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颂“哦”了一声,把垃圾丢进去。
濮喻也有点不舍,但这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常态了。
这也是他担心的,长距离恋爱本来就很考验人。夜色里宁颂又漂亮又对他不满,简直就是危险的叠加。
他就微微低头,快要亲上去的时候,宁颂却突然微微后仰。
濮喻舌尖都露出来了,有点窘。
对他这个嘴唇还没碰上就先伸舌头的行为,宁颂笑出声,往回走,然后摆了摆手。
濮喻看着他上去,这才坐上车。
宁颂微微探头往下看,看着车子消失在巷子里,又后悔刚才躲过去了。
他其实很喜欢接吻。
因为濮喻的嘴巴很甜。
濮喻刚才微微露出的舌尖在他脑海里晃荡,他转转悠悠回了家。刘芬见他回来,还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回来了,小喻呢?不是说要出去转转?”
“他有事先回去了。”宁颂说。
越想越气,气濮喻还气自己。
邓旬买了新房子,他新房子有个很大的院子,紧挨着海,于是乔侨就在开学前一天组织了一次海边烧烤。
宁颂就把地址发给了濮喻,让他忙完直接过去,自己则提前去了那里帮忙。
大家陆续到来,濮喻是最后到的,还带了个花篮过来。
进去以后就问乔侨:“宁宁呢?”
乔侨说:“出去买西瓜了。你在门口没看见他?”
濮喻就又出去了。
出来就看见了宁颂,正在跟冯翔说话,看见他跟没看见似的。
他就走了过去。
冯翔看见他,笑着打招呼说:“濮喻回来了。”
濮喻“嗯”了一声,伸手把宁颂手里拎着的西瓜接了过来。宁颂也没什么反应,继续跟冯翔说话,冯翔愣了一下,一边回答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濮喻,濮喻拎着西瓜跟在他们旁边往回走,也没什么话。
等到了里头,他偷偷问乔侨:“濮喻和宁颂在谈恋爱啊?”
乔侨问:“你听谁说的?”
“感觉。”冯翔说。
不然解释不了刚才濮喻和宁颂的互动。正常朋友不可能直接拎过去但彼此连话都没有的。
太亲密了!
恋人之间的亲密并不一定是肢体上的接触,言语上的亲昵,这种日常里的小细节更能体现亲密关系。
乔侨朝宁颂和濮喻看了一眼,笑了笑,说:“你已经是最晚知道的一批人了。他们俩还以为大家没几个人知道。”
所以这俩人在公开场合装模作样的就很好笑。
不像他和邓旬,不是吵架就是拌嘴,知道他们谈恋爱的估计没几个!
然后乔侨就听见冯翔吐槽:“怎么样,现在流行这么谈恋爱是不是,还是跟你学的?”
乔侨扭头:“??!!”
冯翔又去跟范多多说,范多多笑:“他们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啦。”说着压低了声音,“之前宁颂回来都先去了一趟夏东州,在那呆了两天。”
要不是濮喻这人看着有点严肃,他们早开起他们俩的玩笑来了。
现在大家都装不知道,看着宁颂跑过去给濮喻递了一件围裙。
邓旬和濮喻已经在烤肉了,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相比较他们这些高中生,濮喻显然和邓旬更聊得来,加上之前在夏东州相处过,闺蜜之间的男朋友好像天然就比较容易玩到一块去。
当然这种能玩到一块只是表面,至少现在是,因为邓旬对乔侨很爱拿他和濮喻做比较这件事很在意。
闺蜜之间的男朋友好像也天然会产生一点点对比的心理。
他们俩在那烧烤,其他人把肉串好以后就只负责吃。天依旧很热,太阳落下去以后好了点,但濮喻和邓旬都热的不行,领口都湿透了。冯翔对宁颂和乔侨说:“谁去给他们俩擦擦汗啊?”
范多多就说:“那我去吧!”
说着就站起来,弯腰拿了叠纸巾。
这时候宁颂就站起来了:“我去我去。”
说着就拿了纸巾过去了。
范多多偷偷挑眉,笑着坐下来,看向乔侨:“你不去?”
“热死了,我才不去。”
他不吃宁颂的醋。
邓旬太热了,正站在旁边吹风,宁颂过去问:“擦擦汗?”
邓旬愣了一下,微微弯腰说:“谢谢。”
宁颂给他擦了一下,又转向濮喻,濮喻眉毛上都是汗,他给他擦的就比较仔细了,不光擦了额头,还擦了下巴和脖子,濮喻微微支着两只手,察觉冯翔他们都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俩,心下浮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喜悦。
他其实很想让大家都知道他和宁颂的关系,这样他会比较有安全感,也得意。
能成为宁颂的男朋友,他觉得很有面子。
宁颂说:“教教我怎么烤,等会你们去吃,我来烤。”
邓旬笑:“那我去吃了,你让濮喻教你。”
说完脱了手套,就坐过去吃东西了。
濮喻教宁颂烤肉,说:“我烤的比他好,有没有吃出来?”
宁颂摇头:“怎么个好法?”
濮喻就教他看色泽和烤肉手法,宁颂发现濮喻烤出来的肉串看起来是色泽更好看些。
“你以前经常烤?”
濮喻点头:“以前我爸没那么忙的时候,我们家基本上每一两周就会吃一次。”
“濮叔叔的案子怎么样了?”
“进入重审了。”
宁颂愣了一下,扭头看濮喻,很讶异,也很高兴:“真的啊?”
濮喻点头,这才笑了一下。
“那你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争取下个月能回来。”濮喻说。
宁颂这下激动起来了,烧烤的心思都没有了,嘴角都压不住,超高兴。
冯翔他们过来替换他们,俩人吃了点东西,宁颂还喝了两罐啤酒。
等吃个差不多了,大家坐在院子里闲聊。宁颂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站在院角偷偷朝濮喻示意,濮喻就站了起来,在大家闹哄哄地准备K歌的时候溜了出去。
从院子里出来,过了绿化带和一条公路就进入沙滩地带了。这时候正是人多的时候,好多大人带了孩子来沙滩上玩。一轮明月在海面上挂着,在水面上投下一道长长的会浮动的光带。宁颂却直接往人少的地方走,最后索性拉起了濮喻的手,濮喻却在朝旁边看,说:“我买个东西。”
他看见旁边有卖鲜切水果和饮料的,就说:“我去买杯喝的。”
“喝什么!”宁颂说。
濮喻说:“我一嘴啤酒味。”
“我喜欢啤酒味。你少€€嗦。”
说着就把濮喻拉到一个比较暗的地方去了,然后笑嘻嘻地踮脚:“我尝尝啤酒味。”
濮喻啄了一下他的嘴,有点讶异。
因为宁颂是很好闻的水果味。
“我刚出来的时候吃了点西瓜,甜不甜?”
濮喻没说话,直接勾住他的后脑勺,说:“我尝尝看。”
濮喻又用双手捂住他的耳朵。
这算是他的一个怪癖了,喜欢接吻的时候捂住他的耳朵,耳朵被捂住的时候,黏腻的水声,吞咽声,全都被放大了无数倍,再听不见其他的,宁颂在这样的世界里被搅了个天翻地覆,丢盔卸甲,再没有了他的狡黠和主动。
他们两个都很喜欢接吻,因为够亲密,再没有比唇舌的交缠更适合现在的他们。
亲完了,濮喻说:“你现在这样,我回去都不放心。几天都忍不了,以后时间再长一点怎么办。满足不了你了。”
宁颂很窘,因为不习惯濮喻说这种话,听起来语气很寻常,但仔细听内容却很不正经。
最怕这种很正经的人突然不正经了。
他红着脸说:“你少来。”
说着往下看,说:“刚走路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濮喻就不说话了。
因为自从宁颂拉着他的手往没人的地方去,他就知道宁颂要干什么了。这种预判一出来,身体就开始有反应了,完全不需要额外的刺激。
他抓住宁颂的手腕,宁颂收手,却突然听见旁边礁石后头似乎有人声传来,像男人又像女人,像痛苦又像快乐,宁颂要过去看看,被濮喻被抓住,带着他往外走,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一个男人说:“叫老公,说老公好厉害。”
然后就听见一个声音低低地叫老公。
两人走到光亮处,濮喻看向宁颂,宁颂脸很红,目光又朝那边看了一眼。
海风吹拂,带着凉凉的水汽,他们的心却很热,因为大概猜到了那俩人在干什么。
觉得很震惊,又觉得很刺激。
宁颂抿着嘴唇,目光往下看,濮喻今天穿的是沙滩裤,运动鞋,短袜。
他说:“我们在这坐一会。”
说完就最先坐下来了。
濮喻好像被蛊惑,垂着眼看宁颂,宁颂就坐在沙滩上,抬头看他。
月光落在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唇红齿白,头发乌黑,偏偏眼睛颜色有些浅,看起来真是像个夜色里的妖魅。宁颂一向都是很直接的,从不隐藏他少年的躁动。这蛊惑着濮喻,需要他用极大的定力才能抗拒,因为他觉得只要他愿意,宁颂其实什么都愿意跟他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