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汉花式养瞎夫郎 第21章

“是您大哥,说是被送到善德医馆了!”

善德医馆?

是他给江以宁看眼睛的医馆。

“寒锦兄,东家——”

“温中帮我告假,我去趟医馆!”萧寒锦说完便夺门而出了。

温中挠挠头,将未说完的话补上:“东家说让你去医馆呢。”

萧永福体格健硕,萧家之前那样的情况他都没累病,这会居然直接进医馆了,可见病的多严重。

萧寒锦一刻也不敢耽搁,毫无形象的跑到善德医馆,还没走近,就瞧见了很多穿着短衫的汉子们,有几个有些眼熟。

“哎,你是找萧大哥的吧?你是他弟不?”一汉子凑到他身边,涨红着脸沉声问着。

“是。”萧寒锦看向他。

汉子立刻抬手示意:“你进去,他在里头,晕倒了。”

萧寒锦道谢后就立刻进去了,医馆里这会人多,管事也没多余的时间和他闲聊,得知他是来找萧永福的,就把他带到里面了。

他刚走进去,去瞧见原本精壮的汉子此刻紧皱眉头,闭着双眼,面色潮红,身上的短衫湿的都能拧出水。

“大哥?”

“他这会可没心思理你,这几日天气炎热,码头那边暴晒无比,这是中暑了,你多给他喂些凉茶,若是想吐,旁边有痰盂。”大夫是认识萧寒锦的,和他说话就没拿捏着。

萧寒锦连忙点头:“有劳您费心。”

萧永福虽然难受的睁不开眼,但意识尚存,递到唇边的凉茶也都能喝完,身体缺水有些严重,萧寒锦还借了毛巾木盆给他擦拭。

说起来,他这是头次这样照顾别人。

前半生他了无牵挂,后半生都是别人伺候他,这倒真是新鲜了。

“你咋…来了,酒楼那……”萧永福虚弱不堪的说着,只是这么一句话,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萧寒锦赶紧将痰盂勾到面前,好让他扭头就能吐,他微微皱眉:“有人找到了酒楼,你生病我当然得过来。”

“我这不碍事,你快回酒楼,别让东家不高兴了。”萧永福说着竟是抬手要推他,“快快……”

“既然难受就别说话了,没一个字我爱听。”萧寒锦干脆直接将凉茶壶放到旁边,一碗一碗的给他倒,还有精神说这些话,那就多喝点算了。

真说起来,来时萧寒锦是怕的,他怕萧永福真有个好歹,他会应付不来萧家的长辈,假的永远都是假的,总要让萧永福这个真儿子好好活着。

而且,他绝对永远无法做到像萧永福这样孝顺。

码头那处炎热,今日不止萧永福,许多工人都是勾肩搭背互相搀扶着过来的,只是萧永福更厉害些,是直接昏倒了。

萧寒锦又是给他擦拭,又是喂药,又搀扶着他去后院的茅房,来来回回几趟,自己都出了不少汗,但比起萧永福,他这算好的。

直折腾了一下午,萧寒锦在想要不要去酒楼说一声,可放病人在这他又不放心,只希望温中能靠谱和东家好好说,毕竟身份还是打工人呢。

“我好多了,你别守着了,赶紧去和你们东家赔礼认错,都怪我……”萧永福羞愧难当,要是因此害二弟没了这样好的差事做,他就真成罪人了!

“东家仁善,待我回头说明缘由,自然不会与我计较,你别担心这些,今日就在这里养病,我会着村里的车夫告诉爹娘不回去了。”萧寒锦当然不会让病号周折劳顿的,只是他也得陪着,又要留小瞎子自己。

萧永福不肯,怎么能在医馆里住?

看病问诊就得花不少银子,今夜不回,明日肯定也得在,这得费多少钱?!

两人僵持不下,一道声音挤了进来。

萧寒锦定睛一瞧,是酒楼迎客的小二,他有些惊讶:“可是东家要你来的?我今日不能去酒楼了。”

小五满头汗,点头:“是也不是,东家让我将你车夫带来,顺便来瞧瞧可有需要帮忙的?”

“怎么让你来了?这时辰你也该回家了。”萧寒锦一贯客气着。

“这有什么,从前您还帮衬过我,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何况东家发话呢,我就更得来了!”小五憨笑着。

萧寒锦心中骤然一暖,说起来原主不算罪大恶极,心中到底有一丝怜悯,所以帮扶了小五,而他和蒋亦疏相识,更多是因为合作,没想到对方也能对他上心,于情于理,恰到好处。

他不是没有感受过嘘寒问暖,只是后来那些关切中都带着数不尽的算计,这样匆匆徒步跑来的,却是少数,少之又少。

他点头:“多谢,我这边无事,你回去吧,劳烦你跑一趟,明日我再亲自与东家道谢。”

“东家早知你会这般,说不让你客气呢。”小五笑说,“那萧先生您没事,我就先回了?”

“好。”

萧寒锦起身将他送出去。

萧永福听了全程,他感慨道:“是你做事好,东家才赏识你,我就是中暑,咱们回家吧,别在这了,都等着看病呢。”

“也好。”萧寒锦答应了。

抓了药他们也就回去了,只是因为萧永福身体不适,回去的时辰晚了些,走到村口,就见李桂兰正等着。

李桂兰一看到马车就赶紧走上前询问:“二寒,咋回事啊?你们咋回来这么晚啊?”

“大哥病了,得赶紧回去。”萧寒锦掀起窗帘说着,意思是让她躲开些。

“他那么大块头能生什么——”李桂兰话未说完就瞧见了虚弱不堪的萧永福,脸色红的不正常,嘴唇也发白,他立刻就将话咽回去了,“那那、赶紧赶紧回去!”

萧寒锦听出了她原本要说的话,不由得有些心寒,所以若是他这种锱铢必较呆的性格,又怎么能养好这样母亲?

回到家,李桂兰赶紧喊萧大山过来扶,一家人忙作一团,主要是王秀莲在忙,有身孕的人本就情绪不好,再看到丈夫这样,就更难受,边照顾边抹眼泪。

李桂兰就看不上这样,她不由得低声斥责:“哭什么,大郎还没死呢!一会给他嚼嚼薄荷叶得了,能出什么事……”

王秀莲委屈更甚,她鼓起勇气反驳道:“人都这样了,娘还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也不怕大郎听见寒心吗?”

“秀莲,别以为你怀着孕娘就不能给你立规矩了,你看村里别家,还有跪着伺候公婆的!”李桂兰自觉自己婆婆的身份不能被挑战,说话都硬气起来了。

天气这样热,略有些尖锐的声音不停在耳畔回荡,萧寒锦烦的厉害,不由得呵斥:“都少说两句,嫂子去把药给大哥熬了,娘要是没事就去歇着吧。”

现下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说话自然不会不听,屋内没了其他人,萧寒锦也能清净些。

“我煮了凉茶,要喝一碗吗?”小瞎子站在门口问。

凉茶。

萧寒锦又想到了令人作呕的味道,刚要拒绝,就见小瞎子面露担忧,是怕他也中了暑气,这样的好意,虽然让他有些负担,但并不讨厌。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小瞎子煮的凉茶并没有那股子奇怪的味道,入口也不觉得恶心,他痛痛快快的喝了一碗,心情都舒畅了。

“你若病了,定要及时告诉我,身体不适也要说,可明白?”一想到小瞎子可能也会像萧永福这样难受,他就不愿细想。

“明白的明白的。”小瞎子连连点头,小声提醒他,“去吃饭吧,已经放凉了。”

“好。”

中暑是不严重,萧永福的体格也确实好得快,但人瞧着好像瘦了些。

有这事在前,萧寒锦自然不愿意他再去码头搬货,夏热冬冷的赚这些辛苦钱,回头一病就全花了,得不偿失。

因此萧寒锦的意思是让他先在家养着,再商量做什么事,与其做长工,倒不如像那些卖馄饨的一样,自己支个摊子卖东西。

只是也得想个方便萧永福去卖的,否则还是得他操心着。

萧寒锦每日回来都得琢磨,他们现在有足够的资金,也能买到充足的原料,小摊的人手也足够,就是想不出要做什么!

“二寒,娘刚刚拿过些豆子,要做什么吗?”小瞎子知道他在思考,本不想打扰他,但二寒说了,厨房里的事都有他解决,自己不能随便做决定的。

萧寒锦闻声皱眉:“什么豆子?”

小瞎子看不见,幸好过来时抓了一把,他连忙摸索着走进屋里,抓住圆滚滚的豆子给他看。

黄豆?!

“我知道做什么了!”萧寒锦立刻扭头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既然有黄豆,那就能做成豆粉,豆粉就能做成凉粉,凉粉可以提前做好再拿去拌,可以让王秀莲和李桂兰先在家里做,然后萧永福拿去卖,这样一来事情就解决了!

他写着突然停手,扭头问江以宁:“下个赶集日是何时?”

“赶集日是每十天一次,月初和月底时人会多些。”小瞎子大概明白他为什么会问,“是要赶集日时试试吗?”

“真聪明,待你眼睛好了,定要你读书习字。”去了新头事,萧寒锦连说笑逗趣的心情都有了,看见小瞎子脸红就心情好。

小瞎子摸摸脸,略带羞涩询问:“不是要我帮你做事吗?”

萧寒锦突然捏住他的脸晃了晃,颇有些无奈:“同你说笑的,到时候你肯定有自己的事要做,我怎么好占用你的时间?”

“什么?”小瞎子宛若被雷劈一般,炎热的天里,却觉得心凉得透彻。

这不是先前就说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要了?

还是说,戏文的书生不仅不喜欢小瞎子,也不喜欢小哥儿吗?

萧寒锦松开他脸蛋,曲起手指在他额头敲了敲,似是不太能理解他的震惊:“怎么还高兴傻了?等你好了便知道了,现在去敷药,我要去和大哥商量事。”

“我自己敷……吗?”江以宁有些难过,萧寒锦没睡时,一直都是对方陪着,虽然知晓对方是有事,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还是小孩儿呢。”萧寒锦倒是忘了他还小,只好笑道,“那你去躺着等我,回来就帮你敷药。”

小瞎子立刻欣喜的抿了抿唇,小弧度翘翘的,萧寒锦牵着他回床榻,安顿好他,这才去找萧永福。

萧永福这几日在家中养着,已经无甚大事,也是因为萧寒锦的阻拦,他才未去码头那边做事,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能再让萧永福继续遭罪了。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萧永福,糙汉子听完有些手足无措,让他搬碎石砍木头他都能做到,但卖东西……

“这哪成啊?”萧永福光是用听的就开始紧张了,他可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我已经安排分工好,配料也写好,之后大嫂在家里做凉粉,大哥去镇上学着旁人叫卖就成。”萧寒锦摊开纸给他们看,“介时多带几只碗去,还有油纸……”

“豆子不妨事,油纸价贵,我去后山砍几根老竹,做木桶用。”萧永福说。

哪能没开张就先花这么多钱?

萧寒锦轻笑:“大哥还是会打算,既如此那就交给你们做了,和凉粉一伴着吃的配料记住了吗?”

王秀莲立刻点头:“记住了,东西不多,这些我自己就能做,不妨事。”

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当然不能就这样放弃,否则如果只是靠萧永福做长工,一辈子都不会赚到银子了,他们以后的孩子,恐怕也要遭罪。

先和萧永福他们商量好,然后才将这事告诉了李桂兰和萧大山,老两口早就知道听这位有出息的儿子的话会有好处,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这个家已经不是他们说了算。

解决了心头事,萧寒锦算账时都愉悦了很多,蒋亦疏挑眉:“你似乎有什么开心事?”

“是,家里准备支个摊子在集市卖凉粉,大哥就不用受累奔波了。”萧寒锦笑说。

“那一定是你出了主意又出银子,你倒是大方,我所见过的人家,儿子越多,争斗的手段越见不得人。”蒋亦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言语间带上几分落寞和隐忍。

萧寒锦摇头:“并非如此,我兄长待我极好,前些年读书的束脩和笔墨纸砚都是他为我付出,是我一直在承受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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