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细看就被男人捂着眼睛捞进怀里,迅速带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个尸体而已,你看的那么认真不怕做噩梦?”
封驭为了防止他乱跑,干脆托着他的大腿,面对面的把苏郁白抱进怀里。
在这样的野外环境里,男人即便是抱着一个人也依旧健步如飞,体力好的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苏郁白抱着封驭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抿着唇看向那些低矮的杂草被男人踩倒,又在他们离开后顽强的慢慢立起来。
“我只是看到那里躺了一个人……”他都没有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只是粗略瞧了一眼就被男人抱走了。
那样明显的血腥味,像封驭这种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的玩家比苏郁白发现的还要早,司空见惯的情景他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少年的声音坚定悦耳,“怕做噩梦,可是我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呀。”
在这场优胜劣汰的游戏里,系统肯定不希望有玩家蒙混过关,要是永远不成长,苏郁白迟早要被淘汰。
现在暂时的情况是不强制玩家强行进入游戏,可它都强行给所有人安装好登录界面了,未来的某一天也难保会逼迫更多的人进入游戏。
在原本故事背景里游戏系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情况最严峻的后期才被主角他们收服。
封驭沉默两秒,手掌按在少年的后脑上,像是摸小宠物那般揉了揉他的头发。
中午的时候他们是在河边煮了一些野菜树根来吃,封驭好像一点也不怕被苏郁白毒死,一股脑的把所有东西都煮了,配上一点连手指大小都没有的小鱼小虾,味道居然也挺鲜美。
不过他是自己第一口喝完等了一会儿才让苏郁白吃。
煮东西用的锅也是封驭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游戏场里不能换取道具,他只能拿自己空间里原本就有的东西。
比如说淡水和食物,封驭就只能带着苏郁白去找。
他们这样其实已经很不错了,拥有空间道具的玩家在游戏里少之又少,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什么也没有的老玩家大有人在。
一直待在水边不安全,容易撞到其他人和树林中不知名的野兽。
二人离开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昨日玩家们登录海岛的时间。
封驭刚找到一处空旷的地方把苏郁白放下,耳边没过几秒就听见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提示:游戏时间已经过去一个自然日,存活人数二十五,狼人依旧存在,游戏继续。
友情提醒:当场上只存在两个玩家时,狼人获胜。】
一天一夜的时间,除去苏郁白他们看到的那个,已经有了好几个玩家死去。
听到系统提示音,苏郁白像是受到惊吓,下意识的往封驭的怀里缩了缩,神色很是不安。
“你担心被狼人杀掉?”男人俯在少年的耳边轻声问,比起那个藏在暗处的狼人,眼神阴郁中带着癫狂的封驭似乎更符合一个杀人魔的形象。
宽大厚实的布料下少年腰身纤细的男人一只手就能握住,封驭不动声色的反扣住主动投怀送抱的小羊羔,两具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苏郁白脸色发白的小幅度摇了摇头,声音不易察觉的在微微发抖。
“那些死掉的人真的都是被狼人杀死的吗?”
封驭勾起唇角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在这场游戏里,最终的胜利者一定会是屠夫。但屠夫€€€€并不一定是狼人……”
每亲手解决掉一个羊牌,狼人获得的奖励就会更丰厚一些,为数七天的游戏时间结束后,不管他杀了几个人都可以获得一定的奖励。如果场上只剩下一个羊牌,或者狼人杀掉所有的羊,那么得到最终胜利的狼人就可以得到所有奖励。
同样的,如果羊牌玩家杀掉狼人,立刻就能获得胜利,得到最丰厚的礼品,其他依旧存活的羊牌也可以获得一点物资。
不难看出来,两方阵营都是在靠杀戮谋取最终的胜利。
这就是场披着荒野求生皮子的屠杀游戏,重点不在求生,而是在逃杀。
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牌是什么,系统没有给展示的功能,杀不杀全看玩家自己的判断,为了能够尽早杀掉狼人,难保会有羊牌玩家也开启无差别的屠杀模式。
反正只要不杀光就可以了。
封驭抱住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可怜,沉沉的眸子里流淌过细碎的光芒,轻拍着少年的背心情很好的哄人,“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不管是披上狼皮的羊还是混入羊群的狼,谁也不能伤害你。”
“真、真的?”苏郁白泪眼汪汪的看着男人。
会鼓起勇气进入这种游戏,他总归是想要活下去,不愿意被活活饿死。
他住在政府分配的单人宿舍里,几乎每隔几天都有被饿死的人抬走。
有的人骨瘦如柴,有的人没有食物就使劲喝水,身体浮肿被抬走时还在渗水。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少年早就被吓破了胆子,领不到政府的救济粮后,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努力一把,下一个死掉的肯定就会是自己。
娇弱的花朵很难一个人生存下去,即便知道男人不是什么善类,少年还是本能的依附着这颗大树。
“我保证。”封驭抬起眼皮,灰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少年的身影,他放缓了语气,曲起手指用指节处轻轻擦拭着苏郁白眼尾的那一点点泪痕,声音沉稳有力。
苏郁白蹲在旁边看着男人用树叶和木头搭设简单的帐篷,地上铺着一层防潮布,外面在帐篷顶上也盖上一层,基本可以起到遮风避雨的用处。
昨天他们休息的地方离水源太远,而且位置也不太好,两个人完全挤不下。
简单应付一晚上还好,要是夜夜如此就算封驭不会觉得难受,天天晚上半个身子睡在外面吹寒风他迟早也扛不住。
4842在识海里小声的和苏郁白吐槽:“这个世界系统一看就很违法,简直就是在清洗人类,声音也冷冰冰的没有我可爱,世界意识居然让它这么放肆。”
苏郁白看着封驭的背影,用小树枝戳弄着地上湿润的泥土。
至于昨天封驭帮他折的那根树枝,早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在前一天晚上就被用来拨弄火堆,然后烧掉了。
他顺着4842的毛撸:“嗯,你比较可爱。”
虽然这个游戏系统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系统,苏郁白也不明白4842为什么要和它比,总之夸夸就对了,4842还是很好哄的。
果不其然,4842开心的机械音都上扬了一点,很用心的和苏郁白解释着规则。
“不过这也不能怪世界意识啦,这是一个正在试图打破壁垒的低级世界,只要主角们的速度够快,打败邪恶的入侵系统,带领全人类建设中等文明不是问题。”
苏郁白不动声色的问道:“世界等级也是会变的?”
4842:“当然啦,要不然怎么会划分低等世界和高等世界呢?有的小世界靠科技文明慢慢升级,有的小世界靠修仙或者异能。如果世界版图被大面积的破坏,高级的世界也会降低等级,大多数气运之子都是可以带领位面更快进步发展的存在,这也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像那些没有用的,很容易就会被舍弃掉,重新换一个气运之子。”
4842悄悄看了苏郁白一眼,自家宿主看着其实也很有气运之子的苗头,从上上个世界它就发现,世界意识好像越来越偏爱宿主了。
苏郁白轻笑:“比如我那个舍友前世的小男友?”
“嗯哼。”4842晃了晃身体,不置可否。
它顿了顿,语重心长。
“不管是小世界还是大世界都变幻万千,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今天我还站在这里,明日或许我们都会化作一片尘埃,所以宿主一定要好好珍惜我呀~”
苏郁白无声的握紧手心,目光寂静无声的在男人身上打圈,轻声道:“当然,我很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有系统唠嗑的苏郁白也不会觉得无聊,封驭搭帐篷的时候不时会转身看看他,意外的发现少年乖到不像话,位置都没有挪一下。
他把人放在树桩上,苏郁白真就像只小蘑菇蹲在那里不走了,像是等待家长接回家的小朋友。
封驭已经习惯了野外的生活,求生游戏他玩的得心应手,动作很快的就将临时住所搭建的七七八八。
他在经过苏郁白的身旁时没忍住把人整个抱起来,在少年的发间落下一吻。
“肚子饿不饿?”封驭动作自然的在苏郁白肚子上摸了摸,少年看着瘦弱,身上难得没有骨瘦如柴还是能摸到点肉的。
连平坦的小肚子也是软软的,男人发现苏郁白身上似乎就没有一处不是软的,低头轻嗅还能闻到淡淡的清甜味道,就像是天然的瘾药,让封驭流连忘返为之痴狂。
封驭半阖的眼眸目光深沉,他喜欢这朵菟丝花不是因为少年比别人都要漂亮。
是因为他只喜欢这一朵,换了谁都不行。
少年不是第一个向他寻求庇护的人,却是封驭最期待最喜欢的一个,他甚至会因为苏郁白的主动求助而感到身心雀跃。
至于拒绝?那自然是万万不可能。
有个声音不断的在脑海里提醒着自己。
就是他了,不会再有别人了……
封驭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抓住主动凑过来的少年,亲手为他编制一个名为庇护所的牢笼。
苏郁白的下巴被迫搭在男人肩膀上,他反应有些迟钝的慢慢回抱住封驭精瘦有力的腰,茫然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忽然要抱着他贴贴。
搭建帐篷时封驭还在外面垒了一个防护圈,撒上驱虫的药粉,情况允许的话住几晚上不是问题。
苏郁白正看着那个搭建了一大半的帐篷发呆,腰身一紧,电光石火之间被男人抱起以极快的速度离开原地。
箭羽声破空而至,足足有一大半都被钉死在草地上,要是被它射中,可想而知结果会有多严重。
他抱着苏郁白,脸色难看狰狞的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和上一波不想惹麻烦的红发男人不同,这两个玩家皮肤黝黑一看就是被风吹日晒干习惯了劳力工作的。
他们身形看着都不瘦弱,很有力量,看到其他玩家第一时间选择下死手,显然对自己的实力很有底气。
穿着黑色裤子的那个手里拿着一把武器,正在拉弓射箭,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好似杀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他的同伴抱着胸在一旁看着,不知道是对他太有信心还是懒得帮忙。
“哎呀,没想到还有点东西,不过带着个拖油瓶可打不过我们。”
穿着黑色裤子的玩家又是一箭射出,那箭矢的速度极快,封驭眼睛微微眯起,在那支弓箭快要正中眉心时以不符合常理的力量和速度抬手将其抓住。
手心被撕裂出一道伤口,他扔掉羽箭,将苏郁白放在身后,抬手面无表情的舔了一下那道狰狞的伤口。
男人的模样偏向阴郁俊美,看过来时像是丛林中吃人的妖怪。
黑裤玩家的同伴忽然站直身体,后退一步有些不敢确定的道:“你、你是……那个毒蛇?”
封驭偏了偏头,笑容嗜血,语气沉沉。
“是不是不重要,总归今天你们都要死。”
男人和冷血动物一样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个拉弓射箭,还想要攻击的黑裤玩家。
冷哼一声,身形消失在原地速度快的像是会闪现,掐着那个人脖子把他拎了起来。
武器弓箭从脱力的手中垂落,无声掉在地上。
那人额头的青筋直冒,挣扎的蹬着腿,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的玩家张着嘴似乎想要求饶,然而不等他发出一个气音就已经被男人用力的甩了出去。
苏郁白后退一步,捂着嘴目光惊骇。
被封驭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去的玩家脖子不正常的扭曲着,眼睛几乎要挣脱眼眶,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我……我刚才没有动手!别杀我!我我我和他不是一伙的!”
同伴被吓得肝胆欲裂,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认出封驭的身份,要是提前知道,他一定会拉着同伴跑的远远的。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男人也不会好心发作留下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