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许的身体健康。”蒲千阳确实没有避讳,直接就说出了自己许的愿望。
祝云宵等了两秒,发现没有后续内容,便好奇追问:“不是说三个愿望吗?”
“对啊,一个我,一个你,一个小姨,刚好三个用光了。”蒲千阳依次伸出三个手指。
好吧,其实他也没完全说实话。因为已经用掉了一个愿望,其实蒲千阳只给祝云宵和司晚晴许了这个愿来着。
众所周知,他的身体肯定是不符合什么健康人的标准了,不然他也不会突然倒在医院里。在这种情况下,再浪费一个愿望就太可惜了。
按照传统流程,下一步是把布条绑在庙外的树枝上。
这种行为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蒲千阳曾在陪客户游览的时候亲眼见到寺庙的工作人员大剪刀一挥,咔嚓一下裁走了足足三厘米厚的祈愿条,然后匀了一些其他地方布条的过来保证美观。
所以与其把布条挂在什么大家都觉得有美好象征意义的地方,不如找个角落绑起来,说不定十年后回来它还在。
抱着这个想法,蒲千阳干脆在刚出寺庙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布条松松地拴在了一颗看起来种下没多久的小树苗上。
打完之后他还左右欣赏了一番,觉得自己这个从打领带的手法中衍生出来的节真的是太棒了,又能保证布条不掉,还能兼顾树苗的成长需要。
“怎么选这里?”祝云宵问道。
蒲千阳就把之前自己的所见所闻省略了一些故事背景,讲给了他听。
祝云宵听完若有所思,也学着蒲千阳的方法试图把自己的布条绑上去。
或许祝云宵有着出色的手法,可在打结这个领域他毕竟还是个纯粹的新人,更不用说蒲千阳为了炫技,打的结还是从梅罗文吉节衍生出来的。
蒲千阳看着祝云宵散了五六次的节,强忍住笑出来的意图,主动说:“想学吗?我教你啊?万一以后用得到呢。”
他主动抽出祝云宵手中的布条,在保证布条的折叠状态的前提下,在自己脖颈上环绕了一圈,并完成了打结。
“先这样,再这样,这里要注意缝隙留得大一点。给别人打的时候反过来就行。”
把红布条从身上解开抽下来,蒲千阳把它递回给了祝云宵,“现在你自己试一下。”
祝云宵不愧是天赋异禀,看了一次就学会了,只不过里外却搞反了,能用是能用,就是有点丑。
蒲千阳:……
“好吧,我的问题考虑不周,我再示范一次。”
这一次,他把红布条环在了祝云宵的脖颈上,打了一个比之前示范时还完美的节,并像真正替别人打领带一样将它推到了祝云宵衣领下方。
蒲千阳还在微调自己的作品的时候,祝云宵突然说:“我会了。”
随后他自己把红布条抽了下来,走到树苗前跟自己较劲。
见他这么说,蒲千阳就当他出师了,在他动手期间,便自己往前走了两步扒拉写着其他人的愿望的布条,并加以锐评。
“这个愿望就写好正能量啊,这许愿的人要考公吗?”
“这个愿望字好多,这么细节,看起来主人一定很较真。”
“啧,至于这个愿望我只能说,想太多,神仙不是许愿池的王八。”
听着蒲千阳对于别人愿望的点评,打完节走过来的祝云宵也是很无奈,“你是魔鬼吗?都许愿了就让别人许得大一些呗。”
“许愿也要讲基本法好吧,不然你这就让神仙很难开展工作啊。”蒲千阳当即反驳。
二人说话间一阵大风刮过,把他们面前的布条被吹得猎猎作响。倏尔,一道红色的影子从两人面前飞过。
其上的那个歪歪扭扭的节实在是有特点,想让人忽视都做不到。
蒲千阳选的枝条的位置很有讲究,在多方位枝条的保护下是绝对不可能被吹飞的。
那么答案就只剩了一个:这是祝云宵的布条。
“这个愿望,可能是神仙觉得许愿的人心不诚吧。”蒲千阳一视同仁地加以点评。
被吹飞的祝云宵的布条还算幸运,被院落里的那颗古树的树尖勾住了没有消失在山野间。
祝云宵一边在心里暗暗懊恼自己怎么没注意到自己之前选的枝条是一根侧枝,一边思考怎么把布条取回来。
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蒲千阳已经手搭凉棚,预估了一下高度,然后说:“能够着,但你要帮着我一下。”
着跟翻墙可不一样,翻墙至少还有一面墙作为支撑,而面前的古树肯定做不到这一点。
祝云宵立刻否决:“太危险了,算了。”
“开玩笑,花钱买的。而且那边不是有梯子吗。”蒲千阳往墙根一指,“又不是让你当梯子。踩校服随便踩,这衣服可就算了吧。”
在蒲千阳踩着祝云宵扶着的梯子来到树的顶端,轻轻一勾,就取下了那根打着梅罗文吉节的布条。
在取下祝云宵布条的同时,它所在的枝条被牵动着拉开,让树冠露出了一个空洞。从空洞看过去,一根老旧的布条被栓在了树的主干靠上的位置,在风吹日晒中,褪色到只剩下了边缘还残留着一点原来的红色。
最重要的是,这根布条的落款人是祝潇。
对不起,我收回前言,这许愿的人太过于心诚,打动了神仙,甚至得到了加急单。
第96章 又一个盒子
在下方扶着梯子的祝云宵其实看不到蒲千阳上半身的动作,只能看到蒲千阳试图再往上爬一层。
可蒲千阳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很危险了,再往上爬一层他就无法抓握住梯子而稳定身躯,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来。
“怎么了够不到吗?要不要换我上去。”
“没事,我拿到了。”蒲千阳的声音从树冠里传来。
随后,他从树冠中起身,手腕上缠着那根红布条,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了下来。
“给你。我特意没看里边的东西。”把红布条交给祝云宵,蒲千阳摸了摸口袋,神色一凛,“我手机好像落在主殿了,我回去拿一趟。你先去系着。”
结果红布条,祝云宵看着蒲千阳跑回主殿的身影,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
刚刚在上香的时候,蒲千阳有拿手机出来吗?
当然没有,这是一个借口,也是蒲千阳特意卖的破绽,他总不能说,你爹的东西就留在庙里我去拿一趟吧。
更何况,即使是现在,蒲千阳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万一,叶君生潜伏在附近呢?或者拿着一个什么设备在一千米之外监视两人呢?
这种时候,要是自己和祝云宵在上完香出来又突然一起返回来,就等于在告诉他们:这里有蹊跷。
虽然受到条件限制,蒲千阳能做的防范不多,之前的旅行线路是一道保险,掩人耳目的分开行动是第二道保险,至于第三道的简易保护陷阱的布置,还要等晚上回去再说。
跟庙祝说明落了手机的情况后,蒲千阳绕到了插着香的古朴的鼎的后方,在靠下的位置摸到了几个可活动的凸起,按照布条上说的顺序依次按了下去。
在最后一处凸起被按下口,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伴随着细微的令人牙酸的转轴扭动声音响了起来。
下一秒,蒲千阳感觉一片冰冷的金属掉落到了自己手掌上。
他缓缓往下平移手掌,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从暗格中悄无声息地斜着滑落了出来。
还是那个经典的画着港式美女的饼干包装,甚至同一个味道的。
盒子落在手心里,沉甸甸的。
蒲千阳喉头一紧,把下方的暗格合起来,把饼干盒揣到怀中,拿出手机对庙祝粲然一笑示意后,随后假装无事发生地离开。
而祝云宵此时已经在道路的尽头等他了。
“找到了?”他问。
蒲千阳微微点头,用眼神向下示意了一下。
“先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回到旅店,蒲千阳立刻把房间的窗帘全拉了起来,连上方的天窗都没放过。
等到房间已经透不过一丝光线后,蒲千阳又用手机确认了一番这里没有来自微型摄像头的wifi信号。
临门一脚,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确定周围环境安全后,蒲千阳把怀中的盒子拿了出来摆在了自己和祝云宵之间。
祝云宵在看到这个用着相同包饼干装的盒子,眼神微颤。
“上一个盒子是我开的,这一个我觉得应该你来。”蒲千阳把盒子向祝云宵的方向推了推。
祝云宵伸出手,把盒子接到了面前,一个深呼吸后,他掀开了盖子。
里边是一盒被压得结实的泥土。
啊?
这是什么?
折腾一大顿搁这抒发乡愁吗?
蒲千阳一脸迷茫,而他对面的祝云宵的反应与他如出一辙。
轻轻拆开塑料袋的包装,蒲千阳用手指拾起一部分泥土,捻了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祝云宵看着这闻起来像泥土看起来也像泥土的东西,没说话。
半晌后,他突然说:“他不会干这种事的。”
蒲千阳一时之间没有太跟上这个脑回路,便确认了一下:“你是在说祝潇吗?”
“对。”祝云宵把盒子盖了起来,“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从来不做这种没由来的事。只要他做了,就一定有目的。”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想想办法。”蒲千阳摊开手,“但在这之前,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是关于接下来的这个夜晚的事情。”
“我尽量保证,在这个过程中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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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他俩肯定有问题!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欲盖啥啥,对,欲盖弥彰。”JK女把手上的望远镜取了下来抛还给了检票员,“这才下午拉什么窗帘啊。”
“无所谓。”检票员把望远镜的盖子盖好,收回了工具箱中,“不管他们找到了什么,我们只需要带走就行。”
“准备一下,马上行动。越早越好。”
JK女向四周张望了一下,问:“叶君生呢?他不来?”
“他说如果他能不出手的话,这次奖金你和我平分。”检票员从箱子里拿出一张面具,递给了JK女。
“当我没问,我们速战速决。”JK女接过面具,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小姑娘的眼间距也太窄了吧,这么窄的眼间距画什么烟熏妆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戴我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