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温泉7
谢晚烛浑身颤抖,唇色发白,他恨恨的看向林昭言和颜遇,“我根本不想这样,是你们逼我的……”
看到谢晚烛的眼神,林昭言受伤的眼白里布满红色,“小烛,你恨我?!为什么,明明一开始是你先接近的我们?!”
谢晚烛眼底不自主的涌出了泪花,他愤愤的拂开两人钳制住自己的手,“是,是我先接近的你们,可我想和你们只做朋友……”
可能是看谢晚烛情绪激动,林昭言和颜遇没有再强制的压着人,放开手松了力气。
一开始他是想利用林昭言和颜遇他们,但他没想事情发展成这样的。
被谢晚烛看的那一眼,颜遇很受伤的看了看自己被甩开的手,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谢晚烛浑身都在发抖,眼泪止不住的流,“倘若你们觉得被我欺骗了,倘若你们今日真强迫了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的……”
这下林昭言和颜遇都愣住了。
见谢晚烛哭成这样,林昭言心疼的也哭了,心里的怨气立马消了大半,先前他派人去刺杀柳鹤衍那次,他以为柳鹤衍只是亲了亲谢晚烛,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方才他才知道做到了最后一步。
一时间怒气涌上心头,可见到谢晚烛浑身颤抖,林昭言觉得心脏被狠狠的抓住了,发狠的疼。
林昭言抖着唇道歉,嗓音颤抖,“小烛,你别这样……我们不会强迫你的,你别生气,你说什么我们都依你,你别哭了,好不好,你别哭了……我看不了你哭……”
颜遇见谢晚烛情绪不对,心脏也是揪起来的疼,他甩了自己一巴掌,红着眼道歉,眼睛里布满血丝,“小烛,我们不会逼你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你想怎么打我都可以……”
说着,他想去拉谢晚烛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却又怕谢晚烛现在不想碰自己,瑟缩的收回手,“小烛,对不起,求你别哭了……”
……
……
薛珩妆容都没整理,急匆匆的就跑出来,结果看到温泉里林昭言和颜遇跪在谢晚烛面前,一边哭一边卑微、小心翼翼的拽着谢晚烛的衣角。
薛珩心底惊讶,一开始还在幸灾乐祸林昭言和颜遇惹谢晚烛生气了,可待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谢晚烛眼角泛红,眼泪往下掉的时候,情绪立马就低落了下去。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自作主张的走到了谢晚烛身边跪下了。
薛珩也学林昭言和颜遇那样小心翼翼的拽着谢晚烛的衣角,哭的梨花带雨的,“陛下,别哭。”
原本林昭言和颜遇哭着道歉了半天,谢晚烛心情好了很多,现在薛珩进来什么也不问跪下来就哭,将谢晚烛逗的不明显的笑了下。
薛珩呜呜咽咽的哭,哭的肩膀都在抖,“陛下,他们做错了事,你罚他们就是了,不要哭了好不好,求你了,不要伤害自己啊……”
他跪在地上爬了两步,将头小心翼翼的贴到谢晚烛的腿边,“我帮陛下罚他们,求陛下心情能好一点……”
……
……
谢晚烛回寝居的时候,眼尾还是红的,就算林昭言和颜遇很过分,他也没有能力拿他们俩怎么样,到最后也只是沉默的起身,离开了温泉池。
那边温子衿和柳鹤衍也知道了谢晚烛哭的事情,两人连收拾都没有收拾,就立马去了谢晚烛的住所。
下人敲门送水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柳鹤衍他们五个人围着谢晚烛哄。
为了能让谢晚烛开心,五个人各种方法都用了出来。
薛珩半跪在地上,讨好的将头贴到了谢晚烛的手上,眸光里满是深挚的情意,“陛下想要什么,我都会为陛下得来的,没有任何交换条件,陛下笑一笑好不好……”
柳鹤衍心疼的拿起手帕,动作轻柔的擦拭谢晚烛的眼角,“陛下别哭了,回去我便将实权还与陛下,陛下以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再也不会受任何人的制胁了……”
林昭言也咬着下唇,哭的呼吸颤抖,“小烛,对不起,我把军权给你好不好,你别生我气了……”
……
原本谢晚烛就打算哭一会儿,意思意思就算了,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本事与林昭言他们闹翻,不然到最后受伤的还是他自己,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将管理朝堂的实权和兵权都拿了回来。
谢晚烛眸光深处泛起淡淡的涟漪,他抿了下唇,起身将还在跪着的颜遇和林昭言扶了起来,嗓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我不生你们气,你们起来吧。”
见谢晚烛心情终于好点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
先前谢晚烛提议来温泉山庄,是想利用对柳鹤衍好,让其他人吃醋,然后几个人互斗的,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将实权拿了回来,谢晚烛自然没心思再挑拨柳鹤衍几人的关系了,一心都想着回朝处理朝堂事宜。
因为先前谢晚烛哭了,后面林昭言几人都规规矩矩的,再也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
没玩两天谢晚烛就借着朝中的事情想提前回去,这次柳鹤衍几人都没有阻拦,派人一路护送谢晚烛回京。
谢晚烛走了,柳鹤衍几人倒是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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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鹤衍几人不约而同的聚到了一起。
不同于前些天在谢晚烛面前哭的不成样子,今日薛珩面无表情的坐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腿,“右相把实权还给陛下,怕是没过多久陛下真正掌握了权力,下一步就是要处置我们了。”
在场的每个都是很聪明的,能被谢晚烛耍着转不是因为谢晚烛厉害,而是他们愿意被谢晚烛耍,他们也都心知肚明谢晚烛后面要做什么。
林昭言现在也彻底明白了他在小烛心中的地位,以及小烛对他其实只是利用,他转了转空洞的瞳孔,偏头看向薛珩,“那又能怎么办,看小烛哭,你不心疼吗?”
薛珩冷然一笑,“心疼是心疼,难道就要任由陛下利用完我们就抛弃我们吗?”
柳鹤衍神情温柔的可怖,他勾唇笑了下,“当然不行,陛下怎么能利用完就舍弃我们呢,他要一辈子被我们锁在身边啊。”
薛珩似有所察的眯了下眼,他试探性的问道,“实权和兵权都放了回去,我们还有什么能制胁陛下的呢?”
这话让柳鹤衍弯眼低笑了一下,他意味不明的看向薛珩,嗓音低沉磁性,“我以为少卿知道的呀,就算是我表面上放权了,实际上那些大臣听的还是我呀。”
颜遇也还没从情绪中走出来,他不明所以的望过去,“什么意思?”
柳鹤衍笑眯眯的吻了吻手中的手帕,眼底泛着微不可见的痴迷,“陛下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就算我放权让陛下处理朝中事务,可那些大臣都是我的人呀,到最后听的还是我的话。”
这手帕是昨日替谢晚烛擦过眼泪的。
闻到手帕上沾染上的谢晚烛身上的味道,柳鹤衍沉迷的吸了口气,笑的阴森可怖,“陛下既然想要掌握实权,那我们就为他编织一个掌握实权的美梦就好了,只要能让陛下开心,这没什么不好的,只要陛下听话,能安安分分的待在我们身边……”
薛珩冷哼了声,“你觉得呢?陛下不可能安分的。”
这次回答薛珩的是温子衿,他眸光依旧冷淡,“陛下听话的话我们什么都依着他,不听话的话……”
剩下的话温子衿没说,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不听话的话将人关起来或者囚禁起来。
薛珩乌润的眼珠轻抬,他问温子衿,“到时候陛下哭你就不心疼了?”
温子衿轻掀眼帘,眸色无甚神情的瞥了薛珩一眼,没有说话。
知道那是温子衿看不起薛珩脑子的意思,柳鹤衍唇角几不可闻的勾了下,“世上制衡人的办法有很多,得偿所愿的办法也有很多。”
薛珩歪头,“比如呢?”
柳鹤衍轻叹了口气,“你知道陛下的母族还有亲籍的事情吗?”
谢晚烛的母亲是婢女,在爬床生下谢晚烛后,死的很早,而她的娘家也被其他宫妃陷害,几乎是灭门了,但其实不是的,还是有人活了下来。
到底是有血缘在的,谢晚烛将人偷偷的养在了偏远的地方。
薛珩疑惑的开口,“拿他们威胁陛下,那仅剩的亲缘关系怕是不能够制衡陛下吧?”
闻言柳鹤衍轻微的摇了下头,有些无奈,“国师瞧不起你们还真是不怪他,我只是在告诉你,可以拿陛下的重要的人来威胁他这件事,未必就要是陛下的母族啊,不是还有他的心腹乌和吗。”
颜遇昳丽的眉眼还带着殷红,他出声打断道,“真要到了那一步不就是和陛下鱼死网破了吗……”
柳鹤衍转眸淡淡的看向他,“那摄政王殿下是要陛下永远待在我们身边,还是要看着陛下娶妻生子?”
颜遇被这一问怼的沉默了,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他怎么能忍受谢晚烛娶妻生子呢,不可能的,永远也不可能的。
第53章 下.药1
温子衿眸光冷淡的看向颜遇,他毫无温度的扯了一个笑,“陛下……要听话呀……”
看着神情病态的柳鹤衍温子衿几人,林昭言眸光动了动,要是小烛真落到他们手中……那后果不敢想象,可柳鹤衍说的也不无道理,小烛一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控制,有了自己的势力后,必然会翻脸不认他们的……
看到陷入纠结的林昭言,薛珩目光闪了闪,陛下那么聪明,他可不能放任林昭言向着陛下的,再者陛下还最喜欢林昭言,要是让他们两个合作,万一他们赢了,那他就再也抓不住陛下了。
薛珩眼底沁着凉意,唇角却勾起一个甜美的笑,他走到林昭言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昭言,陛下往日对你做的事你也看到了。”
说着,他低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若是陛下真喜欢你,又何必真的献身于右相呢……”
薛珩细密的长睫轻垂,在微弱的光线之下,将那张娇柔的面容衬得脆弱了几分。
他神情受伤的歪头,“我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是断不会愿意再与旁人**的。”
薛珩的唇角的笑有些凉薄,他也是这几天才知道,怪不得当初柳鹤衍将夺位的每一步都计算好了,原来是得了好处。
他抿唇嘴角的笑意更深,眸光却阴沉至极,陛下是你先骗了我,就莫要怪我以后做出疯狂的事情了。
林昭言被薛珩说的有些动摇,他睫毛颤了颤,黑润的瞳孔露出几分迷茫与挣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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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鹤衍放了权之后,似乎真的不再插手朝堂之事,这也让谢晚烛更加警觉,派人时时刻刻盯着丞相府的动向。
因为几人商议过了,柳鹤衍和林昭言又放了权,剩下的三人回了京城之后也都跟着放权了。
一时之间权力似乎全部回到了谢晚烛手中,可是安稳日子没过几天,朝中就出了大事。
先是拨给偏远县乡的钱款被贪污了,查下去连坐了十几个官吏,紧接着京城发生了大型凶杀案,凶手一直没被抓到,民间人心惶惶,此外还出了好多祸乱之事。
谢晚烛忙的焦头烂额,实权刚回到他手中就发生了这些事,如果不能将这些事及时解决的话,不就是在向那些朝臣说他谢晚烛治国不行吗?
因为温泉一事,谢晚烛与柳鹤衍他们心生芥蒂,处理这些事没找他们,而是找了新上任的那些出生寒门的官员去。
可一连查了几日收效甚微,这些寒门官员找涉事的相关官吏查案,官吏全部不予配合,谢晚烛要是看不出背后是柳鹤衍他们在暗中指使就是蠢货了。
所以说放权根本就是个麻痹谢晚烛的假象,就算谢晚烛决定了什么,只要柳鹤衍他们不点头,依旧是无用。
气的谢晚烛在长明殿发了好大的脾气,他本就接连的操劳了好几日,再加上身体不好,这样一下子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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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的人为谢晚烛配制了药方,药方先是落到了薛珩手中。
薛珩看着中药配方,眸光幽暗,“若是在药方中加一剂催.情.药,如何?”
太医闻言,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头低的几乎要挨着地面了,“大人,陛下金枝玉体怎能、怎能……不可,万万不可啊!!”
虽然整个朝堂都知道谢晚烛是傀儡,但朝臣们到底顾及谢晚烛的身体,毕竟谢晚烛身体里流着皇室的血,这是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
薛珩喉结滚动,露出懒洋洋的笑容,好看的眉眼微挑,轻飘飘的朝太医瞥去,“程太医在说什么呀,这药不是太医给陛下下的吗?怎会是本官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