不需要自扰，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石柯皱眉。
“那难道我要一辈子都依附着你吗？！像个吸血鬼一样吗，离开了你我什么都做不成吗？！”沈清忍下心里巨大的悲伤，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说出言不由衷的埋怨，“你知道吗，我被家里人瞧不起，被同行瞧不起，被大众瞧不起，都是因为我是被包养的！我是靠男人的！石柯，我也是人我也要脸面，我不想以后出门工作的时候都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
“……沈清，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石柯觉得沈清有点反常，于是温柔地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柔声安慰，“乖，没事的，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再说了，靠老公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不捧你谁捧你。”
听到“老公”两个字，沈清险些掉泪，他隐忍地把指甲扣进自己的掌心里，提醒着自己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沉溺。
他答应了乔禹成的事情不能反悔，乔禹成在签约的前一天晚上提醒过沈清，如果沈清在事成之后出尔反尔，KPL的合作对象不止石头星一家，即便他冒着违约风险终止和石头星合作，KPL也完全可以承担得起。
“沈清，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乔禹成温柔施压，“如果石头星在跟KPL合作之后又被KPL撤资，那外界对它的议论会更大的，它恐怕以后再难找出第二个像KPL实力这么雄厚的合作对象了。”
“所以沈清，不要想着反悔。”乔禹成笑声淡淡地挂了电话。
沈清不傻，乔禹成的态度他感受得很清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只因有过几面之缘分的三言两语就会很快做出重大的决定，尤其是跟石头星这样正岌岌可危的公司合作的决定。
乔禹成的合作未必是因为沈清才促成的，也许他本就打算跟石头星合作，但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
或许真如乔禹成所说，他在等沈清上门求他。
沈清不清楚乔禹成为何会对自己执着，但沈清想清楚了，如果乔禹成要逼迫他什么，那他宁可被雪藏。
反正到时候一个没有价值的自己，乔禹成大概也不会再在自己身上浪费什么精力了，就像当初的蔡华一样。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沈清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不舍，他怕石柯会发现端倪，怕石柯会生气，会在不理智的情况下终止和KPL 的合作。
哪怕有一点点风险，沈清都不想让石柯再次陷入之前那种四面楚歌的境地。
反正自己现在拥有的都是石柯给的，如果为了石柯而失去，沈清心甘情愿。
“老公？……”沈清轻吐出这两个沉甸甸的字，难过和不舍锥入骨缝，疼得他想掉泪。
“再叫一声。”石柯低头去寻沈清的嘴唇，只是刚碰到就被沈清偏头躲过去了。石柯愣住。
沈清慢慢从石柯怀里挣脱出来，用尽此生演技将眼底的情绪藏匿。
“我想去洗个澡。”
“好，我帮你。”
这一夜，石柯紧紧把沈清抱在怀里，入睡前石柯在沈清耳边低语许诺。
“沈哥，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娱乐圈里最亮的那颗星，再给我点时间，你信我。”
沈清背对着石柯，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那颗炙热跳动的心脏，一滴泪终于从眼角滑出。
“好。”沈清闷声道。
第二日清晨石柯起床后，枕边空无一人，温热的被窝早已冷却。
“沈清。”石柯喊了一声，但无人回应。
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石柯猛地从床上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沈清！”
没有人，哪里都没有人，石柯找了一圈都没看到沈清的影子。
最后再去衣帽间的时候，石柯突然发现沈清的衣柜好像空出了一块。
虽然很不起眼，但还是映入了他的眼帘。
因为那个角落，原本是有一条红色长裙的，而现在，那抹红色消失了。
石柯重新快步移回卧室，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呼吸不平地给沈清拨去了电话。
电话呼叫声响了几次后，沈清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石柯松了口气。
“大清早去哪了？”
沈清没有立刻回答，安静了几秒，石柯的眉头慢慢皱起。
“石柯，今天是包养合约到期的日子。”沈清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是吗，合约到不到期有什么区别，反正咱俩现在€€€€”
“我想解约。”
石柯没懂：“解约？不是都到期了？再说了这份合约根本没用了，你又不是我小情人，我也不是你金主了，咱俩现在可是正经恋爱关系。”
“我是说，经纪约。”
石柯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没睡醒，不然怎么会大清早就听到这么荒唐的话，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问，沈清后面的话就彻底让他清醒了过来。
“石柯，我打算要跟KPL签约，国内不适合我了，我想去海外市场上拼一拼。”
“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如果你不想跟我解约，那我就按照合同赔付违约金。后期KPL会找律师全权代理我的解约事宜。”
石柯终于反应过来沈清在说什么了，脑海里突然想起沈清发烧那次，乔禹成就给沈清来过消息。
“沈清，你他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石柯咬牙。
他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石柯，对不起，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我不想前功尽弃。”
“沈清！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清楚了再说。”怒火在石柯身体里燃烧，若不是沈清现在人不在面前，他很有可能会把沈清摁倒在床上。
“我想清楚了，已经想清楚有段时间了，只是最近你的状态都不怎么好，所以我才迟迟没有开口。”沈清依然平静，“石柯，是我太冲动了，公开恋爱关系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好在我现在还有机会，算我求你了，看在咱俩也……也互相喜欢过的份上，别太为难我。”
“互相喜欢过？为难？”石柯的眼睛被怒火烧得通红，“怎么，现在不喜欢了？不喜欢你他妈昨天在老子身下发什么骚？！”
沈清没有回话。
两人在电话一端各自沉默着，听着彼此的呼吸。
“沈清，你跟我说实话，”石柯压下心中愤怒，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KPL同意合作，是不是你跟乔禹成做了什么交易？如果是，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什么。你只要跟我说实话，我€€€€”
“你未必太瞧得起我了，公司集团的利益，会是一个不起眼的我就能影响的吗？”沈清轻声道，“石柯，别再给我找借口了，我其实……很自私的。不然也不会跟你发展成包养关系了。”
“沈清。”石柯呼吸粗重，“我不信你跟他们一样，你不是为了资源一心只想往上爬的人！”
“可能以前不是吧……那是因为没体验过站在顶峰的感觉吧，”沈清轻笑，有点自嘲，“石柯，上过天堂的人谁还愿意再下地狱呢。”
“在我身边怎么就他妈是地狱了！沈清，只要你留下来，我一定会€€€€”
“石柯，别傻了，娱乐圈里哪有什么真爱？尤其是包养出真爱。不觉得可笑吗？”沈清无情道。
一向傲娇的石柯被沈清冷漠现实的话给击溃，他无力跌坐在柔软的大床上。
“再见了，石柯。”沈清轻声告别，挂断了电话。
忙音响彻石柯耳边，心在一瞬间被撕扯得剧痛。
昨天还在房间各个角落欢愉的两个人，一觉醒来却要各奔前程。
石柯有些想笑，嘴角抽动，干笑了两声。
很少哭得石柯用指腹摸了一下眼角，他发现自己竟然落泪了。
前段时间风波闹得那么大，连续三天只睡了四个小时，一天在饭局上喝掉十多瓶红酒的他都未曾掉过一滴泪。可现在……
心脏他妈的疼得快死人了。
第90章 你是耻辱
一年后。
夜晚秋风意凉，小助理开着车，石柯坐在后排座上放松。
刚从公司出来，石柯心烦意乱，降下车窗，盯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发呆。
在等红绿灯间隙，街角巨大LED屏幕上，出现了今天刚换上的某海外服饰品牌最新一季宣传广告。
广告上的男人依旧好看，眼眸流转间，清纯诱惑，却不显媚态。最新一季潮服穿在他身上，显得人少年感十足，让路过的行人忍不住多抬头看他一眼。
石柯胳膊支在车窗框上，拳头抵住太阳穴，歪头看了一眼正在透过反光镜偷偷打量自己的助理。
“好看？”石柯不咸不淡开口，“这广告。”
小助理偷窥被抓包，立刻耸肩，察言观色，趋炎附势：“不咋样，至少性格不咋样！”
“性格？”石柯嗤笑，眼里没什么温度，“性格好不好不重要，床上功夫好不就得了。”
小助理顿时大气不敢出。
有传言沈清加入KPL是因为抱上新一任金主乔禹成的大腿。
尽管外界猜测纷纷，乔禹成和沈清却双双保持沉默。
不过沈清自从进军海外市场后，国内那些骂他退出娱乐圈的黑粉渐渐消停不少，当然，石头星公关在这方面也贡献了一些作用。
石柯并没有把沈清完全放走，他只把沈清海外发展的部分代理权交给了KPL打理。
用石柯自己的话是：“老子捧了他这么久，难道把他拱手让给别人？最起码得把钱给老子都赚够了他才能离开！”
KPL也不想陷入持久的官司中，很快便同意了石头星的提案。
公司普通员工不清楚石柯的真实想法，可跟了石柯许久的小助理知道，自家老板终究是难关一个情关罢了。
既不想完全毁掉沈清，也不想彻底放走沈清而已。
于是在石头星雷厉风行的一系列强硬手段下，黑粉安静了许多。再加上沈清海外市场逐渐打开，国内关于他的风评慢慢晴朗了许多。
红绿灯由红变绿，轿车慢慢起步，在经过LED大屏幕时，石柯把车窗升上，把大屏幕上的沈清隔绝在外。
“哦，对了，老板，我有个朋友今天告诉我，姜闻礼最近找到他们公司，想寻求合作，结果吃了闭门羹。”小助理轻蔑地“呸”了一下，“他这个人是不是脑袋不清醒！偷税漏税还妄想复出？！”
在石柯后来“算旧账”的环节中，第一个清算对象便是姜闻礼，姜闻礼偷税漏税的丑闻一夜之间席卷街头大大小小的报道中，在补交了巨额罚款后，姜闻礼彻底消失在了大众视野里。
没想他居然还未彻底死心。
“跳梁小丑而已，再蹦€€也只是丢人现眼，”石柯冷哼，“不过他既然上赶子作死，那我就再送他一程。”
“怎么送？”小助理问。
“举报他吸毒。”石柯眼底闪现一抹寒光，“他用过手段，也该让他尝尝滋味了。”
“吸毒？他吸毒了？！”小助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