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将嫣红的胭脂洒在了身上。
“痒!”
江以宁闹着脾气,恨不得用手把皮肤都抓烂,由于被控制住了双手,只能贴在萧寒锦怀里蹭着,使性子,时不时就要哭唧几句。
“大夫说没事,热水烧好泡泡会舒服很多,乖乖的,不能挠。”萧寒锦轻轻拍着他后脑勺,所幸这里都是头发,拍着没事。
否则若是拍他后背,怕是又要闹唧了。
他在萧寒锦身上作乱,蹭的两人都不舒服,衣衫不整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了什么坏事。
等厨房烧好热水,萧寒锦就带着他去泡了,本身秋日里泡热水澡也能暖身,算一举两得了。
泡过果然舒缓了很多,江以宁脑袋瓜里就开始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越想呼吸便越急促,脸蛋也开始冒热气。
“二寒,你不和我一起泡呀?”他黏糊糊地问着。
“江以宁,你有坏心思。”萧寒锦唇边噙着笑,眼神放肆地盯着他看,水珠从对方的下巴一直往下滑。
被戳中心思的小瞎子瞬间脸颊爆红,他咬了咬嘴唇,强撑着面皮,大胆道:“那、那怎么了?我们我们本来,就就得做那些……”
“哪些?”
“羞羞的事!”
他说完就慢慢沉下去,只露出一双圆润好看的眼睛,因为水雾的缘故,看起来湿漉漉的。
很可爱。
萧寒锦觉得有些喉咙有些干,他轻咳一声,声音有些哑:“泡好就先出来,否则要着凉了。”
小瞎子撇撇嘴从水里站起来,还不等他站稳,就直接被人拦腰抗到了肩头,水瞬间将萧寒锦的衣裳打湿,他却若无其事地扯过旁边的衣裳盖到小瞎子身上,直接将人给抱回寝屋了。
江以宁羞羞怯怯的紧紧抓着他的衣裳,他知道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所以不会做那些特别特别羞羞的事,但一般羞羞的事还是能做的。
二寒向来会先照顾他,让他舒服个透,然后才会让他帮忙,每次帮完,腿侧嫩//肉总又烫又疼,还不能立时穿亵裤,否则会被布料杀得更疼,得抹上药膏晾好一会才行。
萧寒锦勉强舒服了一点,给他擦好药还贱兮兮地吹了吹,小瞎子受惊,直接夹住他脑袋了。
“糊我一脸药膏。”萧寒锦只能重新给他擦。
“谁让你坏心眼逗我,我又——二寒!”江以宁原本躺着看他,却是突然坐起来,甚至毫不迟疑地直接捧住萧寒锦的脸。
他先是哈笑一声,紧接着眼泪就掉了出来。
萧寒锦细品着他方才一连串的动作,脸在他掌心蹭了蹭,柔声道:“啊,我们江以宁能看到一点点点了。”
第97章 令牌
原以为当时能看到只是一瞬间的事, 没想到后来他时常能看到一丝丝微微弱的亮光,虽说蒙上白纱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但那种喜悦只增不减, 渐渐地来往铺子的客人都知晓他的眼睛快好了。
萧寒锦也没刻意隐瞒着, 推出了会员制度,即他先前给大夫的薄木片,凡是拿到这物的,每月都会有折扣,还会另外送独家小菜, 且这竹片不易得,对各方面的消费都有要求。
这方式稀罕不说, 竹片的意义就更非凡了。
能拥有这东西就说了消费的多,说明有银子傍身, 是有身份的人, 且“会员卡”,听着就很气派!
各家商户都因为查账的事消停,县城看似也恢复成了之前的热闹景象, 只是内里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何况,万曾文一直没走, 就算再热闹也不会如之前那般肆意。
万曾文早已顺利完成任务,且天气越来越冷, 他也得尽早去其他地方继续查探,只是临走时, 他要求见萧寒锦一面。
得知这消息,萧寒锦有些诧异:“为何要见我?”
蒋亦疏摇头:“我也不知, 许是想向你讨教账目的事,你做账做的漂亮, 若是推行,怕是日后查账都方便了。”
“……若是传出去,我怕是要小命不保。”萧寒锦开着小玩笑,那些做阴阳账的商户大臣们,怕不是要连夜拿刀来砍他!
“晌午你直接去荷叶轩就是,到时会有人领你进去。”蒋亦疏叮嘱着,说完这些他笑了起来,“前几日忙着没得空,弟夫郎眼睛能视物这样的好事,我自然得来庆祝,特意带了些补身体的。”
萧寒锦微微皱眉:“不用每次都送好些东西来,库房里那些都吃不清。”
蒋亦疏豪气干云道:“那又怎样,我送的,你收着给他吃就是了!”
“也罢,过几日我们要回村几日,去年的厚衣裳还能穿,阿宁就想拿来继续穿,可要一同回,顺便去吃顿饭。”萧寒锦邀请着。
“那行,我和严鸣到时候跟你一起去。”
“都好。”
晌午前,萧寒锦将家里的江以宁安顿好,便只身去了荷叶轩里,一进酒楼,就有人过来带领他往楼上的雅间走。
幸好他来的早些,万曾文还没有到,否则怕是要让对方不满了。
县城的荷叶轩与镇上的一样,只是内里的装潢更华丽,空间也更大些,他安静坐着,时不时透过窗户看看楼下的情况。
片刻后,他站起身走到门边等着万曾文上来。
万曾文推门进来就瞧见了站着的萧寒锦,都说这孩子脾气不好,在他看来就是聪明又直爽,这样的年轻人,任谁瞧见都会喜欢的。
“坐,今日只是以长辈的姿态过来,你这样拘礼,反倒叫我觉得勉强你了。”万曾文开着玩笑。
萧寒锦听得出真假,即便不与他客气官民,可还有长辈晚辈的关系在,他也不能过于不拘束,只笑笑请他坐下了。
万曾文便不再勉强,他落座后仔细盯着萧寒锦看,与他那日在雨幕中见到的脸一样,也依旧是这样冷淡的神色,内里却有颗乐意助人的心。
“大人为何这样看着我?”萧寒锦微笑,疑惑恰到好处。
“看来你是当真不记得了,做好事竟是半点不留心吗?”万曾文不由得笑起来,“你可还记得,先前雨季,你与我的马车同陷进泥里,那时你曾帮过我。”
萧寒锦记性不差,听他说这些,瞬间就想起来了。
他失笑:“那只是随手就能做的事,大人还能记这样久。”
万曾文也笑:“尽管是随手能做之事,那日只有你帮忙,你的随手与我而言却是弥足珍贵的小恩情。”
萧寒锦笑笑,不再多说,再说下去怕是要开始互夸了,何况他真不觉得有什么,自己的马车陷进去时,他也是希望有人能帮忙的,不过是互相帮助罢了,实在算不得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只是这是万曾文,是天圣的朝臣,是能被当做心腹来查探的御史,对方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这是好事。
“大人言重,陵阳县百姓都是和善人,换做任何人都会那样做的,大人实在无需放在心上。”该有的谦虚他还是要有的。
万曾文识人无数,活了几十年,多少能看得清眼前青年的想法,或者说,是对方想让自己看清的。
他觉得实在有趣,便起了想和他说更多的心思,这本就是很难得的事,换做平时在朝廷,下朝他都走得很快,生怕被人叫住攀谈。
萧寒锦也愿意顺着他,毕竟保不齐来日可能会去府城圣京,有这样的人脉在,多少算有重依靠,尽管不会特别可靠。
万曾文和他聊的愉快,心情都好了不少,他万分感慨道:“若你继续科考,入朝为官,想来能步步高升。”
在他看来,萧寒锦是有这个实力的,只是他选择了能让自己更舒服的道路,当然,这都无可厚非。
人这一生都是为了活着,既然有更简单的生活方式,谁又会刻意去给自己找难题呢?
“那并不是我的追求。”萧寒锦笑说,“我只是想赚钱。”
他曾穷过,知道手里有银子才是最重要的,即便去做高官,对他而言那就是份工作,也是为赚钱。
那时乱花渐欲迷人眼,他很有可能会无法抵抗诱惑,去做那些不能做的事,既然可能做不到身正,那他就将这种可能划清。
万曾文竟是从寥寥几字中品出许多意味来,更是忍不住豪放大笑起来:“当真是有趣,若世间人都如你这般想法,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水清无鱼,天圣泱泱大国,我只是不起眼的一个。”萧寒锦说着好听的话,他不愿叫自己看起来格外特别清醒。
他希望万曾文认为他就是个眼里只有钱的人,当然还有江以宁。
“今日与你说话,着实愉悦,来日若你抵达圣京,便可联络我。”万曾文说着拿出一枚自己的姓氏令牌来,“日后便看缘分了。”
萧寒锦等的就是这个,对方递过来的瞬间,他就立刻站起身接过,然后笑着塞进了袖口中。
他道:“若缘分使然,定带着夫郎去探望大人。”
“你倒是去哪都忘不了你那夫郎。”万曾文笑笑。
聊完这些,屋外的人便开始上菜,吃饭便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话要说了,两人静静品尝着饭菜,吃美食总会让人心情愉悦。
万曾文早就提前了解过,若是吃到萧寒锦给的食谱中的菜,还会特意问问原材料是什么,萧寒锦也不背着他,不怕他叫人学着去做,悉数告知。
吃过饭万曾文和他简单聊了两句便离开了,萧寒锦和他在酒楼前分开,看着他上了马车,自己便也回家了。
这阵子温差开始变大,晌午暖得人骨头缝都热乎,午后一过就开始泛起凉意。
他到家时江以宁午睡还没醒,屋内门窗紧闭,有些暗乎乎的,他刚掀开遮光的纱帐,小瞎子就睡不踏实般动了动。
萧寒锦赶紧放下纱帐,悄悄退了出去。
不管是镇上还是县城,摊贩货郎们卖得饼子们总是干巴,虽说只是为填饱肚子,只是进口的吃食,味道上总要能过得去,若是想起来就抵触抗拒的味道,吃也是白吃。
他想着摊饼做,很家常的做法,但味道就是要比那些干巴的饼香嫩软糯,若是再面糊里撒上蔬菜碎,摊出来就更香了,再卷上些其他的配菜酱料,一大张绝对管饱。
萧寒锦想着就想做,去厨房找来大碗装满水,舀两勺细面倒进去,再打上鸡蛋和切成碎的青菜,搅拌均匀。
家里目前没有平锅,就只能用平时的手柄锅来摊,倒好油,晃动锅子让锅面全都沾上油,再舀一勺面糊糊倒进去继续晃动,直到锅面儿都裹上面糊,等薄饼慢慢熟就好了,如果把控不住火候就会糊,但糊有糊的香。
摊好的饼子放到碟子里,萧寒锦又煎了几个鸡蛋片,煎了几块鸡肉备用,该用的小料也都调好,得了彭家点便宜,香料铺子里倒是有很多能用作调味料。
他卷好一个尝尝,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将其他的都放到锅里,免得凉了。
江以宁晕乎乎醒来,还没睁眼就闻到了香香的味道,闻得他莫名有些饿。
“二寒,好香呀。”
“可是巧了,我做了卷饼,你起来吃。”萧寒锦一层层掀起纱帐,让他能有个适应的过程。
小瞎子慢吞吞坐起来,双手撑着床,身子往前一挺就踩到鞋子,下地,闻着味走到桌边,坐下,一气呵成!
萧寒锦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空荡荡地失笑,可见是真的饿了,他竟还没有那个卷饼的魅力大。
“已经卷好了,直接拿着吃。”萧寒锦递给他,卷饼的油并不多,拿着也不黏手。
“好香呀二寒!”小瞎子嘿嘿笑两声,将饼递到他面前,“你吃了吗?你先咬一口!咬一口啊?啊——”
盛情难却,萧寒锦自是不会叫他失望的,立刻咬了一口,小瞎子这才捧着卷饼开始吃。
他又忍不住犯贱要逗他:“我们江以宁想亲亲就直说啊?”
“明明就是你想亲亲我,还要说是我想亲亲,你见我睡着的时候,肯定想了很多特别特别羞羞的事,特别多!”小瞎子哼了一声,压根不理会他的打趣,二寒特别坏,就是要看他害羞!
“嗯,还好。”
隔了很久,萧寒锦才轻笑一声,像是随口一说的笑语,又像是万般克制后,留给自己的仅剩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