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煎饼果子的司晚晴好像缓过劲来,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监护人的身份。
于是她一捶桌面,紧盯着蒲千阳,“你现在最好老实交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集商大厦。”
好家伙,这是要再来一次审讯啊,还是三堂会审那种。
蒲千阳非常自然地把之前应付警察的那套话术又拿了出来,顺便进行了一定程度上有目的性的渲染,简称添油加醋。
作为集团发言人,他本来就擅长讲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而司晚晴一个死宅哪见过这种架势,几段话下来就被蒲千阳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最终她放弃了思考,往桌面一趴,“我不知道,你学习好,还总有主意。不知道姐姐还在的时候是怎么管你的,反正以我的水平是管不了你了。”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的司晚晴比真实的蒲千阳还要小上三岁。
蒲千阳微微一笑,顺势也趴在了桌面上,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说:“千阳谢谢小姨的关心,我尽量没有下次。”
当然,这句话的真实意思是,我尽量下次不被你发现。
把煎饼果子的最后一个浸透了酱汁的最精华的角吃下去,蒲千阳擦擦嘴,“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出来一趟真是抱歉。我们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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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晚晴在门口把身上的外套还给了祝云宵,随后上了楼。
然后蒲千阳和祝云宵两人默契地向蒲千阳家的方向走过去。
拐过一个路口,看到司晚晴家的灯已经熄灭后,祝云宵说:“小姨是挺单纯的。”
说完这句话,他向前快走两步转过身堵在了蒲千阳面前,直直地盯着蒲千阳。
他的眼神含义很明确,你说啥她信啥,可我不一样。
蒲千阳向左他向左,蒲千阳向右他向右,明摆着你不说出真相咱俩就这么耗着,没完。
跟聪明人打交道真是既方便又麻烦,蒲千阳只能将自己所调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一通说来话长后,他拿出手机,打开了叶君生的朋友圈展示给祝云宵,“简单来说,我找到了叶君生的微信,在他的朋友圈有一些内容。我推测是他的任务预告之类的东西。”
而现在,躺在叶君生朋友圈最顶端的一条朋友圈的内容是一张鲜红的油画,配文:fill your life with song。
祝云宵借着蒲千阳举起的手机向下翻了两下叶君生的朋友圈,然后同样看到了那张摩天轮的照片。
“所以你想怎么办?提前拦住他的行动?”
“这是支线任务,主线任务是把他送进去,一劳永逸。”蒲千阳非常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反正现在大街上半个人也无,就算大声密谋也无所谓。
祝云宵听闻此言,一把重重地抓住了蒲千阳的肩膀,随后注意到自己施力过重又放松了一些,“你不怕死的吗?这么危险的事。”
正是因为我怕死所以我才能站在你面前啊。
蒲千阳不说话,只是微笑。
祝云宵深知,蒲千阳不说话,代表着这事儿没商量。
所以他妥协了,“带上我。”
“怎么,一次死两个就开心了?”
“如果这次我在,至少你的背后不会被贴贴纸。这次是贴纸,下次就可以是刀。”
祝云宵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祈求一个同生共死的机会。
“那我保证下次一定提前叫你。”
“万一你骗我怎么办?”
有一说一,蒲千阳有点后悔在庄州旅馆床上多说了那么一句:这个别人,可能也包括我。
活学活用,你可真行。
干脆破罐子破摔,蒲千阳无奈地说:“那你要不别住校了,住我家吧。上学前后座,放学手拉手,睡觉头对头,全天监视,满意了吗?”
“就这么办。”
?
第104章 你们俩怎么回事
祁一山能成为学校的情报头子,虽然准确率时高时低,自然是有他的天赋在的。
比如今天,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班级里的氛围有所变化。
经过一番筛查,他把目标锁定在了教室的后方的两个人身上,蒲千阳和他的后座祝云宵。
自从蒲千阳被老师赋予了不用写作业,哪凉快哪待着的特权后,祝云宵就成为了祁一山“临摹”作业的重要来源。
而且相比于有些时候只写一些相关公式和最后一个答案的蒲千阳,祝云宵虽然话不多,但确实是个好人,甚至偶尔还会提前预判自己那道题不会写,在自己的作业上贴一张配有推导过程的便笺,等祁一山交作业之前可以撕下来单独保存。
这是天使吧!
为此,祁一山痛并快乐着地把自己打饭时纯元皇后的位置让了出来。
而今天,皇上明显得罪了纯元皇后,两个人已经三个课间没有讲小话了。
祁一山的感觉是正确的,因为蒲千阳今天早上才以祝云宵要写作业为由拒绝了他一同去实验室完成对于饼干盒里的物质的检测的请求。
最终,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以皇上服软,在食堂里分了一块晶莹的红烧给纯元皇后结束。
“真的没问题的,没必要昂。”蒲千阳真的很无助,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今日割一城,明日又割一城的尴尬局面,“更何况你不用去找老师说退寝的事情吗?”
“自从换了新的系统,学生申请宿舍和退宿只需要在系统里自助处理就行了。”祝云宵糖衣吃了炮弹又扔了回去,“我已经填好申请了,估计下午就能通过。一周之内搬走就行。”
听到这句话,蒲千阳灵光一现,“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随即他拿出兜里的钥匙拍在桌面,推到了祝云宵面前,“钥匙给你,请自便。”
祁一山睁大了左眼。
祝云宵看了一眼钥匙又看了一眼蒲千阳,“那你怎么办。”
听他这么说,蒲千阳就知道,自己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解决掉碗里最后一口菜,蒲千阳乖巧地回答道:“楼下的信箱里有备用的钥匙。”
“更何况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应该在家吧。”
“那我敲门不就行了?”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鸠占鹊的。”
祝云宵看着蒲千阳真诚的双眼,半晌没有说话,随后缓缓拿起了钥匙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祁一山睁大了右眼。
怎么回事,他的脑袋转不过弯来了。
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找了个祝云宵不在的时间凑到了蒲千阳身边,“你们俩怎么回事?”
蒲千阳正在恶补关于土壤检测方面的知识,大脑cpu拉得很满。
因此面对祁一山这旺盛的好奇心,他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什么怎么回事?”
“你和祝云宵啊。”
“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谁,所以我问的是什么,怎么,回事。”
祁一山忍不住了,祁一山上了!
他思来想去一中午,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不过了。
“你俩该不会在交往吧?!今天这是要同居了么?!”
全班同学的注意力瞬间就集中到了这个角落。
蒲千阳跟谁交往先放到一边,蒲千阳在交往这件事确实是一个奇观。
曾经年级里有人因为无聊开过赌局,赌的就是三年下来,到底谁能跟蒲千阳交往。
毕竟据相关人士透露,蒲千阳从小学高年级的时候就开始收到情书,初中的时候每逢情人节白色情人节或者各种相关的节日,课桌里就塞满了同校同年级的跨年级的甚至外校递过来的巧克力。
如果在初中的时候都可以用学习成绩是最好的医美来解释,那么在上高中之前的那个假期,蒲千阳抽条了,整个人就像是书里走出来的玉面俏官人,丰神俊朗。
自然这情书和巧克力的攻势就更是凶猛。送东西的人也从单纯的同学扩充到了社会人士。更有甚者直接在校门口蹲人。
结果这人就跟封心锁爱一般,硬生生对谁都不来电。
情书全还,还不了的就读完写一两句回复然后送到校门口的邮箱上,随它去留。巧克力和其他零食要么退还,要么折现,实在退不了的也就都径直分给其他同学,自己连象征性的一口都不吃。
但凡遇到有告白苗头的场景他也是当场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老师安心,情敌放心。
到最后,这个赌局已经退化成了两个选项,蒲千阳会不会跟人类交往,不限性别不限种族,没有生殖隔离即可。
A.不会 B.不会
难道今天这个贯穿了大家三年读书生涯的赌局终于要迎来一个无人生还的结局了么?!
蒲千阳放下从图书室借来的书,“我们俩之间有一个人精神状态不太对,你觉得是谁?我觉得不是我。”
“那也肯定不会是我。”祁一山在这种事情上非常硬气。
“同学寻租,我家刚好有空房间。这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么?”
全部同学的目光又移开了,该干嘛干嘛。蒲千阳还是那个油盐不进的蒲千阳。不知道祁一山在一惊一乍些什么!
“可你用那种语气。”祁一山试图找一个更合适的动词,但是没找到,“哄他。”
“如果你也天天帮我盛一份带着满碗料的汤,我也哄你。”
刚刚移走的目光又移回来了,满碗料是什么概念,那可是食堂的工作人员的半壁江山啊。
全体肃然起敬,此子恐怖如斯,恩宠有理有据。
祁一山还想说什么,蒲千阳把书一合,塞进了座位里,然后拿上手机和交通卡就站了起来。
“不跟你闹了,我得去港城大学了。”
“你去干嘛?万一季主任问我咋说。”
“约了实验室。”
蒲千阳出门的时候刚好碰上祝云宵回教室,他便非常自然而然地嘱咐道:“记得帮我背书包。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