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瑞接受了这个答案,但还是有点遗憾。
他抱住宋思玺, 问:“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是可以的?”
宋思玺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想做?”
江棋瑞认真思考,认真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 阿玺,这样我们好像就完整了,我完完整整属于你,你也完完整整属于我。”
宋思玺抬手, 回搂住怀里人,掌心在他脊背上轻抚。
窗外的烟花燃放入尾声,卧室一点点安静下来。
没有得到回答的江棋瑞提醒宋思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宋思玺低头轻吻他发间:“至少高中不行。”
江棋瑞仰头看向他笑:“我知道了。”
他支起身, 柔软的发垂落, 从上至下, 弯着一双眼看宋思玺。
“阿玺,等毕业, 我们就做吧,我想和你。”
在零星的烟花映照下。
宋思玺抬眸与少年相望。
最后一道绚烂的颜色落下。
宋思玺抬手,将少年重新抱进怀里,轻吻他。
“好。”
·
年初三,江棋瑞一觉睡醒,床头的手机亮起陌生来电。
他以为是姐姐,马上拿过接起,却听见管家声音。
“少爷。”
江棋瑞条件反射地在床上坐直了身,严肃下表情。
“爸爸回家了?”
“还没。离您开学仅剩下不到半月,寒假期间的课程您需要补上,不然不好交代。”
江棋瑞捏着被子垂了眸,轻声应:“好,我知道了,谢谢。”
管家恭敬应:“您不用跟我客气。”
挂断电话,江棋瑞坐在床上一时没动。
先一步洗漱完的宋思玺从浴室走出,见人呆呆坐在床上,走近问:“怎么了?”
江棋瑞仰头看他,伸手牵他垂在身侧的手。
“阿玺,我要回去了。”
宋思玺坐到他身边:“他回来了?”
江棋瑞摇头:“我放假每天都有课程安排,停掉这十几天的课如果不补上,后续爸爸问起,可能会露馅。”
宋思玺回握住他的手:“今天就回?”
江棋瑞沉思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趴进宋思玺怀里:“下午走吧,嗯……再迟点应该也没事,那还是等吃完晚饭再走好了。”
宋思玺将人抱着,轻应好。
这一天过得格外快。
江棋瑞甚至没舍得睡午觉,可一眨眼,天还是黑了。
吃过晚饭,江棋瑞换回来找宋思玺时穿的衣服。
宋思玺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又转身从衣柜里,拿出那条江棋瑞再熟悉不过的白围巾。
江棋瑞沮丧的神情终于见一丝转晴。
等宋思玺帮他围上围巾,他抱住宋思玺:“开学后我把我家里那条带过去给你。”
宋思玺回搂住他,应好。
江棋瑞又不舍地在宋思玺怀里趴了很久,才和宋思玺一起下了楼。
宋思玺拒绝了穆巧云和宋康润的开车送行提议,跟江棋瑞一起出门打车。
打到车,他陪着江棋瑞上了车。
冬日里天暗得早。
车窗外漆黑一片,寒风咧咧。
车上放着电台广播。
主持人正在用甜美的声音介绍年初习俗。
江棋瑞在一片黑暗中抓着宋思玺温暖的手,指腹一点点摩挲他掌心间的每一道纹路。
越靠近江家庄园,四周越僻静。
猝不及防的,出租车停下了。
司机声音从驾驶座传来:“里面开不进去了,只能这里下。”
江棋瑞没有马上动作。
宋思玺打开车门,对司机道:“麻烦您在这稍微等一下,我送他进去,出来坐返程。”
从宋家到江家差不多要绕小半座宣城,司机非常乐意,连声应好。
出租车停靠的路边偶有行人经过。
再往里走,便只剩道路两旁被皑皑白雪覆盖的植被。
走进一片寂静的黑暗里,宋思玺牵过江棋瑞手,包裹住塞进口袋。
江棋瑞挨着他肩膀,走得很慢。
“阿玺。”
“嗯?”
“开学我想吃陈记面馆的牛小排面。”
“好,我中午打包过去。”
“你们班学期初要重新排座位吗?”
“我们放假前已经重新排过了。”
“你和谁坐?”
“纪锐泽。”
江棋瑞笑了声:“让他中午不要拉着你拼题。”
“他拉不住我。”
江棋瑞在口袋里勾了勾宋思玺掌心。
偌大的庄园越来越近,直至在两人面前展露出全貌。
看见守在门口的保安,两人一致地停了脚步。
天寒地冻。
迎面袭来的风跟刀子似的刮脸。
宋思玺主动开口:“进去吧,开学见。”
好一会,江棋瑞才轻声应:“开学见。”
松了手,江棋瑞一步一回头地往庄园里走去。
临走到门口,才终于没再回头。
宋思玺站在原地,没有马上离开。
看着江棋瑞的身影没入铁门,最终消失在漆黑的雪夜里。
他仰头,望向眼前这座仿佛触手可及,实则隔了巨大鸿沟的寂静庄园。
静静注视良久,他才垂了眸,转身离去。
·
踏进冰冷幽静的房子。
分明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江棋瑞如今竟觉得陌生。
早早得到保安通报的管家等在玄关前,见江棋瑞带着风雪走入,微欠身,恭敬出声。
“少爷,需要让厨房为您煮完热汤吗?”
“不用了。”
江棋瑞换了鞋,踏进屋。
走出两步,又停下脚步,没回头地轻声开口:“新年快乐。”
管家身形一顿,常年不见表情变化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纹。
直到江棋瑞重新迈开腿,他才出声:“您也新年快乐,少爷。”
江棋瑞脚步未停,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
打开灯,本就空荡的房间如今看来更加空荡。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进衣帽间翻找出睡衣,拿着进了浴室。
洗完澡,湿着头发走出浴室。
想起什么,又回到浴室把头发吹干了,才重新走出。
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拿过书包,将寒假作业翻找出。
习题册在学校就已经做完,要补的只有每日一张的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