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久陆) 第54章

栖南笑了笑,说是在跟朝岸宁发信息。

方言瞅瞅栖南眼角遮不住的笑意,嘴角也是,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压都压不下去。

方言又用胳膊肘杵杵他,好奇地问:“哥,你跟小朝现在怎么样了?”

栖南现在离婚了,他跟朝岸宁的关系方言其实猜得出来。

方言刚来姥姥家的第一天,就发现了朝岸宁对他哥不一样,那小孩儿的占有欲实在太强了,就连他这个亲弟弟挨栖南太近都不行。

小时候方言就特别烦朝岸宁这一点,朝岸宁看他的眼神儿总是带着敌意,没少背着栖南的时候瞪他,他比朝岸宁大几岁,所以大多数时候都不跟小孩儿一般见识,但要是被朝岸宁瞪急了,他也会瞪回来,所以俩人经常背着栖南互相瞪眼儿,谁都看不惯谁。

朝岸宁心眼儿还特别多,尤其是面对栖南的时候,上一秒还跟他瞪眼儿呢,下一秒见到栖南后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那变脸速度,方言都忍不住给他竖大拇指,不去演戏都可惜了。

他哥栖南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摸不透那小孩儿心里的十八弯,朝岸宁只要抿抿唇,委屈巴巴往他哥面前一站,不管跟他哥提什么要求,他哥都会心软答应。

老早之前方言就想过一个问题,是不是朝岸宁喜欢他哥,但这个猜测还没彻底成型落到实处呢,朝岸宁就不见了。

朝岸宁给栖南发了条“想你”,栖南给他回了条“过完年就回来了”。

没收到想看的信息,朝岸宁直接问:“那你不想我吗?”

“想。”

栖南发完一句想,没再收到朝岸宁回复,猜他应该是去忙了,把手机揣回兜里,手指虚虚握成拳抵在嘴边,清了清嗓子才回答方言的问题:“我俩现在挺好的。”

他说完,回头拍了拍一直跟在方言身边的桑奕明肩膀,冲他一笑:“奕明,你得抓紧追人了,结婚可别落在我后面。”

桑奕明平时除了聊他们的时间规划跟安排之外,话一直很少,但是一听栖南说这个,立马回了一嘴:“不可能,我们不可能落在你后面。”……

行程规划细致,所以他们一路都很顺利,到了乌斯环亚之后他们会先休息两天,适应下这里的时间跟气候。

栖南经常满世界跑,所以调整自己的速度很快,他拍了不少照片,都发给了朝岸宁,朝岸宁的信息回的都很快。

因为时差问题,栖南给他发信息的时间都会选在朝岸宁白天工作或者晚上睡觉前,有一次他拍到了海豚,忘了时间,立刻就给朝岸宁发了过去。

他发完才想起来,朝岸宁那头是凌晨两点,没过半分钟朝岸宁就回了信息。

“你还没睡?”栖南给他发了条语音。

“睡了,又醒了。”朝岸宁发过来的也是语音消息,听声音迷迷糊糊的,应该是被栖南的信息吵醒的。

语音条很长,栖南听到了那头窸窸窣窣掀被子的声音,中间顿了几秒钟,朝岸宁低哑的声音很快又传过来:“听到手机响我就知道是你给我发消息了。”

“我忘了时间,吵到你了吧。”栖南说。

朝岸宁说了句“没有”,他开了灯,直接给栖南打了个视频通话。

栖南把手里的相机塞给方言,走到旁边安静人少的地方接了视频,一开始镜头是朝外的,对着远处厚重的雪山。

栖南想给朝岸宁多看看周围的风景,拿着手机转了转,边转边给他介绍。

“这里在火地岛的南海岸,周围都是雪山,你看看……”

朝岸宁一直在雪山背景里找栖南,但镜头晃了一圈儿他也见到南哥。

“我看不见你,哥你在哪儿呢?”

栖南点了翻转摄像头,这回终于看见栖南了,朝岸宁咧着嘴傻乐。

栖南盯着朝岸宁眼底的黑眼圈,手指贴着镜头里朝岸宁的眼皮,轻轻摸了摸:“以后早点儿睡,手机调成静音吧。”

“不调,”朝岸宁的声音清楚了不少,“我想第一时间看到你发的消息。”

栖南穿的很厚,头上戴着帽子,边走边跟朝岸宁说话,声音有点儿喘。

朝岸宁眉心拧着,等栖南说完了才说:“哥,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喘。”

栖南直接站在原地不动了,被朝岸宁的话说得苦笑不得,深吸几口气说:“我是走累了。”

“走累了也别喘,你这么喘,我睡不着。”朝岸宁说完,舔了舔嘴唇,又把睡衣领子往下扯了扯。

栖南凑近屏幕,压着声音说:“朝岸宁,你就骚吧。”

朝岸宁也凑近了屏幕,声音也往下压着:“哥,我真想隔着屏幕弄你。”

栖南被朝岸宁说的心口发热,还想说什么,方言在后面喊他去吃饭,他们在餐厅订了位置,快到预定的时间了。

栖南回头对着后面的几个人挥了挥手,说了句“马上就来”。

栖南又跟朝岸宁说了几句:“我们明天就上船了,估计上船之后信号会很差,可能没办法给你发信息。”

“有信号就给我发消息,”朝岸宁说,“我看到会第一时间回你。”

挂了视频,朝岸宁果然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睁眼看着窗外。

马上就要过年了,外面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现在每晚都有烟花秀,朝岸宁窗帘没拉,躺在床上也能看见夜空里很远很远的烟花碎。

朝岸宁又搬了回去,俩叔叔非常喜欢过年的气氛,每年过年都会把家里拾掇得特别喜庆,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两棵木兰树上围着一串儿小彩灯,景叔算好了时间,他在暖房里养的那些花也都开得很热闹。

朝岸宁披了件外套下了楼,在院子里拍了张红灯笼的照片给栖南看。

照片是从下往上拍的,灯笼里面的光是很温暖的黄色,下面黄色灯笼穗随风荡着。

栖南正在吃饭,光看照片就知道朝岸宁在想什么,快速给他回了条:“明年我们一起过年,就算要出门也带着你。”--

南极的夏天天气还算稳定,晴天也多,野生动物活动频繁,一开始都是风平浪静。

栖南很幸运,上船之后就拍到了不少想要的素材。

摄影需要有耐心,捕捉画面,等光线,找最佳拍摄角度,栖南享受这个过程。

万年不变又生机勃勃的冰雪大陆,海面上泛着幽幽蓝光的冰山,站在甲板上看着虎鲸追逐跳跃,成片荷叶一样的碎冰随着波浪浮动。

实在是太美了。

“太震撼了,南哥,”摄影师胡杨把自己拍的拿给栖南看,“看我拍的虎鲸。”

“两头虎鲸一起出水的这张拍的真好,”栖南一张张看,“这张拍的也好,现在是动物活跃季,一会儿应该还能拍到别的,我们再耐心等等。”

之后并不是一直都风平浪静,游轮经过德雷克海峡时海风海浪实在太大。

栖南有点儿晕船,吃了一片晕船药,忍住想吐的感觉,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掀开房间里的窗帘对着窗外拍着风浪。

桑奕明订的房间都是vip房,靠窗视野非常好,房间里的床足够大,还带着一个小阳台,没有风浪的时候美的很震撼,有风浪肾上腺素升高的感觉也让人着迷。

栖南心里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再带着朝岸宁一起来。

风浪最大的时候,栖南实在撑不住了,把相机收好就歪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觉。

穿过风浪最大的海峡,也快到第一个登陆点了,有了一点微弱的信号,栖南举着手机找到信号稍微强一点的地方,给朝岸宁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一切都好,马上就要到第一个登陆点了。

信息显示发送成功,到了登陆点后又没了信号,栖南没收到回复。

船上的工作人员给每个人都发了登陆服,栖南换好衣服,拎着摄影包去了隔壁房间。

他隔壁住着方言跟桑奕明,栖南看门开着就直接进来了,一眼就看见一坐一站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哎呀哎呀哎呀,”栖南进门就在头上摸了一把,哎呀了好几声,“门还开着呢,你俩这是在干什么……”

“给他擦点防晒,”方言坐在床上,扭头看看栖南,“哥你擦了吗?”

“擦了,随便往脸上抹了两下。”栖南坐在凳子上,又拿他们打趣了半天。

方言跟桑奕明一人坐在床沿边,一人站着,两人腻腻歪歪正在给对方抹防晒霜呢。

栖南平时出去拍照的时候不怎么擦防晒,要是在户外时间长了,头上就戴个帽子。

但在这里不行,这里光照时间太长,紫外线又强,不涂防晒很快就会被晒伤。

栖南抱着胳膊看着那俩人,抹的那叫一个仔细,脖子跟耳朵后面也没放过,栖南刚刚在自己房里就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在他看来,抹匀就行了。

栖南又“啧”了好几声,不死心又掏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信号,自然也没有朝岸宁的信息。

栖南也抬手在自己耳朵后面摸了摸,心里说,下回带朝岸宁一起来,也让朝岸宁给他抹,耳朵后面也得抹到才行。

这么想着,栖南视线逐渐没了聚焦点,手心贴着砰砰跳的心口上。

他是真想朝岸宁了。

第57章 新年快乐

外面是个特别好的湛蓝大晴天,巨大的蓝盖着巨大的白色冰山,巨大的白色冰山四周又环绕着看不见尽头的深蓝大海。

登陆之后栖南专心拍照片,方言跟在他旁边看,说回去之后给姥姥姥爷看,多给他们洗几张挂在家里。

栖南在心里自己加了一句,他多拍一点拿回去也给朝岸宁看看。

浮冰上看见小企鹅,站在边缘正准备下水,栖南突然就想到了刚见朝岸宁的时候,那孩子看着乖巧,其实很皮,能跑就不走,能跳就不坐,迈着小腿往他身上一扑,然后喊他南哥。

那一声声脆生生的南哥,叫的栖南心里酥酥麻麻的,现在栖南想起来心里都软乎乎的。

登陆后玩了几个小时,中午他们坐着皮划艇巡游,过了十二点阴了天,晴天的部分栖南拍到的素材已经够多了,阴天里的视角还没拍,现在这个光线刚刚好,或许能拍到不一样的东西。

方言玩够了皮划艇,专心在陆地上看企鹅海豹,栖南带着另外两个摄影师,外加桑奕明四个人,两人一辆皮划艇又划了出去。

他们准备再巡航一次,拍一些近距离的海上浮冰和浮冰上的动物。

栖南跟胡杨坐在一个皮划艇上,另外一个摄影师张越彬跟桑奕明一个皮划艇,两个皮划艇划出去的时候是一起的。

栖南隔着一点距离问桑奕明:“你之前不是说,来南极不仅仅是为了拍照,你是来求婚的吗,你准备什么时候求?”

栖南一问,另外两个摄影师也开始起哄,问桑奕明是怎么打算的,他们也好给他打配合。

桑奕明慢慢划着皮划艇:“我在找更好的风景,更合适的地点。”

栖南虽然跟桑奕明说着话,手里的相机没停拍,半趴在皮划艇上找角度拍不远处的小企鹅,越过一片浮冰拐了个弯,又是不一样的风景。

绕了几圈,栖南跟胡杨拍完先回去了,桑奕明和另外一个摄影师始终没见人影。

方言四处找桑奕明,栖南让他别着急,俩人站在高处四处看着。

但海上大大小小浮冰太多,很挡视线,无论他们站在哪里,总是会有很多视线死角,有很多皮划艇,就是找不到桑奕明那辆。

头顶的天越来越灰,方言越来越着急不安,隔几分钟就问栖南一次时间,栖南带着方言坐在皮划艇上又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想着他们可能是回去了,又划了回去,但岸上还是没有人。

有两个俄罗斯男人玩儿完皮划艇上了岸,栖南能听懂一点点俄罗斯语,听他们说有两个中国人的皮划艇撞到浮冰翻了船,两个人都掉海里去了。

栖南立刻上去拦住他们,问那两个掉进海里的中国人的特征,又问他们人现在怎么样了。

栖南的俄罗斯语还是跟着一个黑河的朋友学的,词汇量远远不够,他只能听懂一点,自己不会说,两边的语言都不通,栖南手脚并用,连猜带比划。

俄罗斯人看懂了栖南想问的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也不知道掉下去的中国人具体是谁,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是相似的装束,红色的冲锋衣是游轮公司统一发的,下身都是黑色的防水裤,防水靴也是统一发的,又都戴着墨镜,所以没法儿给他描述到底是谁,只知道是两个中国人。

其实俄罗斯人还说了那俩中国人没事儿,他们都穿着救生衣呢,而且手划的皮划艇根本没有什么速度,只是他们一直在拍照所以忘了控制方向就翻了船,两个人很快就被旁边救援的人拉了上去,人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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