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珩像是听不出谢晚烛的不愿似的,反而真诚的眨眨眼,“那殿下更要适应适应了啊,不然以后成亲了该怎么办。”
谢晚烛叹了口气,他倏地抚上薛珩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一吻毕,谢晚烛的指尖细细抚过薛珩的唇角,眉目显出倦怠,他的语气软软的,“阿昀,我好累啊,让我早点休息好不好……”
烛火黯然,映着谢晚烛那张苍白冷艳的容颜,宛若嫣然含朱的海棠,绝色无双。
薛珩被谢晚烛这一下迷的神思恍惚,大脑还未反应过来,嘴巴就先答应了。等他反应过来答应了什么,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恍恍然被送出门时,薛珩都没回过神来,他傻愣愣的在门口摸着唇角站了会儿,才如梦初醒般的往自己的寝居走。
身后在屋外等候多时的侍从连忙跟了上去,“主子,你是饿了吗,要去吃点东西吗,奴现在就去吩咐东厨……”
薛珩捂着发红的脸,身后的狐狸尾巴都快摇上天了,“不、不是,我要回去睡觉……”
侍从疑惑道,“可是大人,这不是去寝居的路啊,是去东厨的路。”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的薛珩,捂着脸慢慢蹲下了身。
殿下……
他好爱殿下啊……
身后不知所措的侍从:“……”
发生什么事了??!
主子怎么走着走着就蹲下去了?!
*
在薛府用了早膳后,谢晚烛便回了七皇子府。
虽然得了薛珩的亲口承诺,说会帮他的,但谢晚烛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怕对方食言,可眼下春猎在即,他也无暇分心其他事宜了。
大周朝每年的春猎都会邀请各国使臣前来,既能交友建邦,也能发扬国威。
谢晚烛的二皇兄和三皇兄最受当今圣上的宠爱,春猎也全权交由他们负责。
单手撑着头,乌发落在案桌上,谢晚烛的侧脸苍白脆弱,谢殷的生辰宴上出了那等事,丢了好大的没脸,而颜遇也出手教训了齐祁,到最后谢殷一党虽然会找颜遇的不快,但更多的是来寻他的麻烦。
春猎怕是要出很多事端了。
就在谢晚烛思考该如何避免这些事端时,乌和敲了门。
*
看到乌和递过来的一些话本,谢晚烛眸光轻变,太阳穴跳了两下,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乌和抿着唇,表情有些气愤,“殿下,他们都太过分了,话本里随意编排你!?”
谢晚烛伸手接过话本,语气里并没有什么起伏,“我们的人将谢殷生辰宴上发生的事情传了出去,民间并没有什么编排谢殷的流言传出,而是传了我的流言,是因为谢殷他们散播的流言盖过了我们的?”
谢殷他们不缺钱,有大量的钱财可以在民间造势,而谢晚烛缺钱,就算花钱派人造势也造不了多少。
乌和摇头,语气激动又愤懑,“不是的,殿下!话本里写的不是殿下想的那些事,而是、而是……”
见乌和支支吾吾,谢晚烛微微蹙眉,“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乌和下定决心般的开口,“写、写的都是殿下和各位朝臣的风流韵事。”
刚打开话本第一页的谢晚烛瞳孔不自主收缩,他不可置信的抬头,“你说什么?!”
乌和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话本里分别写了殿下与颜世子、国师、林将军和丞相他们的爱恨情仇,还、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床榻之、之上的戏码……”
他顿了下,才缓缓道,“因为这些话本的缘故,民间流传殿下与各位朝臣的关系不清不楚,他们都说、都说殿下是红颜祸水、妖孽祸国。现在民间对殿下的风评很不好……”
谢晚烛震惊的看向乌和,眼底露出几分无措。
从一开始谢晚烛就是奔着太子之位和皇帝之位的,倘若民间传了他有断袖之癖,朝堂上的那些老古董是断不可能拥护他当太子的,因为他是断袖的话,不娶妻,怎么延续皇室血统。
第25章 撑腰1
随意的翻了翻话本,上面的内容不堪入目,各种香艳的激.情戏码。
将话本全部怒砸到地上,谢晚烛咬着牙冷声道,“把我的私库拿出来,去把那些书全部销毁了、店全砸了,谁再敢卖这些下九流的东西,全部状告到官府去!”
乌和见谢晚烛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噤声了片刻,才道,“殿下,那林将军他们那边要不要去通知一声,怕是他们会派人……”
乌和猜的没错,那边各方都在花钱怒砸自己和谢晚烛的爱情本,林昭言把自己的小金库都掏出来了。
谢晚烛怒火难消,“去派人通知他们,要是谁敢暗地里支持这些东西的售卖,以后便不必来府上拜访我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林昭言捧着他自己和谢晚烛的话本,他一边欲盖弥彰的捂住半边眼睛,一边脸红心跳的学习,似懂非懂的喃喃自语,“原来还有这么多姿势啊……”
一一记下来,到时候他要在殿下身上试试。
后面的小厮:“……”
主子,看小黄文能不能别说出来啊喂?!
吐槽完的小厮见林昭言专心看书,没空理自己,也掏出话本,偷偷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的小厮红着耳朵捂住了眼睛。
啊啊啊啊,果然还是国师大人和七殿下最般配了,好甜啊,高冷矜贵的权臣和娇花病美人,冰山只为七殿下融化,高岭之花跌落神坛,只倾心于七殿下一人,啊啊啊比主子和七殿下的好磕多了。
小厮毫无悔改之心的道歉:对不住了主子,在话本里我更磕国师大人和七殿下!
*
薛府。
薛珩气的砸了一屋的花瓶,“为什么没有写我和殿下的话本?!去把京城那帮编书的全部请过来,派人看着他们写,要是写的不让我满意,就不许他们回去了!!”
老管家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花瓶,心疼的开口,“七殿下刚刚派人来传话,说若是主子支持有关殿下的话本的售卖,以后便不必去找殿下了。”
“又不是给旁人看的,是我自己看的。”薛珩眼珠子转了转,指着门外扬声道,“去,快去把那帮人找来写!今晚我要抱着我和殿下的话本入睡!”
老管家一边抹着汗一边往外走,心里想的是:完了完了,主子以后不会逼着他们一起看吧。
他这么大年纪了,看这些不太好吧……
*
碍于谢晚烛不高兴,林昭言他们虽然想让话本流传,但也到底没敢,只能把话本买断,自己偷偷看。
由于话本流传、导致自己的风言风语闹得满城皆是,谢晚烛一夜没休息好,第二日在去听学的路上还是昏昏沉沉的。
在路过齐祁的座位时,那人扯着唇讥嘲,“我们七殿下就是不一样,靠着一张脸就可以到处勾引男人,水性杨花的婊.子,恶心死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到了身后的案桌上。
墨水被打翻,泼了齐祁一身。
见到来人,齐祁气愤的起身,恶声恶气的大声道,“想必魏王世子在床.上肯定被伺.候的很爽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向着七殿下……”
再也压制不住怒气,颜遇抄起旁边磨墨的砚台就砸了上去。
齐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摁在地上打,砚台还是石头做的,颜遇又下了死手,一瞬间头破血流,直接被砸傻了。
颜遇暴戾的砸着人,“叫你嘴贱!叫你嘴贱!那你这嘴就别要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侮辱殿下?!”
齐祁今日来得早,其他皇子都还没到,身边只跟了一个书童,还被颜遇的人眼疾手快的拦在了一边,不许他过去帮忙。
而谢晚烛的人硬生生等着颜遇砸的差不多了,才装模作样的上前拉架,“算了吧,世子别打了……”
其他围观的世家公子家世都不如颜遇和齐祁,完全不敢上前掺和。
被拉开的颜遇,如受惊的小鹿般扔掉砚台,哭唧唧的扑到了谢晚烛怀里,“好疼啊,殿下……砸砚台砸的我手疼……”
众人:“……”
颜遇是为了自己才这样的,谢晚烛没有推开人,反而动作轻柔的捧起了对方的手,语气心疼道,“我给你吹吹。”
那边齐祁的书童哭的都快要碎掉了,他奋力的挣开束缚,想跑出去找外援,跑到外面正巧碰到了刚到国子监的三皇子谢殷和二皇子谢行舟。
谢行舟温文尔雅的扶着人,关心道,“怎么了,哭成这样?”
书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殿下,您快去救救我家主子吧,他快要被魏王世子给打死了!”
两人脸色一变,立马往里面赶。
谢殷和谢行舟到的时候,颜遇还赖在谢晚烛的怀里撒娇,他柔弱的将自己的手举到谢晚烛唇边,可怜巴巴的道,“还是很疼,殿下你再吹吹嘛~”
而两人的旁边昏着生死不明的齐祁。
齐祁是谢殷的人,谢殷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七弟,魏王世子,你们是不是该给本殿下一个交代?!”
颜遇这边娇媚的对谢晚烛笑了一下,那边看向谢殷的时候就冷下了脸来,“三皇子,本世子还没朝你要一个交代呢,今日本世子刚一到这里,就听到齐公子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我和七殿下,然后没控制住不小心打了他几下。”
“几下?!”看着满地血的谢殷面色冷若冰霜,“不过是骂了你们两句,魏王世子至于下如此重手吗?!”
颜遇扯着唇嗤笑,“不过是?辱骂皇室可是重罪,三皇子难道不知道吗,再说了本来按照律法他是要被入狱关押的,本世子现在打了他一顿免了他的关押,还便宜他了。”
谢殷被颜遇这番歪理说的脸色铁青,眼底冒着阴翳的光,“这么说他还要感谢你了?!”
颜遇哼了声,“感谢就不必了,三皇子还是赶紧把人送去救治吧,别在这跟我争辩了。”
在颜遇刚被拉开的时候,就有人派小厮去请了医师。
此时正好医师赶来,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谢殷的眼里冒着寒气,“魏王世子,我们走着瞧。”
颜遇吓的直往谢晚烛怀里缩,神情受惊,宛若受到威胁的小兽,“殿下我好怕呀~到时候你可要保护我啊……”
谢殷气的牙都要咬碎了,他死死的捏着拳头。
谢行舟抬手拍上谢殷的肩膀,朝他摇摇头。
谢殷恶狠狠的瞪了颜遇一眼,转身去查看齐祁的伤情。
齐祁伤的不轻,被砸破了头和嘴,鲜血流了一地,不过颜遇在砸人时有分寸,只是让人吃了苦头,并没有要将人砸死。
今日的课到底是没上成,出了这么大的事,颜遇一行人全部被请到了县衙,齐祁还昏迷着,他爹齐国公齐谦珺和谢殷谢行舟来了。
颜遇那边,谢晚烛和林昭言来了。
知县坐在朝堂上,不住的抹汗,根本就不敢审,两边他都不敢得罪,不管怎么审,到最后倒霉的都是他。
就在知县汗流浃背的时候,薛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