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冉楚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看着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江觉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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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恨得牙痒痒的江觉厌,此时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转着手机,无聊地等待着另一个人的到来。
1551好奇地道:【宿主,你为什么没有继续?】
“我倒是想继续啊,”江觉厌随口道,“这不是药还没备好吗?”
【啊?】
1551茫然地道,它还以为上次宿主只是随口说说。
“没办法,我刚才确定了一件事。”江觉厌十分遗憾地道,“我对他,确实硬不起来。”
说着,他还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十分苦恼。
1551:……
江觉厌为之轻笑,没再说话,坐在那里,悠悠地等待谢余的到来。
其实他不需要等,更甚至不需要通知谢余,他完全可以把事情交给酒吧的工作人员,毕竟是在他们的地盘出的事。
但江觉厌还是这么做了。
他挑眉,眼神轻飘飘地看向旁边的休息室,懒散地想,反正冉楚看上去不急。
而且,他这也是给谢余和冉楚制造机会嘛,他们要感谢他才对。
这么想着,江觉厌十分心安理得地等待起来,甚至打开了手机玩起了游戏,连休息室里突然响起的呻/吟声,都没有让他的神色出现半分波动。
直到包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包厢的门被人大力推开,砰地一声砸在了墙上。
江觉厌的脸色不由得冷了下来。
他收起手机,冷漠地看过去。
就看见一向从容不迫的谢余不复平静,神色紧绷,身上只随手套了一件大衣,而不是平日里整齐笔挺的西装。
也是,现在是他的休息时间了,如果不是他打过去的电话,谢余估计已经睡着了。而紧急之下,他当然不顾的再去穿麻烦的西装。
江觉厌冷漠地想道,他看着神色紧绷的谢余下意识四处看了一眼,直到对上他的目光,才像是蓦然松了一口气,身躯放松下来。
这就放心了?江觉厌讥笑地想,如果告诉谢余,他是和冉楚睡过了才打的电话,不知道谢余会是什么表情。
这么想着,在谢余快步走过来的时候,江觉厌站起来,嘲讽似地笑着张开口,也正准备这么说€€€€
但谢余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平日里冷淡的、克制的男人,把他压在墙上,狠狠地咬了上去。
江觉厌尝到了血的滋味。
第139章 旧情人拒绝变情敌(二十一)
谢余的一只手, 温柔地垫在江觉厌脑后,不让他碰触到冰冷坚硬的墙壁,但与此同时,他的吻却又透露着截然相反的凶恶, 像是要把江觉厌给生吞活咽一样, 恶狠狠地撕咬着。
哪怕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口腔里开始蔓延, 他都没有停止, 反而像是被激起了凶性, 更加过分地深吻起来。
江觉厌被这个激烈的吻亲得一时愣在那里, 过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剧烈地挣扎起来。
谢余发什么疯!
要发疯也该去找冉楚, 咬他算什么!
江觉厌怒气冲冲地想着, 但不论他怎么挣扎,谢余就是执拗地抱着他不撒手, 只是接下来的亲吻,放轻了一些。
只是一些。
江觉厌冷冷地想着。
他被迫张着嘴, 任由谢余在里面攻城掠地, 舌头都被吮吸得发麻了。
该死的谢余,他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江觉厌恨恨地想着,偏偏耳边还回荡着冉楚的呻/吟声,再看眼前的谢余,不由冷笑地想,怎么,这是害怕他对冉楚做了什么,不敢对新欢下手, 就跑到他身上检查来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冷漠的目光,谢余慢慢停止了攻势, 但他仍旧紧紧拥抱着江觉厌,疼惜地舔吻起他唇瓣上的伤口。
“对不起。”
他低下头,在江觉厌的耳边诚恳地道歉,“我太急了。”
唇上的刺痛并没有就因此消失,江觉厌闻言抬眸,嗤笑道:“是太担心了吧?”
谢余垂眸,没有反驳,只是一只手下意识抚摸着他的背,保持着禁锢的姿势,不肯松手。
江觉厌恶劣地勾唇,慢慢道:“只是可惜,你来晚了。”
他的话音落下,抱着他的手突然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江觉厌仍旧笑着,绝不允许自己处于下风,他凉薄地看着谢余,慢慢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这就受不了了,那你要是知道,未来一辈子都要和我分享一个冉楚,而在后半辈子里,冉楚仍旧不忘在外拈花惹草夜夜笙歌,又会是什么表情?
谢余并没有说话,他好像又变回来之前沉默的样子,依旧亲密地和江觉厌头抵着头,过了好久,才声音很轻地回答:“没关系。”
休息室里,柔媚的呻/吟声绵延不绝地飘出,但这三个字,依旧清晰地传到了江觉厌的耳朵里。
他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些,带着慑人的冷意,重复道:“没关系?”
“这不重要,”谢余抱着他,慢慢地道,“我可以接受。”
你可以接受。
好一个你可以接受。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愿意为了我,接受一下自己的不一样呢?
江觉厌牵动了一下嘴角,试图露出一个笑容,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狼狈,但可惜,失败了。
他只好敛下自己所有的表情,神色冰冷地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分出一些精力,去关注一下休息室的人。”
说到这里,江觉厌终于能动动嘴角,恶劣地道:“他还真是很难被满足,缠人得狠,正等着再有人进去,好满足他呢。”
谢余没有说话,仍旧紧紧抱着他。
江觉厌继续道:“我出来有一会儿了,你现在进去,他一定会对你,特、别、热、情。”
最后四个字,江觉厌看着谢余,一字一顿地道。
也或许因此,谢余终于肯放松一些拥抱,低下头看着他,神色看不出情绪:“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江觉厌冷笑,漠然地反问道:“难道不可以吗?”
谢余看着他,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难道以为,他的旧爱喜欢上新欢,是一件多么不能够接受的事吗?
江觉厌讥讽地看着他,不再说话,而他不知道为什么,谢余也没有。
他们就那么对峙着,包厢里一时静默,只除了一旁的休息室里,愈演愈烈的呻/吟声。
江觉厌正准备开口,问问他准备拿休息室里的冉楚怎么办,恰好在此时,不知道何时包厢外多了一个人,他伸出手提醒似地敲了敲被撞在墙上的门,声音像是很纠结:“那个,到底还需不需要我……”
“冉楚在里面的休息室,你去送他去医院。”谢余没有回头,淡淡地吩咐道。
外面的人应了声,随后江觉厌就察觉到,一个男人走进了包厢,似乎有些熟悉,只是正好被谢余挡着,他没有看清。
不过江觉厌也没有在意,他只是冷笑地推了推谢余,“怎么,你要一直抱着我吗?”
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瞄到,那个男人已经抱好像彻底没了意识的冉楚离开了休息室。
那个男人路过江觉厌和谢余的时候,还特意停下,嬉皮笑脸地道:“那老板,我就不等你了。还有酒吧的老板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待会你们直接离开就行。”
他说完,就抱着冉楚离开了。
江觉厌注意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冷冷地想,谢余难道还真能放心把冉楚交给另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江觉厌丝毫不信,他看着谢余,却发现他只是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自己,“天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需要你送?”
“你喝了酒,”谢余静静地称述,“我送你回去方便些。”
“那也不需要你€€€€”
“我想送你,”谢余低下头,“让我送你吧,江江。”
江江。
江觉厌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久到像是上辈子一样。
那些所有的美好,都被他铭记在这个称呼里,一起丢在了记忆的深处,如非必要,不愿忆起。
江觉厌的神色恍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点下了头。
“你身上的衣服沾了酒,穿着不舒服。”谢余低声道,“换我的吧,我是在家里刚换过的。”
他是知道的,江觉厌有一点点小洁癖,尤其是对于那些带着糖分的黏腻液体,只要沾了一点,就浑身不舒服。
但江觉厌却拒绝了他。
江觉厌向后靠在墙上,似乎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轻飘飘地道:“怎么,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可以互相穿对方贴身的衬衣吗?”
谢余不自觉地抿紧唇,没有说话。
这是他下意识的小动作,江觉厌知道,每当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不想说什么的时候,都会像现在这样,下意识地抿唇,然后闭嘴不语。仿佛不这样就会有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罔顾主人的意愿脱口而出。
以往的江觉厌,总是会好奇地搭着谢余的肩膀,苦恼地猜测着到底是什么原因,又让他做这个小动作。而每一次,那时候的江觉厌,都可以准确无比地猜出来。
因为那个时候的江觉厌,知道谢余的一切,也愿意去了解谢余的一切。
但现在的江觉厌已经不想了。
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谢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不想说什么,他只是想快点离开。
所以江觉厌绕过谢余,率先走到了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