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心 第32章

“你跟他,谁上谁下?”

应小澄脸有点红地挣开他的手,“这还用问?不许你瞎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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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训一结束,许青山就跑没了影。

应小澄收拾收拾也去了悬铃木。三周封闭冬训,他的头发又长了一点。路过一家老式理发店,看见玻璃门上贴着理发十元,脚步一转就进去了,剪了个干净利落的寸头出来。

三周时间说长不长,只是没见着面,微信上他还是有空就要跟柏浔说话。但不知道是太期待见面了还是有别的原因,他一走进悬铃木就开始紧张。心脏像个皮球跳得没完。

冬天悬铃木的叶子都快掉完了,树枝瞧着有些光秃,萧索缺乏生机。

沈沅病好就搬回来了。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几天不见好像就能长高一些。将来赶不上柏浔,也肯定能赶上应小澄。

应小澄对男人的身高没有执念,一个月不见发现沈沅长高了还挺高兴,“我觉得最多一年你就能比我高了。”

沈沅还挺在意这个,脸上一下露出笑,“真的吗?”

“真的。”应小澄往二楼看了眼,腿已经往楼梯走了,“我看看他。”

沈沅听着他有些心急的脚步声,其实早就注意到应小澄跟自己说话时注意力在楼上。虽然不意外,但还是敏感地注意到有什么变得不同。

应小澄推门进去时柏浔正在看书。

宽松的家居服领口上是白皙细长的脖子,黑色的卷发微长。

应小澄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眼睛盯着那异常漂亮的脖子看,“心心,你的头发也长了一点。”

柏浔没有理他,只有翻页声。

“你有没有想我?”

还是没有人回答。

应小澄等了一会儿,本来想问一句我能不能亲亲你的脖子。但突然想起自己不用问,低头就去亲了。

他的嘴唇刚碰到柏浔脖子,就明显感觉到柏浔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又重新放松下来。

可能是因为被打扰看书,柏浔的声音不太高兴,“你在做什么?”

应小澄还在慢慢地亲,小声说:“我在亲你的脖子。”

柏浔偏头试图躲开他,但反而露出更多。应小澄的脑袋顺势往前一倾,整张脸几乎是埋在柏浔的脖颈里,继续小心翼翼地亲他觉得很漂亮的脖子,比刚才声音还小地说:“心心,你好香。”

柏浔的手掌按在他的头上,本是想推开他。但意想不到的手感让他多摸了两下,说:“剪头发了。”

应小澄慢慢嗯了一声,抬起脸亲他的嘴角,“有点长我就剪了,你猜多少钱剪的?”

柏浔不会猜的。应小澄也知道,刚问完自己就说了,“十块钱,特便宜吧。”

柏浔把他的头推开。应小澄绕到桌旁,把自己的脑袋往他面前凑,“好看吗?”

柏浔勉为其难看一眼,“你喜欢就行了,走开。”

应小澄往后退,没再挡着他看书。自己用手摸了两下头,短短的头发有些扎手,说:“心心,青山哥今天去找琪琪姐了。”

他说的这两个名字柏浔毫无印象,不过即使有印象他也不关心。

“今天过后青山哥就不是处男了,他跟琪琪姐交往了半年多。”

柏浔微微垂眼,只盯着书看。

应小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小心将落在他眼尾的那一根发丝挑开,再一脸好奇地问:“我们是不是也要等半年?”

柏浔没想到这话题是这个走向。终于不再盯着书看了,缓缓转头看向应小澄。

应小澄一跟他对视就笑,“我都听你的。”

柏浔默了片刻才说话:“……你在期待这种事?”

应小澄突然难为情,趴在桌上脸埋在臂弯里,耳朵肉眼可见变得通红,“我就是问一下。”

柏浔收回视线,书已经看不进去了,“我没有这个想法。”

应小澄直起身,为难地挠了挠头,“那我有这个想法怎么办?不是说各取所需吗?”

“……”

应小澄微微蹙起眉,“你要骗我吗?”

柏浔头疼地合上书,人生第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无话可说。

应小澄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赢了,“你说的你答应我会做到,你不要骗我心心。”

第36章

应小澄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真诚又随性的,但只要和一个人有关,他就会变得格外执着和难对付。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完全是柏浔的克星。

柏浔小时候就拿他没有办法,也很清楚应小澄只是语气听似委屈懦弱,实则半步都不会退。

“心心?”

“没骗你。”

“可是你刚刚说没有这个想法。”

“对。”

应小澄被他一个字堵到胸闷,一时泄气到无话可说,整个人也重新趴回桌上装死。过了一会儿,他还是不甘心,“那你什么时候会有这个想法?”

“我会告诉你。”

“那你现在能亲我吗?”应小澄露出来的耳朵通红,声音也越说越小,“我想和你接吻。”

其实他的想法很单纯,就是和柏浔这么久没见,怎么也该亲近一下,亲个嘴什么的。不咬人,嘴巴简单碰一下就好了。

但柏浔对接吻的理解,显然和他的小鸡啄米不是一路。

得到默许,应小澄脸红心跳地过去亲他。柏浔的嘴唇偏薄,比看上去更柔软,天冷也不干燥。应小澄很喜欢地亲了两下,本来这样就该结束,可想想还有点不舍得,就又多亲了几下。

柏浔坐在椅子里冷眼看他啄个没完。突然轻啧一声,有些不耐烦地抓住应小澄。

应小澄猝不及防被拽了一下,嘴唇也随之被启开。他以为这次嘴又得烂了,眼睛闭得紧紧的,心脏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剧痛骤缩。

但一点也不疼。

他有些惊讶地睁开眼,意外对视了柏浔的眼睛。由于很不好意思,他马上又闭回去了。

两人都很不熟练,总会不小心磕到对方。有一点疼,可谁也没停下。特别应小澄这个姿势,时间长了脖子和腰都不舒服。但柏浔放开他的时候,他还是红着脸,呼吸不稳地要求再亲一次。

柏浔眼神沉着,微凉的手指摸了一下他的脸,没放过他刚才的反应,“你怕我咬你。”

应小澄小心点头,握住他那只手偏头亲了一下手心,说:“嘴破了不好解释,我说口腔溃疡,青山哥马上就知道我说谎了。”

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柏浔顺便问一句,“谁是青山?”

“你见过呀。”应小澄说:“我出院那天,你送我回训练基地,出来接我的那个就是他。”

柏浔的记忆力比他想象中更好,“那天你说要约会的朋友就是他?”

应小澄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头说:“是的,他对我很好,平时就很照顾我。我刚来西山人生地不熟,也是他带我来悬铃木找你。”

“他知道我的事?”

“知道。”

“知道还给你介绍女人?”

“啊?”应小澄微怔,疑惑不解,“他没有给我介绍女人。”

柏浔眉眼不悦,不满应小澄竟然要他提醒,“你朋友和她朋友在约会,你只是陪陪她,这不是你说的?”

时间有一点远,应小澄不是忘了,只是一时被点反应不过来。回神后就有些慌了,“是我说的,但小英不是青山哥介绍给我,她是陪琪琪姐去见青山哥的,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我的作用是不让小英一个人尴尬……”

“所以你们分开约会。”柏浔眼神冰冷地打断他的话,用另一只手掐住应小澄的脸,“她是你喜欢的类型,那天你是陪完她再来找我。”

“不是约会……”

应小澄没有机会为自己辩驳两句,只觉嘴唇一阵剧痛,又流血了。

楼下的沈沅听到脚步声,回头正想招呼应小澄过来一起看电视,就见应小澄蔫头耷脑地捂着嘴。

沈沅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走过来,“小澄哥,是咬到舌头了吗?”

应小澄坐到沙发上,放下手摇了摇头,靠近嘴角的唇上有一块深色的破口,“他咬的。”

沈沅从震惊到接受只用了短短几秒钟,“啊……那要抹药吗?家里应该有药膏。”

“没事。”应小澄已经有经验了,“我回去多吃点蔬菜水果,补充点VC就好了。”

比起嘴又破了,应小澄更头疼柏浔学会翻旧账。根本防不胜防,这在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明明已经翻篇了,柏浔当时也生气过了,居然隔了大半年还能再气一次。而且触发点还是许青山。

应小澄从头捋,见面开始他和柏浔说过的每一句话,到嘴被咬破,他发现问题出在“各取所需”上了。就像他要靠这四个字跟柏浔在一起,柏浔也在靠这四个字加倍行使所有权。

许小英已经变成不能提的名字。不管提起还是间接提起,柏浔心里都会发生连锁反应,核心就是应小澄没有一心一意对他。而导致这一结果的罪魁祸首是许小英。

这样想,柏浔根本从一开始就对许小英心怀不满,他还跟柏浔说过许小英是他喜欢的类型这种话。柏浔有可能真的很讨厌许小英,哪怕他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应小澄表情空白地走神。曾经他一直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柏浔,如今离他更近了才发现,柏浔还是不容挑衅的。

这可能是因为能被他在意的人和事物都特别少,所以他一旦察觉到危机,性格里天生的那份攻击性就会自动加强。但由于他身边没有什么人,承担他攻击性的人极其有限,应小澄就首当其冲了。

应小澄努力思考导致这一情况发生的原因,是否他给柏浔的安全感不够,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以柏浔的性格,即使有安全感这一概念也不该是别人给他的,他会自己给自己。那他对许小英的反应果然只是性格如此?应小澄没有什么把握,甚至除了小心一点,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应对。

这天应小澄在洋楼待到晚上,把柏浔哄好了才回训练基地。

白天比他出门早的许青山还没回来,这很正常,应小澄觉得他今晚是不会回来的,应该早就打过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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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冬训后一般有三到五天的休息时间,西山田径队的惯例是休息三天。虽是休息时间,但外宿包括外出还是一样需要打申请。

基地食堂照常供应三餐。应小澄一顿也不会落下,宁愿少睡一点也不愿意少吃一点。嘴破了也要大口吃鲜肉包子。

吃完早餐,为了嘴能早点好,他拿了两盒水果回宿舍。路上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许青山。

“哥。”应小澄抱着两盒水果朝他跑去,“你回来得好早,吃了吗?”

许青山脸色不太好看,扫了眼他的嘴,没心情笑他,“没,一会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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