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田螺小夫郎 第99章

顾庭风笑着揉了一下他脑袋,两人关好院门出去了。

还没走到坝子上,隔老远就听见一阵吵嚷声,宴清霜抬眼看着相公,“坝上好像有人吵起来了!”

第171章 辈分乱了

“过去看看。”顾庭风握住宴清霜手腕,带着他过去。

坝子上乱做一团,宴清霜私心以为是门婶子又闹事了,等过来一看才发现不是她。

吵架的是陈家嫂子和张家夫郎,前者宴清霜最熟悉不过了。

去年他想在村口摘两个梨子,就是这妇人眼红自家赚钱了,摘个梨子被她酸言酸语不说,还敢咒他相公。

后又回家告状,带着相公和家里汉子小叔上门来讹银子,被相公打了一顿。

宴清霜对陈家印象不好,虽还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这理八成不在李春花(陈家嫂子)身上。

李春花也没令人失望,一张口便是恶语:“呸,一家子活该穷酸,掉根玉米棒子都被你藏了去,看来平日里小偷小摸的事没少干,怪不得现在还去山上挖野菜吃。”

张家夫郎性格木讷,老实本分一辈子,现在被她这般辱骂,还污蔑自己手脚不干净,当即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家是穷,但他从未拿过旁人一针一线,今儿他家也来坝子上晒粮食,和陈家的油布捱得近。

不久前,陈家玉米不知道怎么滚到他家油布边上,张夫郎还以为是自家的,随手就捡了起来。

结果被陈家的看见,硬说自己偷了她家玉米,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辱骂他。

饶是张夫郎再软弱笨拙,此刻也咽不下这口气,壮起胆子跟着骂:“你家不穷酸,就你家最体面。”

“人家稻子都还没割完,就急着去田里占便宜,捡稻穗。”

“半夜三更爬起来到河边晃悠,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心知肚明。”

说罢,余光瞥见顾庭风夫夫,他心里委实憋闷,豁出去一般接着道:

“去年也不知道是哪个眼皮子浅的,跑到人家家里去讹银子,张口就要十两,那脸皮怕是都掉地上,捡都捡不起了吧!”

李春花面色瞬间难看,咬牙狡辩:“你…你少放屁,那分明是顾……”

“闭嘴!”

陈老大心头一跳,见顾庭风抬脚准备过来,忙大声呵斥:“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再给老子惹事,回家没你好果子吃。”

都说人前不训妻,可陈老大被顾庭风打怕了,现在听自己这惹祸精媳妇儿又扯到顾家头上,心里惴惴不安。

生怕又招一顿毒打,劈头盖脸先把李春花骂了一顿。

李春花后知后觉,还来不及委屈,便赶忙将未尽之语咽回去。

张夫郎好不容爆发一次,还在继续怒骂,张大福站夫郎边上。

他一个汉子不好跟妇人斗嘴,但面上的怒气显而易见,手里握着翻麦子的木叉子蓄势待发。

边上有人怕他们打起来,殃及自家晒的粮食,连忙把油布卷起来。

小石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扯了一下宴清霜衣角,脆声道:“宴哥哥,你家花生我也给你收起来了。”

宴清霜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发现自家花生早已经被他拢起来,就连油布边角也捡了石头严丝合缝的压着。

“真是多谢小石头了。”

宴清霜微微俯身捏了一下他略显稚气的脸颊,说道:“改日我让你顾大哥给你做一把趁手的弹弓,带着你一起去山上猎斑咕。”

十一二岁的孩子正是玩的时候,叫上一群小伙伴下河摸鱼捞虾、捡田螺,上树掏鸟窝、捅马蜂窝。

尤其喜欢抓斑咕,现在小石头听到宴哥哥说让顾大哥带自己一起去,还要帮自己做一把弹弓。

小石头脸上的雀跃欢喜藏都藏不住,兴奋得干咽了一下嘴巴,目光期待的看向顾庭风。

无论大人还是孩子,总是慕强的,加上小石头从小失去双亲,挨着年迈的爷爷奶奶,心里难免缺乏安全感。

更比同龄人渴望能够长成厉害的人,他一直觉得顾大哥就是村里最厉害、最有本事的汉子。

大家都不敢进深山,惟有他敢去,背上背着箭筒,手里拿着弯弓,还有两条大狗跟在身边,看起来威风极了。

去年顾大哥打死大野猪的时候,他更觉如此。

只是平日里顾大哥看起来有些凶,大家有些怕他,只有宴哥哥在的时候才敢过来搭话。

顾庭风在旁边听着夫郎就这么替自己许了诺,还平白把自己辈分拉低了,面上无奈又宠溺。

不过一想到夫郎遭遇和这孩子差不多,心里又酸涩起来,对着小石头和气了几分。

“嗯,听你宴哥哥的,到时候叔…顾大哥去和你奶奶说说,一起带你到山上抓斑咕捉兔子,再给你做把弹弓。”

小石头眼睛瞬间亮起,感觉晕乎乎的,小心脏砰砰直跳,结结巴巴的表决心:“谢…谢谢顾大哥,我一定不会拖你后腿的。”

他小脸上满是坚定,顾庭风忍俊不禁,摸了一下他脑袋。

这下小石头头更晕了,就连旁边吵架声都听不到,迷迷糊糊的出了场坝,找小伙伴们炫耀去了。

顾庭风转头看向笑意盈盈的夫郎,揶揄道:“让你把小石头当弟弟看,连我也无端跟着降了辈分,若是被邵大婶听着,又得扯那孩子耳朵了。”

他们村虽是个杂姓村子,但总体还是顾姓偏多,现任村长,也就是顾守礼的阿爹€€€€顾长青。

同是姓顾的,在村里多少都有些亲戚关系,顾庭风阿爷共有六姊妹,他是阿爹阿娘的老来子。

与最小的姐姐年纪都差了一轮,和顾村长的曾祖父是一辈的,是以顾阿爷还在世时,顾村长遇见都得称呼一声曾小爷爷。

顾老三的话自不必提,若非他娶了那毒妇进门坏了名声,加上本身为人处世荒唐至极、胡涂至极,他本该受宗族里族人敬重的。

现在就连宗族里的侄孙辈都能开他玩笑,处处压得他头也抬不起来。

不过顾庭风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他自己分出来独撑门户,只是他在族谱里的辈分没变,祖辈上依旧是顾阿爷那支,所以他辈分的确实打实的高。

和村长平辈,但他年岁实在小,满打满算也还未及二十岁,说是村长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直呼其名,或者不加以称呼都不妥。

抛开世俗伦理,顾庭风合该叫他一声叔,但是比他年幼的却不能如此了。

他虽只长了小石头八九岁,但是小石头也得叫他叔伯,称宴清霜一声小嬷。

“没事,”宴清霜俏皮的抱着相公手臂晃了一下,“小石头是个聪慧机灵的孩子,当着邵婶子的面,他都不叫我哥哥的。”

顾庭风拿夫郎没办法,眼见张、陈两家吵着吵着就要动手,带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

碍于和陈家的嫌隙,两人对那边发生的事情都不怎么在意,顾庭风从油布下把麻袋拿出来,将花生装进去。

花生晒干后折了一些,不过四只麻袋还是装得满满当当。

晒干后不怎么重,顾庭风准备一次扛两袋回去,对着夫郎说道:“这里乱,你先跟我一块回去,我待会再来一趟。”

宴清霜知道相公不会让他帮忙,也就没开这个口,笑眯眯地点点头。

第172章 深秋

深秋冷意渐显,早上起来草木枝叶上落了一层白色的薄霜,日头还未出来时,看着雾蒙蒙的。

门外还有人踏着露水往山上赶,家里人少,又无银钱雇人帮工,是以离秋收结束还早着呢。

不过村里过几日要聚在一起开鱼塘,加上今年旱了一段时日,就连种田最有经验的老手,都觉着今年庄稼收成特定是无指望了,哪料到后面那般峰回路转,庄稼起死回生。

收成比起去年也丝毫不减,大家庆幸之余,都想借开鱼塘这个机会,好好庆祝一番。

在坝子上一起吃大锅饭,再杀头大猪,祈求明年能够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正好冬月了,大家家里宰的年猪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听到坝子上不仅要开鱼塘,还要杀大猪,谁不渴望能吃顿荤腥啊!

尤其是家里穷的,这下一家老小都能好好吃一顿,改善改善伙食了。

所以粮食还没收完的人家,每日都卯足了劲,想要早日忙完,一起跟着热闹热闹。

顾家雇了人,秋收结束得早,就连冬麦都撒上了,还种了三亩地的豌豆蚕豆。

忙完后顾庭风想继续进山打猎,被夫郎压着在家正儿八经的休息了两三日。

期间虎子做庄,叫上顾庭风、顾守礼、吴大壮,全子他们几人先喝了一顿。

只是顾守礼那小子平日里都是人来疯,换做以往,听到要去喝酒,早就该开心坏了,不想那天却一直闷闷不乐的。

任凭几人怎么问都不说,就连顾庭风都有些好奇了。

后面虎子打趣说可能是想成亲了,哪知道顾守礼听着这话更加郁闷了,脸上沉得能滴出水来,一个劲的喝闷酒,像是河里的蚌壳,打死不开口。

这下大家也不敢拿他逗乐了,最后顾守礼喝得烂醉如泥,在虎子家里耍酒疯,无奈被他二哥顾守义带了回去。

休息了那么几日,顾庭风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咯吱作响,现在日上三竿,还在床上抱着夫郎不撒手,脑袋一个劲的往他颈窝里蹭。

宴清霜被他灼热的呼吸烫了一下,垂眸凝望相公,眼底笑意明晃,跟哄孩子似的,双手一下下抚摸着他脑袋。

顾庭风在他白皙的颈子上留下一串红痕,最后抬起头,漆黑明亮的双眸漾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宴清霜了然,不等相公动作,先一步凑过去,在他薄唇上亲了一口。

顾庭风咂摸了一下嘴巴,碍于不是时候,起火了难以扑灭,勉勉强强满意了,也就没得寸进尺。

“饿不饿?”

宴清霜诚实道:“饿了,昨日我舂了些新米,今日不用甑子蒸饭了,用陶罐跟着腊肠,好好焖一顿新粮吃。”

“行。”顾庭风率先爬起来,到箱笼里翻找衣服,“待会起风有些冷,我给你拿件厚的。”

宴清霜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色,云层翻涌,五彩清冽的太阳光线难出其中,待会起风是会有些冷,就接过相公手里较为厚实的棉长衫。

“怎么了?”顾庭风听见夫郎无端叹了口气,忙问:“是不是衣裳不好看?要不我给你换一件。”

说着就要起身,宴清霜拉住他手,摇头浅笑,“衣裳很好看,只是有些小了,穿不下了!”

顾庭风听到这话怔住,见夫郎还在笑,他喉头酸涩难耐,嗓音沙哑:“我…我待会去镇上给你买几身宽松点的成衣回来。”

宴清霜摇摇头:“不用买成衣,家里布料还有,我待会自己做两身就行。”

€€€€庭院里刚撒的种子才短短几月时间,就已经破土而出,发出新绿枝芽,悄然间茁壮成长,参天大树,指日可待。

宴清霜满怀期待,鸦色的长睫似染了一层糖霜,笑着让相公重新给他找身衣裳出来。

顾庭风依言而行,起身重新找了一件较为宽松又暖和的。

偏房粮仓装得满满当当,顾庭风每日都要带着小黑进去检视一遍,怕耗子钻了进去,把粮食吃了。

农人用来储存粮食的是一种长方高大柜,只比屋子小一点,得在建房子的时候就打了放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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