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玺轻笑:“会的。医生说它只是生长缓慢,成年后的体型不会跟普通的萨摩耶差太多。”
江棋瑞一脸惊喜,挪步到狗窝前,慢慢蹲下。
小萨摩耶腿上的纱布已经拆了。
伤口处的毛还没长出来,能清晰看到缝合过的伤疤。
江棋瑞抬手,很轻地碰了碰狗狗粉白的耳朵尖。
掌心下毛茸茸的耳朵颤了颤,小萨摩耶打了声呼噜。
江棋瑞一下子看向身侧的宋思玺,一双眼倒映着窗外的雪,格外明亮。
宋思玺在他身侧坐下,温声道:“可以摸它,它不会醒。”
江棋瑞闻言,当即又伸手轻摸小萨摩耶圆滚滚的脑袋。
见小萨摩耶的确没醒,他大了点胆子,又顺了顺小狗背上的毛,而后开口问宋思玺:“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取了。”
“叫什么?”
“宋长草。”
江棋瑞反应两秒,看向宋思玺:“哪两个字?”
“生长的长,草地的草。”
江棋瑞轻眨眼,俨然是没能快速消化这两个字凑在一起组成的名字。
宋思玺眼底缓缓浮上笑意:“我遇到它的时候,它缩在草地里,看着像从草地里长出来的。”
江棋瑞一瞬间笑出声:“宋思玺,你简直是个取名天才。”
宋思玺毫不谦虚,轻笑着应了声“嗯”。
小房间暖气格外充足。
江棋瑞蹲在狗窝前笑了会,一张白皙的脸便热得通红。
宋思玺看他一眼,问:“热吗?”
江棋瑞轻点头,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外套。
不等他找地方放,宋思玺先一步伸手接过。
接过衣服站起身,拎着便要往外走去。
江棋瑞问:“你去哪?”
“把外套挂到客厅。”
宋思玺应完,见江棋瑞眼巴巴盯着,又补充:“很快回来。”
江棋瑞这才应了声好。
等宋思玺出了门,他才将视线放回到宋长草身上。
他来来回回摸了好几圈软乎乎的宋长草,见小萨摩耶始终睡得香,一瞬间大了胆子,轻手轻脚地将小萨摩耶抱到了怀里。
就势坐到地板上,紧张地盯着怀里的小萨摩耶看了会。
见小萨摩耶依旧睡得香,他瞬间笑了,轻摸着怀里的狗狗,抬头往窗外看去。
狗窝旁是玻璃推拉门。
门外是宋思玺家的后院。
尽管现下窗外被大雪铺得一片苍茫,江棋瑞仍是认出了外面那一片空地。
是幼时宋思恺养鸡的鸡窝。
听宋思玺说,有天宋思恺又偷偷跑去找小鸡,离开时忘了关鸡窝的门。
等发现时,鸡妈妈和小鸡都已经不在了。
查了监控,是母子二鸡自己跑走的。
伤心的宋思恺自此拆了鸡窝。
今天虽然下着雪,但有太阳。
白茫茫一片将小房间映照得格外明亮。
坐在温暖的房间,怀里抱着小狗,江棋瑞少有地感受到了惬意。
他面朝着阳光闭上眼,喉间不自觉轻哼出那段印刻着宋思玺身影的曲调。
忽地,在一片寂静中听见宋思玺声音。
“什么歌?”
江棋瑞一下子睁开眼,微仰着脑袋,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的宋思玺。
宋思玺也脱了外套,内里是一件柔软的雾蓝色毛衣。
毛衣勾勒出少年身形。
尚能见少年人独有的青涩与单薄,却又比起寻常少年人,暗藏了蓬勃力量。
江棋瑞不答反问:“好听吗?”
宋思玺便也没继续问,轻笑应:“好听。”
而后他弯腰,将手里带进来的坐垫放到江棋瑞身后:“坐垫子上吧,地上硬。”
江棋瑞顾着怀里的狗狗,单手撑了下地,没完全撑起来。
他刚打算将小萨摩耶先放回狗窝,眼前忽地罩下一片阴影。
随即一只有力的手穿过他曲起的膝弯,另一只手轻落在他腰侧。
他只觉腾空一瞬,等回过神时,人已经坐在了柔软的垫子上。
江棋瑞一时间有些愣怔地看着宋思玺。
看着宋思玺在他对面坐下,拿出一管药膏,而后拉过他的右手。
“消淤的。”
宋思玺简单解释,便拧开药膏,放轻动作涂抹他掌心的几处淤紫。
江棋瑞看着,忽然又注意到,宋思玺没给他自己拿坐垫。
他是直接坐在地板上的。
江棋瑞轻声开了口。
“宋思玺。”
“嗯。”
“你怎么不坐垫子?”
“我不要紧。”
江棋瑞轻眨眼,被宋思玺拉着涂抹药膏的手痒痒的,连带着心脏也像是有毛羽扫过。
“等五分钟,先别用这只手摸狗。”
宋思玺叮嘱完,身侧手机倏地响起。
骤然的铃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小萨摩耶。
它颤了颤耳朵,趴在江棋瑞怀里迷迷蒙蒙地睁开眼。
宋思玺见状,起身走到一旁接电话。
是穆巧云打来的。
电话接通的瞬间,穆巧云声音自手机里传来。
“哥哥,你现在在家吗?”
“嗯。”
“那要麻烦你去客厅看一看弟弟的奥特曼书包有没有在客厅了。”
宋思玺回家放书时扫到过宋思恺的奥特曼书包。
“有,在客厅沙发上。”
“太好了。”
电话那头的穆巧云松了口气,再开口的声音里伴随着宋思恺叫嚷的杂音。
“我现在让司机回去拿,你记得等会给司机开下门。”
“好。”
穆巧云又笑问:“接到小瑞了吗?”
宋思玺看一眼正跟小萨摩耶大眼瞪小眼的人。
小萨摩耶醒了,却也没有从江棋瑞怀中离开。
它似乎对江棋瑞很有好感,主动拿脑袋蹭了蹭江棋瑞掌心。
“嗯。”宋思玺应穆巧云。
“那就好,今天雪下得大,你们中午要是不想出门,冰箱里还有不少食材,你看看能不能将就对付点。”
“好。”
“玩得开心!”
宋思玺应一声,挂了电话。
江棋瑞已经在短时间内取得重大进展,开始跟宋长草有了互动。
他朝宋长草伸手左手,宋长草也缓缓地朝他递出前爪。
一人一狗轻轻拍了拍,像达成了某种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