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成炮灰后掀翻修罗场 第6章

少年抬手,掌心浓郁的黑色魔气一闪而过,随着一声惊慌失措的惊呼,一个人影已经被他提在手里。

树下的谢盈眉头微挑。

被这位魔尊大人随手抓来的,正是白允无疑。

识海中,系统十分激动:【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主角攻受之间挡也挡不住的缘分!三人修罗场这不就来了吗?】

“你是谁……快……快放开我!”白允被人掐住脖颈,喘不过气,一张俏白脸蛋涨得通红,悬空的双脚无助地晃动挣扎。

“江……江剑尊,救……救我……”

“闻人渡,你我之间的事,不必牵连旁人。”江献淡声开口。

闻人渡闻言,松开了手,但被他方才抓来的人并未就此逃过一劫,他身后窜出一道没有面孔的黑影,仿照他方才的姿势仍旧掐住对方的脖颈。

他空出双手,敷衍地鼓了两下掌,止不住地笑,“江剑尊果然如仙门百家所言,继天命而生,是樽冷面菩萨,就连路边的一条淋雨的狗都要怜悯一二,也难怪当年我们三人同入通天塔,独独只有你窥见到一丝天机。”

说到此处,闻人渡忽而又停了笑,“你得天道偏爱,分明只需再闯一次通天塔,分明只需再窥一次天机便可救他。”

“你分明知晓如何救他,却不肯道破天机。”

“放任他死去,又装作深情模样去他的紫微峰闭关五百年给谁看?”

闻人渡手一抬,白允的脖颈再次落入他掌心,雪白护腕外的手猛然用力收紧,“你找来这么一个替身,又是恶心给谁看?”

顿了顿,他又恢复了明亮的笑容,“哦,我倒是忘了,江剑尊目不能视,连相伴百年的师兄都不知是何模样,更遑论寻一个与他相貌相似的替身。”

“是我错怪了。”闻人渡平直了唇角,轻声,“剑尊大人,勿怪啊。”

白绸之下,所有的情绪都如一滩死水般,可早在闻人渡提起那个人的死时,他袖中的手便死死攥紧,再未松开。

心中那微末一点血色被骤然放大,在胸腔里搅起滔天波澜。

“我已说过,天机,并无救他之法。”良久,江献启唇,语调虽依旧平淡,嗓音却已嘶哑不自知。

“那剑尊大人,还要救这个人么?”闻人渡脸上笑容越发明亮,掐人脖子的手松了些,好让这个被他抓来的倒霉鬼发出些声音。

“好可怜,剑尊大人如果不救他的话,也只能和刚刚那个挡路的弟子一样被摘掉脑袋了哦。”

梧桐树下,谢盈兴致渐无,“五百年,个个毫无长进。”

【……】

见系统沉默不语,谢盈觉着稀罕极了,“怎么不说话?”

系统崩溃大哭:【主角受的生命迹象,在他们谈话间差点消失三次……三次啊!这哪里是修罗场,分明是太倒霉被闻人渡那个疯子抓去当玩物了!】

【呜呜呜,宿主……我们任务要完不成了。】

谢盈叹了口气,“行了,别哭了。”

他指尖捏个奇怪的手势,似是掐了什么诀,唇瓣无声动了动,一缕肉眼难以捕捉的浅白色光芒自他指尖飞出,朝空中飞去。

【宿主,你这是做什么?】

谢盈勾唇:“且看便是了。”

空中,白允好不容易能够喘上气,谁知藏在袖中的玉笛竟不知为何滑落出来,眼看便要摔得粉碎,却被魔气托举,最终被闻人渡握入掌心。

只是无人察觉他的指尖失控地颤抖。

这根笛子分明就是……

闻人渡瞥了眼执剑而立的江献,就这样光明正大将玉笛贴身藏好,头一次庆幸对方是个瞎子。

“今日本座心情不错,这个人,我就带回魔界玩了。”

他算准江献作为掌门作为仙门魁首,闭关也就罢了,一旦出面便无法作势不管,于是右手变出一个锦囊,随手往下方秘境一丢。

无数恶魂从锦囊里挤出来,无数尖锐的哭嚎与大笑刺得人头皮发麻,秘境的天色被彻底遮蔽,恍若天灾降世。

闻人渡哼笑一声,抓着手里的人往后退了一步,便化作黑雾消失不见。

秘境终究只是个用灵力创造出来的小世界,经受不住这样多的恶魂横冲直撞,隐隐有崩塌之势。

谢盈扶着树干,勉强站稳,眸中若有所思。

江献就算天生失明,凭借他那身修为,绝无可能对闻人渡的小动作毫无察觉。

若是察觉,又怎会毫无察觉任由对方肆意妄为呢?

【宿主你在想什么?咱们快跑吧!】

天际,江献剑光所到之处,恶魂皆灰飞烟灭。

“系统,只看结果,主线算是推动了吧?”谢盈收回目光,随手抓住一个妄图偷袭的恶魂,在掌心捏碎。

【恭喜宿主,系统显示,主线进度涨了。】系统在识海里放起了喜庆的曲子。

【但为确保主线进一步推进,请宿主尽量快些混入魔宫,帮助主角受推进剧情。】

第9章 桃木为剑,斯人入怀

魔宫可不是谁都能混进去的。

“此事之后再说。”谢盈无奈摇头,“洛长宁好歹是个长老,居然连自己的佩剑都没有。”

【他有啊,不过主角受喜欢,沈自如就让他送给主角受了。】

谢盈:“……”

罢了,此刻江献在场,即便是手里有剑,他也不会用清融剑法。

只是也不知闻人渡到底用了什么法子饲养这些恶魂,杀伤力远比他想的要大。

秘境已是摇摇欲坠,地面一块一块往下塌陷,若非江献施展剑界困住九成恶魂,秘境中那三千修士怕是都不够恶魂吞噬。

身侧的梧桐树干倏然朝下坠落,地面随之塌陷。

谢盈闭眼感受身体的失重,却并未自救。

剑道最高的造诣不外乎感悟出剑界,在自己的剑界里主宰旁人生死。

可能感悟剑界的剑修寥寥无几,近千年来,也不过江献,与那位天妒英才的谢盈。

再往千年之前,也仅仅只有那位成功飞升的沧澜剑宗先祖。

哪怕他没有灵剑可以御剑飞行,只要此刻他以树枝为剑展开剑界,哪怕秘境彻底崩塌也可无恙,但势必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比起身份暴露,还不如再死一次来得干脆。

“系统,重生次数还剩多少?”他问。

【还有一……等等,你如何知晓还有重生次数?你又套我话!】系统愤懑道。

谢盈轻笑:“真诚的系统,才讨人喜欢。”

然后便放心地阖上了眼。

【就算能再重生,宿主也该用在关键时候。】

“现在不够关键?”

【可是我们才刚适应这个角色呢……】

此秘境本体悬浮于问剑台旁的悬崖之上,谢盈在坠落过程中难免受到内伤,意识模糊间好似看见了问剑台上的那树桃花,又在下一瞬陷入黑暗。

陷入黑暗前,他下意识想到,五百年过去,万物变迁,人走茶凉,唯独问剑台上的那棵桃花树,好似从未凋零过。

恍惚间,他甚至感受到问剑台上那股寒凉冰雪的气息从身后再次笼罩住他。

许是人又到了弥留之际,那些他从不曾留意,也从不会刻意怀念的往事,竟也再次浮现于眼前。

……

“大师兄怎么还在这?掌门师叔新收了位弟子,唤你去宗门大殿认师弟呢。”

谢盈睁开眼,扫过石桌上与自己对弈的珍珑棋局,随手放下指尖里捏着的黑子。

随口敷衍了这位同辈弟子的几句,正欲召出明月夜御剑,他的师父便已带着一个年岁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上了问剑台。

“他,给你了。”师父懒洋洋说完,拎着酒壶转身便走,只留下那个少年还站在原地。

师父说是让他来认师弟,实则便是自己懒得养,丢给他来养。

谢盈粗略打量一遍这位新师弟,便知是个无趣之人。

冷冰冰的,不会说话,也不会哭闹说笑,和木头冰块一样。

若非知晓这是主角攻,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养孩子。

“师兄。”少年低低唤了一声,语调平淡,却不似他想象中那般距人千里之外。

“师弟。”谢盈笑吟吟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俯下身,与之平视,明知故问,“你唤什么名字?”

少年空洞的眸子微动,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皮,“江献。”

“哪个献?”

“君子有酒,酌言献之。”

谢盈目光落在他空茫的银灰色瞳孔上,顿了顿,笑道:“那酒在何处?”

“师父说,师兄从不饮酒。”少年江献自储物戒中召出一碗红糖冰粉,唇瓣微抿,“只好以此代之。”

一片桃花不慎落入碗中,可少年双眼无光,浑然不觉。

再装作冷淡沉稳,毕竟年岁尚小,在得不到谢盈回应后很快显露出几分无措。

他的师兄,似乎不太喜欢他。

谢盈没接过那碗红糖冰粉,牵过江献的衣袖带到石桌旁,按着他的肩膀坐下后,便兀自转身,抬手抽剑,削断一截还算粗壮的桃枝,捏在手里开始打磨。

两个时辰过去,江献始终沉默坐在石桌旁,一字未说。

谢盈瞥了眼掌心打磨好的小木剑,抖掉多余的木屑,递至江献面前。

“这把木剑,换你的红糖冰粉。”

江献微怔,伸手接过木剑,掌心用力,紧紧握住木剑被打磨得格外光滑的剑柄,“一碗红糖冰粉不过三钱。”

“我说的可不是这一碗。”谢盈挑眉,“作为师弟,每日给师兄带一碗落霞镇的红糖冰粉,不过分吧?”

【宿主,他是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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