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海鲜。”萧寒锦笑说,“前阵子蒋兄我们发现有人能送新鲜的鱼虾蟹来,只是蒋兄没做过这些,便由我来做了。”
江以宁不解:“那算是合开吗?”
萧寒锦摇头:“自然不算,这是咱们家的酒楼。”
前世某些地方,海鲜能卖出天价,但他之前遇到的渔民开出的价格,换算下来,相当于白送。
这样的好事,他自然不能错过!
“里面还在动工,我进去看看,马上出来。”萧寒锦说着指指旁边的木椅,“去那边坐着等我。”
“好。”江以宁乖巧应答,手指给他比心。
萧寒锦当即扬起笑,转身进了酒楼里。
江以宁乖乖坐下,魏家这间酒楼着实不错,要比奇异宝斋大很多,足够二寒施展,不知要装潢成什么样了。
二寒的心思总是奇巧,轻易可是猜不到的。
“江以宁!”
伴随着一声沙哑愤怒的呼喊,江以宁刚扭头去看,就被突然冲过来的捂得严严实实地人影给推倒在地,旁边的小夏也被带到地上。
工匠们被这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见那人影再次冲上去,赶紧拦住他了,那可是他们主家的夫郎呢!
“放开我!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我吧?你居然敢给我下药!还将我家的酒楼据为己有,简直没有天理和王法!”
若说起先江以宁还不知这人是谁,听他说这些,便立刻知晓他的身份了。
小夏扶着他站起身,帮他掸去身上的土,他扬唇,轻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魏家公子,包裹地这样严实,可是病还未好吗?听说你身上的脓包已经在溃烂腐败了,真是可怜。”
“你个贱人!如果不是你使诡计给我用药,我又怎么会这样!把解药给我!”魏显崩溃怒吼。
起初大夫给他用的药是有效的,可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开始加重,渐渐身上就开始散出臭味。
他崩溃发狂,都无济于事。
却是突然想到中毒前的事,他踪迹向来固定,平时都无事,偏偏那日就碰到了江以宁,除了他还会是谁!
“魏公子,说话做事可是要讲究凭据的,你说是我下药毒害你,你可有证据?若你有证据,便去告诉县令大人,若是无凭无据便要污蔑我,我也是能求县令大人做主的!”江以宁淡声说着,看向他的视线平静如水。
他当然吃准了魏显没有证据。
二寒曾经告诉过他,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冷静,若对方真有凭证,早就带着人要将他拿下了!
魏显崩溃嘶吼:“除了你还有谁!我那日只遇到了你!把解药给我!快把解药给我,我拿银子买如何?你们不是想要我家的酒楼吗?只好你愿意把解药给我,我可以再给你们一处酒楼!”
这番话让周围看热闹的人视线陡然怪异起来,纷纷猜测着,是不是萧家想要魏家的酒楼,所以才故意下毒害他。
江以宁面上又气又急,怒声道:“魏公子,你可是忘记,我先前是瞎子了吗?在魏家酒楼那次,是我与你第一次见面,为何要害你?连这酒楼都是我夫君凭努力所得,技不如人,大方承认便是,为何要泼脏水!”
“出什么事了?”萧寒锦匆忙从里面出来,视线瞬间就锁定了魏显,他皱眉,“魏公子不在宅子里好好养病,出来不怕染给百姓们吗?”
魏显从头到脚包裹严实上街,行径本就可疑,再加上也有人知晓他的病情,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看向他的视线便更加惊惶鄙夷,纷纷避开些,生怕他会将病气过给自己。
江以宁转身扭进萧寒锦怀里,声泪俱下:“好好的把我推在地上,偏说是我害他……”
小夏瞬间高高扬眉,看得眼睛都直了!
萧寒锦顿觉心疼,说话便更毫不客气:“魏公子,这酒楼是你父亲亲自开口卖与我的,文书房契我可都有,魏公子莫不是失心疯了,才在这里如疯狗般嚎叫?”
魏康就魏显这一个儿子,平日里对他诸多宠爱纵容,如今见他病重,自然要想尽办法给他医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哪怕掏空家底都要给他治。
再加上他暗中运转,这酒楼自然是保不住的。
萧寒锦心中暗笑,若这药真是江以宁给他下的,那也是他活该!
魏显当即气得喷出一口血,好在却碍于有帷幔挡着,全都喷在那上面了,人群瞬间四散奔逃,各个惊慌不已。
“少爷!”人群中冲出几个家丁,连忙将魏显扶起来,拖着就往医馆走,“快让开!”
闹了这一场,更是叫所有人都明白,魏家都斗不过村里来的萧寒锦。
宅院内。
“我竟不知我们江以宁还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能叫魏显吃闷亏却不得法,也帮助我成功得到酒楼。”萧寒锦唇边噙着笑,眼底却并没有几分温和。
若说他此时还不知那日他们为何去魏家酒楼,那便是傻子,早从那日,他们几个就算计着魏显呢。
江以宁讨笑般看着他,撒娇道:“二寒你说什么呢?你还真信他说的呀!”
“罢了。”萧寒锦见他不愿承认,也不欲逼迫他认这事,但整个陵阳县,还有谁和魏家这样不对付呢?
他笑笑,能有这样的本事也好。
江以宁贴着他不愿离开,颇为享受地窝在他怀里矫情做作,他满足地扬唇,复明后他虽没有见过魏显,但小夏见过,那日去酒楼匆匆一瞥就告诉他了。
他也是故意在魏显下楼时微微侧身,叫他撞上自己。
从前都是他们算计自家,也该一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第131章 海鲜
自从进书院学习, 江以宁的行程便固定了,白日里去书院,傍晚回家写课业, 若有闲暇时间, 便去铺子里找萧寒锦。
奇宝斋在半月后收拾妥帖,开张前特意放炮竹引客,这可是陵阳县第一家做海鲜的铺子,做得好那便赚得盆满钵满,若做不好……自然, 在萧寒锦这里就没有做不好的事。
虽说都是海鲜,但主锅底不同, 有虾有蟹有肋排,再加上各式各样的配菜, 满满一大锅, 放到顾客面前时,各个都瞪大眼睛了,便再说不出多余的话, 开始埋头苦干。
楼下都是三三两两的散座,雅间照旧在楼上, 但有些是敞开门的,有些是保密性极好的, 给足了客人们选择的余地。
江以宁也在酒楼里帮着忙活,他没有那些富贵人家要自持身份的想法, 他只知道这是自家酒楼,他也得出一份力。
“宁哥儿!”
“兄长们来了, 二寒说你们要来捧场,已经提前备好雅间了, 我带你们上去。”江以宁面上礼貌的笑多了些真诚。
他率先朝楼上走,期间还能瞧见那些敞开门的雅间里是何等热闹。
颜随州挑眉:“这些为何没有门?”
江以宁解释:“二寒刻意叮嘱匠人们的,他说有些客人不喜欢坐楼下散座,但也不愿坐封闭的雅间,这样的还能两面通风。”
“这倒是新鲜。”颜随州笑笑,在他们看来,雅间就该是封闭的、能用来说些私密事,但在这里,还有更多的选择。
自然,他们今日的雅间是封闭的。
江以宁招待他们坐下,对他们展示旁边的桌子,说道:“这样的雅间里东西要更齐全,不用事事都找小二,也不用小二来打扰谈话,更方便些。”
“桌子上面有茶水点心果脯蜜饯儿,若是有其他需要的,便可叫小二去拿。”
“还得是二弟心思细腻。”蒋亦疏不由得感慨,若是叫他们来做,自然是想不到这么周全的。
听到萧寒锦被夸,江以宁脸上扬起笑,比他自己被夫子夸都要开心。
严鸣疑惑:“萧弟呢?”
江以宁:“他在后厨盯着,稍后我下去将他换上来。”
开张前确实考过这些大厨们,但正式上手,他少不了要盯两日,包括如何处理那些虾蟹,这会还不算太熟练,偶尔他都得帮着些。
江以宁来寻他时,他正教训着厨房做事的伙计们,江以宁视线略过被教训的几人,将萧寒锦给叫走了,他自己则是留在这里盯着。
伙计们瞬间觉得有些尴尬,哪里有老板娘亲自盯着的,而且仅仅盯着,却一句话都不说,反倒是叫他们心里没底,不敢再生出多余的心思,只敢用心做好眼前事。
江以宁略看一会便离开了,凡事都说开,才会叫他们安心,可他不愿叫这些人过分安心,都该提着胆子做事。
外面天色渐暗,来酒楼的人却是越来越多,江以宁摸摸瘪瘪的肚子,后知后觉饿得有些难受。
“小夏。”
“奴婢在。”
江以宁撇撇嘴:“回吧,有些饿了。”
小夏狐疑:“您为何不直接在这里吃?”
“他们有事情要谈,我在旁边吃着不安心。”江以宁轻声说着,迈步往外走,而且回去还能多练会字,若是在楼上吃,不知要何时才能散场了。
小夏便不再多说,赶紧陪他上马车往宅子里赶了。
如江以宁猜测,直到日落天黑,屋内的烛火落下去一大截,萧寒锦才回来。
他躺在床榻上哼哼:“竟还知道回来,真是不容易,也不知是不是被外面的人勾了魂儿去……”
话还未说完,帷幔便被掀开,萧寒锦坐在边沿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
江以宁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怎么这样看我?”
“我就是奇怪,哪里来的陈年老醋,泡得我们江以宁都泛着酸。”萧寒锦轻笑,“只是和他们吃了几杯酒,又浅淡了几句,一时没收住便回得晚了,往后再有这种事会叫人告诉你的。”
“都聊什么了?”
“聊我如今的身家,能买府城多大的铺子。”
萧寒锦淡淡说着,听得江以宁心跳都加速了,这意思是已经要准备买府城的铺子了?
只是在县城能赚的银子就这些,再多也多不到哪去,想来要买府城的铺子,一时片刻怕是不够的。
江以宁想岔了,如今的银子若想在府城买酒楼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萧寒锦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不仅仅是铺面,还有用人造势等等。
千两银子是完全不够萧寒锦用的。
“我,我的铺子也能赚很多银子,我都给你。”江以宁看出他眼底的难色,连忙安抚他,“我们也没有很着急要去府城,等两年再去也是一样的。”
萧寒锦碰碰他额头,低声道:“若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江以宁便不再多说,拱着屁股和腰背就拱进了里面,将外面的位置让给萧寒锦,他欢喜的拍拍床榻,让他快来。
去府城有太多不稳定因素,所以萧寒锦想着先将所有都安排好,不管是酒楼还是宅院,亦或是伺候的下人,他想江以宁一进府城就能有落脚的地方,就能安稳。
看样子,回头得亲自去趟府城。
有这事在前面吊着,萧寒锦便更忙了,成日里就是研究菜单,举办活动吸引顾客,将会员制也推行到奇宝斋里。
江以宁则是在书院里用心学习,时常会问起其他姑娘关于府城的事,以此多了解些事情。
休息时间,众人坐在书院的亭子内闲聊。
“宁哥儿怎么对府城这样感兴趣,可是要去玩?”宁彩月略有些疑惑,“真说起来,府城与咱们县城没什么区别,只是府城很大,开销也很大。”
“有机会是要去看看的。”江以宁没有否认她说的话,毕竟去府城的事还没有彻底定下,不好就直接跟别人说起的。
宁彩月点头:“多了解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