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憬琛重新穿上浴袍，还扯过被子盖上。
沈岚清脸颊仍是热的，有些心烦意乱，又怕顾憬琛责怪自己在他身上弄了太多痕迹，绞尽脑汁的思考如何能补救，试探道：“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顾憬琛没放在心上，随口说：“你跟他见面的时候，可以试着套取一些他的信息，那种我们都不了解的、可以作为把柄的信息。”
沈岚清却听得很认真，一字一句记住了。
“拍得也差不多了，休息吧。”顾憬琛猛的站了起来，掀开被子就往外走去。
沈岚清本想送他到门口，但追都追不上，一瞬间就没影儿了。
*
次日一早，沈岚清就把照片发给了江离。
江离的反应是已读不回。
这倒是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那么高冷，大概只有在有任务的时候，才会找沈岚清。
沈岚清又询问了顾憬琛，“这些照片真的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
“不会的，我以前又没有过绯闻。”顾憬琛说，“家里给我安排过一个未婚妻，不过我早就拒绝了。”
说完，顾憬琛叹口气，提着感冒药放到床头柜上，“你怎么就生病了，我还想今天带你一起出去。”
沈岚清脸色苍白，唇色也白，“换季的时候是容易生病。”
本就是深秋的晚上，卧室里虽有暖气，但沈岚清到底不是跟顾憬琛一样身强体壮的，光溜溜的跟他纠缠一阵，就理所当然的病倒了。
“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顾憬琛抿了下唇，又看了看手机上的行程，“那你不舒服的话及时找我。”
沈岚清发烧了一天，好在次日就消退了。
他不想把病气渡给顾憬琛，就尽量单独待着。
一个人待着就容易胡思乱想，沈岚清越回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和顾憬琛之间的发展过于奇怪了，得想办法终止才行，否则他恐怕会失去这一高薪的工作。
而这一切的开端，不就是江离吗？
只要他把江离的目的找出来，就能结束这一切，反正他是不想再经历那种混乱的事情了。
思及此，沈岚清换好衣服出门了，打算直面江离。
可惜的是，他并不清楚江离的行踪。
不过有一个人应该知道。
沈岚清在酒厅找到了许唯昭，通过他得知了江离好像去了楼下泳池附近。
许唯昭问：“你找他干嘛？”
“有事想问他。”
“什么事？你可以问我呀，沈哥，你跟憬琛和江离都这么熟了，为什么就是不跟我亲近呢？”
沈岚清感到为难：“……我也不知道。”
许唯昭失笑，“好吧。”
好说歹说，许唯昭才放过了他。
沈岚清来到泳池附近，吸了吸鼻子，心想这么冷的天气，来游泳的都是壮士。
他在泳池没找到江离，不过他没放弃，再往里走走就是桑拿房和洗浴中心。
系统：【如果你不想招惹更多麻烦的话，就不要进去。】
这还是那天之后，系统头一次破例给他提出了建议。但他觉得系统总爱说些他听不懂的言论。
沈岚清：【为什么？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系统：【……我言尽于此。】
沈岚清在门口踌躇了下，往里张望，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洗浴中心没什么人，里面有些许水声。
拐过角落，沈岚清径直撞上了刚洗澡出来的江离。
江离按着他的肩把他往墙上一堆，“跟踪我？”
沈岚清被他死死压着，有些心虚的拔高了音调，“我没有，路过而已。”
“不是吗？”江离居高临下的打量他，说：“每次我看你时，你都眼神躲避，难道不是因为一直在偷窥我，所以感到心虚？”
也算不上跟踪和偷窥吧？
听了顾憬琛的建议后，他的确是会多观察一下江离，看看能不能找到江离的什么把柄。
江离单手将上衣套在身上，瞥见沈岚清的目光，低笑一声，眼底掺杂着淡淡的玩味，“怎么，你想问我是不是也是gay，好爬上我的床？”
江离左侧腰腹部有一个纹身，似乎是个繁复诡秘的傩面，仔细看，会发现纹身其实是用来遮掩一道长长的疤痕。
沈岚清刚才就是被这个吸引了注意力。
看江离那遮掩的样子，似乎有点重要？
沈岚清急忙移开视线，否认：“不是的！我没有那样想过，你应该是看错了。”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江离挑起眉，猛的揪住了他的衣领，几乎把他提起来。
沈岚清脸色涨红，慌忙之下，赶紧拍开了他的手，叫道：“我都说了是你看错了，我怎么可能一直偷偷关注你？”
江离猝不及防，手腕都被他打红了。
“哈，真是有趣。”他忽然笑了出来，揉了揉被打红的手腕，盯着他的目光愈发深不可测，“如果你不想知道的更多，就最好离我远点。”
沈岚清被他唬得僵住了，他的眼神和语气总是很有侵略性，咽了咽口水，“……为什么？”
江离低头，附在他耳边慢悠悠的说：“因为我就喜欢你这种一无是处的蠢货。”
第18章
沈岚清第一反应是被羞辱了，自尊心暂时大过于恐惧，忍不住反问：“什么意思啊，为什么？”
像他这样的？蠢货？
他虽然没读过大学，但也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不至于被叫成是蠢货吧？
江离目光沉沉，语气压迫，“你想知道为什么？”
沈岚清顿时不想了。
他连忙摇头，但江离已经再次凑了上来。
他的指尖漫不经心的搭在沈岚清锁骨上，在快要消失的锁骨咬痕上恶劣的反复揉捏，使其变得好像又被谁狠狠亲吻了一样，“越是废物，越好掌控。”
“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我可以随意的把你关起来，锁在床上，让你只能依靠我，一旦离开了我，你就完全无法存活。”
江离越说声音越低沉，周身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像在优雅的陈述什么知识似的，其实话里的意思可怖至极，让沈岚清听得头皮阵阵发麻，愈发惊恐。
他后背贴在冰冷的瓷砖上，心想后悔进来了，早知道还是听系统的，江离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凶？
沈岚清忍着被掐的疼感，浑身微颤，说话都在抖，“……我不懂你的意思。”
江离冷冷的注视了他一会儿，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要被他用眼神吃掉的时候，总算松开了他，“所以，我再说一遍，你最好离我远点，不要生出什么妄念。”
他怎么可能有什么妄念？他巴不得再也见不到这个可怕的男人！
沈岚清被他毒蛇般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我只是想问一下，我拍的照片你还满意吗？”
“你做得很好。”
想到照片，江离的语气归于平淡，“但是你应该不会蠢到以为，爬上了他的床后就会获得什么优待吧？他是有未婚妻的，无论什么情人，最后都只能是艳遇。”
沈岚清抖着唇，“你放心，我不会多想。”
在原著里，孟月茵也被那个未婚妻为难过，不过最后都被顾憬琛解决清楚了，婚约也是早就取消了的。
“很好。接下来，我会给他制造一点麻烦，等回去后，你想办法去他办公室……”
“记住了？听懂了就走，不要让别人发现我们在见面。”
“好，我知道了。”
身姿纤弱，语调含混，眼底俱是害怕。
他慌不择路的跑开了。
跑到泳池边的时候，沈岚清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他从平静的水面中看着自己，只觉得可笑又狼狈，只打听了一点点消息，就被吓跑了。
还好他已经和顾憬琛说了，要不然的话，让他去办公室窃取文件，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回到卧室，在镜子前看锁骨上的痕迹，那被江离掐出来的赫然像个吻痕。
要是被顾憬琛看见了，估计又得说他。
他不想跟顾憬琛聊这些话题，不如等这个痕迹消退了，再去找他说。
出于莫名的心虚，沈岚清躲了顾憬琛好几天。
但顾憬琛仍旧以假扮情侣为由，把他带出去，在别人面前牵手、拥抱甚至是接吻，于是他又陆陆续续得到好几个3万。
他唯一不答应的，就是留咬痕和吻痕。
顾憬琛以为他害羞，也就没有强求。
直到他锁骨处被江离掐出来的痕迹消退了，才终于没捂得那么严实。
从顾憬琛身上获取的阳气，陆陆续续加起来也有10%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一直没能把跟江离见过面的事告诉顾憬琛。
他觉得顾憬琛好像有点太不设防了，反观江离，野心勃勃，有手段有计谋，如果不管原剧情，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呢。
……总之，回家再说也不迟。
眼看着又过了一周，出差期限只剩最后一天，沈岚清开始收拾行李，只等明天就回家。
最近几天宋鸣舟也没找他聊天，他觉得有些失落，但也在情理之中。