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从天亮喝到天黑,岳鑫还是没逃过贺澄的魔爪,几人中有顾君渊滴酒未沾,连奶奶都喝了一杯意思意思。
最终,岳鑫和林小东兄弟俩是被人扶着回去的,顾君渊去了楼上,贺澄继续陪着爷爷喝酒。
“今年受委屈了没?”贺爷爷抽了口烟,又喝了口酒,拍着他的肩膀,轻声开口道。
贺澄撑着下巴看着爷爷,双眼带着一丝红,眼底带着几分醉意,鼻头发酸:“都那样呗,蛮好的,我现在都长大了。”
又不是那个在家里受欺负会给爷爷奶奶打电话的小屁孩儿了。
“嗯,上次你妈妈打电话回来,也没说清楚什么事情,怎么回事,你和你弟弟又闹矛盾了?”贺爷爷的双眼虽然弯弯的很和蔼,但却不难看出其中的精明。
“也不算矛盾,€€,大过年的不说他们嘛。”贺澄截掉这个话题。
“那你这次带回来的几个朋友,应该家里蛮有钱吧?”老爷子看人方面还是蛮准的,现在他还是村里的村长呢。
“嗯,很有钱。属于那种咱们家每个人每天中五百万,也要中五年才能比得上的家庭。”贺澄从爷爷那抽来一根烟,他的烟都快要戒掉了,一天最多抽三根,还是在屋外抽的,因为天冷他逐渐就不乐意抽了。
贺爷爷露出一抹惊讶,随后呼出一口烟:“你奶奶说今天早上你从小君房间里出来的?”
贺澄装傻:“我床上没电热毯,太冷了,所以就去跟君君一起睡了。”
贺爷爷盯着他看了几秒,笑了一下:“行,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贺澄弯了弯眸子,双眼泛红,目光带着一丝醉意,“爷爷,我非常清醒的。”
最后贺爷爷用绝对的酒量诠释了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
贺澄踉跄着被爷爷奶奶扶到房间里。
奶奶先去房间里躺着,贺爷爷洗脸刷牙才进来,她低声问:“又去了?”
“那小子年轻气盛的,哪里忍得住……”贺爷爷嘀咕了一句,翻身躺下。
奶奶只是叹息一声,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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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渊躺在床上半个小时后也毫无睡意,脑海里回想着今天在山上贺澄和他说的话,从前他对贺澄不甚了解。
虽然贺澄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他能从其中知道某些他未宣之于口的苦楚,他从小丧母,父亲也不管他。
老爷子位高权重,顾家地位超然,但是依旧会从某些人耳中听见一些闲言碎语,更别说贺澄了。
门被打开,又重重关上,顾君渊转头看过去,看见熟悉的人影,贺澄十分熟练地掀开被子,朝着他摸了过来。
在摸到他穿的绸缎睡衣时,不满地啧了一声,扯着他的衣服,洗漱完,但是身上那股酒味还是刺鼻。
贺澄大着舌头说了一句:“怎么又穿着衣服了。”
顾君渊抓着他的手腕,没让他乱摸,他对贺澄醉酒产生了一点阴影,原本已经够疯了,喝酒之后,只会变本加厉地不讲道理。
贺澄被人阻碍了动作,酒意上头,动作越发蛮横,用力扯着顾君渊的睡衣,睡衣经不住他的蛮力,扣子直接被崩坏了一颗。
“你干嘛抓着老子的手,我想摸……”贺澄手腕还被抓着,埋在他耳侧亲了亲。
“……”顾君渊拧着眉,犹豫了一瞬还是松开了手,只要他不做过激的行为也没事……
贺澄亲着他的脸颊,要去顾君渊的嘴,又被他躲开,他忍不住拧着眉,拖着尾音问他:“你嫌弃我,顾君渊,你他妈嫌弃我?”
这话蛮狠还带上了几分委屈腔调。
顾君渊不想让他亲嘴,因为他嘴里肯定还带着酒味,便不想委屈自己。
但是这醉酒的贺澄也不是个能委屈自己的。
他掌心把着顾君渊的下颌,直接将人掰过来,嘴对嘴亲过去。
顾君渊没多用力挣扎,亲嘴而已,他懒得和酒疯子计较。
爱亲亲吧,反正也没少亲。
唇瓣被贺澄咬开。
是的,贺澄根本没有好好亲,张嘴就在那用牙齿咬,两人牙齿时不时碰到一起,顾君渊被他的口水糊了一嘴,他觉得有些脏,黏糊糊的不舒服,伸手推开他的脸。
贺澄被推开,趴在他颈侧吻他的脖颈,顾君渊便趁机用手背擦了擦嘴,结果这个动作被贺澄察觉了。
顿时又生气了,他扒拉着顾君渊的脸,再次用有些含糊受伤的语气说:“你跟我亲完,还擦嘴……你他妈又嫌弃老子。”
顾君渊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没作声。
“你还不理我,你是不是在心里又嫌弃了我一次。”贺澄搓揉着他的脸颊,在他嘴巴上又啵了一下。
顾君渊气息有些不稳,故作平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张嘴巴好讨厌啊……”贺澄发自肺腑地说道,虽然说着讨厌,又凑近啵啵了两下,然后轻声道:“只有在亲亲的时候,好一点……”
顾君渊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酒味,他的舌尖也格外烫人。
若是亲亲摸摸,顾君渊还纵着他,当他想做些更过分的事情时,顾君渊便拒绝了,清醒的时候贺澄还算有轻重,但是喝醉了,他可不保证。
贺澄摸到他屁股的时候,手直接被锁住了。
贺澄努力挣了挣,但是没挣开。他歪着脑袋有些疑惑了。他怎么会挣脱不开呢?之前都是能挣开的。
顾君渊身为一个成年男人,力气是有的,若是真动真格地拦着贺澄,他还真没办法为所欲为。
贺澄努力抬手,又被顾总狠狠按在床上,发出回弹的轻响。
顾君渊展臂抱住他的手臂,沉着声道:“贺澄,睡觉。”
贺澄像是倔驴似的双腿直蹬,还知道不能踹顾君渊,挣得精疲力竭才老实下来,带着郁闷的语调:“原来……你力气这么大啊。”
顾君渊揉了一下他乱糟糟的头发,阖着双眼抱着他,在他耳畔轻声道:“睡吧。”
贺澄勉为其难地靠在他怀里,呢喃了一声:“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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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睡得沉,第二天清早屋外又开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是拜年时候放的鞭炮声,将熟睡的两人吵醒。贺澄眯起眼,从窗帘外透出的微弱光线看清楚手臂环在他腰上的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顾君渊清俊的眉头轻蹙,将醒未醒,唇抿着,眉宇间都诉说自己美梦被打扰的恼火。
贺澄眨了眨眼,脑袋还有些晕晕的,意识还未清醒,手先从顾总衣摆下面伸了进去,眼皮有些沉,便闭上了眼。
顾君渊轻轻弓腰躲了一下,蹙起的眉头越发深了,半睁开眼睨了一眼贺澄,见他熟睡般闭着眼,表情安详又平静,手不老实地又捏又揉的。
“贺澄……”他声儿有些沙哑,仔细听还有几分气息不紊的喘声。
“嗯?醒了?”贺澄明知故问,装得还挺像刚醒那么回事。
衣服被他手臂连带着掀起来,圆润的肚子摩挲着毛绒被单,贺澄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亲了上去。
顾君渊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便被堵住了口齿。
贺澄抓着他的手腕,摩挲着他的腕骨,拖着他赖床,他语气带着笑:“从前不知道,老公力气原来这么大?”
顾君渊没说话,想当作听不见,贺澄却喜欢把话挑明了说:“所以说,之前都是纵着我胡来?”
他的语气中似乎带着玩味的笑。
“你知道就好。”顾君渊脸颊泛着一丝粉红,像是热出来的,平淡地看他一眼:“我一向不喜欢跟人动手。”
“嗯,你是遵纪守法好公民,你是人民心中的好总裁,你是我的甜心小宝贝。”说着,贺澄在他脸上啵了一下。
闻言,顾君渊只觉得脸臊得慌。
“对了,昨天我奶给了你多少钱的红包,你数没?”贺澄突然问道,他当时捏到顾君渊的厚度似乎和他不一样。
顾君渊挑眉,以为他想要把那钱收回去,虽然他无所谓那点钱,但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没数,你要就拿去吧。”顾君渊从口袋把红包递给他。
贺澄红包里的百元大钞,一数,好家伙两千。
他奶奶才给他两百。
他又把红包塞到他手上,神情有些无奈又坦然:“呐,给你,我才两百,我奶给了你两千。”
顾君渊正在穿衣服,动作稍稍一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知道了?”顾君渊问。
“应该是吧,您也别嫌弃这钱少,要知道我奶夏天摘茶,摘一天也才三四十。”贺澄低头套着裤子,虽然有些意外两位老人这么敏锐,却也不打算去解释什么。
顾君渊突然觉得这红包变成了烫手山芋,递给贺澄:“你去还给你奶奶。”
“还什么?给孙媳妇的红包。”贺澄没接,笑着说道。
“您要真的觉得不好意思,走之前再给他们封个大红包呗,但是也别太多了。太多的话,我爷爷奶奶不会要,我也担心他们守不住。”
顾君渊这才收下那个红包。
初六的时候,路面已经通车,顾君渊和岳鑫花了十来天待在这里已经是极限,贺澄没打算跟他们一起走,准备陪爷爷奶奶过完元宵再回去。
两辆黑车停在他们家院子里,张海穿着一身红衣出现在这里,很上道地给爷爷奶奶一个红包,顺带还给贺澄带了一条烟。
自从知道贺澄不跟他们一起走以后,顾君渊脸色便一直是不虞的,但是又不能怪贺澄,他孝顺长辈,这是没有错的。
他也开不了口让贺澄陪他回A市。
顾君渊没和贺澄说半句话,自顾自地上了车,岳鑫见状忍不住对贺澄挑了挑眉:“你又惹他了?”
贺澄摊手表示无辜:“我可没有啊,他起床就沉着个脸的。”
开车前,贺澄钻进车里,便见顾总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穿着宽松的灰裤子,将孕肚遮得不算明显,若是有人瞧见他肚子变大了些,也只会以为顾君渊最近吃胖了。
顾君渊正在闭目养神,冷白如玉的肌肤,睫毛纤长微弯,落下弧形的阴影,轮廓分明的五官,整个人都带着几分寡淡清冷,贺澄却瞧着觉得有些脆弱和可怜。
见他上车,张海刚想上车的手顿住,又去旁边点燃了根烟。
贺澄伸手抱住他,顾君渊睁开眼,瞥见男人那张笑脸,下颌线紧绷,眼神冷凝:“你干什么?”
“你就要走了,我抱抱你。”贺澄自从和顾君渊纠缠在一起,这三个月几乎天天和他待在一起,这样猛地分开,还真有些不适应呢。
顾君渊心中那股裹着火的郁闷被人用手指掐散了般,泛着一股酸涩的涟漪,他垂着眼,神情晦涩。
贺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想把情绪渲染得多么伤感,他又不是不回去了。
“晚上我们可以打视频,你把叶聿送你的那箱东西拿出来,我教你怎么玩自己……”贺澄说话带着潮湿的热气铺洒在他耳廓,那话说得越来越浑,逼得顾君渊的耳根都直接红了。
“你……滚下去。”效果很好,顾君渊顿时觉得脸红屁股紧的,抬手推开他的手。
“好啦,好啦,说正经的,顾总,亲一个再走?”贺澄这正经的话,也并没有多正经。
顾君渊紧紧抿着唇,表情似乎有些勉强般,白皙的肌肤沉淀着几分血色。
贺澄这次没有主动去亲他,而是偏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想让他主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