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那次贺繁有点发烧,好在这次没有。
“我没事儿。”贺繁舒然一笑,撑身挪动下身体。
他身上套着江代出的衣服,因为尺码太大领口滑落半边。江代出目光掠过他,吞了吞口水,凑近脸去。
“那你还累不?”江代出眨了下眼问。
贺繁没有多想他话里的意思,就说还行,跟着感觉他身上的雄性荷尔蒙又像昨晚一样有实质般压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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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繁情动时的表情是一种不媚态,但别样撩人的漂亮,顶峰时更是美得妖异。要不是清晨他倦累到昏睡,江代出是不舍得放过他的。
贺繁隔着被子都感觉到,忙抱住他的脑袋往上推,“我饿了,要不你去煮面吧。”
江代出不抬眼,亲不到就上手,燥得嗓音又沉又哑:“先喂你点别的。”
贺繁有点不太能听这种话,顿了下不知怎么回应,被江代出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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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一滞,忙倾身制止,按住那只作乱的手说:“现在不行,还很疼。”
江代出停住动作,仰起脸问:“疼得厉害吗?”
说着就起身退后,把搭在贺繁腿上最后一点被角掀了,“给我看看。”
早上他给贺繁擦的时候那里确实有点肿了,也不知道睡一觉有没有好些,要是没好,他真要忍住了。
“不用。”贺繁推他手背挡他的动作。
然而身上气力都被耗尽了,这会儿还没恢复,迅捷度自然不抵生龙活虎的江代出。
看到那里的情况,是比早上好一些,但还没有恢复原本的样子,一看就是被狠折腾过。
天光大亮的,这样被盯着那里实在让贺繁羞耻,江代出看过了他便缩腿正起身子。
“都怪我劲儿使大了。”江代出抓了抓脖子说。
贺繁拉起被子盖住自己,“你何止是劲儿大。”
江代出微一愣,眼底又迸出一团火光。
脱口而出后贺繁才意识到这话露古,想说点什么岔到别的事上,然而没来得及。江代出一扬被子从下面钻了进来。
“贺繁,是你撩我的。”江代出用鼻尖扫刮着他的耳廓说。
贺繁:“你也太不讲理了。”
“就不讲,回头随你收拾我,罚我干什么都行。”江代出浑不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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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繁的呼吸也有点乱,但理智还在,抵着他胸口说:“我真不行了,要被你弄死了。”
听贺繁说得这么直白,江代出嘿嘿笑了一声,听不出是得意还是羞愧。头从蒙着的被子里探出来,把贺繁的衣服向上一推道:“放心,这回不让你疼。”
跟着就低身钻回被子里。
贺繁这才明白江代出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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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代出抱住贺繁陪他平复了会儿,就又握着他的手。
两人在松软的被窝里交颈相拥。
江代出看贺繁的表情就成了乐呵呵,还有点傻兮兮的,和年少时看他一个样。
贺繁见他高兴,眼中濡湿又柔软,手指插进他扎得自己胸口阵阵麻痒的头发里抚弄。
江代出就像二十好几了突发多动症,根本老实不下来,一会儿在贺繁锁骨上啄一下,一会儿照着肩头肯一口,一会儿用牙尖雕住块皮肉磨一磨,又怕给贺繁弄疼了,又稀罕得不知该怎么稀罕好。
“你这个什么时候弄的?”
贺繁用指尖轻触着江代出耳后一个小小的文身。之前这里一直贴着创可贴,他以为真像江代出说的有个难看的疤,直到昨晚缠绵时才现出本貌,是颗形态规整的红色爱心。
江代出从贺繁胸口抬起头,声音闷闷地说:“我从省会回美国那天。”
“正好倒时差,我就找个店去纹了,想着早点纹上等你来美国的时候就长好了,给你个惊喜,结果你没来。”
贺繁轻轻垂眼,听江代出接着说:“你不是不让我纹你的名字嘛,我就想那纹颗心总行吧。纹得特顺利,连文身师说的红色颜料可能会过敏我也没有,后来回国找你顾不得管它,没补色也没护理,它自己结痂又掉了以后长得还挺好的。”
当时文身师还提醒说红色文身比一般颜色不容易去掉,让他斟酌,还问他要不要什么特殊点的设计,他都说不用,就要一颗最红最胖最饱满的。
贺繁心头酸涩,又在那颗爱心上轻轻抚了抚,“是挺好看的,以后别贴着了。”
“你回来了我当然不贴了。”
江代出眼里已是重山过后的释然疏朗,贺繁觉得看到了小时候的他,也轻声笑了。
“干嘛,你笑我幼稚啊。”
亲口承认搞“封心锁爱”这套,江代出有点难为情,脑袋往贺繁颈窝里拱了拱,耍着赖说:“我就是幼稚,你十岁就认识我了,我什么样儿你不知道。”
贺繁被又刺又硬的头发扎得痒痒,直往边上撤,瘦削的肩头和白皙的胸口攒动起伏。
怕再闹他一会儿自己又要擦枪,江代出飞快在贺繁额上亲了一口,翻身下床,“我做饭去了,你躺着等我。”
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面就煮好了,面底用的是贺繁昨晚用定时功能煲的鸡汤,只放了一把小葱一点盐,清淡是清淡了点,至少不会出大差错。
江代出要给贺繁端进来在床上吃,贺繁觉得太夸张了,起身跟江代出一起坐到餐桌上。
吃完准备收拾的时候,贺繁瞥到墙角江代出昨晚穿回来的衣服,因为湿得太透,到现在都没干。
想起问道:“你昨晚怎么全身淋湿了,没开车吗?”
江代出:“开了,路上让人撞了。”
见贺繁眼神一变又忙补充:“但你看我没事儿,就一个抢左转的车刮了我一下,他全责。当时已经离家挺近了,但不好打车,我着急见你就跑回来的,车留那等人拖去修了。”
贺繁听完,觉得他被人撞上大概也是有心情原因,走了神才反应不及躲,默了默问:“你和江叔叔有没有起争执?”
江代出一顿,眯起眼定住片刻,忽然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呵。”
不是笑,是自嘲。
跟着狠捏一把眉心,又用力捶了下自己的脑袋。
“我这个傻逼。”
“之前去看咱妈的时候,你问我老江他们怎么样,叫的就是江叔叔,付阿姨。我当时就应该想到,他们为难过你。”
“也不算为难我,他们只是不想让你走错路,我能理解。”
贺繁语气淡淡,望向江代出的眼睛说:“别怨恨江叔叔,也别闹得太过,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
第134章
江代出却一下站起来,手撑在桌子上回视贺繁:“我知道你在替我顾虑什么,但那些我都不在乎。钱,房子,家产我都能靠自己赚,他给不给我这些我也一样能活。”
但是没有你我真的快要活不了了。
“父爱母爱,如果那些爱是有前提条件的,那也就算了。”
其实说实话,不是不伤心的,毕竟这些年相处过来,就算不谈关心和爱,他们也给了他很多。他又不是狼心狗肺,怎么可能从不把他们当亲人。
老江既辩解说当初要挟贺繁那些话不是出自真心,他便不想深究了。
将心底的失落迅速收拾好,江代出扬着下巴笃定地看向贺繁,“我是咱妈疼大的,我又不缺爱。”
贺繁知道他是重感情的人,心里为他有一点难过,轻轻吸了下鼻子。
被江代出捕捉到了,怕贺繁误会,忙解释道:“贺繁,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不是怪你当初擅自替我作主。我只是说现在,只是说以后。受伤最多的人是你,错的是我,蠢的也是我,不该当年看了个聊天记录就轻信老江的话。”
“后来遇上你,你过的那么辛苦,我还三番五次地欺负你,找你麻烦,我就是个大傻逼。”
“贺繁,你有什么想要的?你想要什么我全都给你。我的公司,房子,存款,我都过户给你,周一我们就去公证,以后我赚的每一分钱,我得到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我这辈子都给你卖命,我把我的命给你,贺繁。”
江代出越说越激动,最后隔着桌子握住贺繁的肩头,深深凝视他,想他好歹能说一样自己可以补偿的东西。
贺繁眼框涨热得厉害,仰头缓了一下,再低下时嘴角就噙了笑,“别的东西我没用,你的命我收下了,去把碗洗了。”
青春期以后的贺繁身体素质好多了,做过些体力工作,加上年轻也不至于太脆,睡了几个小时,吃了点东西就差不多恢复过来。
江代出戴着手套刷锅的时候,他就拎起垃圾袋准备到楼下丢。
“诶你放那,一会儿我去扔。”江代出看见了,回头伸着脖子道。
“没事儿,我当活动活动。”贺繁转了转没拎袋子的那边肩膀,“光躺着也累。”
江代出没再阻拦,等他出门后自己也把锅洗好了,刚擦干放下,门铃就响了。
以为贺繁忘了什么去而复返,江代出摘掉手套过去开门。冷不防就见门外站着的不是贺繁,而是江致远。
“你怎么来了?”江代出收起眼中讶异,语气不冷不热,给他让开了门。
他跟贺繁一起生活的景象不怕给任何人看。
江致远脸上没什么表情,跨步进门。
昨晚江代出忽然上门找他摊牌,却没说几句就走了,他只能主动来试探江代出如今的态度。
上下打量完穿着围裙,拎着胶皮手套的江代出,又朝四周环顾,发现这原来样板房一样没什么活气的小公寓添置了不少家电家具,厨房的锅碗器具也是满当却不凌乱,俨然跟贺繁两个已经是过起日子了。
“放着我给你买的别墅不住,就愿意窝在这么小的地方?”
江致远目光沉着,径自到沙发前坐下,故意贬损一句,但语气不算尖刻。现在对着江代出,他并没有十足底气,只能强维持着他大家长的威势。
江代出在一旁不以为意道:“我们两个人不需要那么大地方。”
既然提了,江致远就顺着问:“贺繁人呢?”
江代出:“下楼扔垃圾。”
有想给贺繁发信息告知老江来了的事,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见,发现他手机扔在茶几上。
想了想直接问江致远:“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什么事都只能冲着自己来,冲贺繁不行。
江代出眼中戒备让江致远稍关心些,因为只是戒备,不是敌意。
“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回家了。”江致远一手搭着沙发扶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