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谢余怎么找得到他?
江觉厌低下头,摸出手机准备给呆头鱼打个电话,省得他找不到人着急,可是还能等他划开手机,一个有力的手就拽住了他。
“江江。”
熟悉的呼唤响起,江觉厌愣住了,乖巧地顺着他的力道被拉出人群,看着谢余一时回不过神来。
谢余奇怪地问:“怎么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江觉厌忍不住问道,神情里满是疑惑,“你又不知道我去迎你了,而且那么多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被挤到哪去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江觉厌认真思考,不确定地看了看手机,“你不会是又……”
“江江,”谢余亲了亲他,眉眼含笑,“只是找到你,用不着定位器。”
“那你€€€€”
“你在发光。”
所以在人群里,我总可以一眼看到你。
谢余一语结束话题,却让江觉厌一时失语,良久,才无奈地亲了亲他,“真会说甜言蜜语。”
谢余认真地道:“不是甜言蜜语,是事实。”
江觉厌好笑地看着他,接过谢余递过来的冰激凌,挖了一口进嘴里。
很凉,但也太甜了,他吃了两口就受不了,递给了谢余。
江觉厌抱怨道:“国外的糖跟不要钱似的。”
“嗯。”谢余应了声,将手里提的另一个纸袋递给他。
江觉厌打开纸袋看了看,里面是一杯水果茶,国内的一个品牌。
谢余含笑道:“无糖的。”
江觉厌拿出来,挑眉补了一句,“还是热的。”
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的,就不知道他想吃点凉的吗?
谢余面不改色:“冰块用完了。”
江觉厌冷笑,“常温的也没有?”
谢余就不再说话,和他手牵着手,沿着河畔往前走。
冬天有些冷了,但牵着江觉厌的手足够温暖,手里还热着的果茶也在传递热量,江觉厌就一点儿就不觉得冷了。
走着走着,江觉厌突然开口:“你什么再把软件给我安回来?”
谢余看向他,神色不明。
江觉厌自顾自地道:“我手机里也没什么你不能看的,那些所谓的公司机密,扔在你面前你都没兴趣,所以安了监控软件也没什么。”
“我自愿的,谁也拿你没办法。”
他们还在往前走,谢余沉默了一瞬,“江江……”
“没关系,我喜欢你看着我。”江觉厌停下脚步,神色里满是温柔的笑意,“不管是哪种‘看’,我都喜欢。”
“不过,你要安的话,提前和我说一声。”
他们又继续往前走,江觉厌咬着吸管,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先说好,你不许乱想,我可不是要防着你,是你自己把我搞出了心理阴影。”
以往万一,为了防止谢余又做蠢事,他还是要提前做准备,把人看好。
不过,既然如此……
江觉厌琢磨了下,饶有兴趣地开口:“不然我也在你的手机里安一个吧,省得你又跑,这样的话我到时候逮你也方便。”
谢余很无奈,“我什么时候跑了?”
江觉厌横了他一眼,对他没有直接答应十分不满,“怎么,手机里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谢余很冤枉,好在他十分精通哄江江的办法,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江觉厌的口袋里,又拿走了江江的手机,语气含笑,“江江既然不放心,那我们接下来换着手机拿,可不可以?”
江觉厌很满意,凑到谢余耳边道:“好好表现。”
“表现好了,要是让我开心的话,我不介意你在我的办公室安一个摄像头。”
这样的话太有诱惑力,谢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还有我的休息室……”说到这里,江觉厌声音里的笑意愈发明显,一只手暧昧地扣在谢余的脖颈上,摩挲着那个反应了主人情绪的凸起,“以前,我会在里面洗澡、换衣服、睡觉。”
“以后,我或许可以在里面做一些别的事……”
“谢余,想看吗?”
对于他的诱惑,谢余回以一个滚烫的吻。
吻罢,他才声音沙哑地问道:“怎么才算表现好?”
江觉厌眉目轻挑,点了点谢余的喉结,并不准备答疑解惑,“自己想。”
没能得到考官泄题的谢余无奈一笑,干脆快走两步,在江觉厌面前蹲下来。
“怎么了?”江觉厌疑惑地问。
“表现。”谢余一本正经地回答,又笑着解释道,“刚才的表演队伍太长,进不来,车停的有点远,我背你过去。”
“倒也不必在这个地方表现,我又不是不能走……”
谢余从善如流地改口:“好吧,主要是为了弥补我昨晚的过失。”
他说得坦坦荡荡,却让江觉厌一时无语,半晌才趴在谢余身上,泄愤似地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下次再那样,我饶不了你。”
谢余:“可是是江江自己渴了,喝了那么多水,才会€€€€”
“谢!余!”
江觉厌恼怒的声音打断了谢余的话,“你做的混账事还敢狡辩?”
谢余及时闭嘴,侧首亲了亲他生气的江江,柔声哄道:“好了,我知道错了,江江别生气。”
江觉厌冷笑,丝毫不为他的甜言蜜语哄骗,不提起时还好,一想到昨天,江觉厌就一肚子气。
“我都那么求你了,”江觉厌在谢余耳边咬牙道,“你非要继续胡闹,就那么好玩吗?”
听到江觉厌的话,谢余的眸色深了深,想起了昨晚的江江,不自觉地滚动下喉结。
“江江那样,”他的声音沙哑,不受控制地道,“很好看……”
江觉厌一时说不出话来,又羞又气,可是要他和谢余真的生气,他又不舍得。最后,江觉厌看着谢余,又看了看还有大半杯的果茶,终于灵光一闪,计上心来,缓缓开口,“谢余。”
谢余:“?”
江觉厌:“渴不渴?”
谢余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不€€€€”
“喝!”江觉厌把吸管怼进他嘴里,微笑着道,“你渴了,快喝,全部喝完。”
谢余逃避不得,只好硬着头皮道:“江江,我们不是要出去玩吗?”
江觉厌莞尔一笑,轻轻地道:“那不是正好吗?”
自作自受的谢余:……
之后,江觉厌在他耳边轻笑,“不是很喜欢那样吗?可以啊,下次我还可以陪你继续玩。”
江觉厌看着强自忍耐,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的谢余,笑容愈发深了,凑过去轻轻舔了舔他滚烫的喉结,在谢余身体猛地一颤下,继续贴近他的耳边,往里面微微吹着热气。
“只是,我一次,你一次,我忍多久,你忍双倍,怎么样?”
江觉厌跨坐在谢余的腿上,亲昵地搂着他的脖颈,说出的话于谢余而言,却好像是恶魔的低语。
不仅残忍,还……充满了诱惑。
国王还是不了解野兽的本性,如果一开始不能严厉地遏止野兽的放肆行为,而是被它一时的乖巧所迷惑,轻易地许下诺言,自以为尽在掌握。可是国王不知道,增加的困难并不能让野兽罢休,相反,只会让它跃跃欲试、挑战极限,并且在成功之后,在贪婪的本性下,加倍索取回报。
又或许,国王也猜到了另一个可能,只是他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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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时间,他们开始在这座城市的自驾游。
也不拘什么景点,他们随意地开着车,对哪个地方有兴趣就停下看看,没兴趣就径直开车离去。
刚启程的时候,江觉厌在车里提起了奥伦多。
他倒不是想煞风景,只是突然想到了,害怕谢余哪日里自己知道,又乱吃飞醋,只好自己报备。
谢余听完,不动声色地道:“他有和江江说什么吗?”
江觉厌没有多想,简单地把对话复述了一遍,又好笑地说:“别多想,什么都没有。”
谢余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没有再追问下去,却迎来江觉厌狐疑的眼神。
他看着谢余,“不对,你有点不对劲。”
以谢余那爱吃飞醋的性子,竟然没有事无巨细地追问,反而还松了一口气€€€€江觉厌可不相信,谢余变得那么“通情达理”了。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身体突然绷紧、却还要假装自己在认真开车的谢余,意味深长地开口:“谢余,你有事情瞒着我啊。”
谢余试图逃避这个话题,“江江,我在开车,需要专心。”
江觉厌并不上当:“前面就有临时停靠点,你可以停下来。”
谢余见实在逃不掉,只好如实招来,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说话间也是吞吞吐吐,“我之前来的时候……见到你的另一位同学,然后产生了一些误会。”
“你提起奥伦多,我以为是他知道了什么,所以……”
他没再说下去,江觉厌却爱极了谢余这幅难以启齿的样子,侧身半趴在椅背上,笑吟吟地追问:“所以呢?你产生了什么误会?”
谢余欲言又止,但实在架不住江觉厌的笑容,没能糊弄下去。
“我当时以为,那位同学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行事冲动了些。”谢余难得神情尴尬,“不过后来解释清楚了,他只是你的同学,没有其它关系。”
江觉厌撑着脸,静静地听着,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却还想知道的更清楚些。
最后是什么时候,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一一告诉他。
但看着谢余那副不自在的样子,江觉厌还是遗憾地暂且放弃,打定主意以后再慢慢询问。
他真的挺喜欢谢余讲这些事的,虽然有时候会生气,也会遗憾,可是想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其实谢余从未远离江觉厌的生活,他就会升起一种奇异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