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但是被撤回 第239章

把金绣屏风拿出立起,季岚半是询问半是考验地问:“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祝潇看着因为季岚的动作而微微扭转的屏风脚架,点评道:“这批物件用料够扎实的啊。”

在季岚这么大的动作下,这绣着四美图的屏风居然只展开了小小的一点角度。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既然祝潇能说出这句话,那就说明对方并不是一窍不通。

那季岚就可以省略很多的细节直接将最重要的部分点出来了。

“那如果说,像这样的金绣屏风摆件,有整整一车呢?”季岚轻轻摸过金绣屏风的顶部的木质镶边。

“一车?”祝潇的言语之中第一次出现了疑惑,“它们都在这里吗?”

考虑到季平之有言在先,季岚也没有对祝潇隐瞒:“家里只有几个,其他的都在店里。”

这店,自然指得就是季平之为发妻安排的点心店了。

盘算了一下从季平之家此法到点心店所需的时间,祝潇站起了身,叹道:“看起来今天这棋是下不成了。”

随后,他反手从季岚的黑棋棋篓里掏出两枚棋子掷在了棋盘上。

在反复提醒自己现在自己是在替父待客后,季岚才强压下怒气,咬牙说:“容我提醒一下,你拿的是白棋。”

“对啊,我没拿错啊!”面对季岚的质问,祝潇答得理直气壮。

……

最终在季岚几乎要掀桌般的目光中,祝潇勉为其难地解释了一下:“随你怎么复盘,反正白棋已经没有赢的机会啦,所以我就帮你投了,不客气。”

听他这么说,季岚重新审视了一番棋盘。

明明自己的黑棋占优才对啊?

难道是这家伙在忽悠自己?

然而等他再抬头,祝潇已经走远了,只远远传来一句:“帮我跟平之兄带个好,我明天同一时间再来拜访。”

虽然对方已经走远得听不到自己的回答,但季岚还是依照礼节地说:“我会转达的。”

只是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别是要修个通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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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这夜熬得真是痛快,天都这么亮了。”

曾几何时,曾铎还抱着速战速决自己还能去睡个回笼觉的梦想。

很明显,在天光照在他的脸上的时候,这个梦想就如同喝了巫婆魔药后迎来晨曦的小美人鱼一般般化成了泡沫。

蒲千阳无语地看着曾铎,贴心地友情提示就算林启年夫人距离两人有些距离也不代表对方不会听到这句火上浇油的话。

不过好在此时林启年夫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做在轮椅上被推出来的林启年身上。

“启年……”看着浑身绑满了绷带,脸上纱布的下方还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缝线的林启年,她愤怒地回过头,“你们!”

“夫人,这已经是我们求情的结果了。”面对林启年夫人,蒲千阳的言语依然谦和有礼,“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吗?”

曾铎适时地安排道:“放心,我们会安排专车送二位回去的。哪有让客人受累的道理。”

林启年夫人嘴唇微动,最后什么都没说。

虎落平阳后,打落的牙齿只能和血吞。

在林启年夫妇在礼雅堂人员的“护送”下离开后,季岚和祝云宵才现了身。

已经得知了父亲遗物去向的季岚表现地非常平静。

用毛巾将指缝中残存的血迹擦净后,他说:“蒋以升基金会那边我会去沟通的,两到三个工作日出结果。”

祝云宵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那边……”季岚正要继续统筹调度,却被蒲千阳开口打断了。

“我不认为你们两个人现在的状态适合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而且如果林启年夫人所言不虚,这件事就更需要好好规划一番了。就这么直接去谈可能会打草惊蛇。”

虽然蒲千阳嘴上说的是两个人,可现下他全心全意地注视着的人却只有一位。

此时的祝云宵犹如燃尽了的薪火,全凭一腔的气劲才未曾散落开去。

“你上次睡觉都是三十二个小时之前的事了。”

“就当是我需要休息,好吗?”

祝云宵略有失神的目光在他看到迎着自己走过来的蒲千阳的时候才有了些微的光亮与聚焦,“……好。”

虽然那边被蒲千阳打断了事项的安排,季岚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滞过。

在走路的过程中,他甚至还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两下。

“曾堂主,今天的日程安排比较满,备忘录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了。稍等我换一下衣服我们即刻启程。”

伴随着自己手机提示音的响起,曾铎目瞪口呆。

半晌后他将所有的震惊转化为了仰天长叹,“不是,Bro(兄弟),你铁打的吗?”

然而季岚已经离开了,根本没听到他的这句话。

当然,他听到了也不会回的。

把人截获下来的蒲千阳得了便宜决定顺手再卖乖,“曾老板辛苦,那睡醒见。”

……论火上浇油还是您专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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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房间已经被用厚重的窗帘遮罩住,营造出了一种不似黑夜胜过黑夜的效果。

可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能睡着。

蒲千阳翻了个身,面向祝云宵喃喃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安心地休息一会儿呢?”

不等祝云宵回答,蒲千阳自顾自的开始分析起了当前的情况。

“截止目前,有两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香城虽然不算大,但是放在当时那个年代也算是世界上排得上名号的城市。”虽然声线略带迟滞,可蒲千阳所说的内容却干净利落直达要害。

“就算季平之是其中地佼佼者,但也不是完全不可取代。”

“所以第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让当时的政府不得不请季平之去修?”

“这也是季岚为什么对于季平之遗物这么执着的原因。”

“可以从其中缺失的工具中对于季平之最后负责修缮的物品有所判断,能划出一个范围也是好的。”

“第二,这个十吨黄金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知,季平之在闲逛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些金线纯度过高的工艺品,心生怀疑,然后进行了一番调查。”

“调查结果我们暂且未知,但一定跟祝潇有所关联。”

“但目前我们没有任何线索,去调查此事。”

一直都在倾听的祝云宵突然开口:“其实还有第三个问题。”

片刻寂静后,他继续说:“严格意义上,祝潇不是死在地虎手上的。”

“虽然现在不排除有人浑水摸鱼的可能,但当时山雨欲来,我不认为有其他势力愿意来蹚浑水。”

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蒲千阳一下子清醒了。

他听出来了祝云宵这话背后的含义:

当时的日月帮里有内鬼。

当时能参与到这个级别行动的人的数量不会很多。

汤彦已经死了,吴芸当时不在香城,所以能确定的事件亲历者还有两人。

厉锋和关亨。

前者是吴芸的现任丈夫一日夫妻百日恩,后者是吴芸的同门师弟一同长大情同手足。

就算抛去蒲千阳与祝云宵十多年前与这两人的过节不谈,祝云宵还要继续追求下去吗?

就算得到了真相,这个真相会带来好的结果吗?

“知道不说,和不知道,存在着本质的区别。”蒲千阳轻轻地把头抵上祝云宵的肩颈,“最后的选择权完全在你。”

轻轻用手覆盖上祝云宵的胸膛感受到其中心脏的搏动,蒲千阳遗憾地说:“哎,要是祝潇叔叔给我们留下什么信息就好了,那套日记我都快给背得滚瓜烂熟了,也没能再找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从最开始的一人奋斗到后来的三人四季……”

说到这里,他仿佛触电般回忆起了一些画面,随后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云仔,你知道祝潇,会画画吗?”

第299章 别啊,我可崇拜英雄了。

“你是说,你之前在洪天赐名下的公共艺术画廊的二楼看到过一幅画。”祝云宵在听完蒲千阳的描述后总结道,“在画的收件人的位置写着一个‘季’字,而这个字的笔迹跟祝潇日记中的如出一辙?”

“没错。”蒲千阳先是凭空比划了一下,然后意识到在当前的黑暗环境中祝云宵应该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又将手指点在对方手心的皮肤上重复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动作。

顺着着蒲千阳指尖在自己胸口的挪移,祝云宵自动在脑海中形成了蒲千阳动作所呈现的字体。

“因为‘季’字的写法在各种行书中都大差不差,都是先写‘禾’再写‘子’,所以我对于祝潇的先写‘千’之后直接写‘子’最后补上一个‘八’的奇妙顺序印象还挺深刻的。”蒲千阳翻身就要下床开灯去拿祝潇的笔记本进行核验矫正,却被祝云宵拉了回来。

腰见被环抱住的蒲千阳感觉到自己后背靠在祝云宵的略微充血发热的前胸上。

“不用了,就是他的字。”

从蒲千阳耳边传来的声音以及气息有些微微地颤抖。

蒲千阳轻轻拍了拍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然后将手指顺着对方的指缝的间隙插到了对方的指间。

大概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能想到“生”得传奇“死”得炸裂又“活”得震惊的前代白手套居然还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虽然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很久,但是因为祝云宵一直想过上属于普通人的那种平静的生活,所以在平日里两个人基本从来没有谈论过于香城有关的过往。

但实事求是地说,如果将香城从祝云宵的人生中剥离,那么他基本上也就没有了什么可以被评价为值得记忆的人生经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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