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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只剩下了两个人的走廊里。
江觉厌收回注视梁集离去的目光,悠悠地打了个哈欠,再看向谢余,“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虽然在问,但也没等谢余回答,已经自顾自地开始开门,半点眼神余光都没有分给谢余。
谢余敛下眉,平静地道:“没事了,走廊里冷,你先进屋吧。我先去煮点醒酒茶,等会给你送过来。”
江觉厌没回答,静谧的走廊里,响起了一道清晰的关门声。
谢余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自己的住处,路过餐厅的时候,上面原本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已经失了温度,凝结出了一层恶心的白色油脂。
谢余没去看,平静地走到厨房,开火加水,没有一丝波动。
他静静地等待醒酒茶煮好,目光一直没有从沸腾的水面离开过。直到茶煮得差不多了,才伸出手,把醒酒茶倒出来,放进白瓷碗里。
到了隔壁,他轻轻敲门,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谢余顿了一下,目光下移,放到了门把手上。
他伸手拧住,意料之外的,门开了。
江觉厌总是照顾不好自己,谢余想,这样很危险。
他端着醒酒茶走进屋里,在沙发上看到了闭目躺在那里的江觉厌,似乎已经睡着了,哪怕他进来了,也没有睁眼。
谢余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唇上,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上面的殷红已经散去,但谢余仍旧觉得格外刺眼。
他克制不住地伸出手,想要狠狠摩挲那柔软的唇瓣,将另一个人的痕迹抹去,他的手也几乎要触及到了,谢余能够感觉到江觉厌的呼吸熏染上了他冰冷的手,唇瓣也随着呼吸微微张开,引诱着他去触碰。
他想要去触碰。
他可以去触碰。
但是€€€€
谢余缓缓地收回手,他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眼时,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江江,起来喝点醒酒茶再睡。”他再次伸出手,不过这一次,是轻柔地推了推江觉厌,“不然会头疼的。”
过了一会儿,江觉厌蹙着眉,慢慢睁开眼,语气很冲地道:“你来干嘛?”
“喝点醒酒茶。”谢余压低了声音,耐心地哄道,“很快的,喝完会舒服很多。”
江觉厌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发冷,过了好久,才伸手接过那碗醒酒茶。
嗯?
江觉厌心中一动,再次抿了一口。
咸涩的味道在嘴里充盈,很难喝,难喝到江觉厌原本烦躁昏沉的大脑一下子就精神了。
他眼里的郁气终于散开,似笑非笑地看向从始至终好像都很平静的谢余。
江觉厌慢慢喝着醒酒茶,喝到一半的时候,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这是什么醒酒茶?”
“山楂橘皮茶,怎么了?”谢余不明所以,山楂和橘皮的味道很明显,江觉厌应该不会尝不出来才对。
“放糖了吗?”江觉厌用勺子搅着醒酒茶慢条斯理地开口。
“放了,两勺。”谢余紧蹙着眉,“是放少了吗?很酸?”
“那倒没有。”
江觉厌看上去心情很好,只是眼神格外意味深长,“你的手艺还挺好。”
谢余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仍旧敏锐地感觉到不对,但江觉厌不等谢余发问,随手把空空如也的白瓷碗放在了茶几上,斜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道,“去给我倒杯水。”
咸死了。
总有一天他要让谢余尝尝,放了两勺盐的醒酒茶是什么滋味。
谢余很快倒好水过来,温度适中,江觉厌顺手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因为喝得太快,溢出的水珠浸湿了他的唇,红润润的,让人忍不住想亲上去。
谢余的目光不自觉地放在了那双唇上,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嘴里的咸涩问道终于散去,江觉厌舒了口气,顺手把水杯递给谢余。
谢余接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江觉厌的目光一动,抬头看向谢余。
他察觉到了谢余的目光落在了哪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松开握着杯子的手,慵懒地往后靠在沙发上,在谢余的目光下,状似无意地舔了舔唇上的水迹。
江觉厌深谙如何撩拨谢余。
谢余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屈膝半跪在另一半沙发上,附身专注地看着江觉厌。
“江江,我可以亲你吗?”他嗓音干涩地问。
“你不是说,不会叫我不喜欢的称呼吗?”江觉厌答非所问,似笑非笑地开口。
“……你没有那么不喜欢。”
“你凭什么这么说?”江觉厌好像很好奇一样,意味深长地道,“谢余,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负?”
谢余没有答话,他像是察觉到了江觉厌的默许,靠得更近了。
近到他们两个人的呼吸相缠,眼里都只能倒映下对方,近到比刚才江觉厌和梁集更亲昵,更密不可分。
关在谢余心里的野兽终于忍不住了。
他克制地吻上江觉厌红润的唇,却又在真正接触的那一刻,凶狠地撕咬起来。
他仔细地舔舐着江觉厌的唇瓣,确定没有遗漏,才又撬开唇瓣,往江觉厌的口腔里扫荡,不放过每一处,像是要把这里原本被人留下的痕迹彻底散去,再深深地留下他的记号。
江觉厌不自觉地呜咽一声,更多的呻/吟却在口水色/情的吞咽声中消失,只留下一缕银丝从江觉厌被迫张开的嘴角缓缓滑落。
谢余真的亲得很凶。
谢余的手扣在江觉厌的后脑勺上,迫使他只能仰着头,无力地接受前往更深处的侵占,像是连呼吸都要被掠夺。
江觉厌的手在谢余不动声色地动作下,无力地搭上他的脖颈,丹凤眼里盈满了雾气,断断续续地生气。
混蛋谢余,改属狗了吗?
明明这一次并没有被咬破嘴唇,但江觉厌仍旧觉得唇瓣一阵刺痛,足以可见谢余吻得有多用力,多激烈。
很快,江觉厌就沉浸在这个让他缺氧的吻里,再也想不起其它。
吻到最后,谢余目光暗沉地看着眼神迷蒙的江觉厌,不动声色地加大了力度。
他想起了梁集嘴上的齿痕。
江觉厌也会这么激烈的亲吻另一个人吗?
谢余收紧了手,在江觉厌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珍重而又凶狠地,咬破了他的唇瓣。
“呜!”
江觉厌吃痛的声音响起,属于鲜血的铁锈味在两个人的口腔里蔓延。
江觉厌气恼地瞪着谢余,果然改属狗了。
咬之前就不能先和他说一声吗?
谢余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在那个血腥味的吻后,他像是安抚一样,慢慢舔过唇瓣上属于他的齿印,珍惜而又缱绻。随后的亲吻也变得细水流长,不再激烈到让江觉厌觉得大脑缺氧。
江觉厌也慢慢忘了生气,懒洋洋地搂着谢余,享受这个温柔的吻。
哼,谢余。
我还以为你真能忍住呢。
他揽着谢余脖子的手不动声色地掐了掐,在谢余疑惑而又纵容的目光中,遗憾地想,刚才忘了让梁集把那束玫瑰花留下了。
不过,算了。
第一朵玫瑰花,他还是想收谢余送的。
第160章 旧情人拒绝变情敌(四十二)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亲到最后, 江觉厌被吮吸得舌根都开始发麻,嘴也无力地张着,要不是谢余温柔而强硬地支撑,江觉厌早就疲惫地合上唇了。
但谢余显然没有这个自觉, 还有继续亲下去的趋势。
最后还是江觉厌实在生气了, 伸出手捏住他的耳朵, 故意暧昧又亲密地摩挲。
谢余身体一僵, 呼吸的频率更急促了, 但嘴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还有继续往深处的趋势。
江觉厌觉得让他再继续下去,自己的嘴就真的合不上了。
被亲到合不上嘴……如果真的因为这个理由去医院, 他一定要杀了谢余。
江觉厌面无表情地想, 加大力度,拧。
这回谢余终于反应过来, 大概明白江觉厌不是在故意撩拨,于是终于舍得暂时离开江觉厌的口腔, 但仍旧抵着他的唇, 说话时的震动毫无保留地顺着相抵的唇传递给江觉厌。
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江觉厌气笑了,他看着谢余,很想问他是故意的吧?
但看着谢余神色如常,江觉厌只好不耐地推了推他,并没有说话。
谢余一顿,顺势往后退了半个身子,从和江觉厌耳鬓厮磨的亲密无间,到可以再容纳一个人的距离。
江觉厌并不想说话, 他现在只想闭着嘴,最好不要让他做任何需要张嘴的事, 但他一看谢余的样子,就明白这个混蛋又在自以为是地想些什么了。
为了不让自己今天晚上的努力付之东流,江觉厌只好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开口:“给我拿个镜子。”
反应过来江觉厌并不是厌烦,谢余不动声色地放松了下身体,他顺从地起身,很快就拿着镜子折返回来,放到了江觉厌前面。
镜子里的人双颊泛红,漂亮的丹凤眼失去了往日里的锐利,变得柔软而又湿润,像是被人用湿热的水浸泡过一样,红肿的唇瓣微张,隐隐还能看见里面一截红润的舌尖,不自觉地透露出一种情/色的意味。
但江觉厌并没有注意这些,而是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嘴,不仅红肿了许多,上面的一层皮估计都被某个人舔了下来,尤其是上面被某人特意留下的两个明显的牙印,但现在还在隐隐发疼。
江觉厌试着合紧唇,但是上下唇瓣一触碰,就带来一股明显的刺痛,他只好继续保持着之前微张着嘴的状态,心中怒骂。
混蛋谢余是一辈子没吃饭,生怕吃了这顿没下顿,要把他活活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