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鹤衍故事都讲完了,谢晚烛还没睡着。
谢晚烛下意识想装睡,一偏头就对上了柳鹤衍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似乎是无奈惋惜,可似乎又是庆幸愉悦,柳鹤衍弯着唇道,“陛下方才认真听臣讲故事了么?”
谢晚烛殷红的上下唇一碰,“认真”二字还未说出口,雪白的手腕就被扣住了。
谢晚烛的身形也算是高挑,但是在宽腰窄肩的柳鹤衍面前,就显得矮了几分。
纤瘦的手腕,被风光霁月的男人轻易的握在手中,凝腕皓月般仿佛一捏就碎。
让人忍不住想呵护。
柳鹤衍的手指微凉,润玉般的指尖紧贴着谢晚烛嫩如三月枝芽般的肌肤,带着些说不出的缠绵意味来。
谢晚烛被这一下搞的愣了几秒钟,秾艳的眼尾微微一压,语气听上去有些委屈,“我、听了……”
柳鹤衍那双清风明月的眼里,琉璃般的眸色暗了暗,他要笑没笑的,“那陛下说说春鸟最后变成了什么?”
幸好谢晚烛记性还算好,春鸟变成了什么,是收尾说的,他碰巧记住了,“光,春鸟最后变成光消失了。”
话落额上就挨了一下,谢晚烛捂住额头,眸光几分幽怨的掠过去。
“错了,故事刚开始臣就说了,一切都是反的,叫陛下要认真听,春鸟最后没有变成光,而是死在了过不去的冬天。”柳鹤衍声音低了低,语带沙哑,“陛下该罚。”
听到这话,谢晚烛突然一个激灵,还没待他细想,只见一阵斗转星移,他就从原本半趴在柳鹤衍的怀里变换到了趴在床上的姿势。
纤细白嫩的手腕还被紧紧的钳制住,半压在金丝薄被上。
白与金的颜色对比鲜明。
柳鹤衍看着谢晚烛有些生气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嗓音无奈,“臣跟陛下说好了的呀,臣哄陛下睡觉,要是陛下没有乖乖睡觉,就要接受惩罚,陛下没认真听就罢了,还说话不算话……”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绕起袖口中早就准备好的黑布,绑上了小皇帝的手腕,“看来早些时候微臣之于陛下的教诲,怕是早就喂了狗去,今日微臣就让陛下记起记起。”
先前柳鹤衍是在国子监当过老师的,也教过谢晚烛很多,所以柳鹤衍这话说的并不为过。
……
……
所谓的教诲断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谢晚烛畏缩的咽了咽口水,主动讨好的去吻对方的唇。
不同于往日如饿狼似的早就将人扑在床上,今日的柳鹤衍格外的矜持,他只垂着眸,目光温柔的盯着谢晚烛看,也不回应也不抗拒,只眼眸轻弯了些许不明显的弧度,好似很享受这种主动。
等谢晚烛吻累了,气喘吁吁的侧躺在榻上,柳鹤衍的神情才有了波动。
温热柔软的指腹抚过唇角,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意味。
谢晚烛没敢动,只顺从的接受着对方的动作。
见谢晚烛这么听话,柳鹤衍敛着眼眸笑了下,“陛下倒是难得这般。”
低头吻了吻湿润的唇,柳鹤衍自嘲似的叹了口气,“陛下太听话了,臣心乱如麻,又舍不得罚了。”
低缓又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陛下说一句爱我,臣便不罚了。”
谢晚烛抿了抿唇,顿了几息才缓缓道,“我爱阿衍。”
一声轻笑压着绵绵的情意响起,柳鹤衍弯着温柔似水的眼眸,他低头颤抖的吻了吻谢晚烛的乌发,低低道,“嗯,我也爱小烛,很爱很爱。”
……
*
另一边。
薛珩出了府邸,闲来无事,便去找林昭言帮对方办案,结果东州的官员推三阻四的,借口不断的阻挠他细查,这要是再看不出里面有鬼的话,那薛珩的脑子就是进水了。
本来被柳鹤衍赶了出来,他自己在里面和谢晚烛亲热,薛珩就一肚子气没处撒,这下好了,这些官员正好撞他枪口上来了。
薛珩也不装柔弱了,随手抓过旁边那个叽叽喳喳、试图转移话题、不让他查下去的官员,逮过来就是一顿胖揍。
……
东州的官员官官相护,都想将事情瞒下去,什么也不说,林昭言查了大半天却什么也没查到,然后他去了驿站,就看到薛珩正脸色不虞的坐在堂前,他的身前是罪状纸,不远处跪倒了一片鼻青脸肿的官员。
拿过罪状纸,林昭言满脸问号:“???”
他查了半天都没查到什么,这里怎么薛珩来一个时辰,罪状全部被承认了呢?
第64章 万人迷4
其实也不怪这些官员,就没见过这样查案的,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上来逮过去就是死打一顿,无论怎么求饶都不管用,只一个劲儿的打。
当上官员后,连大大小小的累活都没干过几件,突然被打的这么狠,怎么受得住,叮咣五四的就什么都招了。
揍完人薛珩又觉得没意思,将罪状纸往林昭言手里一塞,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林将军,来龙去脉都在里面了,该抓的抓,该罚的罚。”
说着,他唔了下,眉梢轻挑,“还要问什么的,他们若是不说,打打就听话了。”
旁边的官员们听到这话,怕的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不让两人瞧见。
被他们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逗笑,薛珩抬脚轻踹了下脚边的一位,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现在知道怕了,胆子这么小还去干坏事?下辈子投胎当个好人吧。”
……
没想到命案的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林昭言将东州上下的官员都处理了一遍,事情便了结了。
在命案这件事上,祁县丞本来也是要被处置的,可他身后有靠山相助,又没干什么实质性的坏事,最后只是被降了俸禄。
而给下春.药这件事,林昭言把人抓牢里死打了一顿,最后祁县丞的理由是,这些春.药原本是他自己用的,结果下人弄混了,混到林昭言的房内。
为了证明真的是给自己用的,祁县丞当众亲吻了昨日与他密谋最多的那个幕僚,并发出了滋滋的水声。
幕僚:“……”
忍住一巴掌挥过去冲动的幕僚想要碰一下唇就分开,却被对方按住了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这也不怪祁县丞,毕竟他被打怕了,怕不蒙混过去再被拖进去打。
等吻完了,林昭言是信了,但幕僚一脸的生无可恋,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回了房间的两人又是疯狂漱口又是疯狂呕吐的,其中还夹杂着疯狂的对骂。
幕僚漱口漱的唇线都白了一圈,“你他妈的不会找别人吗,这种事也找我,恶心死了,我要好几日睡不着觉了。”
虽然确实是自己拉对方垫背,但祁县丞回嘴起来毫不心虚,“我还能找谁?再说了吃亏的明明是我,你就偷着乐吧。”
话落,屋内又是铺天盖地的呕吐声,祁县丞瞧着幕僚那副姿态,怕是连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他横眉竖目的哼了声,“至于吗。”
*
柳鹤衍哄人睡着后,自己也睡了过去,不分日夜的赶路到底是有些累了。
等柳鹤衍醒来时,谢晚烛还未醒,看着怀中人的睡颜,柳鹤衍唇角弧度很小的勾了下,他轻手轻脚的支起身子,抬眸就对上了四双怨气深深的目光。
柳鹤衍:“……”
真的是有病吧?!很闲吗?!
向来处变不惊的柳鹤衍都变了神色,他看神经似的望向四人,然后动作迅速的将谢晚烛搂住,重新躺好。
颜遇怨念十足的对柳鹤衍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出去说,不要将谢晚烛吵醒。
柳鹤衍装死,假装没看见,连动都没动一下。
开玩笑,谁知道出去会发生什么。
见柳鹤衍这样,四人很默契的分别去扒柳鹤衍的四肢,强行将人拖了出去。
*
隔壁屋内。
柳鹤衍被四人团团围住,颜遇眼神中的凌厉跟刀子似的刮在他的身上,“右相好本事啊,自己跑到东州来,还不忘耍手段给我和国师使绊子。”
被柳鹤衍的手下各种拦截,气的颜遇脸都绿了,而始作俑者竟然还能和谢晚烛一起入睡?!天理何在?!
柳鹤衍无辜的抿了下唇,“我是在锻炼两位的应变能力,不然以后万一有个突发情况,两位保护不了陛下怎么办?”
颜遇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信了这种冠冕堂皇的鬼话。
这时薛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有这次就会有下次,右相要是这么对我,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右相的。”
颜遇刚想说什么,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大人们,陛下醒了。”
他眉头轻挑,再一眨眼,屋内的四人早跑到隔壁去了。
颜遇:“……”
满肚子不满现下只能不了了之了。
*
谢晚烛晕乎乎的醒来,肩上就搭了一只手,薛珩骨形修长的手轻贴,他柔柔媚媚的道,“陛下,昀之帮你穿衣吧。”
那只手很快就被另一只手按了下去,柳鹤衍似笑非笑的道,“少卿没做过服侍人的事,万一下手没个轻重,弄疼了陛下该怎么办。”
薛珩鸦黑色的眼中氤氲着委屈,他我见犹怜的吸了下鼻子,可怜巴巴的开口,“右相,可以不要借机摸我的手吗?”
柳鹤衍脸色一黑,还未来得及说话,那边薛珩就哭唧唧的扑到了谢晚烛怀里,低低哭诉道,“在外面等陛下醒来时,右相就摸我屁股,可他权大势大,昀之不敢多言,方才在陛下面前,他竟还不知收敛,当众对昀之图谋不轨,呜呜呜呜呜昀之的清白啊……陛下、陛下可要为昀之做主啊……”
看着薛珩表演的柳鹤衍木着一张脸,另外三人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感觉有戏看的林昭言颜遇温子衿三人纷纷搬了板凳,坐到床边静静的看两人巅峰对决。
自谢晚烛被抓回来后,除了经常被强制**,其他的似乎与先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几个人争宠的方式千奇百怪、层出不穷。
谢晚烛不知所措了瞬,两边都不想得罪,只能虚拍了拍薛珩的背,出言安慰他,“阿昀,别哭。”
柳鹤衍眼尾抽搐了下,随后眸光半垂,落在眉骨和鼻梁的阴影里,他的唇色很淡,一副被冤枉了的神情,“我并没有对少卿有任何不轨的举动,少卿怕是舟车劳顿,感觉疲惫产生幻觉了。”
“幻觉?”薛珩呜呜咽咽的抬眸,湿漉漉的眼睛像是受惊的小鹿,好不可怜,“难道是我屁股自动碰到的你的手么?”
柳鹤衍眸光幽幽淡淡,神情清澈单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说着,他微微侧眸,乌发落了些下来,那张风光霁月的面容显出几分真挚,“我对陛下的真心天地可鉴,在我的心中,陛下是天上的明月,而少卿是地上的尘土,我又怎会放着明月不要,而去要如垃圾一般的尘土呢。”
柳鹤衍朝薛珩望去,唇角带着淡笑,可眼底却并无笑意,“少卿不要太自作多情了。”
被骂垃圾的薛珩瞪大了眼睛,连哭都停止了,然后他更加委屈的往谢晚烛怀中钻,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抬头一下子吻在了谢晚烛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