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南谢了芳姐,看着碗里的东西,没喝呢,脸上的表情先苦上了。
他想早点儿回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实在不想再喝景叔弄的中药汤,苦东西这几天他集中尝了一遍。
景叔天天弄这些也有原因,栖南也才知道,三叔前段时间身体确实出了点问题,去年还因为肺病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
所以景叔现在非常注重三叔身体,烟不让三叔抽,酒也控制着,每天吃的喝的都是景叔严格把着,工作上的事都有专门经理人处理,俩人有时间就出去旅旅游,这段时间因为他在,所以在家里陪他们。
三叔天天要喝中药汤,景叔说是“凉茶”,连带着他跟朝岸宁也跟着喝各种补身体的苦东西。
后来栖南也学着三叔那样,偷偷倒进垃圾桶,最近这两天他睡不太好,晚上就没倒,都喝了。
别的没感觉,安眠的作用挺好,只是睡着了之后并没多安稳。
自打那天晚上看见了朝岸宁腰上的纹身,栖南就再也没能把那条骨蛇从他脑子里甩开过,那条骨蛇也总会时不时蹦出来,缠着他眼睛。
好像纹身针也在他眼睛里刻了一遍,梦里他甚至都能听见纹身针工作时呲呲呲的声音。
他经常会想,朝岸宁为什么去找裴仞纹,又为什么纹条骨蛇。
栖南以前纹身的时候,跟裴仞聊过挺多,关于纹身里的蛇,裴仞也跟他说过,蛇代表了很多种含义,图腾象征,力量智慧,魔力,诱惑,还有欲望。
就是不知道朝岸宁腰上那条骨蛇是什么意思。
做了一晚梦,第二天早上一醒,栖南就拿起手机翻开裴仞工作室的官方账号,上面发的都是裴仞工作室做过的图,里面出彩的,多数都是裴仞的作品。
幸好裴仞工作室的号没有设置多长时间可见,但栖南还是翻了很长时间,最后从五年前发的作品里,翻到了朝岸宁身上的骨蛇照片。
一共八张图,除了整体的,每个部位的细节也都有。
栖南每看一张,都顺手点了下保存图片。
上一次栖南只看见朝岸宁小腹前的那一节骨蛇,侧面跟后面没有,这次他看清了。
骨蛇尾巴偏细,但看着很有力量,紧紧贴着朝岸宁腰后脊骨,慢慢从侧腰绕到前面。
除了高清图,还配了一条文字——欲望的极致化身,迷路的骨蛇。
这一组作品评论很高,栖南点开评论看了看,除了夸裴仞技术的,大多数说的都是这条骨蛇纹身太色情了,不仅说蛇本身,还在说蛇头的位置。
点赞量最高的一条评论——操,太tm色了,这蛇头要是再往下一点儿,就钻“老二”身上了。
栖南看完这条评论立刻点了退出,手机摁灭,起身去浴室洗脸刷牙。
【作者有话说】
来了宝子们,这几天生病住院了,暂时隔日更宝子们,过几天好了之后会补上……
第27章 轮不着你说
第二天早上朝岸宁跟栖南一起出的卧室门,栖南看他一眼,连招呼都没打就往前走。
大清早的,朝岸宁摸不透栖南这是怎么了,快步跟上去:“哥,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没怎么,饿了,下楼帮三叔做早饭。”
朝岸宁捏了捏栖南耳垂:“那你耳朵怎么红了?”
现在朝岸宁动手动脚都成了习惯,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摸摸他手,摸摸他脖子。
栖南拍开他胳膊:“老实点儿哈。”
朝岸宁又笑着跟上去,不死心继续问:“你耳朵更红了。”
栖南:“……”
饭桌上三叔问起栖南生日,怎么给栖南过生日的事儿,朝岸宁跟他提过两句,他想办个大型晚宴,他是心里憋得慌,所以想让更多的人看见他跟栖南站在一起。
而且,邵华那天来家里,他故意借着这茬儿,说栖南是他男朋友,这事儿后续的发酵不用他想,其他人肯定也都会知道。
但是栖南说,生日随便过一下就行,人多了也不自在。
朝岸宁听他的,决定就叫几个熟悉的朋友一起吃个饭。
栖锐进跟谭敏几天前就问过栖南,问他生日回不回家,姥姥跟方言也问过他两次,他说在港城过完生日就回去,后面除了去南极那趟,年前不准备再去外地拍照。
那天晚上看见朝岸宁用枕头闷自己,他心里发慌,他知道朝岸宁是不想他走,那他就不走。
但是这几天他一直跟朝岸宁在一起,他心里又乱,说不出来的乱,没有头绪,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栖南愁的挠了挠头。
生日那天港城下了场雨,只要人在外面,身上脸上总是潮乎乎的。
温度降了一些,晚上有点凉,栖南穿了外套,他穿的是那天朝岸宁捂在自己脸上的那件外套。
后来他把自己的领带跟外套都拿走了,朝岸宁还明晃晃过来问他,是不是把外套跟领带拿走了。
“纠正一下,那是我的外套跟领带,”栖南一字一句特别认真,“你想要自己买去,我给你买也行。”
一句话,缓解了他自己心里的那点别扭跟尴尬,但他不知道,朝岸宁心里只是觉得可惜,偷偷磨了好几次牙,心里还想着以后什么时候能再从栖南那拿两件衣服。
宴会就在景叔的酒店里,订的是晚宴,午饭一家四口是在家里吃的,三叔景叔说晚上就不去掺和他们小年轻了,他们是长辈,如果去了,那些小的怕他俩,肯定玩儿不自在。
三叔景叔给生日礼物一向很实在,俩人给栖南包了俩大红包,红包是加大的,那么厚,撑得鼓鼓的。
三叔直接把俩红包塞栖南手里:“岸宁每次过生日,我们也不知道该买什么,都是直接包红包,你俩一样。”
“谢谢三叔,谢谢景叔。”
朝岸宁送的是个收藏版徕卡相机,是他在拍卖会上拍到的,栖南接过去的时候生怕摔坏,两只手捧着,一捧就捧了好几个小时,他是真的喜欢。--
晚上唐吉带着他女朋友,俩人一路上牵着手,小姑娘挺活泼的,在大厅里看见他们,唐吉牵着女朋友手就过来打招呼。
“朝哥南哥,”唐吉揽着女朋友肩膀,难得认真,“这是我女朋友,阿珊。”
“朝哥,南哥。”阿珊对着他俩点头叫人。
朝岸宁跟栖南应了一声,显然唐吉跟他女朋友说了什么,阿珊看他们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八卦的求知欲。
朝岸宁跟栖南走在前面,还能听见后面俩人嘀嘀咕咕说话,
“朝哥还没追上南哥吗?”阿珊问。
“还没吧,”唐吉说,“朝哥如果追上了,肯定会天天跟我嘚瑟。”
朝岸宁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哪怕是句缝隙,压着声音问栖南:“南哥,我什么时候能跟别人嘚瑟嘚瑟。”
栖南:“……”你现在就挺嘚瑟的。
朝岸宁叫了他几个朋友,林子明正好也在港城,他是栖南叫来的,朝岸宁还叫了邵华。
邵华还没到,唐吉跟他女朋友不用再介绍,林子明他们前段时间在318过道上才碰见,林子明跟栖南的联系没断过,还常给他发一些自驾的照片,都算熟悉。
剩下栖南没见过的,朝岸宁先给他一一做了介绍。
“松泽洋,我朋友,也是他们公司的艺人,他做艺人之前我们就认识。”
是个熟面孔,栖南认识。
“这是童海。”
他是三叔身边的人,只要朝岸宁不在公司,大小事都是童海负责,朝岸宁去找他哥的那段时间,可把童海累得够呛,骂了朝岸宁好几次,还放话说他再不回来,他也撂挑子不干了。
“柯明煦,南哥你是第一次见,咱俩都得喊煦哥。”
柯明煦是景叔侄子,比栖南跟朝岸宁都大,常年住在国外,昨天刚回来,景叔跟栖南提过。
栖南跟他们一一打了招呼,柯明煦知道朝岸宁跟栖南的一些事儿,故意笑着问朝岸宁:“岸宁,你还没跟我们好好介绍下呢,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啊。”
他一问完,包厢门开了,邵华走进来,朝岸宁抓着栖南手举了举:“不多说,我对象。”……又来这套。
唐吉跟他女朋友对视一眼,他是真没想到,他朝哥已经把人追到手了。
唐吉挤着眼睛问朝岸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朝岸宁完全没理会唐吉以为自己错过了精彩剧情的表情,因为栖南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朝岸宁疼得弯了弯腰,更有了借口,往栖南身上靠了靠。
栖南来之前不知道朝岸宁还叫了邵华,这一环扣一环,他也知道朝岸宁是故意的,已经有了第一次,那之后只要有邵华的地方在,他就得是朝岸宁对象。不是也得是。
这一桌子人都是跟朝岸宁关系好,两轮酒下来,栖南就跟他们都熟悉了,话题天南海北胡乱蹦,不管他们聊什么,栖南都能接上两句。
朝岸宁殷勤了一晚上,一直在给栖南夹菜,还给栖南挡了不少酒。
桌上都好奇他俩是怎么开始的,松泽洋问到细节,都是朝岸宁开口回答。
“那你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松泽洋问。
朝岸宁:“刚在一起。”
刚在一起,那就是正热乎的时候,旁边唐吉跟他女朋友都没他俩黏糊,整个包厢里都是恋爱的酸臭味儿。
松泽洋跟童海都是单身,把他俩酸得不行,童海前段时间苦逼哈哈加了那么久的班,就是为了给朝岸宁留时间,这头朝岸宁把人追到了,却没跟他说。
童海说朝岸宁不仗义,给朝岸宁倒了好几次酒,朝岸宁也不拒绝,来的他都喝。
不会真的灌醉他们,只是气氛到了,大家都喝了不少。
除了俩人关系是假的外,栖南这一晚上也过得很放松,菜有人夹,酒有人挡,要纸巾朝岸宁立马给他抽一张,就是朝岸宁胳膊离他太近,朝岸宁老牵他手,桌子上的筷子被朝岸宁碰掉了好几次。
服务生又过来加了两次,后来干脆把几双筷子都放在他们身边,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桌子底下,朝岸宁的脚遭了不少罪,被栖南踩了好几次,但也不停,一直捣鼓栖南,有一次实在被踩疼了,凑近栖南耳边求饶:“哥,我脚要被你踩肿了,轻点儿轻点儿。”
栖南喝了不少,但他喝酒不上脸,别人看不出来,朝岸宁离他近,仔细看就能从栖南眼睛里看出来,栖南喝完酒,看人的时候眼睛有些迷蒙。
眼神一旦模糊了,就多了一层朦朦胧胧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就像刚下过雨的夜晚,裹着一层淡淡的潮湿。
栖南也凑近朝岸宁身边,微微迷糊的眼睛看着他说:“该,你受着。”
“行,”朝岸宁笑着仰在椅子上,眼睛一直没离开栖南的脸,“我受着。”
邵华看着俩人的互动,端起酒杯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栖南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朝岸宁先看了一眼,胳膊肘杵了杵栖南,提醒他是姥姥的电话。
栖南收回放空的思绪,握着手机站起来,跟其他人说了声失陪,又让他们好好吃,自己出去接电话。
绕着朝岸宁身后往外走,朝岸宁还在栖南垂在身侧的手腕上抓了一把,手指贴着他手腕内侧挠了挠,离开的时候恋恋不舍,拉出了几条无形的丝。
柯明煦看见了,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恭喜啊。”
“谢谢煦哥。”
栖南在走廊上给姥姥打完电话,先去了趟卫生间,洗手的时候邵华也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