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更急了,“你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大哥自己说的啊,说哥哥是一位长辈的儿子,林叔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啊。”谈越歪头,“真奇怪。”
管家感觉就这一会儿自己脑门都要流汗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前的小少爷像是个长着恶魔犄角,挥动着恶魔翅膀的天使。
“小少爷,厨房里面脏得很,你还是快出去吧。”
“好吧。”
谈越决定不捉弄管家了,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准备出去了。
他端着水刚走出厨房,迎面就碰上了迟危。
“哥哥?”
迟危的眼神在谈越身上上下扫了一番,像是在确认什么,“你去了很久。”
“啊,林叔找我说了会儿话。”
“你……”
什么?
谈越走近一步听的更清楚。
“以后要吃药。”
谈越眨了眨眼,“哥哥说的话,我听,只是应该有一些奖励吧?”
迟危心里只浮现出一种想法。
果然很难搞,明明是他自己的事,居然借此来找他索要奖励。
“你想要什么。”
“让我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哥哥给我什么我都会喜欢的。”
迟危忽然笑了一下,但谈越却没有从这表情里读出开心的情绪,“真的吗,什么都会喜欢。”
谈越点了点头,“都喜欢。”
话音一落,迟危忽然伸出手,拨弄了一下他额前的头发,动作轻柔,手指顺着脸侧滑下,像风一样地抚过。
“要记住你说的话。”
谈越微怔,这句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威胁他呢,不记得会怎么样啊。
他有点想知道。
黑发少年笑得纯良温驯,点了点头。
……
六点半,晚餐时间到了。
餐厅的桌子空间很大,谈越和迟危还是按照以往的座位坐下的,谈理和覃棠也分开了,分别坐在两人旁边,成了对面。
“和他很熟吗?”
谈理目不斜视地说着话,之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谈越独处,有些话都不好问出来。
谈理话里的这个他指的就是迟危。
“还好,他平时很忙我们没有熟悉的时间。”谈越回答道。
“嗯,不用和他太熟,迟早要走的人。”
这样吗,那他可得问问迟危他什么时候走,他好做个心理准备。
后面谈理也没有再和他说话了,谈越解决了今天的晚餐,其他三人也陆续吃完。
“弟弟,你一直都吃这么少吗?”覃棠刚刚就想问了,只是食不言,现在才说。
“小棠哥,你怎么比我亲哥还关心我,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
三双眼睛都看着谈越,等着他往后说下去。
隐瞒谈越两人关系这件事,其实是覃棠自己先提出来的,他知道谈理家里的亲人就只有谈越这么一个人,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如果突然得知自己依赖的哥哥有了伴侣,一定会很失落,会胡思乱想。
所以他才希望先能以哥哥朋友的身份去认识谈越,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和谈越相处好。
谈越继续说道,“你也是我亲哥一样。”
“因为我们是特别好的朋友啊,他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覃棠这样说道。
谈越像是被说服了,看了眼正对面的迟危,没有再问什么。
由于介绍时是以朋友关系,管家还是给覃棠在一楼安排了单独的房间,谈越今天没有在客厅多待,留着谈理和覃棠还在下面坐着,自己抱着猫先上楼了。
【宿主,你不去找任务对象吗?】
迟危和以往一样吃完饭就不会在外面多待,早早就进了房间。
【我这不是在想理由吗。】
谈越拿出手机,翻翻点点,看见未来十二个小时的天气后,终于满意地关上了手机。
三个小时候之后,暴雨如期而至,夜色下的雨肆无忌惮冲洗着世界上的一切,玻璃窗户被雨滴拍打的声音吵的人无法入眠。
谈越抱着他的枕头,踩上拖鞋,走了出去,走廊上亮着夜灯,亮度不高,看东西都带着一层模糊的光晕,配上外边隐隐约约的雨声,有那么点恐怖的氛围。
他走到迟危房门口,敲响了门。
第043章 耳朵
房门打开,里面的青年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
“睡不着。”谈越怀里抱着蓬松的枕头,“想找你聊会天,可以吗?”
这个时间适合聊天吗,迟危扶着房门,眼神落在少年纯净的脸上。
“谈越,你的胆子好像很大。”
敢在这样一个深夜,来敲响他的房门。
“不是,我很胆小的。”谈越仰头看他,“雨声吵得我睡不着,说不定待会儿还会打雷。”
迟危没有从他脸上找出丝毫破绽,他松开了手,房门敞开,“那你就进来吧。”
谈越点头,走了进去,这是他第一次踏足迟危的房间,窗帘紧紧地拉起,里面只开了一盏床头的灯。
他往床边走去,回头问道。
“哥哥,我可以坐你的床吗?”
“我以为你是想睡我的床。”
谈越脸上闪过错愕,这样直白的话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可受不住,眼睛都睁圆了一些。
“什么?”
迟危没有错过他的表情,说到底年纪小,还单纯得很,他移开了眼。
“坐吧。”
谈越坐到床上,盘着腿,把枕头放在了上面,因为体寒的缘故他睡觉时也穿着袜子,露出了一点纯色的白。
“哥哥,你今天又失眠了吗?”
记忆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晚上,迟危想起了柜子里的零食和后来他塞过来的糖。
“那你呢,又饿了?”
“不说还好,你一说还真是有点。”谈越摸了下肚子,“饿了。”
迟危不为所动,“那就饿着吧。”
“哥哥你是不是和我大哥关系不好啊?小棠哥说是和我大哥关系所以才把我当亲弟弟看的。”
迟危冷笑了一声。
“亲弟弟?”
之前在谈越面前伪装的和善突然不见了,迟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他是被捡来的猫,对他而言不论在哪都是他独自一人。
“嗯!”谈越一点头,拉住他的手腕,“你上来坐,站着多累。”
迟危瞥了眼圈在他手腕上的手,修长纤细,仿若一折就断,他反手捉住,俯身靠近。
“你想让我把你看做亲弟弟?”
谈越发现今天晚上的迟危攻击性格外强,是因为另外两个人吗。
距离忽然拉进,谈越盯着近在眼前的脸,他浅色的眸子里有一场化不开的浓雾,是他的防御机制,让人无法靠近他。
“不想,我是谈越,不是弟弟。”
少年的眼眸清澈得一眼就能望到底,是他从未见过的纯净颜色,迟危率先错开了视线,他走向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包牛奶味的饼干,扔给了谈越。
“不要在床上吃。”
仿佛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谈越心满意足,撕开了包装袋趴在床边,往口里塞了好几块,然后就伸手递给迟危。
“我不吃了。”
“……”
迟危又把剩下的饼干放回了柜子里。
他惊讶于自己居然这么有耐心。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气温也急剧下降,谈越挪着挪着就到了床头,迟危早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就等着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谈越张嘴,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有点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