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莫名其妙就开始了激烈的肉搏。拳脚相加,拳拳到肉,每一击都拼尽全力,每一拳都沉重而有力。
空气中时不时是忍痛的闷哼,破空的风声与拳头打在□□上的沉闷声响。
两人从沙发上打到茶几边,又从茶几边一直打到会客的椅子,最后又回到沙发上。家具不堪一击的吱吱呀呀声昭示着两人动作间的毫不留情,像是几十年的仇人。
或许是因为方才差点被掐死的窒息,劫后余生的愤怒,又或者是看见江言方才举动不明就里的气闷,积攒在胸腔内的郁气叫嚣着要冲破束缚,冲破阻碍,要淋漓尽致地得到发泄。
在两人打到最激烈的时刻,门铃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焦急地像是在催命。
走廊传来江栾川保镖的声音:“先生,我听见些动静…”
江言一个愣神的功夫,就被江栾川钻了空子。他没有任何犹豫,猛地攀在身下人的腰身,用整个身子用力束缚住他的动作,阻断身下人任何反击的机会,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捡起地上的枪,正对着江言的脸。
江栾川低咳了一声,牵扯到刚刚的伤口,但还能够忍受。
他没有转开盯着江言的眼睛,对着门外的人道,“滚!”
门外的脚步声立刻远离了,室内重新陷入寂静。
方才的剧烈动作让两人的呼吸都不由急促几分,热流从身体的各个关节涌上大脑。
江言在江栾川的紧密注视下,突然慢慢伸出舌头,极慢地舔了一下枪托。
柔软的舌头与坚硬的枪托,视觉与心灵的撞击。
极致的危险,极致的欢愉。
江栾川拿枪的手晃了晃。
肾上腺素在某个时间达到了最高点,性是恐惧与快乐的极限。
江言突然半抬起头,恶狠狠地咬在了江栾川裸露的脖颈下方。像是在报复,他咬的很狠,立刻见了血。
脖颈处传来的刺痛感让江栾川忍不住眯了眯眼,但他还是没反抗,默许着身上人幼稚的报复行径。
为什么呢?
他懒得管他妈为什么。
血腥是浓稠气氛里最后一点加味剂。江言抬起头,手指死死地摁住刚刚咬出的伤口,剧烈的痛感让江栾川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下一刻,还沾染着血色的唇咬在了自己的唇瓣上,像是在啃食他的血肉。
江栾川没接过吻,也从没有过情人。他凭着本能张嘴,空气中流动着的某种氛围让他尽力地夺取着身上人口腔中所有残留的空气。
这是另一种战场,沙发上的两人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成为胜负欲的奴隶,舌尖用尽全力的搅动,吮吸,攻占城池。
江言一只手的指尖下意识插入江栾川的发间,另一只手却依旧死死按在他脖颈的伤口上。
痛苦与欢愉,危险与刺激,窒息与疯狂。
上位者紧紧握住枪柄,下位者死死按住脖颈,无论何种角度都是最致命的威胁。然而他们却处在最亲密的位置,几乎丧失理智地疯狂亲吻着,不留一点空气的余地。
管什么血缘抑或理由,人生来这个世界时只有不加掩饰的欲望。
一直到窒息的边缘,江言才抬起头,离开已经被完全探索完毕的口腔。
枪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没人有心思管它。
两人都本能地剧烈喘息着。
但江言更快地恢复了冷静与理智。
他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眼神中少了几分方才的迷乱,更多的是克制的疏离。
“叔叔,”他喘息着,“差不多…”
江栾川很不忿于江言的迅速冷静。
他还震颤于方才灵魂的颤抖,极致的战栗,江言的态度让他很不满。
好像自以为的一出好戏,沉迷的只有自己。
不是喜欢包养男人吗?
刚刚在楼下玩男人的时候不是很投入吗,连旁人靠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
他猛地将人推倒在一边,但又怕江言的腰撞在尖利的茶几边上,因而扶住了他的腰身。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言。
江言任人宰割般屈膝靠在茶几前,抬头看着江栾川,微抿着唇。
似乎毫不在意。
江栾川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他一向欣赏的小辈从没像现在这刻一样惹人嫌,也从没像现在这样叫人…颤抖。
江栾川慢条斯理地一颗颗解开定制西装的纽扣。
他并不着急,因为并不担心江言会跑走。
紧接着是价格不菲的衬衣,工艺昂贵的裤子。
直到全身赤裸。
江栾川的身材不是那种肌肉线条分明的明朗健美,只是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肤色也是常年不见光的苍白。
江言静静地看着。
发觉自己说话只会让江栾川加重杀意,他干脆闭嘴。只姿态随意地倚着茶几,像是坐在自家地上。
直到江栾川又蹲下身,拉开他的拉链。
他有些退缩地皱眉,觉得江栾川现在的举动完全是一时冲动。明日的自己会死得很惨很惨,最好的结局就是一枪死掉。
江栾川冷冷瞥他一眼,眼神中是江言所熟悉的冰冷的威压。
属于长辈的威严感在这种□□的境地下有某种奇异的效果。
江言于是沉默了。
…
江言仰起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太…放肆了。
…
疏于锻炼的□□与苍白的肤色,衬着常年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年长的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缓慢起伏着。
这里本来有长长的一段!(咆哮)(落泪)
审核大大我已经删得差不多了让我过吧让我过吧让我过吧让我过吧真的没啥了呀
…
压抑的,从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呻.吟。
从茶几前到沙发上,再到书桌上,房间的角角落落。
直到两人精疲力尽地倒在大床上,沉沉睡去。
然而隔日一早,江言是被突然爆发的强烈杀意唤醒的。
他睁开眼,对上江栾川无波无澜的视线,仿佛刚刚想在自己睡梦中杀了自己的人不是他。
江言叹气。
“叔叔又想杀我了?”
他毫不避讳地对上江栾川的眼睛。
江栾川避开他的瞳孔,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昨晚太疯狂了。
江栾川将它归因于肾上腺素的作怪与某种情绪的充斥。
食髓知味的快感,颤抖到战栗的欢愉,每一根头发丝都似乎沾染着欲望。
这是可怕的。
对自我的失控。
江栾川不得不承认他不愿意杀了江言,然而正是这种不愿意,让他的理智拉响警报。
江言看着他眼底的杀意明明灭灭。
太难猜了。
索性也不猜,反正二分之一的概率。
他从散落在床边的衣服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上,火光照亮着他的眉眼。
江言慢慢吐出烟圈。
江栾川在烟雾缭绕中肆无忌惮地扫视着江言的眉眼。
俊朗的,年轻的小辈。
致命的,危险的男人。
算了,不想杀了。
他一把夺过江言的烟,学着江言的样子吸一口,再缓缓吐出。
他没抽过烟。
不出意料地,他被呛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江言无奈,只好给他顺气。乖顺的眉眼让江栾川又想起第一次见江言的时候。
那时候,江言才二十多,年轻得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志气与希望。
他对这个小辈倾注了几乎所有的关注,虽然江言自己并不知晓。
江氏不算什么大户,遗产也只是够江言潇洒度日而已。江氏现在所有的成就都有江栾川在背后保驾护航。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他提前知晓了江言的落脚处。这对他并不难,一个电话的事。
江栾川突然想知道江言突然看见自己会是什么表情,于是便提前了回国的进程。
直到看到在他面前乖巧的江言正一脚踩在一个赤裸男人的身上,嘴角的恶意毫不掩饰。
那种恶意蓦地钻进了江栾川的心底,叫他有些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