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为了追求最好的蜂蜜质量在阳台种花引蜂的害得淑女二代两个爪子连带半边脸肿了一个月的丰功伟绩呢?”
“我觉得这件事责任不在我。”祝云宵把残存了一点奶油的餐勺放到嘴边,微微眯起了眼睛,“我还没有追究它把我蜂蜜全都打翻的事情呢。”
选择无脑护猫的蒲千阳假装没有听见后半句,“不过换个灶的方案倒是可行,是去线下店看还是网上买都依你。”
祝云宵自然不会现在跟蒲千阳纠结偏心的问题,反正讨个公道的机会多的是。
过了一段时间,他说:“时间差不多了,上去吗?”
“走着。”蒲千阳把被扫荡一空的餐盘向前一推,随后就跟着祝云宵朝着一侧旋转上升的扶梯方向走去。
然而等到两人从扶梯走出来,却发现周围的气氛与之前的热络状态相比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有一张正对着楼梯口的长桌此时被撤得只剩下了两把属于宾客以及一把属于发牌荷官的座椅。
而此时,其中一张座椅上已经坐了一人,并在两人来到二楼的第一时间就把目光投了过来。
很明显,那人已经恭候祝云宵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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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里的吴芸轻轻转动了一下手下的筹码,“两位,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请坐。”她朝着空的座位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而被她邀请的人,自然就是祝云宵了。
把手放下来后,吴芸又说:“公平起见,不如这次小蒲来当发牌员吧。”
被点名的蒲千阳抬手指向自己,“我吗?不太好吧。我最多懂个三脚猫的规则而已。”
吴芸微笑:“正因为你不会,所以,我们才可以保证足够的公平。”
言语中完全是不容拒绝的态度。
蒲千阳用眼神征求祝云宵的意见,在对方轻轻点头后,便走到了荷官的位置上。
“一副全新的牌,自然要从洗牌开始操作才对。”吴芸虽然嘴上指导着蒲千阳可眼神始终都盯在祝云宵身上,“我建议你多洗几次,期间多换几种切牌方式。不然你以为手里的牌顺序已然打乱,但对我们来说其实与明牌没什么区别。”
既然人家都这么指点了,那蒲千阳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即使在普通人中已经是洗牌切牌佼佼者,可蒲千阳手下传出的洗牌声响与与远处那些荷官手下发出洗牌声响依然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术业有专攻,没办法的。
吴芸看着在自己对面入座的祝云宵,柔声地问:“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坐在一块聊天了。”
祝云宵淡淡答道:“其实算起来应该也没有很久。前年除夕大宴的时候,我有替汤彦跟你打过招呼。”
吴芸摇摇头,“我倒是觉得很久了。”
她用手掌沿着比桌面稍微高一点的位置平切出去。
“上次你叫我妈妈,还只有这么高。”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独属于母亲的慈爱。
既然话题已经走到这里了,祝云宵便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不再这么称呼你了吗?”
吴芸的动作稍显凝滞,在收回手后,她说:“我承认,我当时确实忽略了你的感受。”
但是……
虽然很想将“但是”以及“但是”之后的辩解内容说出口,可吴芸突然发现,这些解释完全没有意义。
一来,现在坐在她对面的祝云宵也当过白手套,那么如今的他自然能明白在祝潇突然消失并且留下满城风雨后作为将祝潇引进门的师父、夫人,以及带祝潇入龙虎局的上一代白手套的自己到底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面。
可他选择不接受。
二来,时间不能倒流,伤害已然造就,并且在经年的搁置中化为了深可见骨的疤痕。
那是自己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的沟壑。
“对不起。”最后吴芸长叹了一口气,对着祝云宵真诚地道歉,“云宵,你,可以原谅我吗?”
祝云宵没有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只是将双手平放在了桌面。
这是行家中等待发牌的标准姿势。
“前辈,请吧。”他看着吴芸,“拿你应该拿的牌。”
现在的我不需要你的放水了。
而那位愿意配合你放水的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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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潇又一次在吴芸的暗箱操作下惜败于祝云宵。
虽然他早就发现了吴芸的小动作,但是他不打算拆穿。
才不是发现的时候木已成舟完全来不及了呢!
看着因为获得了当日家庭练习作业减免权限而欢脱地小碎步蹦走的祝云宵,祝潇无奈地看向吴芸:“亲爱的,你知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慈母多败儿’啊?”
“不知道啊,我又没读过书。”吴芸歪过头,无辜地朝自己丈夫眨眨眼。
祝潇眯起眼睛,“又来跟我卖惨是吧!”
为了切实地表达自己的愤怒,祝潇站起身,挽着袖子就朝着吴芸走了过来。
吴芸立刻也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远离祝潇的方向后退。
两人围着刚刚祝云宵坐着的高背沙发椅形成了秦王绕柱之势。
“哪有卖惨一说!”她一边移动闪躲继续用真诚的眼神看着祝潇,试图打动对方,“我是真没读过书啊。”
“是吗?”祝潇先是一个晃步骗得吴芸把重心朝着自己预估的方向偏移过去,随后单手撑着椅背直接越过了这唯一的障碍物把吴芸扑倒在地。
反手挠上吴芸的两肋,祝宵同吴芸同款的真诚眼神看着吴芸:“那要不我教教你吧。就从‘人之初,性本善’开始,跟咱儿子当同学。”
躲避不得被皮肤传来的痒意激得泪都出来的吴芸推搡着对方,叫道:“不要不学!好丢人!”
“学学学!外国还有一句古话,‘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要么是十年前要么是现在’。你知道原文怎么念吗?不会的话我也可以教你,赠送的。”
被客厅里吵闹声打扰到的祝云宵推开门缝,看着那两人堆在一块场景眉头一紧。
爸爸好像在欺负妈妈。
爸爸坏,妈妈好。
反正,我以后肯定不会欺负我喜欢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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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扰两位的交流。”反复确认手中的牌的顺序已经乱到找不出任何规律后,蒲千阳终于介入了两人的谈话,“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要玩什么呢?”
吴芸转过头,和颜悦色地问:“小蒲一般喜欢什么。”
“□□算吧?我真不会多少玩法。”被迫赶鸭子上架的蒲千阳苦笑道,“阿姨您想,毕竟无论我跟他玩什么,不都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吗?”
吴芸倒是不介意,“那就□□。”
得到两位参与人的确认后,蒲千阳先学着之前见过的荷官的动作将两人的ID卡插到了桌边的计数机器中,然后开始发牌。
按照□□的经典规则,每位参与人起手会拿到两张卡牌。
掀起被蒲千阳推到面前的纸牌,吴芸只扫了一眼就又把牌扣了回去。
“为什么今天会来这里?”
“要从仓库带样东西走。”祝云宵也不隐瞒,毕竟现在隐瞒没有任何意义。
“什么东西?”
“暂时保密,免得你现在让人去动手脚。”
“为了礼雅堂?”
“为了祝潇。”
听到祝云宵提到了这个名字,吴芸骤然抬眼。
“怎么讲?”
“与你无关。”
恰逢蒲千阳把牌局布置完毕,他便打断批评道:“云仔,再这样下去不礼貌了哦。”
当然,蒲千阳这么做的核心目的还是减缓两人之间焦灼的氛围。
吴芸感知到了蒲千阳的好意,说道:“你是叫他云仔吗?好可爱的称呼。”
“因为他确实很可爱啊。”蒲千阳回以一个乖巧的长辈亲和微笑,“阿姨你有所不知。”
他清清嗓子。
“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港城大学开学典礼博士代表发言人,连续三年一等奖学金获得者,特首钦点优秀交换生,家庭翻花绳港城赛区第二名。”
“顺便说一下,第一名是我。”
一个个或正经或不正经的荣誉和称号从蒲千阳的嘴中丝滑地说出,如同不同大小的珠玉倾倒而下般落在了吴芸的心上。
“这样啊。”吴芸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勾起了一丝隐约的笑意,“真好。”
在没有自己的地方,他过得好像很幸福。
“那么拿出你的本事吧,祝云宵先生。”吴芸将之前自己扣在桌面的卡牌拿了起来,“你还要从我这里连胜两场才能拿到进入仓库选品的入场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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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串id后方的数字久久没有变化,那些原本心情非常激动时刻关注着大屏幕的人们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事情上边。
直到……
“靠啊!见证历史了家人们!”
第一个发现ID后方的数字从“13”变成“14”的人下意识激动地来上了一句国骂。
然后他因为过于激动甚至把手中拿着的饮料重重砸在了桌面上,致使从杯身中飞溅起的液体扑湿了相邻的人半个身子。
而这句字正腔圆而且完全是出于敬佩而诞生的国骂又连锁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最终再次让所有人注意到了那久久没有变化的屏幕。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原本的“14”又陡然跃升到了“15”。
第302章 来自祝潇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