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异世来客 第114章

士兵有些担忧,法兰克曾经对他耳提面命告诉他谢桑不能抽烟,但是今晚谢桑他匆匆离席,一看就是心情不好,他犹豫片刻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薄唇张开,白色的烟雾从唇齿中呼出,谢桑单手撑着头,指尖抖落的烟灰落在地板上。

今天他喝了酒也抽了烟,这两样是法兰克一直不让他碰的东西,说是对他的身体不好,每每阻拦,让他烦得要死。现在他可以放肆地享受这一切,可是为什么感觉不到任何高兴?

他喜欢男人?

谢桑吸了一口烟,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喜欢法兰克?

谢桑口中的烟没有吐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明确,

酒精因子在血液中流动让大脑有些昏沉,谢桑将自己缩进柔软躺椅中,偏头闭上了眼。

士兵做在一侧,飞行器里头的气氛让他如坐针毡,他忍不住打开一侧窗户上的遮光板想要找点事做,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而这一看却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路线不对!

这不是回别墅的路!

士兵浑身的雷达在此刻全部响起,他猛地看向飞行器的驾驶舱,脑中蛛丝马迹飞快闪现,瞬间在心中大骂自己粗心大意。

高级宴会的确会配备返航服务,但是今天前来的宾客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哪里用得着宴会提供飞行器,为什么这么格外热情的司机会如此笃定谢桑阁下没有飞行器?

谢桑阁下匆匆离席,就连法兰克阁下也是给他打了电话才得知他们在哪,如果这架飞行器不是法兰克上将安排的,那到底是谁如此神通广大未卜先知?!

细思极恐,士兵猛地出了一身冷汗,他他浑身紧绷,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腰间的枪,第一时间掏出光脑给法兰克发了个消息,随后解开了腰间的安全带悄无声息地站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

神经在疯狂跳动,手心的冷汗让他有些握不住枪托,他假装毫无所觉朝着谢桑走了过去,口中满是询问的话:“谢桑阁下,您不舒服吗?头晕,需要解酒药?”

思绪猛然被打断,谢桑皱眉,正要说什么忽然指尖一烫,他走神太久了夹在手指间的烟即将烧完,烟蒂落在地上,猩红的火光闪了闪随后熄灭。

“阁下,拿着这个。”

士兵用只能让谢桑听到的音量快速地说道,他轻轻抬起一只手抵在嘴唇上示意谢桑不要发出声音,旋即一个坚硬冰冷质地的物件被放到了谢桑的手上。

谢桑眼瞳一缩,他手中被塞进一把枪。

士兵明显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背脊紧绷,口中的话又低又快:“阁下,飞行器上大概率有刺客,我已经给法兰克上将发了消息,您不用害怕,请保持安静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说完不待谢桑回答,士兵战起身,口中喊了一声:“劳驾,飞行器上有解酒药吗?”

驾驶舱内没有回答,非常安静。

士兵眯起眼,假装生气质问,脚下不停朝驾驶舱走去:都去哪里了,听不见我说话吗?我问有没有解酒药,阁下现在非常难受!”

这一次驾驶舱内有了回应,一个身影跑出,正是士兵曾见过的那个格外热情的雌虫,他笑得格外谄媚:“啊,抱歉抱歉,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士兵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对方身上,在他的腰间发现了不甚明显的藏起来的鼓包,那是枪托的形状,他继续假装愤怒:“需要解酒药。”

雌虫舔着脸满脸抱歉地笑:“抱歉,飞行器上没有解酒药。”

士兵眼睛一瞪:“没有解酒药?!怎么回事,你们就是这样照顾雄虫阁下的吗?连解酒药都不知道准备!阁下很难受,没有解酒药,你们不会去买?就在附近停靠找个便利店立刻!”

雌虫闻言笑容一僵,他赶紧安抚:“抱歉,是我记错了,您说的对,飞行器上怎么会没有解酒药,我想起来了,稍等片刻。”

士兵看着雌虫重新钻进了驾驶舱,他赶紧上前一步贴上了驾驶舱的隔板,他听见了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果然不只一个杀手。

“真他虫的麻烦鬼,死到临头了还唧唧歪歪!直接杀了算了!”

“耐心些,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等飞出帝星中圈,倒是后再动手,你等着,我去糊弄糊弄。”

“他虫的去哪里找解酒药?”

“你煞|笔啊,随便搞个糊弄不就好了?安静等着!”

趴在隔板上的士兵悄然做好姿势,他蹲守在门口,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驾驶舱的入口,等到雌虫再度出来他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前扑去。

“呃€€€€”

士兵捂住雌虫的嘴巴,手中用力猛地将他的头朝相反的方向一扭,咔哒一声骨头断裂,毫无防备的雌虫抽搐着倒下。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腿却碰倒一侧桌子上的装饰品,瓷器的碎裂让士兵心神一跳,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个高大身影从驾驶舱内跑出来,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虫,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同伙,大呼一声,旋即从腰间掏出一把枪。

“大哥!”

“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

“砰砰砰!!!”

士兵几个翻滚躲到了沙发之后,他喘着粗气,腿部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他中了一枪。对方用的武器杀伤力很大,此刻的他大腿不仅血流如注伤口周围一片焦黑,凭借着士兵的经验,他确认自己没有伤到大动脉,不幸中的万幸。

现在的情况对士兵很不利,他把身上仅有的配枪给了谢桑防身,他本想用逐一攻破的方法解决对方,没想到出了纰漏,刚刚的时间太短他根本来不及缴获对方的枪。冷兵器和杀伤力巨大的高科技,当下高下立见,更何况他还要保护谢桑,完全的劣势。

士兵飞快撕下上衣布条捆住自己受伤的大腿,咬紧牙猛地一扎紧,他咬着牙想要站起来,然而下一刻更让士兵绝望的一幕出现了,驾驶舱内又出现了一个雌虫,战场上训练出来的本能让士兵瞬间意识到面前的雌虫绝对是个狠茬,非常不好惹。

最后出来的雌虫并没有理会同伙的怒吼,径直朝着谢桑所在的第三区隔走去,士兵见状瞳孔剧烈震颤,抓起递上碎裂的瓷器碎片甩了出去。

“我在这!是我杀了他!”

“砰砰砰!!!”

瓷片暴露了士兵的位置,死了同伙的雌虫一阵疯狂输出,然而最后出来的雌虫却只是淡淡朝士兵那边瞥了眼,脚下丝毫没有停顿的趋势,很显然他和那个喊着要为大哥报仇的傻大个不一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无法,自身难保的士兵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朝谢桑所在的地方走去,几乎目眦欲裂。

疯狂开枪的傻大个没了子弹,士兵趁着他换子弹的空隙手中的匕首飞出,不偏不倚地刺中了傻大个的手臂,一声惨叫,傻大个手中的枪落在地上,士兵一脚飞出将枪踹飞了十多米,费力压住疯狂乱动的傻大个。

对方的一身蛮力,实在难缠,他也不傻,专挑士兵受伤的大腿攻击,存粹的肉搏,拳拳到肉,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这让满心满眼记挂着谢桑的士兵心中焦急万分。

“砰€€€€”

一声枪响,正在缠斗的士兵猛地抬起头,他看着传出枪声的第三区隔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一瞬间的走神让他瞬间被反压,肚子上猛地一个肘击让他哇的吐出一口血。

“砰砰砰€€€€”

借着又是三声枪响,口中吐血的士兵挣扎着朝着谢桑所在的地方爬去,却被身后高大的雌虫狠狠踩住了头。

傻大个站起身,看着被打倒在地弓着背的士兵一脚踩在他中枪的大腿上,看到士兵面露痛苦的神情,他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连踹了好几脚。

“该死的,该死的畜生!”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士兵死死咬住牙,承受着如雨点般落下拳打脚踢。

“砰砰€€€€”

两声枪响,蜷缩在地上满脸痛苦的士兵惊愕地抬起头,染血的视线中他看见面前施暴的傻大个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膝盖和腰腹各中了一枪,轰然倒地。

“呃!”

士兵抬起头,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看清了是谁的开的枪,赫然是他以为遇害的谢桑。

谢桑快步来到士兵身侧,他看了眼在地上挣扎吐血的傻大个,旋即蹲下朝士兵伸出了手:“还能走吗?”

“虫神保佑,您没事!”

谢桑的脸上挂了彩,尚未干涸的鲜血在他脸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白,士兵感受到了谢桑手掌冰冷的汗水,他艰难地爬起来,指了指自己口袋里的光脑,示意谢桑拿出来:“阁下,我已经给法兰克上将发过求救信号,很快救援部队就会到达,请不要害怕。”

“来不及了。”

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雌虫吐出一口血,冷不丁地开了口,他的牙齿上粘着血他的笑容看起来恐怖又疯狂:“你们逃不掉,飞行器已经设置了自毁模式,还有三分钟就会落地坠毁,你们谁都活不了!”

士兵顿时一惊,谢桑快步朝窗户走去,只见不知何时飞行器已经头朝下坠落,而飞行器的下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看来对方不仅想要让他死,还要要让他尸骨无存。

谢桑没说话,他拿着枪走到傻大个面前,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的脑门:“降落伞在哪里?”

傻大个冷笑。

谢桑眯起眼,手中枪托往傻大个的脸上毫不留情地狠狠一砸,重复:“降落伞在哪?”

傻大个吐了一口血唾沫,飞溅的唾沫不偏不倚地落在谢桑胸前,他冷笑:“我们雌虫才不需要那种东西!”

雌虫有羽翼,他们根本不需要降落伞。

士兵慌了神,若是他没有重伤带着谢桑逃出去自然没有问题,但是此刻他几乎无法动弹,自身难保更别提加上谢桑这个包袱了。

谢桑没说话,他朝飞行器舱门走去,却发现舱门早就锁死了。

谢桑没说话,他手中握着士兵的光脑。

当生命只剩下三分钟不到的时间,你会做什么?

谢桑以为自己不惧怕死亡,为了回到地球曾经他求死过无数次,可真的当生命只剩下三分钟时,他忽然觉得有些不甘心。

他拨通了法兰克的号码。指尖轻轻一点,明明如此轻松简单的事情,他从前却从没有真正做到过。

“嘟€€€€”

铃声响了一声就被立刻接通,谢桑听见了呼啸而过的风声,然而他听见了法兰克的声音:“说€€€€”

谢桑觉得自己的嗓子眼似乎堵住了,他喉结滚动一瞬后开了口:“法兰克,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谢桑听见自己的心跳逐渐剧烈的声音,他掏出一根烟叼在口中点燃吸了一大口,吐出的烟雾花了谢桑视线,他听到光脑那头沉重的呼吸声,他低低开了口:“你说过你喜欢我对吧,现在还作数吗?”

看着窗外逐渐靠近的海面,谢桑再次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他紧紧握着光脑,他的手指因为大力发白,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忽然笑了,白色的烟雾中他的笑容在像是忽然森林迷雾中忽然开出的花。

“法兰克,我他妈忽然有些舍不得了。”

谢桑的声音很轻,都说人死前脑中会走马观花过一遍生平,为什么他脑子里此刻都是法兰克的影子?

飞行器忽然剧烈的一抖,谢桑猛地看向背剧烈撞击了歪曲的舱门,两声剧烈的撞击后他看见了一双手硬生生扒开了舱门,法兰克站在门口朝他伸出手,他喘着气,鲜血顺着他被金属片划破的伤口滴下,他拿起夹在衣襟上的光脑重新说了一句:“作数。”

当然作数。

如鹰隼般强大翅翼卷起强烈的风,长发飞舞,谢桑眼睫微颤一瞬,抬眸,他陷入了一片包容如海洋的蓝中。

刚才的惊心动魄早就足够谢桑醒酒,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到有些晕。

死前能想起的最后一个家伙,让他说出舍不得的男人,每一次都义无反顾朝他跑来。

谢桑将脸埋进了法兰克的胸膛,他脸上感受到了凌厉的翅翼扇出涌动的气流,锋利骨刺起起伏伏彰显着强大的力量,任何中二少年看到了都会移不开视线大喊一声酷毙了。

无声的几个呼吸后,谢桑忽然伸出了手。

敏感的翅翼忽然被触碰,法兰克差点一个不稳直接一头栽进海水里,他勉强稳住紊乱的呼吸扭过头刚想提醒谢桑翅翼危险,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瞬间失去了话语的能力。

谢桑的指尖划过翅翼和肩胛骨相连的部位,在法兰克方寸大乱的眼神中,他勾着法兰克脖颈的手忽然一个用力,旋即一个生涩到显得有些粗暴的吻印在法兰克的嘴唇上。

在谢桑的嘴里,法兰克尝到了酒味。

啃咬的刺痛伴随着湿漉,法兰克呼吸一窒,在他震惊、茫然甚至无措的眼神中,谢桑舔了舔嘴唇,他手里抓着一小撮刻意收起骨刺的翅翼,朝着法兰克抬了抬下巴:“喂,我们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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