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易辞家的路上,洛凌欲言又止。
江许实在看不下去,“想问就问。”
洛凌侧目,“什么时候同居的啊?”
江许回答,“今天上午。”
洛凌讶异,“今天上午刚同居,现在就把指纹录好了?!”
江许不想理他,直入正题,“你今天来干嘛的?”
总不能是遛狗遛到这里来的吧?西天取经啊……
洛凌想起正事,又陷入悲痛,絮絮叨叨跟江许说了一路。
江许把门打开,让他进去。
前脚还在哭哭啼啼,后脚踏进偶像的家,洛凌瞬间恢复正常。
江许大概明白了,“就是说你养的金毛把你爸珍藏的一整面墙的酒都给打了对吧?”
洛凌点头肯定,说是自己要先把狗送给他养几天避避风头。
“我爸现在一看见狗就来气,还差点把我卡给停了。”
江许扭头看一眼,正在和小金毛握手的思思,觉得思思好像还挺喜欢小动物的,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行,那我帮你养几天。”
临走前,洛凌一步三回头,“我儿子是赛级的,爸妈都是世界冠军,他很聪明,但是才不到一岁比较活泼好动,还会开门。”
“会开门?”江许诧异。
洛凌:“对,大门不会开,会开那种卧室书房之类的小门,你家里要是有什么贵重物品记得放好,虽然我也赔得起,就是得先提醒一下。”
江许表示知道了。
送走洛凌以后,江许回去,正好看见思思和小金毛满屋乱跑。
江许把他叫住,“思思,你别胡闹了,把家里弄乱了怎么办?”
思思可怜巴巴地望向易辞。
易辞无奈一笑,“没事让他玩吧,弄乱了就找阿姨来收拾。”
得到易辞许可的思思朝江许比了个鬼脸,一溜烟跑走了。
江许苦笑,觉得思思是越来越放肆了。
-
晚上睡前,江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依旧毫无睡意。
白天忙着搬家他的精力全被其他事占据也就渐渐忘了那回事,可等晚上夜深人静,他的大脑又不受控制地被易辞可能是没有腺体的omega这件事填满。
观察一天下来,他确实看出来易辞后脖颈有一个若有似无的疤,但是痕迹很轻,还不如蚊子包明显。
而且之前他问易辞的时候,易辞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他这是摔倒后不幸留下的疤。
深思一整晚,江许始终没能找到答案,最后在后半夜混混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江许晨跑回来。
一打开门,他顿时就怔住了。
扑面而来几乎要把他沉溺在其中的清雅花香让他头脑昏胀,不敢向前一步。
强迫自己清醒后,江许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一种极其浓郁的信息素。
现在屋里除去他自己一共两个人,思思还没分化,所以能散发出如此强烈信息素的人只有易辞。
那他现在到底是处于alpha的易感期,还是……omega的发热期?
想到这,江许更有些无措。
从小到大跟他关系好的omega屈指可数,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因为工作原因认识的,所以他根本没见过omega在发热期是什么模样。
更何况,里面的人还是他现在的心上人。
在玄关处踌躇了十多分钟后,刚起床的思思发现了他。
思思揉着眼睛,“爸爸你为什么不进来?”
江许怔了许久,终于想起来应对措施,“我去给你爹爹买抑制剂。”
转身他就要往外走。
思思跟上来,“我也要去。”
江许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带着思思一起出门了。
到地方后,江许在一货架的alpha抑制剂里犹豫挑选,那潜意识告诉他应该拿omega的抑制剂。
可是他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易辞的的确确就是omega,一时间难以抉择。
最后他决定两种都买。
就在他手触碰到alpha抑制剂的前一秒,思思拉着他的衣角,强硬地把他拉到对面的货架,语气很是疑惑,“爸爸,你买错了。”
江许盯着思思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他怎么忘了还有思思这个预言家可以用来作弊。
江许蹲下来和思思平视,试图在小预言家嘴里得到正确的答案,“那你说我该买哪个?”
下一刻,思思毫不犹豫地跑到另一个货架,一本正经地指着货架上的抑制剂告诉江许,“应该买这个,我记得爹爹一直用这个的。”
江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omega抑制剂。
“你、你确定吗?”江许有点懵,“思思你没记错吗?”
思思点头如捣蒜,边说边比划,“确定,我记得包装盒上有一个巨大的圈圈,不会记错的。”
思思说的圈圈正是omega里面的字母O。
江许在思思的催促下迟疑地把omega抑制剂拿在手中,感觉这个事件很不真实。
易辞居然真的是一个omega,还是一个没有腺体的omega。
江许现在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就是觉得大脑发懵,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情,回去的路上他的脚步都有点虚浮。
再次打开家门的时候,清雅的信息素香味已经比刚才淡了许多,但作为alpha,江许还是会受影响。
他站在玄关处,二话不说把omega抑制剂塞给思思,然后拍了拍思思的后背,信任道:“你去给你爹爹送过去。”
思思迷茫地抬头问道:“爸爸你不过去吗?”
江许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手推着思思的后背,催他,“听话,快把这个交给你爹爹。”
思思被他推着往前走了两步,依旧满脸困惑,“可是平常都是你照顾爹爹的呀。”
停顿几秒后,思思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而且平时这个时候你还会把我送走,这次不把我送走吗?”
闻言,江许呆住了。
送走?把孩子送走是要干什么?
然后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易辞卧室里那个接近三米的大床和两个突兀的枕头。
想到这,他逼迫自己回神。
“不送走,你快把东西送过去。”江许继续催促。
思思迟疑地往前走,一步三回头,边走边低头嘀咕,“爸爸肯定是在骗我,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还是让宋叔叔把我接走了。”
听到思思念叨的话,江许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
他……他俩以后竟然是这样的吗?
易辞看见思思迷迷茫茫地抱着一大盒子omega抑制剂过来,失笑,“他怎么不过来?”
思思表示不理解,“不知道,爸爸可能是被定住了。”
易辞接过抑制剂,帮自己注射进去。
自从没了腺体,发热期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信息素也淡得几乎没有。
他其实最不明白的就是每次江许都会告诉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信息素是极其浓郁的花香。
可他自己知道,原本他的信息素的味道就淡,没了腺体更等同于没有信息素。
难道造成这种错觉是因为主观上的影响,而非客观因素。
又过了十分钟后,卧室外依旧没有动静,看样子江许还站在原地不太敢进来。
易辞唇角一弯,突然想起来一个好办法,想逗逗某人。他招招手,把思思叫到身边,思索着说道:“你去问问你爸爸要不要买一个防毒面具。”
思思听话地跑回去,一五一十地复述,“爹爹让我问你要不要去买一个防毒面具。”
“啊?”江许没理解是什么意思。
“不用买防毒面具。”
“我很可怕吗?”
“不可怕。”
“那你为什么不过来?”
“因为有点紧张,没准备好。”
“准备什么?”
再次跑回到江许面前把话说完的小传话筒思思罢工了,“我不干了,你们俩个可不可以面对面聊天,为什么要让我跑来跑去,这样很累的!”
然后思思抱臂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谁也不理。
江许没办法,踌躇片刻后,终于迈出步伐,慢慢向易辞的卧室靠近。
易辞好整以暇地望了他一眼,“抑制剂谢了,不过我没有腺体,发热期对我几乎没什么影响。”
江许好半晌才处理完这句话,默默“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一直欲言又止的江许终于下定决心,盯着易辞的后脖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为什么没有腺体啊?”
想了想,他又添道:“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易辞喝了口水,轻飘飘地回道:“后天的。”
虽然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但听见易辞自己亲口说出,江许还是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